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王妃點點頭,“不錯!當日你在宏濟觀遇刺,據說是碰到了驚鴻坊的頭牌佘思思的。後來又說佘思思當場斃命。但是,你卻突然塞了個傷者過來。我和王爺就想到,怕是那個佘思思沒死了。”
顏十七道:“佘思思必須死,否則,她活着就是朝廷的侵犯。”
沅王妃再次贊同的點點頭。
顏十七嘆口氣,“若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救她,找個隱蔽的莊子讓其養傷,然後再悄悄的送走,就好了。”
沅王妃一怔,“我也是想過這個問題。你把人送到了我這裡,恐怕真的是她的身份有問題吧?”
顏十七點點頭,“既是要求王妃幫忙幫到底,那如槿也就只能據實相告了。這個佘思思正是譽滿京城的浥塵公子遲遲不娶的原因所在。”
“啊?”沅王妃蹭的起身。
“您悠着點兒啊!”顏十七趕忙上去攙扶她,小臉都嚇白了。
沅王妃擺擺手,“我沒事!太醫也說了,我這胎胎象很穩,又是孕中期,穩當着呢!她真的就是虞浥塵的心上人?”
顏十七點點頭,“我大婚之前,虞浥塵拖着病體,已經找過我了。”
沅王妃坐回到椅子上,兀自出神。
顏十七也不去打攪她,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沅王妃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難怪了!難怪元宵宴那日,他非要奪得魁首了。”
“可即便得了魁首,他也是沒有勇氣當場求親的!”
沅王妃道:“那個女子,我沒有直接出面去看,都是讓下人去的。據說是個性情溫婉的。”
“但卻是相貌平平的!”顏十七補充道。
沅王妃搖搖頭,“相貌畢竟還在其次,這件事最棘手的可是她的身份問題呢!”
顏十七咬一下脣,“是啊!定國公府的門檻太高了,而她的身份又太低了。就跟天上的鳥跟水裡的魚差不多,怎麼配對?”
沅王妃蹙了蹙眉毛,“聽你這意思,還想着玉成好事了?”
顏十七立馬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樣子,“王妃也知道,他們倆,可是我們夫妻倆的救命恩人。這恩,不能不報吧?”
沅王妃道:“這可真是個天大的難題了!”
顏十七旋即又換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在別人手裡是難題,在王妃手裡,再大的難題也是會尋出解決之道吧?”
沅王妃嗔了她一目,“這求着我了,可就使勁給我扣高帽子了。”
顏十七抿嘴笑。
沅王妃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譜了?”
顏十七捏起一塊綠豆糕塞到了嘴裡,拿帕子淨了淨手,“我還真就存了算計王妃的心。”
“哦?”沅王妃聽她這麼說,卻並不惱,“說來聽聽!你想怎麼算計我啊?”
顏十七道:“澤恩城是不是很大?”
沅王妃點點頭,“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顏十七道:“王妃身下可還有年幼的妹妹?”
沅王妃一怔,“你的意思是?”
顏十七笑笑,“定國公府既然是不出仕的,那麼世子夫人的門第就不是越高越好的。我聽小爺說起過澤恩伯,說是最超然物外的。”
沅王妃淺淺淡淡的笑了,“家父的確是個淡泊名利的!當初王爺娶我,起先也就想着做個閒散王爺的。以爲娶個門第不是很高的,就可以不爲人所忌憚。卻不想,到頭來,還是被人逼到了這個份上。”
“怪就怪皇上對小爺的喜愛太招風了!”顏十七語重心長的道,“當然了,這也怪不得皇上!畢竟,爲了大順的長治久安,這皇位的繼承是不能只看眼前的。皇長孫那裡,的確是個不成器的。”
沅王妃道:“慈母多敗兒!太子妃那人,疼孩子是真的疼。只是一味的哄着,卻從不苛責,指望樹大自然直恐怕是不可能的。”
顏十七道:“這次小爺不想去學堂,是不是也跟皇長孫有關?”
沅王妃嘆氣,“可不就是他!現在就認爲自己將來是要當皇上的人,在學堂裡能把誰放在眼裡?經常找懌兒的茬也就罷了,但是對先生大不敬,就讓人不能忍了。”
“他經常找小爺的茬兒?”顏十七提高了聲音,“那怎麼能行!”
沅王妃道:“這我倒不擔心!懌兒也算是被你教導了一場,會是個吃虧的主兒?”
“呵呵呵!”顏十七乾乾的笑,“對的!就是要吃飯不吃虧!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就讓小孩子自己解決。小爺雖然比皇長孫小,但那皇長孫一看就是個紙老虎,讓小爺別怕他。”
沅王妃搖頭笑,“這要是讓懌兒聽見了這番結論,恐怕就會更加的有恃無恐了。不過,說到澤恩城那邊的事情,我得把嫂子叫來好好商議一下。這事可是着急?”
顏十七道:“倒也不是很着急!我的意思是,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先把人送走?”
“送去澤恩城?”沅王妃若有所思。
顏十七點點頭,“先去熟悉一下環境也是好的,以防將來回到京城,對於澤恩城的一切一無所知,那可就露餡了。”
沅王妃道:“也好!若是我父親身下沒有合適的名分,族裡的其他人可好?”
顏十七道:“這倒沒什麼,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兒,相信虞浥塵手裡握着的魁首應該足夠用了。問題是,如何做到保密,做戲總得做足了啊!”
沅王妃道:“這都是後話!此事一旦定下來,後面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這樣子安排,人家正主能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