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是聽誰說的?可信嗎?”顏十七淡然的笑,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喜。
顏如鬆道:“世子爺說的!不會有假!”
“哦!”顏十七抿了抿脣,明白他口中的世子爺應該是趙翱,“關於六皇子的事情,哥哥也是聽世子爺說的嗎?”
顏如鬆道:“不全是!在宮中行走,有時候難免碰到錦衣衛指揮使李大人,方便的時候,也會聊上兩句。”
“李寅銳?”顏十七有些意外,“哥哥能跟他談得來?”
顏如鬆道:“看着整天板着個臉,跟不好說話似的,其實,他也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是嗎?”顏十七狐疑,“感覺趙大人跟他拉不到一塊兒去!還是哥哥人緣好啊!”
顏如鬆咧嘴,“你的意思是,趙大人人緣不好了?”
顏十七聳聳肩,“他做的那些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人緣能好到哪裡去?”
顏如鬆就哈哈大笑,“他是要做孤臣的人,人緣不好,沒什麼關係的。你不用太擔心!”
顏十七癟癟嘴,“我纔不擔心呢!大不了,我回孃家依靠哥哥就是。”
顏如鬆道:“別介!你這樣子,弄的我壓力好大的。”
顏十七便笑不可遏了起來。
直到顏如鬆的身影消失了,面上的笑容還不減。
報曉走到近前,“欽差大臣的儀仗,的確再有兩日就進城了。”
“哦!蠻好的!”顏十七說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報曉連忙跟了上去,“六皇子的事,奴婢可要繼續盯着?”
顏十七搖搖頭,“趙大人都要回來了,事情也該有眉目了。就這樣吧!倒是三房那邊,誰跟着老爺去的?”
報曉道:“李四!”
顏十七道:“那就等信吧!”
顏家的嫡女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別人做妾的,哪怕那個妾是皇子的。
顏家三房最初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她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止,也是存了噁心杜錦軒和六皇子的心。
舅甥兩人共同服侍一人,無論是杜錦軒,還是六皇子,應該都會感到無比的膈應吧!
但相比較這膈應,顏家女兒的臉面還是更重要的。
所以,顏清雅就是想上杆子給人做妾,也是不行的。
六皇子一出事,顏清雅的處境就很是尷尬了。
三房想借着六皇子巴結太子的心思,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現在,不是顏清雅想嫁什麼人的問題了,而是有沒有人肯娶她的問題了。
顏清雅鬧了這麼一場,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顏十八了。
顏十八今年及笄,正好到了說親的年齡了。
沒有顏清雅的妾事件,顏十八嫁一個進士是不在話下的。
但是現在,她能謀求的怕是也就是商戶了。
想想,也就難怪顏如鬆定親那日,顏十八死皮賴臉的在顏秉正面前哭泣了。
她未來的婚事,的確是堪憂啊!
顏秉正直到傍晚纔回來,沒有到後院來,而是直接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裡。
顏十七便讓人喊了李四到高氏那裡回話。
高氏不耐煩的道:“那邊的事情,我可沒有興趣聽。”
顏十七勸道:“又不是讓孃親關心那邊,不過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高氏拗不過她,只得看向李四,“說吧!那邊什麼情況?”
李四道:“亂的很!老太太好像又病了,二少奶奶也病了,倒是三太太居然出屋了。”
高氏道:“這都小半年了!她也該出來活動了!老太太生病,就沒說讓我去侍疾?”
李四道:“四老爺說了,太太忙着十七小姐出嫁的事宜,脫不開身。若是需要侍疾,他可以親力親爲,左右他也沒什麼事。”
高氏哼了一聲,“算他還有良心!”
顏十七蹙眉,“顏清雅的那點兒事情,需要商議這麼久嗎?”
李四道:“本來不用那麼久,老爺子那邊又拉着四老爺說了半天的話。”
高氏冷笑,“只怕不是拉家常,而是訓話了。”
顏十七嘆氣,“顏清雅的事情,可商議出結果了?”
李四道:“說是要送走!”
高氏挑了挑眉毛,“送去莊子上,還是廟裡?”
李四猶疑了一下。
顏十七便有了不好的預感,“莫不是要送去的地方,跟四房有關?”
李四偷眼看了看高氏,“想送去江南!”
“江南?”一直心不在焉的高氏突然坐直了身子,“顏家在江南還有親眷嗎?莫非是滬州?”
顏十七嘆氣,“當真是打的好算盤!若是想送去滬州,只怕不會着急來喊父親和孃親。”
李四道:“不是滬州,而是想走太太的路子,送去江南關家。”
“果然是沒安好心!”高氏咬牙切齒道。那種可能她已經想到了,只是心存僥倖罷了。
在京城的名聲已經臭了,便想着離得遠遠的。
江南的確是已經足夠遠了。
但此去江南必須找一個強大的庇護場所,江南關家很自然的就入了顏家人的眼。
但關家是他們四房的親戚,說到底是高家的親戚,跟他們老顏傢什麼關係?
他們理直氣壯的攀附上來,誰給他們的底氣?
這不是臉皮厚的問題了,而是直接不要臉皮了。
高氏的心中就硬生生的憋着一口氣。
顏十七看她臉色不對,忙寬慰道:“孃親別生氣!這件事,只要孃親不鬆口,誰都不能用強的。江南關家,那可不是一般人隨意能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