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算計一切,但人心呢?可能夠吃準槿兒的心在你身上?”高氏慢條斯理的問。
趙翀嘆氣,“我唯一能吃準的,就是我的心在她身上。我不能保證來生來世,但是今生今世一定會會對她好的!”
高氏道:“那你打算怎麼對她好啊?”
趙翀道:“這一生,只她一個!不收通房,不納妾,不置外室。”
高氏冷哼一聲,“槿兒的爹,當初也是這麼跟我說的!結果呢?”
男人的誓言,還可信嗎?
趙翀探手入懷,掏出一個摺疊的方方正正的紙張,雙手呈到了高氏面前。
高氏疑惑的伸手接了過去,打開來,心下也是一震。
白紙黑字上寫的很清楚:我趙翀,此生能娶顏如槿爲妻,定會一生一世一雙人!立誓:無論身心,從此只有顏如槿一個女人。惟願福禍與共,生死相依!若有違此誓言,請將此憑證公之於衆,必會聲名狼藉,萬劫不復。
趙翀道:“如果說的不可信,那就寫下來!萬望嬸嬸能給我這個照顧十七小姐的機會!”
高氏捏着紙張的手,因爲用力,而顯得指節泛白。“你對槿兒用情,從何時開始?”
紙上寫下的東西,未必就是最好的保證,卻證明了一個態度問題。
趙翀現在是二品,將來的官位只會更高。
而爲官者,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名聲。
趙翀既然敢拿着自己的名聲立誓,所下的決心有多大,也就不能不令人動容了。
趙翀道:“莒州書院外面,一曲《自在飛花》,就已入情。”
高氏道:“你對鬆兒處處維護和照拂,也都是因爲槿兒?”
趙翀看了顏如鬆一眼,“起初是!但如鬆有其過人之處,是可交之人。”
顏如鬆苦笑,“我一直以爲,大人是因爲我的原因,纔會處處對十七忍讓和包容。到頭來,竟是反着的。我所受的待遇,纔是沾了十七的光。”
高氏道:“槿兒有什麼,值得你這般對待?”
趙翀道:“她聰慧,堅韌,狡黠卻又不失善良。世間女子,唯有她,才能與我並肩而立。”
“不是美貌與才情?”高氏的眼中已經有笑意浮動。
趙翀道:“美貌抵不住歲月,才情也是後浪推前浪,都不是必須的!我認定的人,是她的人!”
高氏起身,“鬆兒,好好招呼趙大人!”
“嬸嬸!”趙翀急急的起身行禮。
高氏收住腳步,“槿兒從小到大,就算是傻的那十幾年,我從來都不曾勉強過她。現在亦然!”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趙翀輕輕的吐了口氣。
顏如鬆道:“我母親的意思就是,這件事,還得十七自己拿主意!”
趙翀道:“在大順,像嬸嬸這樣開明的父母,還真就不多!”
顏如鬆道:“大人請坐吧!”
趙翀從善如流的再次落座。
顏如鬆親自爲趙翀斟茶。
趙翀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光,“多謝!”
顏如鬆嘆口氣,“大人謝我什麼?”
趙翀道:“謝你沒有因爲我要娶阿七,而將我轟出去。”
顏如鬆道:“我其實真的很想!十七是我最寶貝的妹妹,誰打她的主意我都憤恨,但因爲是大人,倒是可以忍一忍。”
趙翀扯動脣角,“我定會好好待她!”
顏如鬆蹙眉,“那些來求娶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趙翀道:“我會傾盡我所能護她周全!”
顏如鬆道:“我相信大人的爲人!只是,十七要不要大人來護,母親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趙翀擡手揉了揉眉心,“你不打算幫我說好話?”
顏如鬆看到他這副一籌莫展的樣子,突然心情大好起來,“我不扯後腿,就已經是幫你了。話說,你可有五十萬兩銀子?”
趙翀苦笑着搖搖頭,“沒有!本來有五萬兩的私房來着,年前剛被皇上沒收了!”
“噗——”顏如鬆噴了口茶出去,“五萬兩!那五萬兩的聘禮莫非是你的?”
趙翀點點頭。
顏如鬆就無語問屋頂了。
兒子直接擡着聘禮堵門,老子大年初一擡着聘禮上門提親,不用滴血驗親也可以斷定,這倆絕對是親父子。
敲門聲響起,小廝進來通報,“新任戶部侍郎齊大人到了!老爺喊兩位爺前去會客廳堂。”
“齊英?”顏如鬆問詢的看向趙翀,“他怎麼來了?”
趙翀則看向那個小廝,“就來了他一個?”
小廝道:“齊夫人也來了!”
顏如鬆揮了揮手示意小廝退下,問趙翀道:“衛國公府請來的媒人?”
趙翀道:“八成是了!我走的時候,聽祖母說要去請沅王府做媒人的,怎麼臨時換了?”
顏如鬆道:“大人本是要做孤臣的!請沅王府做媒人,豈不是告知天下,大人已經站隊了嗎?”
趙翀笑笑,“阿七是懌皇孫的救命恩人,我屬意娶阿七,就已經站在沅王府這邊了。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何況,齊英做媒,跟沅王府做媒,又有多大的差別?”
齊英可是沅王的妻舅啊!
他們自然是一體的!
所以,就算是請齊英做媒,也已經表明了站隊的立場了。
顏如鬆道:“聽聞那齊英是家父的同科,如此以來,家父與他應該更能說得上話吧!”
趙翀道:“得高人指點後,你果然敏銳了很多。”
顏如鬆笑笑,“還差的遠!大人請吧!”
衛國公府請來的媒人,除了齊英,還有一個刑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