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咬脣,“那真正的關山月------”
關岫道:“小趙不是已經查到了嗎?就在那一年,家妹重病不治身亡。家母難以接受,以至於神智失常。直到家父無意中把現在的月娘撿回來,家母就一眼認定,月娘就是她的女兒。父親也說是帶着月娘出去尋訪名醫了,如今病癒了,自然就回歸了。”
顏十七感嘆道:“那也算是緣分了!”
陰差陽錯的緣分,也證明了關山月是個有福的人!
關家人視關山月爲親人,關山月也在此後的成長過程中給予了關家人回報。
按照趙翀的調查,關家會有現在的財富,關山月可謂是功不可沒。
關岫跟着長嘆一聲,“雖是我們關家養育了月娘一場,但月娘給予我們關家的卻是更多。除去,那些個黃白之物,更多的還是感情上的。正因爲有了她,家母至今還健健康康的活着。她就是我們全家的月亮!”
關大太太絞着帕子,“那朱家------可是想認回月娘嗎?”
顏十七搖搖頭,“這一點兒,我們還不知道。待到朱算子從江南迴來,我會好好跟他談談的。這件事的關鍵,還在舅母那裡。”
關岫道:“實話說,直到月娘出嫁,我們也沒有告知其真相,的確是我們自私了。但是,考慮到家中雙親年齡都大了,尤其是家母,若是得知月娘的真實身份,恐怕會受不住打擊。所以,這件事能不能儘量低調處理?”
趙翀道:“你們的意思我們明白!我們會盡量從中原宥的。”
顏十七也道:“大舅舅大舅母不要太擔心,那朱算子也是個明理的,更是個沉得住氣的。若不是顧忌頗多,當初看到舅母后,就會不管不顧的將事情鬧大的。但他卻一直隱忍着,恐怕也沒想着光明正大的認回舅母這個妹妹。”
關岫挑了挑濃黑的眉毛,訝異道:“這又是爲的什麼?”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得知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就在眼前,不該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嗎?
朱算子卻是縮頭縮尾,莫非是有什麼隱情?
趙翀道:“既然大舅舅據實已告,那麼,我們也就坦誠相告了。朱算子從前是爲太子府辦事的,確切的說,是聽從太子妃的庶妹的。”
“那個杜錦瑟?”關大太太錯愕的問。
趙翀看了顏十七一眼,點了點頭,“不錯!太子府從前的庶務一直都是杜錦瑟在打理,她的依仗就是朱算子。杜錦瑟死後,朱算子也離了太子府。殊不知離了這兩個人,太子府的庶務便週轉不開了。太子便想着讓朱算子回去。”
關岫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是條漢子就別回去!”
趙翀道:“他是沒想着回去,但太子又怎麼會放過他?”
“啊!”關大太太驚叫一聲,“我聽明白了,朱算子現在被太子記恨上了。自己都自身難保,若是認回了月娘,豈不是連累了月娘?”
關岫瞪着趙翀,道:“你現在收留了算盤珠,豈不就等於跟太子對着幹了?”
趙翀道:“我就算不收留他,如今清掃了江南官場,太子會饒了我?”
關岫擰眉,“那你現在唯一的出路豈不就是------”
趙翀無所謂的笑笑,“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其實,關大舅舅也該清楚,那位如果真的上位,以他在江南的經營,能容得下關家這棵大樹嗎?”
關岫苦笑,“看來,咱們這是殊途同歸了。”
趙翀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二位放心,朱算子既然是我的手下,一切就都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顏十七也跟着起,“大舅舅大舅母放心吧!舅母那個人,比誰都重視親情。就算要認祖歸宗,她也不會容許有人傷害關家外祖母和外祖父的。這件事,你們也別有什麼負擔。”
關岫道:“傻孩子!我們是長輩,能擔事。”
顏十七就走到關大太太身邊,“大舅母若是得空,可以試試舅母那邊的態度。畢竟,事情到了現在,怕是紙裡包不住火的。”
關大太太拉着她的手,“我們會好好合計一下的!務必要找出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法子來。”
顏十七點點頭。
關岫夫婦便將人送出了廂房,顏十七卻再不允許他們往外送了。
想到四人會面的秘密性,關岫也就不再多禮,吩咐關掌櫃務必將人送上馬車。
一路上無話。
關山月的身份問題,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接下來,就只有等着朱算子回京了。
回到衛國公府,顏十七便將帶回來的點心,吩咐丫鬟們往各房裡送了送。
並親自提了食盒,同着趙翀去了延益堂請安。
老夫人拉着顏十七不放,忍不住的感嘆,“你這不在家,我都覺得這一天過得忒漫長了。”
沒等顏十七說話,趙翀癟了癟嘴,“敢情我辛辛苦苦娶個媳婦回來,就是陪您老打發時光的啊!”
“是又怎麼樣?”老夫人飛了個白眼過去,“你媳婦陪我的時間可比你多多了。”
趙翀道:“還能怎麼樣?嫉妒唄!”
“嘿!這臭小子!”老夫人挑眉,“還嫉妒起我來了,你怎麼不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這才新婚第一個月呢!一天到晚找不到個人影,把新婚媳婦扔在家裡。你想過人家小十七的感受了嗎?這也就是個大度的!否則,還不得衝着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趙翀咧嘴,目含秋波的朝着顏十七望去,“也不看看誰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