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爺子捋着鬍鬚,“這就是高明之處啊!”
“不知岳父大人,對十七的親事有何看法?”顏秉正冷不丁的開口道。
高老爺子掃了他一眼,便看向高氏,“夕娘以爲呢?”
高氏道:“趙翀的爲人如何,想必父親知道的比我們要清楚。以父親之見,那孩子品性如何?”
高老爺子道:“說到那趙翀,我也是回京之後才留意此人的。能夠在二十多歲,就熬到了二品的位子,別說是在大順,就是古往今來都不多見。若說他是受了家族的庇佑,但觀他這幾年的政績,卻又真的是個幹實事的人。接觸了幾次,那小子的膽識和謀略應該都不簡單。皇上也曾跟我說過,朝堂是有趙翀站着,他就可以高枕無憂。”
顏十七坐在高老太太身邊,安靜的聽着。
聽外祖父誇趙翀,就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卻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垂着頭,悄悄的紅了耳根。
顏如鬆道:“我與他多有接觸,印象中,是個很正派的人。”
高老爺子道:“嗯!放眼整個朝堂,那些靠祖宗庇佑的人,其實我並不看好。但是,趙翀作爲後起之秀,其能力還是很令人期待的。”
顏秉正道:“也就是說,這門親事是可以考慮的了!”
高老太太道:“我認爲此事還是得慎重!所謂的找婆家,找婆家,看男人是一方面,關鍵還得看看,能不能攤上個好婆婆。”
“這一點兒我贊成!”關山月附和道,“像趙翀那樣的人,更多的是立於朝堂之上,能夠留在內宅的時間肯定有限。那麼,日常裡,就是婆媳對望的時候最多了。所以,若是攤上個事多的婆婆,三天兩頭找事,那日子過起來,也夠個人受的了。”
“嗯!”高氏道,“這一點兒,我也想到了。所以,正想着四下裡打聽一下呢!摸摸衛國公夫人的脾氣,看看是不是個好相與的。關鍵的,那府裡還住着一個公主呢!”
關山月道:“還有啊,那家的世子跟趙大人好像還不是一個母親,槿兒若是真的嫁過去,跟那世子夫人會不會合不來?所以,那世子夫人的品性也得好好查一查。”
高老太太握了握顏十七的小手,“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怎麼那麼不想槿兒嫁過去呢?那家的關係其實是蠻複雜的!”
顏十七就有了如坐鍼氈的感覺。
長輩們談論她的婚事,不該讓她迴避的嗎?
她這個樣子,光支棱着耳朵聽,卻又不能發表意見,多尷尬啊!
“十七你不舒服嗎?”顏如鬆冷不丁的問。
“啊?”顏十七正出走的魂魄就被拉了回來,面前極其的不自然,“沒有呀!”
關山月就乾脆說到了她臉上,“這恐怕是不好意思了呢!”
顏十七自認爲自己的臉皮不薄,但被這麼多人注視着,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高老爺子乾脆發話道:“槿兒也別不好意思!這畢竟是關係到你一輩子幸福的大事,也跟着聽聽,心裡也好有評判。”
顏十七諾諾應是。
顏秉正道:“那五十萬兩聘禮的事情,該如何是好?”
高老爺子一瞪眼,“什麼叫該如何是好?想娶槿兒的人,若是拿不出五十萬兩,一切都免談啊!”
顏秉正就被搶白的無語了。
高峻釗道:“此事,是在五十萬兩銀子的風放出去之後,衛國公府還來求娶,就說明是知情的,那就沒有不照辦的道理。”
顏如鬆道:“只是趙大人看着那麼正派,他到哪裡去找那五十萬兩啊?”
高老爺子突然就笑了,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猶如一朵盛開的菊花,“那就要看看,那小子能有什麼本事了。衛國公昨日提親是怎麼說的?”
高氏道:“只說那是先頭的聘禮,後面的再慢慢湊。”
“有多慢?”高老爺子道。
高氏道:“父親的意思,是要定一個期限?”
高老爺子點頭,“那是!他要是十年湊不出來,還平白耽誤咱們家槿兒十年嗎?”
顏十七就覺得,她這外祖父現在笑得,特別的老奸巨猾。
關山月道:“對!別說十年了,一年都太長。”
高氏道:“那就半年?”
“頂多三個月!”高老爺子一錘定音。
顏十七就在心裡爲趙翀默哀。
這事,她幫不了他!
所以,就請他自求多福吧!
說實話,心裡是有點兒幸災樂禍。
她能說,她其實也很想知道趙翀那廝會如何破眼前的局嗎?
高氏道:“那就三個月!我會把這件事告知媒人的!”
楊花進來稟告道:“門房那邊來通報,說是沅王、沅王妃,還有懌皇孫到了。”
一屋子人全都錯愕。
高老太太道:“沅王妃就算孃家不在京城,她兄長還是在的啊!怎麼大年初二跑到咱家來了?”
高老爺子起身,“不管怎麼說,先去把人迎進來吧!”
因爲來的是王爺王妃,這下子,連高老爺子和高老太太都得出去親迎了。
男人們去了前院,女眷們則把沅王妃迎進了後院。
沅王妃在主賓位上坐了,笑着道:“今兒本是回孃家的日子。我孃家在澤恩城,往年也都是回不去的。今年本打算去兄長家,嫂子也回了孃家。說是在府裡窩着吧,懌兒怎麼也不同意。非要來找高顓和高頌玩。我們這拗不過,也就厚着臉皮來打擾了。還望老太太不要見過。”
高老太太笑着道:“我們府裡本就單薄,正巴不得多來些人熱鬧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