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笑笑,“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幾乎是一種通病。所以,跑去驚鴻坊看漂亮女人的,不止是紈絝子弟,只怕是很多朝臣暗地裡去的也不少。”
“往下說!”顏如鬆鼓勵道。
顏十七道:“還是哥哥接着說吧!我所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了。六皇子開個驚鴻坊,肯定所圖甚大。應該不止掙官員的銀子那麼簡單。”
高氏道:“槿兒聰慧,總能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但說到底,終歸是一個閨閣女子。這四方院牆,限制了女子的眼界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你也別考她了,直說吧!”
顏如鬆道:“母親可別小看了十七,她可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其實,她基本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幾乎是所有出入驚鴻坊的官員的隱私,都在六皇子手裡握着呢!”
“啊!”高氏吃驚的失聲,“真是好算計啊!六皇子,這是想謀反嗎?”
顏如鬆道:“母親一針見血,果然一下子就瞧出了問題的關鍵。單看是謀的反誰了。”
顏十七道:“若是爲自己計,那反的就是太子。但假如他只是太子身邊的一條狗,那反的可就是皇上了。”
“一個皇位,真就那麼重要嗎?竟是超越了骨肉親情!”高氏忍不住的感慨。
顏如鬆嘆氣,“我也是沒有想到!六皇子也是見過幾面的,但感覺上,他不似是那種有野心的人啊!”
顏十七道:“如果他有一個願望,在當今皇上在位時,實現不了,只能等到太子登基後,才能達成所願。那麼,爲了那個願望,他應該是願意赴湯蹈火的。”
高氏滿臉的不解,“這話說的,不好懂。他可是皇子啊!有什麼願望是皇上不能答應他的,非得劍走偏鋒?”
顏十七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六皇子和杜錦軒的感情,是不該也不能由她爆出。
總歸,這個世上多的是有心人,所以,有些事是遲早會顯現的,只是如今時機未到罷了。
顏如鬆抿脣,“只怕六皇子也是爲他人作嫁衣裳!我個人認爲,他應該是被太子當刀使了。”
高氏道:“極有可能!太子那個人,打上眼一看,就是那種藏的很深的人。表面無害,心機深沉,那種人才更可怕。”
顏十七聞聽,心裡發苦。
錦瑟當初選中太子,得有多眼瞎啊?
那麼聰慧的一個人,怎會用了十年才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
那麼杜錦屏嗎?被鎮海候府打造成舉世無雙的佳人,爲的就是插在太子那坨牛糞上嗎?
“十七在想什麼?”顏如鬆問。
顏十七回神,“在想顏清雅,六皇子出事了,她竟是連給人做妾都不成了呢!”
顏如鬆面色一沉,“她自己作,怨得了誰?”
高氏嘆氣,“孩子犯錯,總歸是大人沒有教好。她這一番折騰,老顏家的名聲算是壞了。唯一慶幸的是,各房是分家了的!咱們四房又離着他們遠,影響也沒有那麼大。”
關鍵一點兒,就是兒子女兒的親事都已經落定了。
若是顏十七還沒有結親,顏清雅就爆出這樣的醜事。
她肯定會大爆發的,不說去大鬧三房了,怎麼也得立馬和離將顏十七帶去高家。
顏如鬆道:“總歸還是受影響的!同僚之間說起此事,我都覺得擡不起頭來。唉!希望他們別再犯糊塗下去!”
“還能怎麼犯糊塗?”高氏冷哼,“難不成還想把六皇子撈出來?”
顏如鬆道:“怕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顏十七翹了脣角,“那就由着他們去折騰好了!”
一羣無官身的人,再怎麼撲騰,也是翻不起多少浪的。
六皇子所犯下的,那可是罪無可恕。
除非,他能把太子供出來。
只是,他敢嗎?
這麼多年,一直跟在太子的屁股後面行事,太子拿捏他,怕是跟拿捏一隻蟲子差不多。
當然了,他還可以退而求其次,把鎮海候供出來也行。
他肯嗎?
杜錦軒,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所以,六皇子陷入之後,就看這倆人之間的感情,誰比誰更重要了。
假如,六皇子愛自己重過杜錦軒,那麼,鎮海候怕就要倒黴了。
反過來,六皇子愛重杜錦軒重於一切,那麼他自己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就是不知,杜錦軒會是什麼反應了。
六皇子淪陷,他會選擇怎樣營救呢?還是作壁上觀?
驚鴻坊查到了六皇子身上,不知僅僅是太子的意思,還是趙翀也在推波助瀾,總之,這件事情的走向,竟是愈發的有意思起來。
高氏道:“就是想不明白,急着請四房的人過去做什麼。”
顏如鬆起身,“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母親都不要攙和。我急着回來,也就是怕母親被他們相逼。總歸那邊有父親,母親只管準備十七出嫁事宜就好了。”
高氏道:“嗯!我心中有數!你這是還要出去?”
顏如鬆道:“朝中牽連甚廣,我去見外祖父。”
高氏道:“你只管忙你的!家裡的事情,不需要掛心!”
既是已經分了家,她就是一家主母,到了現在,沒有人能再左右了四房。
顏十七也趁機告辭,順便將顏如鬆送了出來。
出了主院,在一棵粗壯的泡桐樹下站定。
不久前,樹上還有串串紫色的花,散發出清甜的香氣。
如今,花已謝,葉正繁盛。
顏如鬆看向顏十七,“再過兩日,趙大人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