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兒使勁的甩了甩頭不再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拿過針包裡的一根長針對準老夫人的手指就是緩慢的插入,待長針入了一分才旋轉慢慢拔出,待看到一絲血跡溢出,且那血跡越溢越多還隱約有着黑黑的顏色,看着那血跡快速的凝成一粒血滴慌忙拿過剛剛準備好的茶杯就是放在老夫人的指尖下方一接,那黑血進入到微涼的茶水中瞬間消散變得透明。
這是糜毒,吃了能讓人不住昏睡甚至可以慢慢失去心跳的毒素,這毒對正常人作用不大,可對於生了病的人卻是有着奇效,而它的效果嘛就像是現在的老夫人,頭髮慢慢變白,皺紋越來越多,而且每日醒來的時間會越來越少,看老夫人的模樣應該是早日醒過一次。
不過幸好,這毒下的晚了,應該是昨晚才下的毒,而她回來了,又剛好的知道怎麼解這個毒。
這或許就是上天所說的緣分吧。
拿起手中的茶杯走到一邊,看着一邊長的極好的盆摘,夏盼兒將手中的茶水倒在窗戶外,纔再看向那盆摘“看在你陪了許久這麼久的份上,我就不虐待你了。”
而後踩着步子走向老夫人,從懷中拿過由無情葉所制的藥丸,藥丸里加了一些川貝,可對於解這個毒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順手將無情丸放在桌上,走回到老夫人的牀邊拿過一根銀針分別對着老夫人的太陽、百匯等幾個在面上的穴道插了幾針才轉身走到門外,看着還站在門外的羅玉清道“媽媽可能替盼兒倒一杯熱水來?”
“自然可。”羅玉清應了一句就掉頭去倒熱水去了。
夏盼兒知道這個羅玉清跟了老夫人很多年,也一心的待着老夫人好,所以她信任羅玉清也相信羅玉清是同樣的信任着她的。
回到老夫人的房中將在老夫人臉上的針一一拔出,收好在針包妥帖的放在懷中時恰好羅玉清就端着熱水走了進來。
看着並無區別的老夫人問道:“二小姐,是你要喝熱水嗎?”
她並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只是覺得老夫人喜歡二小姐,所以才偷偷的讓二小姐去見了老夫人,可看着老夫人還是像早上的模樣,心中自然還是有些難受。
夏盼兒看着羅玉清一直瞧着老夫人且眼中哀傷,心中一嘆對着羅玉清輕聲道:“媽媽,你將這藥丸融入熱水中喂老夫人飲下,記着,一定要全部喝下。這樣,明日老夫人便沒事了。”
聽的夏盼兒的話,羅玉清一時震驚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愣愣的看着夏盼兒,她自然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夏盼兒說的,也不敢相信夏盼兒說這話的真實性,夏正文是個御醫,尚且看不出一絲端倪,只說老夫人是生病,可是連她都知道老夫人不是生病的事實,夏正文又怎會不知道?
即使知道不是生病這樣簡單,夏正文也還是沒有辦法,只是簡單的開了一些藥。
但是現在,說出這番話的是夏盼兒,雖然她沒有說老夫人是中毒之類的話,可羅玉清知道,夏盼兒已經瞭解了所有了,所以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可當她反應過來時夏盼兒已經離了開去,只見着那藥丸在熱水中慢慢的與着熱水融爲一體最後又成爲了熱水!
心中驚訝,可也知道此時不是該關心這藥丸的時候,便迅速的端着熱水來到老夫人的牀邊。
回去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以後。
夏盼兒迅速的褪出身上的繁華裝束,穿着白色褻衣有些安詳的躺在自己的牀榻之上,將雙手枕在腦後,看着傳進來的光亮,心內卻在沉思着這件事發生的緣由。
老夫人是夏正文的母親,看夏正文平日裡的模樣應該是喜歡着並且愛戴着這個母親,所以是夏正文下手的概率並不是很大,可那李夫人就不一定了,老夫人一直不允許李夫人做夏府的當家主母且一直將着夏府庫房的鑰匙拿在手裡,而李夫人是想要這把鑰匙的。
再者,這老夫人疼惜着自己,他們就不好對自己下手,所以是李夫人和夏長興還有那個在背後下手的人的概率是很大的。
難道一切又是因爲自己嗎?
夏盼兒在牀上翻了一個身子將雙手交疊放在臉下看着那從窗外射進來的月光,雖然窗戶上是有着小簾,可她就是有這樣的一個習慣,喜歡開一個小簾子,喜歡看着那皎潔的月光拂過自己地板的感覺。
月光多麼美好,那麼姣白,沒有一絲雜質,還有那麼美好的故事。
月宮裡住着嫦娥,有月兔陪着,還有吳剛愛着,而她自己也有思念的人。可自己呢,來了這樣的一個陌生朝代,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熟悉的就是自己,可有時候她都不熟悉自己內心的想法是什麼樣子的。
老夫人、紫菊、文樂帝、顧貴妃一個個的人影從着她的眼前閃過,這些人都是對她好的,喜歡她的,她很開心。可還有夏正文、李夫人、夏長興、徐蘭玉這一個個的又都是不喜歡她。
她不怕困難、不怕挑戰,什麼都不怕,只是會有些害怕,害怕那該死的跳動換來的是一次不可避免的重傷。
一個人影從她的記憶中跑出,戴着一個面具,語氣微冷,對什麼事都不怎麼在意,可她好像是有些記住了他有些微涼的薄脣,記住了他對自己說的話:
“我相信你的本事。”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永遠。”
“本王喜歡你,所以願意縱容你,可前提是,你的心是本王的。”
……
她不清楚他當時說話時心中在想着什麼,可是不置可否的是自己的胸膛內的那顆心又開始有節奏的劇烈跳動起來了,似乎只要想起那個男子自己的心就會跳動,這是喜歡嗎?
她想起那個如仙一般的面容,如畫裡走出的男子,一言一行卻是充滿了玉樹臨風的姿態和風采,確實是個上好的人,可是自己是那種膚淺的只看臉皮的人嗎?
當然不是!
夏盼兒一個轉身趴在枕頭之上,隨手拉過一邊的被子就將自己包在了被窩之中。
今夜似乎和往常沒有異常,當然也是除了那個在夏盼兒窗外的黑影,那黑影見屋內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才運起功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榮王府。
當他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府邸以爲也能好好睡一覺的時候,可當他看到一個可疑的人影就知道一切只是自己暫時的幻想。
那他就要暫時的先解決一下這個人。
就在他剛要踏入自己屋中的時候看到一個不懷好意的人影,他也不着急,退後一步,雙手環胸看着那個隱在暗處的人慢慢的走出。
映着燈籠的亮光,可以看到走出的人是很眼熟的,眉宇俊朗只是那俊朗之中多了一絲分流之氣。
看着薛洛宇一臉不爽的表情,薛炎彬忙一個快步走到薛洛宇的身前嬉笑着道:“五哥,你去看五嫂了啊?怎麼這麼晚纔去啊?五嫂睡了吧?”
薛炎彬很興致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可是看到自己五哥那慢慢冷卻下來的臉蛋,他清了清有些枯竭的喉嚨,四處擺弄着視線道:“啊,你看,現在時辰不早了,九弟我還是先回去了啊,那什麼五嫂什麼的、我還是明日再問吧,呵呵。”
薛炎彬看着還是一言不發的薛洛宇,不知爲何舉得有些心虛,將着步子往外悄悄的移着,可他的速度依然沒有薛洛宇快。
一記掃堂腿再加一記衝鋒腿,薛炎彬就自由的飛到了半空之中,他看着他的五哥轉身進入寢屋,再一看到自己的情形只是很無奈的道了一句“五哥對我真好,我都不用走出來了!”
“砰。”薛炎彬落在了榮王府外的大街上,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看到,薛炎彬快速的起身掃了掃身上的灰塵,飛快的又跳進了榮王府內。
此時月明星稀,隱隱有消失之像。
第二日,夏盼兒還未從睡夢中醒來,紫菊慌忙的跑到夏盼兒的房內看着還在睡眠中的夏盼兒就是伸出雙手使勁搖晃,嘴裡還不住叫道:“小姐,快醒醒,老爺找你。”
“小姐,小姐,快醒醒。”
“什麼事啊。”那聲音如此之大,夏盼兒阻止不了,只能微微呢喃一聲以表‘敬意’,然後又翻了一個身子想要繼續睡下去。
紫菊瞧着夏盼兒如此睏覺模樣心中着急,眼下的事可是等不得的,故而她抓了重點道:“小姐,你昨晚是不是去找老夫人了?”
昨晚?老夫人?難道她被誰看到了?她明明隱藏的那樣好,看來這府裡還是有很多人閒着沒事幹。
夏盼兒猛地睜開眼睛卻還是沒有起來,她聽的紫菊繼續道:“好像是昨日小姐被起來上茅廁的瓊芳姐姐看到了,將您去找老夫人的事告訴給了夫人,夫人就告訴了老爺。老爺現在正生氣呢。”
瓊芳?肚子還沒拉夠?
夏盼兒嘴角一顫,立馬從牀榻之上坐了起來,看着受驚的紫菊淡定道:“替本小姐更衣、梳髮!”
她倒要看看這夏正文是怎樣的一個生氣法,也想看看這夏正文能不能治得了自己,但別忘了,如今的夏盼兒可是個縣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