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窗舊情

這一段時間,有好幾方面的消息傳到賈行君耳朵裡,說總行要調整北京分行行長。

要調去別的分行賈行君是不肯去的,別的地方人頭他不熟,其他分行的業務聽說也有很多問題,而且他家就安在北京,去了外地豈不是要變成孤魂野鬼還要替別人擦屁股?

“我這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做業務,短短兩年時間把存款做到六百多億,也可以了,不比其他分行幹得好?如果做做工作,不調也是可能的,”賈行君心裡琢磨。

既然不想被調離,那就要有所動作,豈能坐以待斃?

賈行君首先要做的就是覈實消息的可靠性,找誰問呢?他照例先想到了嚴曉婷。

這個小姑娘清新可愛,剛畢業沒幾年,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她本來是北京分行辦公室的員工,被總行人力資源部相中,推薦到總行董事長辦公室,成了董事長的秘書。據說嚴曉婷很快成了董事長最信任的人,董事長的好多大事小事都是通過她對外聯絡的。

嚴曉婷去了總行以後,賈行君平日裡跟她還有些來往,逢年過節的禮物也沒少她的一份。上次嚴曉婷跟着董事長來分行調研,一幫人臨走的時候他讓王東私下給置辦的化妝品還是很上檔次的。嚴曉婷對他這個“孃家人”也投桃報李,另眼看待,一般想知道總行的什麼消息,他都是通過嚴曉婷來打聽,也能獲得一手的準確資料。

賈行君拿起電話準備打,又想,上班時間問這種事不太合適,別有人進來不太好,下班吧。

賈行君看了一會手機朋友圈,又看了系統裡提的幾個公文,好不容易等到快五點半,就給司機小田發微信說馬上出發。他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一溜煙往家裡駛去。

賈行君住在北三環的北廣家園,是2005年買的,當時一平米一萬二。他咬牙買了個140平的,首付款好像是80多萬,到現在,一平米飆到12萬,整整漲了10倍。如果按照金融槓桿的計算方法,他是用80萬掙了1600萬。這個收益率除了販毒應該沒有別的行業能比了。

至於房價如此飆漲的原因,衆說紛紜、沒有定論。人們按照能力的大小往市裡、省會、一線城市的聚集肯定是當地房價上漲的一個原因,但地方**對土地財政的依賴到了飲鴆止渴、欲罷不能的地步,也是房價過快上漲的重要原因。如果土地出讓金1平米用容積率計算後是5萬,那房地產開發商賣6萬1平就是有良心的好商人了。

中央給房地產定的調子是不能過快上漲,因爲漲得過快老百姓心裡接受不了,更容易導致貧富兩極分化,增加社會的不穩定因素。而且,會把有限的金融資源流向房地產,不斷積累金融泡沫,還會擠佔其他行業的資金,限制其他行業的發展。

但每每都是房價瘋漲幾年,然後國家出宏觀調控政策,各地也出實施細則,比如要當地社保交五年啦、當地戶口啦、二套房利率高啦甚至不讓買二套房啦等等來限制買房者的資格,壓制需求。結果出現了社保造假、假結婚、假離婚等等各種鬧劇。等到政策一放開,房價又是報復性地反彈。

有人說**這是頭疼醫腳,治標不治本,光壓制需求有什麼用,**降低出讓金,房價不就自動降下來了?其實這是目光短淺的見識。降低出讓金,地方**怎麼辦?基礎設施建設、社保、醫療、教師和公務員工資、**採購等等等等都要花錢,錢從哪裡來,別的稅收資源還沒培養起來,**不能關門歇業吧。房地產的宏觀調控政策是中央和地方博弈後的妥協方案。

但房價絕對不能劇烈下跌,下跌多了,有房的人心裡恐慌,可能會蔓延形成踩踏,逐利的資本也會流出,導致房價多米諾骨牌坍塌性的下跌從而失去控制,也會嚴重影響房地產相關十幾個行業的發展,影響整體經濟指標。更重要的是,如果房價普遍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百萬億級的房地產融資就會面臨大面積違約的可能。

銀行那些金融機構日常報給監管部門的壓力測試結果都是糊弄鬼的,算來算去都說風險可控。如果真出現大面積違約的情況,就好比彗星撞地球,就是一片火海,橫屍遍野,整個國家的金融系統都會癱瘓甚至崩潰。

雖然金融街離北三環不算太遠,但到了下班點,北京這個堵得呀,一眼望去,滿滿得全是因爲踩剎車通紅的車後燈,就像發光的猴屁股。車一動,車燈劃出一道道有波動的線,好像病人的心電圖。

車子足足開了四十多分鐘,纔到小區樓下。賈行君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樓下打電話,雖然到了這會天氣還熱得很。

電話撥出去了,剛顯示對方已經振鈴,馬上就被按死了,電話裡傳出“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聲音。

賈行君滿腹狐疑,心想這孩子下班了還忙什麼呢,連電話都不接。他收了手機,擡頭望了望自家屋子,不知道回家能幹點什麼,尋思了一會還是去小區旁邊的良子足療去捏腳了。

嚴曉婷一直沒回電話,賈行君心裡總覺得有隱隱的心事。秦楓身體不太好,晚上睡得早,他十點到家的時候秦楓已經睡了,一晚無語。

第二天早上不到九點,賈行君還沒到辦公室,手機響了,是嚴曉婷打來的。

“賈行長,您好,昨天晚上一直在陪董事長——陪董事長開會,不方便接您的電話,不好意思”,嚴曉婷甜美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您有什麼指示?”嚴曉婷問。

“指示談不上,就是想問問,”賈行君壓低聲音說:“你是一個人吧?”

“賈行長,我是一個人。”

“最近聽說總行有分行人事調整的消息?”

“嗯,是這樣,董事長前些天去銀監會了,會裡一個領導對銀行不斷出現的金融案件表示擔憂。董事長回來召集總行領導班子開了個會,會上有領導——我就不說是誰了——對北京分行這幾個月出了好幾個案件非常生氣,說就是行長管理能力有問題。董事長以前忙,不知道這麼細,聽說了以後也很生氣,說不行就換,換還不行就撤。情況好像有點嚴重,賈行長,您可多保重啊,”嚴曉婷關心地說。

“哦、哦、哦,多謝”,賈行君驚了一身冷汗,也不便再問什麼。

“別給別人說我問你的事啊”。他又說了幾句閒話,掛了電話。

賈行君根據以往的經驗,覺得嚴曉婷說的一定是真的。這樣說的話調整很有可能發生,弄不好總行找個由頭給自己撤職了都說不定。還是要未雨綢繆,再不想辦法就怕來不及了。

賈行君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找劉暉怕是不行了。董事長都發話了,依劉暉的個性和他在總行的地位,絕對不會和董事長唱對臺戲,更何況劉暉也沒這個必要。再找別人……賈行君一籌莫展。

胡思亂想之中他無意間看見放在辦公桌書堆裡的大學同學通訊錄,心不在焉地拿起來翻看,翻到一頁,看到一班的張彬玉在遼寧省**辦公廳當處長,眼前一亮。

賈行君心裡琢磨:不知道張彬玉跟遼寧國資委的領導熟悉不熟悉。遼寧國資委是甌北銀行的大股東,如果熟悉,大股東給從中做做工作,說不定是個可行的辦法。

可他跟張彬玉不是一個班的,他是三班的,上大學的時候也就見面打招呼,沒什麼深交。他們大學同學每5年組織聚會一次,去年9月份剛參加了畢業25週年的聚會。

剛畢業那幾次聚會的時候,大家見面就是八卦誰誰誰升職了,買車買房了,後來是誰誰誰離婚了,誰誰誰被抓了,再就是誰誰誰生病了,或者不在了。上學的時候也就那幾個熟悉的同學大家整天搞在一起,不熟悉的話都沒怎麼說過。畢業後,熟悉的幾個同學大家平常也是聯繫的,不熟悉的,聚了以後也不會聯繫。倒是每次聚會那一場大酒喝得印象深刻、刻骨銘心。可能大學同學聚會存在的必要性就是證明自己混得比別人好、自己還健在,還有就是這本通訊錄了。

現在貿然找人家,會不會有點唐突?賈行君又轉眼一想,大不了就不行唄,如果人家肯幫忙,那以後就當朋友來往,不肯幫忙,那就當沒說過,反正也不是什麼朋友。

主意打定,他用手機撥通了張彬玉的電話,對方冷冷地問“哪位”?

賈行君趕緊自報家門,說大學同學云云,對方的口氣立刻熱情起來。

“老賈啊,有啥事?你說。”

“老張,你跟省國資委的領導有熟悉的麼?我有個事想通過他們辦一下,是個私事,”賈行君說。

“哦,私事啊,正好我跟國資委的副劉主任是哥們,私交不錯。”

賈行君簡單說了一下總行要輪換幹部,他不想去外地。對方說,電話裡說不方便,他約一下劉主任,如果劉主任有時間能見面,讓賈行君來一趟瀋陽當面談。賈行君滿口答應,說“好好好”。

過了半小時,張彬玉的電話打過來,說明天晚上可以和劉主任見一面,讓賈行君明天下午來瀋陽,定好航班告訴他,他派人去接機。

賈行君喜出望外,連連稱謝,趕緊定好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五十五南航的航班,並通知了張彬玉。

第二天中午賈行君爲趕飛機,都沒有在行裡食堂吃飯,早早讓司機小田送他到機場,在機場吃了份“蒸功夫”快餐,過了安檢等候上飛機。

還好,飛機沒怎麼晚點,三點不到就在瀋陽桃仙機場落地。落地後張彬玉派來的司機跟賈行君聯繫上了,把他接到瀋陽康萊德酒店。

賈行君入住後休息了一會,張彬玉下班後過來。兩人敘了敘舊,聊了聊大學時候一些可能的共同回憶,又聊了聊上次聚會的一些場景,說那天都喝多了。

賈行君說:“我是不願意離開北京的,來甌北銀行也是因爲老東家要把我輪換到外地,老婆孩子都在北京,我畢業後上班就沒離開過北京。更何況,我們行的情況很特殊,其他地方的分行一堆破爛事,我去了就成鏟屎官了,弄不好還要把屎弄到自己身上。”

張彬玉很應景地笑了笑,說道:“劉主任跟我私交不錯,他也老找我辦點事。他是國資委的老人了,既然是大股東,應該有很大的發言權,你們董事長不會這麼不懂事吧?”

“如果劉主任能當回事去說,肯定是沒問題的。需要怎麼打點一下呢?我們是老同學,就是要把事辦成,你直說,”賈行君說。

張彬玉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說:“現在送東西都沒啥意思,就這個數吧,五十。”

賈行君覺得如果能把事情辦成,這點錢不算什麼,說“行”。

隨後張彬玉給了他一張寫有公司名稱和賬號的紙條,他摺好放進公文包內側的夾層裡,心想:“這紙條早就預備好了,看來有戲。”

賈行君問晚上要不要他安排一下吃飯的地方,張彬玉說:“已經安排好了,你到了瀋陽,這種事就聽我安排。”

兩人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一同下樓,司機早在樓下等候,兩人上車一溜煙往前開去。

八月的瀋陽沒有北京那麼燥熱。賈行君看到路面依舊崎嶇不平,雖然也有高樓大廈,但總是能看見破舊的小樓和民房,空氣還是污濁不堪,心想他以前來瀋陽,怎麼不覺得瀋陽看上去這麼衰敗,可能跟自己的心情有關,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車子徑直開到一個貌似風景區的地方,又七繞八拐到一個別墅的門口。大門自動打開,車子開到車庫,兩人從車上下來,沒出車庫,從邊門進到別墅裡面。

別墅裡面裝修陳設相當豪華。賈行君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上檔次的黃花梨實木傢俱,價值不菲。牆上掛滿了書法作品,顯得很有品味。

倆人進到飯廳,先在沙發上坐下,等劉主任到來。馬上有年輕女服務員過來倒茶。

不一會兒,餐廳門打開,進來一位身材臃腫大腹便便的男人,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倆人趕緊起身,張彬玉對賈行君說“這是劉主任”,又對劉主任說“這是甌北銀行的賈行長”。賈行君伸出雙手握住劉主任的右手。

三人都到了,分主次落座。劉主任沒客氣,直接坐了上手,賈行君坐右手,張彬玉坐左手。

劉主任太胖了,至少有二百來斤,他挺着大肚子像懷胎八九個月的孕婦,肚子掛在自己腰上顯得力不從心,感覺最好放到桌子上才能好一點。他一坐下就緊緊靠着椅背,呼呼地喘粗氣,又迫不及待地點了一根菸,狠吸兩口。

三人說了一些閒話,服務員上菜了,幾個精緻的涼菜之後就是一個個位菜。先是小米海蔘、然後是鮑魚湯、第三個是煎牛排,雖然量不大,但做得都很精美可口。

“賈行長從首都來到俺們這窮鄉僻壤,招待不週,讓賈行長見笑了,”劉主任客氣說道。

“劉主任說笑了,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美味,劉主任費心了,”賈行君客氣地應酬着。

“我們公務員吧,現在不方便去大酒店吃飯,犯不上去冒那個險。這是我一個朋友的私人會所,不對外接待,就是一些朋友來一起聚聚,”張彬玉說。

今天照例喝的是茅臺,這個劉主任酒量確實大,三口就喝掉了二兩,賈行君絲毫沒敢落下。

後面的油悶大蝦、石斑魚、蔬菜點心就不一一列舉了。一晚上總共上了十幾道位菜,大部分都紋絲未動。

酒過三巡,張彬玉對劉主任說:“我這老同學在甌北銀行北京分行幹了兩年多,聽說總行要調整分行行長,他老婆孩子都在北京,不想去外地,還想請劉主任給他們董事長做做工作。”

“哦,這個事吧”,劉主任皺了皺眉頭說:“雖然我和你們董事長還算有點來往,但他的任命是省裡直接做的。我也就是個副主任,我上面還有陳主任,他是一把手,中間好多事操作難度還是很大的。”

賈行君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面色凝重起來。

劉主任見狀,又說:“不過你是張處長的同學,我一定當自己的事去辦,你也不要太心急。”

賈行君聽罷趕緊倒滿一大杯敬劉主任,連聲說“謝謝謝謝,讓劉主任費心了”。

說完正事,大家就開始胡扯。說着說着就說到東北經濟和GDP的問題。劉主任開始了他對東北經濟的看法:“今天大家都喝酒了,權當酒後胡說八道,出了門就不認了啊。

我覺得東北的經濟問題首先是體制的問題,其次是人的問題,跟氣候寒冷啥的沒有一毛錢關係。林毅夫啥的經濟學家給中央出的主意不符合東北的實際情況。

爲啥這麼說呢,解放以前哈爾濱是亞洲最好的城市,號稱東方巴黎。解放後東北也是全國最富裕的地區,氣候條件可以說是一點都沒變。

現在的問題是,計劃經濟時代給東北留下的烙印太深了,人家都搞市場經濟,東北轉型失敗,既不是計劃經濟,也不是市場經濟,國有企業普遍經營不善。九十年代大批國企員工下崗造成好多人遊手好閒,長時間沒有工作或沒有正經工作。官員的觀念也沒變過來,還用計劃經濟時代的思路管理經濟,結果民營經濟也沒發展起來。經濟越下滑,官員就越有動力增強權力尋租的願望。

現在東北經濟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經濟越不好,官員要麼尋租,要麼不作爲,經濟就越下滑;老百姓也適應了這一套規則。整個東北,從官員到老百姓都不是用市場經濟的思維考慮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這種思維已經根深蒂固,結成了網、盤根錯節,輕易無法打開。就前幾年說的東北一個當地人,開洗腳店的,讓當地工商稅務啥的一通吃拿卡要,幹不下去,去深圳開店了,人家去了深圳還幹得挺好。年輕的大學畢業生,只要不回東北,上哪都行,就連開出租車的司機,都樂意去外地謀生,你說人都跑了,這經濟還咋發展。唉,麻煩事哦。

東北的問題不是中央從沿海調幾個官員就能解決的,要不然從***時代就要振興東北,到現在也沒啥好辦法。

就看中央想要什麼,如果想要糧食,那就讓東北全種糧食,不要工業;如果想要木材,那就全栽成樹,真個東北變成中國的綠色氧吧。

大家可以設想,如果以色列有這麼一大塊土地,他能經營成這樣麼?以色列人在沙漠裡都能種出一人高的蔬菜,四面環敵能把經濟搞得那麼好,我覺得還是人的問題,老百姓和官員的思維方式和做事規則的問題。但要改變這麼多人的思維方式和做事規則,又談何容易。

我這也就是喝多了瞎扯淡,純屬酒後狂言、酒後狂言,”劉主任喘着粗氣笑着說。

賈行君心想:“東北全種樹、全種糧食,那東北上億人口怎麼安置,中央的智囊團還能想不清楚這點事?”

但他還是和張彬玉笑着附和,“高見高見”,於是又紛紛舉杯幹了又幹。

劉主任是久經考驗的酒場老手,三人喝了五瓶,他一點沒有醉意,賈行君雖然也見過大世面,但還是覺得昏昏沉沉。

賈行君被司機送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沒有洗澡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賈行君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看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行裡打來的,有請示這個的,請示那個的,他一一做了吩咐。想想昨天事情辦得不妥帖,心裡還是不太踏實。

他給張彬玉撥了電話,說起心裡的擔心。

張彬玉說:“領導嘛,總要扭捏一下的,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有個事劉主任昨天沒好意思當面說,他有個朋友的女兒,從澳洲留學回來的,是個碩士,想在北京找個工作,你看你那裡能不能安排一下,”張彬玉接着說。

賈行君覺得這不叫個事,說你把簡歷發給我,我叫人去辦。簡歷隨即發了過來,是一個叫韓娜的小姑娘,人長得還算清秀,在澳大利亞拉籌伯大學讀的歷史專業。

“歷史和金融差得有點遠,怪不得要找關係呢。安排到別的部門專業不對口,櫃員只要仔細點就行,不需要什麼專業技能,現在也正缺櫃員,”賈行君心裡想,順手把簡歷轉發給朱保國,又發了一條語音:“你跟這姑娘聯繫一下,辦理入職手續,先安排到營業部當櫃員吧。”

朱保國很快回復:“收到,馬上辦。”

賈行君想着回去趕緊把後續的事情辦了,就買了一張一點十分回北京的機票,自己打車到了機場給張彬玉打電話,說自己到機場了,韓娜的事已經安排好了。張彬玉說好的,原本可以派司機送他的,既然已經到了機場,就一路平安。

賈行君下了飛機,徑直去自己控制的公司,給了財務那個有戶名和賬號的紙條,讓他往這個賬號裡打六十萬塊錢。

打完錢後,他給張彬玉發了微信,說事辦了。過了一會張彬玉回覆說好的,多了。他說下次一起喝酒。

張彬玉取了三十萬塊錢現金,下班後去了劉主任家裡。

果然,此後賈行君再也沒有聽說他要被輪崗的消息,又問嚴曉婷,說總行最近沒有再討論過類似的事情。他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第七章 真假難辨第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十三章 積鬱成疾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十六章 殃及池魚第二十六章 曲終人散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十七章 欠債還錢第九章 好事多磨第十九章 各得其所第二十四章 婦孺皆知第十八章 同窗舊情第二十六章 曲終人散第二十三章 峰迴路轉第六章 斗折蛇行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十三章 積鬱成疾第十七章 欠債還錢第三章 一波三折第十七章 欠債還錢第十一章 變幻莫測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二章 觥籌交錯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九章 好事多磨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十九章 各得其所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十五章 暗度成倉第六章 斗折蛇行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六章 斗折蛇行第八章 運籌帷幄第七章 真假難辨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十二章 新罈老酒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四章 有失有得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十九章 各得其所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二十二章 韓壽分香第四章 有失有得第十三章 積鬱成疾第三章 一波三折第二十二章 韓壽分香第八章 運籌帷幄第十九章 各得其所第四章 有失有得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五章 浮光掠影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八章 運籌帷幄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二十二章 韓壽分香第十一章 變幻莫測第十三章 積鬱成疾第十六章 殃及池魚第二十五章 改天換日第二十六章 曲終人散第二十六章 曲終人散第二章 觥籌交錯第十五章 暗度成倉第十一章 變幻莫測第二十四章 婦孺皆知第二十二章 韓壽分香第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第十一章 變幻莫測第九章 好事多磨第三章 一波三折第十八章 同窗舊情第二十二章 韓壽分香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十一章 變幻莫測第二十三章 峰迴路轉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十四章 撥亂反正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八章 運籌帷幄第六章 斗折蛇行第十章 公私兼顧第七章 真假難辨第五章 浮光掠影第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第四章 有失有得第十八章 同窗舊情第十九章 各得其所第六章 斗折蛇行第二十章 從善如流第十七章 欠債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