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哼哼兩聲,小手卻溫柔的落在他的眉毛上,“做一塊玉佩,我能這麼摸你嗎?做一塊玉佩,能觸碰你的酒窩嗎?”
抓住他的手,送到他的脣邊,“你親親玉佩,是什麼感覺?”
趙翀低低的笑,聲音如暮鼓晨鐘。
他當然不樂意親吻一塊玉佩,而是就近的去親她如蔥白般的手指。
“癢啊!”顏十七趕忙縮手,背到身後。
趙翀扶着她起身,然後將玉佩重新掛回到腰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顏十七蹙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趙翀輕點她的鼻頭,“到了馬車上再說!外面下雪了!不趕早回去,怕是路上會不好走。”
顏十七這才扭身看外面,“真的下雪了啊!”
趙翀道:“嗯!明明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一場雪,卻又倒回去了。”
牽着她的手,來開門,溼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走進院子,顏十七擡手接雪花。
白色的精靈,落於手中,瞬間消融,只留透明的水滴。
趙翀爲她戴上斗篷的帽子,“調皮!”
顏十七咯咯笑,“都說,立了春的雪,狗都追不上呢!所以,這場雪,落下後,會悄無痕跡的。”
“悄無痕跡啊!”趙翀唸叨着,脣角就高高的翹了起來。
兩人牽手離開竹苑,一路往回走。
趙翀道:“原想着把沈銓留在京城坐鎮的,那樣子,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他。現在,鑑於艱難形勢的複雜,還是決定將人帶走了。”
顏十七道:“你就是留給我,我也不會要的。我這裡有了金雞、金狗,金兔,金鼠,還有金羊,有五衛已經足夠了。反觀你那邊,能帶走的,怕也就只有一個沈銓了。”
趙翀捏捏她的小手,“傻丫頭!十二屬相衛,當初本就是爲錦瑟組建的。那時候,就想着讓她行事上方便些。而我的身邊,自是還有其他人。”
顏十七道:“我記得在沂州的沂王莊的時候,似乎聽誰說過,沂王當年是有十二天干衛的。”
“嗯!”趙翀應聲。
顏十七看向他的側臉,“十二天干衛,十二屬相衛,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某種聯繫呢?”
趙翀道:“關於這一點兒,錦瑟比我清楚。”
顏十七道:“那你可有聽過陸公子?”
趙翀駐足,看過來,漫天雪花打在臉上,是一種涼涼的疼。“陸雖是前朝的國姓,但天下姓陸的也並不是只有前朝的皇族。你所說的陸公子,是指哪個?”
顏十七微嘆,“你說的很對啊!不過,直覺上,闞雪淨嘴裡的這個陸公子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闞雪淨嗎?”趙翀變換了位置,爲她擋去惱人的風。
“走吧!”顏十七雖然爲他這個動作窩心,但也不想看他遭罪。“這些都是後話!等你從江南迴來再慢慢抽絲剝繭也不遲。沒準兒,那會兒,錦瑟的那些個記憶就已經回到了我鬧中了呢!”
路上沒有積雪,卻是化作了泥濘。
趙翀看着她淡粉色的繡花鞋,已經沾上了泥漬。
“我揹你吧!”
顏十七搖搖頭,“不要!這裡畢竟是佛家寺院,讓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成了親也就罷了,關鍵是現在名分還沒定呢!
“等人多的時候,我就放你下來!”趙翀哄道。
顏十七嘴巴咧到耳根,“這樣子跟你並肩走走,也蠻好!”
趙翀也就由着她,“你說好便好!”
這就是他的小丫頭!不做玉佩,也就表明了不做他的附屬品的決心。
她想要跟他並肩而立呢!
尋尋覓覓,總算是尋到了這麼一個能跟上他的腳步的女人!
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是全身心的依賴。
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卻又可以獨立支撐。
反正他的小丫頭,無論做什麼,無論怎麼做,都是討喜。
顏十七道:“皇上是打算讓你孤軍作戰,還是給你指派兩個幫手啊?”
趙翀道:“我一向喜歡獨來獨往。何況,此次行動,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顏十七皺皺小鼻子,不受控制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趙翀就一陣緊張,“可別受涼了!”
顏十七笑笑,“你可要念我的好!我這次來悲憫寺,可是專程來爲你求平安符的呢!”
趙翀看着她紅紅的鼻頭,就心疼的不行,“我念!我天天念!”
顏十七眨巴大眼睛,“不是說被人唸叨也會打噴嚏嗎?那樣的話,你還是別念了。”
趙翀失笑。
腳步加快,恨不能立馬抱起她,塞到馬車裡去。
惠通大師送到山門口,親自將一枚平安符交到了顏十七手中。
顏十七道了謝,在報曉的攙扶下,跟在趙翀的身後下臺階。
及至上了馬車,手腳已是冰涼。
好在在悲憫寺裡重新灌了湯婆子。
趙翀將湯婆子塞到她手裡,然後麻利的脫掉她的鞋子,就那雙芊芊玉腳塞到了自己懷裡。
這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卻又速度飛快的不容人反應。
顏十七目瞪口呆。
趙翀衝着外面道:“走吧!”
馬車開動,顏十七才一個激靈回神,“報曉還沒上來!”
趙翀淡淡的道:“她騎馬就好!”
顏十七卻有些心疼,道:“她是女子,外面還下着雪。”
趙翀不以爲然,道:“她也是十二屬相衛!從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惡劣的天氣都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