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光帶在閃爍,一縷縷春光在乍泄,一個古銅色的身影與一條雪白的身影糾纏到了一起,彷彿天地在初開,萬物在寂滅,說不完的旖旎之光,道不盡的風流蕩漾。
此事暫且不表,且說第二天一早,當陳安來敲門的時候,陳燁與陳晴已經起了牀,正圍座在圓桌前,兩個人已經簡單做了洗漱,陳安走進來之後,面色有些難過,陳燁於是問道:“安伯怎麼一大早就這般愁眉苦臉?”
陳安進了屋之後,就聽到了樓梯口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燁與陳晴擡頭望去,正好看到那啞巴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兩個巴掌大小的碟子上擺了些點心,陳安指了指那兩碟小點心說道:“公子,小姐,如今只能委屈你們吃這些東西了,這些日子實在過得有些緊巴,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陳燁聽得陳安這麼說,於是笑道:“安伯哪裡話?這已經很好了,不過……不過安伯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咱們陳記藥行現在到了什麼地步?昨天你說一千金幣?可是我知道一千金幣根本就買不了多少藥材,我們陳記在流蘇城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陳燁不想過問這些事情,可是到現在他不得不對陳記有一個徹底的瞭解,雖然說藥行的利潤比不得那些所謂的酒樓與其他行業,但是利潤也非常的可觀,怎麼可能一千金幣就能支撐得下去,那整個藥行也太過寒酸了。
陳安對着那個啞巴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下去,等那啞巴走了之後,陳燁說道:“金幣的問題不用您來操心,你主要給我說一個底就行了,想當初我與爺爺雖然不經常來流蘇城,但是也知道這裡的藥行生意還是可以的啊?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安就嘆了口氣,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之前在流蘇城的產業都還算是不錯,也逐漸有了盈利,但是也將一些資金都轉回了飛雪鎮,兩個多月前因爲東方家的緣故,飛雪鎮陳府決定不招惹他們,於是也對我說過想要暫時撤出流蘇城,是我不同意,所以除了這家藥行以外,其它的產業不是賣了就是被東方家的人給惡意收走了,而我們藥行因爲受到了其他幾家藥行的打壓,也因爲無利經營,而且還開始了吃老本,更因爲有人在城外劫我們的藥草,拿到我們損失慘重,不過我們已經縮小了規模,因爲那幾個煉藥的老夥計都是我的親信,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口飯吃,就約定一步也不離開流蘇城,老宗主的這片心血不能毀在我們幾個老骨頭手裡!”
陳燁與陳晴對視了一眼之後,雖然對於東方家的人極其反感,但是目前卻也不想與之正面交手,陳燁低下了頭,眼睛骨碌碌一轉,頓時想到一個方法,於是他請陳安坐下之後,給陳安倒了杯水,才說道:“安伯,如果要恢復經營,且要打垮打壓我們的那些同行,我們至少需要多少金幣?”
陳安聽得陳燁這麼一問,於是他想了想說道:“以我們此時此刻的規模,我們現在的藥行裡剩下的藥草恐怕持續不了七天,一千金幣可以支撐一旬,這已經是平時的十分之一了,想要打壓到另外四家藥行,那所需要的金幣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啊,怎麼說也要數百萬金幣,恐怕也唯有如此才能壓制得了他們。”
陳燁聽了陳安的話之後,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的確有些誇張,但是這些對於陳燁來說卻根本不算個事了,一件普通的八階禁器都可以賣到十萬金幣,九品的禁器可是價值二十萬,那再高一級的黃階禁器會是多少呢?陳燁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價值其高,東方家在這流蘇城或許算是一個龐然大物,可是那幾個藥行居然也敢落井下食,這就讓陳燁不得不先清除掉他們了,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噁心。
“安伯,流蘇城裡最大的拍賣行是哪家?我想去拍賣一件東西。”陳燁心思一定,於是就問向了陳安。
陳安想了想之後說道:“流蘇城裡最大的估計就是西門拍賣行了吧?處在中間幹道上,聽說那裡有修道之人常駐,不過另外兩間拍賣行也都不錯,其中一家是東方家的叫做東方拍賣行,而另一座拍賣行則是流蘇拍賣行,三座拍賣行相距其實並不是很遠,公子是想要拍賣什麼東西呢?”
陳燁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只是修煉時煉製的一個器物而已,除了這三家就沒有了嗎?”
雖然陳燁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將自己的法器在這三家拍賣行拍賣,還是有些心裡不舒服,雖然到目前爲目還沒有牽扯到與西門家有什麼恩怨,但是陳燁卻不想與之有任何的交集,而且根據經驗陳燁也知道拍賣的暴利。
陳安點了點頭之後說道:“是啊,這已經……咦?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是羅剎神朝設在流蘇城的一個分支拍賣行起拍的日子,那纔是流蘇城裡最大最權威的拍賣行了,這個拍賣行是中州羅剎神朝的一個拍賣行分支,每兩個月開拍一次,其規模與氣勢完全比我剛纔所說的那三個拍賣行要強出太多了,但是那裡邊拍賣的東西也不是我們凡人可用的,據說那是修道者常去的地方,不過還是會有凡人蔘與,雖然那些凡人都不是普通的凡人。”
陳燁聽後,想了想說道:“哦?那這個拍賣行在什麼位置?能夠在那裡拍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安大致說了方向之後,又簡單與陳燁兩人聊了一會兒,才拍了拍手,叫那啞巴將托盤端上來的點心撤了下去。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今天有這場盛事去看,那我們就不要在浪費時間了。”陳燁一邊說一邊拉起陳晴就朝着陳安對他所說的方向走了過去,天明之後,流蘇城裡的行人開始逐漸龐大起來,做什麼的都有,陳燁拉着陳燁左衝右突,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看到了陳安所說的那座建築。
羅剎神朝所設的分支拍賣行其實離西門家所離不遠,而且只看外面,兩家的拍賣行都顯得大氣非常,只不過此時的這家拍賣行的門前更爲熱鬧一些,因爲今天是兩個月後的開拍,人頭攢動不伐那些重量級的人物參加。
大約等了半刻鐘左右的時間,拍賣會場的大門打開了,陸陸續續的走進去了許多人,各個莊重華貴,腰纏萬貫。
陳燁與陳晴兩個人進入之後,發現有兩個通道,一個是競拍通道,一個是預拍通道,陳燁於是帶着陳晴直接走向了預拍通道,過了通道之後就有人開始迎了上來,一個年約三十多歲左右的男子,穿了一襲白袍,顯得精幹無比,他拱手對陳燁說道:“不知道活閣下是要拍賣何物?”
陳燁剛想說話,身後又跟過來了一羣人,只見又有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男人迎了過去,於是陳燁這才把頭轉了過來對那白袍男子說道:“我想要拍賣一件禁器,是一件黃階高級禁器……”
聽了陳燁所說的話之後,那男人的眼睛一亮,頓時問道:“閣下所言爲真?是屬於攻擊型還是守護型的禁器?”
“那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嗎?“陳燁對於這些並不瞭解,於是尋問道。
那男子呵呵一笑說道:“如果是攻擊型的禁器那價值可能會稍微低一些,但是如果是守護型的禁器的話,那往往會高一些,在流蘇城裡,很少能看到有這樣的東西進行拍賣,這也是爲什麼流蘇城裡的拍賣行業每隔兩個月纔開一回的原因了吧?”
陳燁與陳晴對望了一眼之後,陳燁說道:“是一件攻擊型的禁器,一柄飛刀,雖然材質並不是很好,可是動用那禁忌力量之後,相當於一名生滅級強者的全力一擊,這裡不是有驗寶盆嗎?可以驗一下!”
那男子點了點頭之後,領着陳燁與陳晴就走向了一個房間當中,推門而入是一個空曠的屋子,屋子裡只擺放了一張桌子與四把椅子,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陳燁看不到那驗寶盆在何處,於是朝着那張桌子走了過去,然後拉着陳晴坐了下來,那男子走到桌子上輕輕的扣了三下,突然桌子上閃爍起了一縷一縷的金色光輝。
陳燁與陳晴頓時就看得有些呆了,等那金色的光輝填充了整個房間之後,陳燁與陳晴這才細細的打量起了這間屋子,滿眼都是古色古香的意境,也不知道是因爲光線暗的原因還是其它原因,置身在此地彷彿有一種身在幻境當中的錯覺,可是這裡又如那黃元手中的神霞靈鏡布罷出的幻境有些區別。
光輝閃爍好久之後,桌子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寶盆,不過那寶盆似乎是透明的一般,陳燁從他這個方位還可以看穿過去,看到了桌子前坐着的陳晴。聽得那男子說道:“不知道禁器在二位何人手中,此時已經可以拿出那禁器進行驗寶了。驗寶需要一定的過程,但是你們放心,速度會非常的快,不會影響到此次拍賣的機會。”
聽得那男子這麼一說,陳燁從苦海當中祭出了他剛煉製好的黃階高級禁器飛刀,而後又看了看陳晴,對他說道:“晴兒,過來搭把手,等一會兒開始競拍的時候,可少不了咱們的加碼!”
陳燁一邊說一邊將飛刀禁器放入到那通體透明的驗寶盆虛影當中,僅僅過了片刻的功夫,那淡淡的虛影所刻畫的字就慢慢的清晰起來了,上面顯示着:“黃階高級,攻擊類型禁器。”
那字是顯化在半透明的驗寶盆上的,陳燁看了看之後,問向那男子道:“我這件禁器估計能拍賣出什麼樣的價格?”
那男子眼裡滿是興奮之色,低着頭想了想說道:“這個不太好說,要看今天的競拍都都是一些什麼人了!”
“嗯?什麼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陳燁一時有些不解,於是問道。
男子呵呵一笑說道:“修道者如果自己無法煉製禁器的話,多數都會選擇守護型禁器,而一些凡塵俗世也有人在選擇不同類型的禁器時有着明顯的差別,可是如果碰到了喜歡打架鬥毆的人拍賣選中了這件禁器,那就又有不同的。”
陳燁呵呵一笑說道:“所言有理,希望能碰到這樣的人吧。”
男子看陳燁同意拍賣,於是又將手在桌子上輕輕的扣了兩下,頓時那些光線與禁器漸漸的消失在了虛空當中,可是陳燁的神識卻發現那飛刀此時已經出現在了數十丈範圍,而且那飛刀附近還有着不的禁器與金丹,還有叫不出名字的一些物價,看來那些都是需要拍賣的東西,於是他收了神識打量起了整個房間。
男子做完這一切之後,對着陳燁說道:“想必閣下已經知道了我們羅剎拍賣行的規矩吧?一件商量的拍賣過程,不允許自己人叫價,而且拍賣的物品以最終成交價的百分之十做爲佣金,也就是說,如果這件禁器最終拍賣了一百萬金幣的話,那佣金就是十萬金幣,這些閣下都知道吧?”
陳燁點了點頭之後,說道:“嗯,就按你說的辦。”
男子領着陳燁與陳晴二人通過貴賓通道走到了拍賣會場,在最前排的一行裡緩緩地坐了下來,此時正是第一件物品開拍,是一件九品長劍,造詣奇異,且有光芒籠罩,是一件了不得的攻擊型長劍。
臺上的主持指了指那把九品長劍,而後說道:“這件長劍乃是九品禁器,攻擊性極強,起拍價格在十五萬金幣,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金幣,否則視爲無效,最高價三次無人追加,即可獲得此禁器,現在開始。”
“我出十六萬金幣!”座在一個角落裡的一個年長男子面帶着一塊黑布遮攔住了臉旁,大聲說道。
陳燁與陳晴也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此時聽到有人小聲議論,道:“這不是西門家的管家嗎?他怎麼才這裡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西門家的管家?你看他那樣子會是嗎?”有人反駁道,因爲隔着黑布,衆人無法真切的看清楚那男子究竟長了什麼模樣,所以只能推測。
“有人出了十六萬金幣?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格?”臺上的主持也顯得有些興奮,頭一泡買賣做爲一個主持居然碰到了這麼一個大事件,於是他開口都顯得有些顫抖起來了。
“我出十六萬五千金幣!”頓時就又有人當場叫囂起來,主持於是趕緊重複了一遍道:“這位朋友出價十六萬五千金幣,還有沒有人比他出的價格更高了?”
聲音的主人也是來自於一個角落裡,也同樣是用黑布蒙着臉,似乎不想被人認出來似的。
“那個應該是東方家的管家吧?聽聲音好像是,不過如今用黑布擋着,並不能十分肯定的確認。”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陳燁也無法分辨他們究竟是何許人,於是探出神識在那個見過一眼東方家管家的人的識海當中查看了一翻之後,又用神識探了一下那角落裡蒙着黑布的男人,發現果然有着九成以上的相似度,於是他嘿嘿一笑,對着陳晴說道:“晴兒,不妨我們也喊上幾聲?”
陳晴一聽,想了想,隨後呵呵笑道:“嗯,讓他們多出些冤枉錢也好。”
陳燁當即舉起了手,喊道:“十七萬金幣!”
他的話剛一說完,就聽到了身邊不少人的議論聲,而陳燁則完全不把他們放在心裡,只是一件禁器而已,這些人就這麼緊張,而且還是一件九品階的,更是讓陳燁看不到眼裡了。
“這個人是誰啊?這麼年輕,好像沒有見過他啊!”
“說不定又是哪一個世家的代表人物吧?畢竟這些都是禁器,本就不是我們尋常人可以想像的。”
多少人在議論,可是陳燁並沒有回過頭,哪怕是轉一下身,突然聽得身後有人又喊了一句,聲音冰冷,話音無情,道:“十八萬金幣。”
陳燁聽聲音就知道是東方家的那位管家,於是他頭也不回的舉了舉手說道:“十八萬五千金幣!”
“十九萬金幣!”東方家的管家怒道,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只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人敢搶的,於是他將臉上的面罩給摘了下來,又怒怒的喊了一聲。
陳燁的神識其實正在觀察着他,不過陳燁頭也不回的又喊了一句:“二十萬金幣!”
東方家的管家都已經將面紗給摘了下來,可是還是有人不賣給他面子,這讓東方家的管家,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可是頭一次,而且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這讓東方家的管家,不由得心頭殺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