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氏擰眉,“哪裡反常了?”
報曉道:“此次評選,十位夫人的門檻都幾乎被人踩破了。顏家有沒有四處活動,姑娘倒是沒有打聽。但姑娘認爲,顏家就算下血本,也是沒有多少銀子的。”
高氏微微頷首,顏家剛剛分家,各房分了多少銀子,那還真是少的可憐。
就算三房私房銀子不少,但也不可能全都賠在顏清雅身上。
宮裡的顏嬪,行事需要打點,那也是很費銀子的。
顏秉公想要起復,就更需要四處活動了,自然銀子就花出去如流水了。
所以,顏十七的這一分析,高氏很是贊同。
報曉繼續道:“姑娘以爲反常即爲妖,所以,就使人盯着了顏府。顏府那邊既然捉襟見肘,那麼,咱只要有銀子也就好辦事了。”
高氏搖搖頭,“那丫頭!手裡能有多少銀子啊?這事,告訴了我,我還能攔着她不成?”
報曉道:“姑娘也是不想讓太太傷神。只是沒想到,那邊真出了幺蛾子。還好,姑娘早有準備。”
高氏蹙眉,“老太太的詭計,槿兒早有了防備?”
報曉道:“杜氏這兩日,每天都回孃家一趟。這對於出嫁女來說,顯然極不尋常。姑娘覺得,她這麼頻繁接觸鎮海侯夫人,怕是狼狽爲奸。沒有動作還好,一旦有,怕就是算計咱們四房了。”
高氏冷哼,“鎮海侯夫人,果然就是個攪屎棍。”
她這一生氣,直接爆了粗口。
報曉聽她這形容,就憋笑的難受。
高氏道:“現在既然已經分了家,那邊能拿捏四房的,恐怕就是孝道了。老太太若是存了要挾的心思,肯定就是託病折騰我去侍疾了。槿兒定是想到了這一層,纔會讓懌皇孫帶了太醫來的吧!”
報曉點點頭,“還好,姑娘早想到了。不然,今日可就被動了。”
高氏嘆口氣,“槿兒是真的長大了!從前是我保護她,現在她已經反過來能保護我了。她能這樣子面面俱到,將她嫁出去,我的確也可以放心了。我這裡無事了!你趕緊回去她身邊伺候吧!”
報曉應聲離去,收拾了一個包袱,即刻回了沅王府。
顏十七已經聽周懌講完了事情的經過,跟周懌重重的道了謝。
沅王妃便人打發了下去休息,然後對着顏十七,不免唏噓,“這還是千年世家顏家該有的作爲嗎?”
顏十七道:“莒州顏,還是有其正統的。說句自曝家醜的話,祖父當年,一腳錯了,終至於百腳歪。在這件事上,鎮海侯夫人怕是起了關鍵的作用,足見那個人的影響力有多大。所以,明天這場硬仗,王妃可要有個思想準備啊!”
沅王妃笑笑,“我只要有你在手,就可以任她東西南北風了。”
顏十七扶額,“王妃當如槿是銀子啊!那麼好使!”
沅王妃就拿帕子捂嘴,笑出聲來。
顏十七道:“咱們只管辦好宴會,至於後續的反應,那可就是男人們的事了。”
沅王妃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手,“如槿,我什麼都不說了!你爲我們沅王府所做的一切,我們都記着呢!”
顏十七道:“王妃又何必跟我客氣?有的時候,幫人就是幫己呢!我這般操心操肺的忙活,誰說沒有私心?若不是傍了沅王府這棵大樹,今日顏府之事,哪會這樣善了?”
沅王妃搖搖頭,“也就你這個不居功的,想着法兒的給自己抹黑。顏府今天這般待你,還不是你爲沅王府做事招來的?說白了,你這也是代沅王府受過了。你這丫頭!”
顏十七嘿嘿笑,“我的意思就是吧,咱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呢!”
“嗯!這話我愛聽!”沅王妃一本正經的道。
顏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咱們還是繼續說說明天的元宵宴吧!這皇上他老人家,還真是沉得住氣啊!那三十名男賓的名額,愣是要等到明兒一早公佈。”
沅王妃深吸了一口氣,“皇上也是有玩心的!”
顏十七道:“那明日就可着勁兒的玩吧!”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面上輕鬆,但心裡卻是都有些許的沉重的。
三十名男賓,沅王府不能打着選賢的名義來定。
選賢,只有皇上纔有這個資格。
就算男賓與賢者無關,但因爲有了女賓的賢良限制,沅王府爲了避嫌,那三十個名額就不能自己來定。
唯有皇上出面,才最合適!
而皇上,顯然也很是樂此不疲。
元月十五,太陽照常升起。
沅王府,因爲一場元宵盛宴,成了萬衆矚目。
這一天,沒有早朝。
卻在早朝時間,三十道口諭下發。
接到口諭者,便是參加元宵宴的三十名公子了。
在他們接到口諭的同時,也接到了一項口令。
十五盞白兔搗藥燈籠,藏匿於燈市。
三十名公子,找到最多者,即爲元宵宴男賓的勝出者。
此令一出,整個京城便雞飛狗跳了。
元宵燈市,本來到了晚上最熱鬧。
現在好了,大白天的,那裡已經人擠人,擠不動了。
看熱鬧的自然大有人在。
更多的人則是來瞧三十公子的。
尤其是那些沒能入選元宵宴的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到燈市上來碰碰運氣,也是極好的。
沒準兒,就能得了哪位公子的青睞。
像是浥塵公子,定國公世子虞浥塵。
像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安邦侯世子李寅銳。
像是俊美無儔,鎮海侯世子杜錦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