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六黑麪,“誰說不是?下面還有清雅和清靜等着說親呢!”
張氏打着哈哈,“我們家清靜還小,不着急!不着急!”
至於誰着急,誰心裡有數呢!
顏六直接開罵,“那就是個禍害!”
顏二也湊過來,“當初過繼的時候,就不該把她也捎帶着。”
“兩位姐姐何意啊?”顏十七跟在後面開了口,“當初十八妹妹沒有出繼的時候,雖說是姨娘養大的,但在四房,好像也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顏二和顏六對看一眼,顏二訕笑道:“這事情也沒有扯到四房啊!”
顏十七冷聲道:“二姐也別惱恨!十八妹妹肯定比你還惱呢!不出繼,留在四房,我父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逼着她嫁給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的!對吧,孃親?”
顏二手裡的帕子,就幾乎絞出了水來。
高氏淡然道:“二侄女既然回來了,也該給大嫂那邊提個醒了。大房先前的四位女兒,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好像都不曾給人做續絃呢!如今到了繼女這裡,要她嫁給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大嫂就不怕京城人戳脊梁骨嗎?”
顏二道:“我母親一個守寡多年的人,對於外面的事情,哪裡知道那麼多。何況這事,是三叔在做主。”
顏六道:“年齡大了,有什麼?別忘了,人家可是正五品的官呢!嫁過去了,只要那孫直再升一級,那就可以直接請封誥命了。”
顏十七突然嗤笑出聲,“既是這般好,那爲何顏清雅不嫁?說起來,十八好像比顏清雅還小一歲吧!”
顏六面上紅黑變化,“十七能這樣子說話嗎?”
“不然呢?”顏十七挑釁的看過去,“我就是很好奇啊!我相信,京城之中有這樣好奇心的,恐怕大有人在呢!”
“其實,我也很好奇呢!”顏清靜小聲道,“而且好奇好幾天了!”
“顏清靜!”顏清雅大吼,“你安得什麼心?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好?可我就是這麼好命!我自有少年郎相許,自然沒有我什麼事。”
顏十七悄悄的握住了顏清靜的手,“你還真是自信啊!”
譏誚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顏清雅卻是鼻孔朝天,“沒辦法!身爲顏嬪娘娘的親侄女,自然比別人有優勢。”
顏十七噗嗤笑出聲來。
顏清雅跺腳,“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但我就偏偏要好給你看!哼!走着瞧!”
顏十七道:“你走不多遠!就是你那優勢,恐怕也保持不了半個時辰了。”
“你什麼意思?”顏清雅一下子跳到了顏十七面前。
顏十七拉着顏清靜拐向旁邊。
女眷們因爲這邊的動靜,幾乎都看了過來。
就連走在最前面的習氏也駐足回頭,“吵吵什麼?有什麼話,呆會兒再說!丫鬟婆子都看着呢!也不怕掉身價!”
顏清雅就惡狠狠的剜了顏十七一眼。
顏十七笑嘻嘻的接了。
顏清靜就有些擔憂的看着顏十七,“十七姑姑,沒有關係嗎?”
顏十七笑着對顏清靜道:“靜兒等着瞧!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有風颳進府裡來。”
“你敢詛咒顏嬪娘娘!”顏清雅咬牙道,“我這就告訴曾祖母去!”
說完,蹭蹭的跑到前面去了。
顏十七搖頭嘆息。
顏清靜賠罪道:“告小黑狀!小人行徑!”
顏十七就笑出聲來。
前方,習氏聽聞了顏清雅的話,腳步明顯的踉蹌了一下。
再次轉過身來,眼神凌厲的直直的射向顏十七這邊。
顏十七也不避諱,還衝着她勾了勾脣角。
高氏卻往前一步,擋在了顏十七面前。
一路上再也無話,紛亂的腳步先後跨進了前院的會客廳。
足足有後院的花廳兩個大,但盛放他們這些人,還是顯得不夠寬敞。
顏十七覺得,是因爲自己見慣了衛國公府的大廳,纔會有這種侷促感。
當然,真要比較起來,狀元府的大廳也是比這要氣派的。
這顏府,跟顏壽泉一樣,已經垂垂老矣了。
廳裡的人,男人們這邊,最小的是顏如鬆。
女人們這邊,最小的是顏清靜。
顏十七暗暗思量了一下,顏如柏這個長房嫡子不該在場的嗎?
莫非因爲顏十八出事,受了什麼牽連?
他們剛剛落座,茶水剛剛擺上,話還沒開始說,就見顏十八被喬嬤嬤扶着,緩緩的邁步進來。
眼窩深陷,一張瘦若巴掌般大小的小臉,慘白如紙。
細看之下,脖子底下,的確有一道紅紅的痕跡。
廳裡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誰讓她來的!”習氏的聲音尖銳的響起。
沒有防備的,都被她這嗓子吼的一哆嗦。
顏十七剛想接話,對面的顏如鬆卻先她一步開了口,“十八妹妹作爲當事人,沒有理由不在場啊!”
“什麼當事人?”顏壽泉拉着個臉,仿若誰欠了他二百兩銀子似的。“你們四房今日裡搞這麼大陣仗,就是爲了小十八的婚事?”
“阿彌陀佛!”隨着一聲佛號,一身素衣的陳氏走了進來,“十八已經是出繼到我們大房,她的婚事,四房沒有立場管。”
陳氏冷冷的看了一眼顏十八,走向習氏,“母親!兒媳看管不利!”
習氏語重心長的道:“這半道上的孩子跟你不親,也是可以理解的。難爲你了!”
端的是一副好婆婆的嘴臉。
高氏和張氏不約而同的彎了彎脣角。
所謂的婆媳和睦,那也得是親婆媳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