蓮香手裡端着一個木質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深色藥碗。
擡頭看了一眼那斜躺在牀上的女子,眸中隱有害怕之意才慢慢的低着頭踏着小碎步走了進去,小心的將托盤放在一邊,端着藥碗來到謝依依的身旁低聲道:“小姐,喝藥了。”
“喝什麼喝!沒看到本小姐現在心情不好嗎?!”謝依依一個破口就大聲說道,順勢的從着牀榻之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那站在一旁有些發抖的女子冷聲道:“你發什麼抖?冷嗎?冷就下去多穿一點衣服上來!”
她今日受了這樣的苦,竟還要面對這樣卑劣的下人!真是遭罪!
“奴婢不敢。”蓮香聽着謝依依的話一個腿軟當即跪在了牀榻之前,藥碗用着雙手端着呈在頭頂,小心的看了一眼那女子,見她臉色還是很不好,她咬了咬牙道:“小姐今日受了苦,還是先喝藥來照顧一下玉體來的好,奴婢身份低賤,不勞小姐關心,小姐還是多關心一下王妃的好。”
她低着頭,道完只覺得手上一輕,再有感覺的時候,碗裡的藥已喝完。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謝依依斜睨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又繼續靠上了背後的枕子見那人還在跪着她道:“起來吧,說說今日那王妃又做什麼好事了。”
“謝小姐。”蓮香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在牀榻前低着頭頭,緩緩說道:“今日王妃回來帶了一個發瘋的女子,且還一直呆在那女子的房內不出來,還有寂言回來了。”說到寂言的時候,蓮香的眼似乎閃了一下。
不過謝依依哪裡來得及顧及這些?
她伸出手,輕輕的摸着腕間的白玉鐲子,從着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哼,帶瘋子進府?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下等東西才做的出來,不過是個小門小戶裡出來的東西!本小姐身份雖不尊貴,可怎麼說也是榮王的妹妹,這幾年榮王的身邊可一直都是我在陪着,哥哥娶她,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她在五歲的時候就被榮王的母妃給認爲了義女,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就住進了這個王府,在親愛的義母死了之後,這府內更是隻有她一個女子的存在,她不是女主人,還有誰是?榮王不娶她,不過是因爲時辰不到!
她與着榮王這麼多年的感情,倒是不相信榮王不喜她。
想她謝依依要貌有貌,有身材有身材,哪個男子見了她不失魂的?只是她好像並沒有見過多少的男子,在她五歲之後身邊所能見到的男子也就只有一個榮王,府里人都說她其實只是一個給榮王暖牀的人,只是她怎會相信?
蓮香看着謝依依眸中憤恨的模樣,忙點頭道:“小姐說的極是。”
見謝依依不理自己,她就習慣的點着頭退了下去。
小姐從來不喜歡和她多說話,也不喜歡多看她一眼,整日的脾氣暴躁卻也只是對着她纔會變成暴躁的模樣,她的身上被她打的已有不少傷痕。
薛洛宇在自己的寢房內等了許久,可是都沒等來夏盼兒的消息,他不禁有些疑惑,這人到底是在幹嘛?夜晚燈黑的,不做一些羞羞的事怎麼對得起這好夜色?可夏盼兒怎麼還在那瘋女人的屋裡不出來!
在自己的屋內逛了第二十個來回的時候,薛洛宇忍不住了,他猛地打開房門,朝着那女子的房屋就直接走去,可被人擋在屋外,門外的侍婢有些害怕的對着那個一臉冰冷的人說道“王妃說今日在這裡歇下了。”
“什麼!”一聲既出,寒冷更甚。
侍女慌忙跪在地板之上,害怕道:“是王妃說的,不關奴婢的事啊,王爺饒命!饒命啊!”
狠狠的從着鼻孔裡呼出一口大氣,薛洛宇只能狠狠的盯了一眼那個房間,希望房內的人能感受到自己火熱的內心,隨後只見房內燭火燃的正旺,他再氣憤些許時間,才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夏盼兒躺在牀榻之上,懷裡的是落葵。
她自然是聽到外面的聲音,也聽到了那一句的冷言冷語,不過是一笑,感受着懷內人的瑟瑟發抖,“別怕。”她伸手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背部。
夏盼兒仰頭看着白色的帷帳賬頂,嘴脣輕啓,看來這事情是越發的複雜了啊。
第二日,夏盼兒悠悠轉醒時,她懷中的女子已翻至一邊睡去,她悄悄拉起被子,小心的從着牀榻走下,穿上鞋襪,輕輕的走出了這個房間示意門外的侍女不要出聲,便踏着步子朝着薛洛宇的寢屋疾步走去。
薛洛宇的寢屋離着他們那天的喜屋並不是很遠,夏盼兒不過走了幾步,問了幾個侍女就來到了那寢屋之前,她看着門外的侍女再問了一遍“王爺還在裡面吧?”
“稟王妃,王爺就在裡面。”那侍女剛一答完就被夏盼兒遣退了下去。
夏盼兒小心的開了房門,又小心的關上房門,聽着房內均勻的呼吸聲,她憋着笑朝着呼吸聲走去,邊走邊觀看着周圍的環境,不過最讓她驚訝的是掛在他房間的她作的那幅墨蓮。
那副墨蓮也不過只是隨意之作,算不得都好,要說好,她畫別的能更好!
她最後再看了一眼,才收起臉上的嬉笑,朝着牀鋪邊走去。
牀鋪上的人好像睡的正好,微閉着的眸子,因呼吸而一下一下起伏着的胸膛,看着快要掉在地上的被子,她彎腰輕輕撿起,而後想到謝依依的話“我哥哥睡覺不大老實。”
這睡覺果然不大老實啊!她勾着嘴角看着手裡拿着的被角,一變臉色猛地將手中的被子狠狠地朝着他的身上甩去。
以爲會聽到一聲慘叫,可那人好似睡死了一般,一點聲音也沒出。
她眯着眼又起了玩心彎下身子手裡抓着自己的頭髮一下一下地掃着他的鼻尖。
他的鼻尖很好看,就像是一個弧形的角,尖銳可不刺人,圓滑極了,且鼻子上沒有什麼黑頭或者別的不該有的,只要看着這個人的臉色皮膚她就覺得現代的什麼美顏手機都是一些不惜要的東西。
她笑着看着他的面無表情,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猛然她的身體被他的手抓過,一個用力將她帶到了牀上,正好趴在他的上方。
“你一大早的是來我這兒玩火?”他開口,嗓音沙啞,卻是異常好聽,夏盼兒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酥掉了,她將手肘放在他的胸上,嘟着嘴道:“玩火?玩什麼火?你有什麼火好玩的?”
薛洛宇睜着眼睛看着上方的女子一臉的嬉笑,這人是在懷疑着自己的能力,還是在懷疑着自己的本事?或許她只是將他的忍耐力看高了一些而已,但他昨晚可是憋足了整整一夜。
“你覺得呢?”他仰着脖子想要親她卻被她躲去“你這身子的軟韌力倒是不錯。”他笑着對她說道,看她瞥了一眼自己,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見那女子只是一瞬的表情變化,而後又是一臉嬉笑的瞧着他。
這是看不起自己?薛洛宇自語着,然後慢慢的朝着她壓下去,看她不躲,他倒是覺得有些無趣,只好輕輕的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吻道:“今日這麼早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夏盼兒一個驚訝點頭道:“沒想到你倒是蠻聰明的,我還是真的有話要和你說。”她用眼神示意薛洛宇靠下來。
雖是有些受寵若驚,可他還是聽着話,趴在她的脖頸邊,聽着耳邊的輕聲細語,感受着身下的溫香玉體,倒還真是有些心猿意馬。
身下是美人,是自己日日思念的妙人,若是美人在懷的時候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的話,那他大概可以去和福隆好好說說話了。
因着昨晚榮王殿下太晚發佈命令的原因,所以導致昨日的新房並未被整理妥當。
今早月落時分,幾個府裡的老嬤嬤帶着一衆侍女就朝着喜房處快速走去,想着要在王爺醒來之前將這喜房給整理乾淨。
可是一進到那喜房獨有的院子卻是看到榮王的貼身侍衛抱着王妃的貼身侍女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院中。
老嬤嬤雖然疑惑,卻也知道不能多問,故而只是對着寂言欠了欠身就低着頭踩着小碎步邁到寂言身後的喜房當中。
關上房門的時候,領頭的老嬤嬤開始和身旁的人討論:
“這王爺的侍衛怎麼抱着王妃的侍女啊?還就這樣的站在院子裡,這會不會是……?”
“王爺的心思,我們哪能猜到?估計是這侍衛惹怒了王妃,才受到這個懲罰!”
“就是就是,別聊了,快來收拾一下這滿地的木屑……”
……
這時候,紫菊悠悠轉醒。
“啊!色mo!”不過一聲驚呼,紫菊又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饒是身體再好的寂言在此時也有些承受不住,看着懷內繼續暈倒的女子,他把心一橫,抱着紫菊就一步一步地避開人羣朝着薛洛宇的寢屋走去。
寂言抱着紫菊,四處看了一眼,見沒有路過的小廝侍女,一個用力將紫菊放在自己的肩頭,伸手敲打着那扇掩着的門扉。
“叩叩叩。”
“誰啊!”這聲音裡滿是憤怒之音是怎麼回事?寂言皺着眉頭伸着手又輕輕的敲了幾下。
夏盼兒雙手枕在腦下快活的躺在牀榻之上,看着一臉怒色的薛洛宇只覺得好笑萬分,伸出自己的小輕輕腳踢着他的身體說道:“外面是找你的,還不快點去開門。”
薛洛宇閉着眼睛,顯然是因爲被這人吵了什麼好事,他轉身看着夏盼兒變了一副委屈的臉色道:“再親一個。”見夏盼兒不願,他皺着眉頭,兩眼粹滿可憐,伸着一根手指認真道:“就一個,一個就好。”
夏盼兒轉了一圈眼珠子,然後看着他道:“好呀,不過你得先閉上眼睛。”
薛洛宇一聽有戲,開心的閉上了眼睛,嘟着嘴巴,索吻。
不過,吻沒有,倒是享受了一陣有她味道的微風。
這也不錯,起碼是她味道的微風,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還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