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傻的啊!”
那人話音剛落,外間裡突然傳來沙暖的聲音,“姑娘,要起夜嗎?”
“不了!做了個夢!”窗簾再動,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顏十七也不理他,閉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卻睡得並不安穩,夢裡似乎有很多人物在糾纏,很多場景在變幻,她卻無力抓住什麼。
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丫頭,姻緣是兩個人的事,多個人那恐怕就是孽緣了,你真的決定了嗎?”
她決定了什麼?
顏十七惶惑的睜開眼睛,滿身的汗。
屋子裡雖然還拉着窗簾,但光線卻已經很亮。
外間裡卻傳來了壓低的說話聲。
“你說,咱們姑娘這次招魂歸來,是不是把原先少的那一魂也給招回來了?”聲音是沙暖的,“姑娘昨晚居然要看書呢!我伺候姑娘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姑娘提這樣的要求呢!”
“是嗎?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太太總算是熬出來了。要這麼說,咱們非但不能去找那杜世子算賬,還得感謝他呢!”這個聲音是槿華院的另一個大丫鬟泥融的。
沙暖就嘆了口氣,“杜世子都否認是他撞的咱家姑娘了,咱又沒什麼證據------”
泥融道:“誰說沒有?姑娘剛被擡回來那會兒,是我給她擦身子,換下的溼衣服。當時,姑娘的右手是緊緊的攥着的。我費了好大勁才掰開,發現姑娘攥着的是一個天青色的荷包。我當時也沒多想,光想着忙活姑娘了,就順手收了起來。昨晚姑娘醒了,我收拾姑娘的東西,纔想起來。你猜荷包裡是什麼?”
沙暖道:“是什麼?你這是要急死我啊!趕緊說!究竟是什麼?”
泥融道:“荷包裡是一枚銀鎖!”
“切!”沙暖嗤之以鼻,“銀鎖能值幾個錢?”
泥融道:“是不值錢,可那銀鎖上是刻了字的。一個大大的‘錦字’,不是杜世子還會是誰?不值錢的東西隨身帶着,定然有特殊的意義。”
顏十七打了個哈欠。
正在談話的兩人便撩簾走了進來。
泥融道:“姑娘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顏十七垂了眼皮,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洗澡。”周身散發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聞着很不舒服。
兩人對看一眼,一邊敷衍的應着,一邊急忙去秉了高氏。
槿華院沒有管事媽媽,大小事情都是高氏親力親爲。
正因如此,雖然她是傻的,屋裡的幾個丫鬟也都盡職盡責,沒有敢陽奉陰違的。
高氏自然是親自跑了來,親自確定顏十七沒事了,這才允許她洗澡。
想想,那招魂香的灰還在顏十七身上呢,再加上出汗,也確實不舒服。
高氏囑咐顏十七梳洗完了去隱逸院用早餐,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