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翀點點頭,“你夫君發作個下人,連由頭都不用找的。”
顏十七便咯咯笑了起來。
趙翀沒有騎馬,而是跟顏十七一起乘坐馬車。
侍郎的馬車,本來挺寬敞的。卻因爲某人斜躺在上面,頓時顯得擁擠起來。
顏十七想跟他保持安全距離都難。
“過來!”趙翀衝她勾勾手指頭,“我又不是老虎,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顏十七道:“天熱,擠在一起,根本就是捂汗。還是離着遠點兒好!”
某人一臉的幽怨,“阿七,我難得休沐的!難得陪你外出一次的!”
顏十七心下不忍,只得往他身邊靠了靠。
趙翀還是不滿意,“你這樣子,怎麼說悄悄話?”
顏十七不上當,“能有什麼悄悄話?”
趙翀道:“六皇子也是個有牽扯的人,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會是什麼反應?”
顏十七再次意志力薄弱的被蠱惑了,又往他那邊挪了挪。
趙翀長臂一身,就將人拉到了自己懷裡。
顏十七掙扎了下,“真的會出汗的了!”
“心靜自然涼!”趙翀臉不紅氣不喘的來了一句。
顏十七氣結,惡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什麼叫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不懷好意,偏還一本正經的暗示她心不靜,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趙翀胳膊上吃疼,喉間卻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顏十七懶得理他的小人得志,徑直問道:“你倒是說說,杜錦軒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趙翀道:“很乖!”
“哦?那是什麼意思?”顏十七蹙眉,“六皇子跟他不是那種關係嗎?如今六皇子有難,他不該上躥下跳的四處奔波嗎?”
趙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啊!”
“嗯?你什麼意思?”顏十七眯起眼睛,眼神不善的瞪着他。
趙翀道:“也不知是誰發明的爛比喻,夫妻之間的事情能一竿子打死嗎?雖然有杜錦軒那種薄情寡義的人渣,但也有我這種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啊!所以了,任何話都不能說滿了。”
顏十七忍俊不禁,“那杜錦軒怎麼薄情寡義了?人家又不是夫妻!”
趙翀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常人難以理解。當初被咱們撞破的時候,還以爲是海枯石爛的感情呢!結果呢?如今六皇子蒙難,杜錦軒竟是一次都沒去探視呢!”
顏十七怔了怔,“不去探視,就是感情不深厚了?說不準杜錦軒是個很能忍的主兒呢!”
趙翀坐直了身子,“你認爲他對六皇子的感情不是逢場作戲?”
顏十七道:“他憑什麼屈就?作爲鎮海侯世子,太子的小舅子,這樣的身份不夠尊貴嗎?他憑什麼屈就一個不怎麼受寵的皇子?真要是六皇子強迫他,他就不懂得反抗嗎?所以啊,他們倆,究竟誰屈就誰還不一定呢!”
趙翀突然激動的抱了她,在她兩個腮頰上各親了一口。
顏十七一臉嫌棄的擦着他留下的口水,“又發的什麼瘋?”
趙翀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呢!聽着讓人茅塞頓開。”
顏十七仰着小臉,“那是!我的見解總是獨到的!”
趙翀看着她一臉的小驕傲樣兒,低笑出聲。
顏十七卻又突然泄了氣,“雖然他們的感情有些畸形,但他這樣子不管不顧,還是讓人覺得寒涼。”
趙翀道:“杜錦軒是個很聰明的人!六皇子犯下的,除非推出一個比六皇子有分量的,否則,他這個案子翻不了。而無論是太子還是鎮海候,都不可能在此時站出來。那麼,六皇子的事情,就已經成了定局。杜錦軒若是明知道不可爲而去爲之,那纔是真正的傻瓜!”
顏十七搖搖頭,“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如果是我,真要那個是心愛之人,卻什麼都不去爭取,那麼,以後就算是活着,也是苟活,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趙翀擁了擁她,“按照你的說法,杜錦軒對六皇子是真的有情,卻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六皇子身陷囹圄無動於衷,這份子忍耐力,纔是最可怕的。”
顏十七道:“哪裡可怕?”
趙翀道:“你剛纔不是說了嘛,如若是你,會是一輩子的陰影。他杜錦軒心裡會沒有陰影嗎?既是真的有情,那肯定就會有痛,有愧疚的。而隱忍到一定程度,總得有個發泄口吧?”
顏十七打了個激靈,兩隻手齊用,抓住他的胳膊,顫聲道:“他會報復,對不對?他肯定會報復的,對不對?”
“阿七,你別怕!”趙翀抓她的小手在手裡安撫,“我會保護好你的!”
顏十七大急,“不是我!是你啊!我一個養在深宅裡的,他報復個什麼勁?他肯定會伺機找你下手的!在鎮海候府倒塌之前,你出入千萬要注意了。身邊別離了人!沈銓的武功很高,對不對?你別差他出去辦事了,讓他不離你左右。”
趙翀看着那小嘴的開合,聽着她軟糯的聲音表達的意思,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熨帖。
而阻止她驚慌失措的方法,就是立馬用脣堵住她的嘴。
想着把她親暈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顏十七這次卻表現出了超強的理智,嘴巴重新獲得自由後,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別打岔!我剛纔說的,你究竟有沒有入心啊?”
趙翀低笑,“入了!都在心裡存着呢!只是,他真正想報復的人恐怕是你吧!你可別忘了,驚鴻坊可是你捅到皇上那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