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瑟好脾氣的擺擺手:“罷了,既然你瞧不上人家張管事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了不是,你先起來吧,你這婚事自有你父母替你張羅。”
聞言,音雲心裡鬆了口氣,她一直深怕因爲她的拒絕會遭來徐錦瑟的厭惡,現在看來是她庸人自擾之了。
“謝小姐。”音雲從地上站了起來,柔順的站在一旁。
“嬤嬤,你說我該給表哥送點什麼回禮?”徐錦瑟話是對李嬤嬤說的,可是眼睛卻是看着音雲,想要觀察她臉上的一點變化,果然一聽到“表哥”兩個字,音雲眼裡射出了道道急迫的光芒,雙手興奮緊張的緊緊攪着,雙耳下意識的豎了起來。
徐錦瑟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隨即又隱了下去,“送點貴重的話顯得有些見外了,送點輕的吧又怕人家覺得我沒有誠意,嬤嬤,你說我該送什麼好呢?”
不待李嬤嬤回話,一旁的音雲倒是心急的插嘴道:“小姐,蘇將軍是武將出身,最最喜歡的莫過於劍啊還是什麼的,奴婢想小姐何不投其所好,給蘇將軍送把劍?”
徐錦瑟挑眉,“哦?音雲可有什麼好的想法?”
音雲笑了笑,道:“小姐,奴婢可是聽說城西有一家甚爲出名的兵器鋪,專門打造各種各樣的兵器,很多將士都是花重金要求鋪中的老闆好好地打造一把劍,不過奴婢聽說那裡打一把兵器很貴,少則也要五兩銀子左右,都是尋常百姓一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徐錦瑟若有所思的看着音雲,意會不明的說道:“你這麼瞭解?”
“奴婢也是聽一鄰居的小哥說過而已,那小哥今年二十,打小就很喜歡這兵器鐵器什麼的,整日掛在嘴兒的都是這些,奴婢聽多了也就記在心上了。”
徐錦瑟只是笑笑。
李嬤嬤站在徐錦瑟的身側卻是恨不得撕了音雲這嘴,這人才沒有給人當通房呢這心就已經偏到那邊去了,真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枉費小姐對她這麼好了。
見徐錦瑟也沒個話兒,音雲急了,可是礙於她與蘇青這背地裡的事兒還沒有攤開講,她表面上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急切,“小姐,你覺得送蘇將軍一把劍如何?”
徐錦瑟側眸看着李嬤嬤,問道:“嬤嬤,你覺得如何?”
李嬤嬤恨恨的瞪了音雲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是太平盛世,你這蹄子是不是暗喻着朝堂之上將會不太平,陷入戰爭之中啊?你這賤蹄子,我倒不知道你心腸如此的狠毒,見不得國泰民安啊。”
音雲臉上的血色又一瞬間退得乾乾淨淨,直接往地上一跪,顫聲道:“小姐,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一心爲了小姐着想,豈有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徐錦瑟睇了李嬤嬤一眼,扶起音雲,笑道:“嬤嬤不過是隨意的開個玩笑罷了,你不必把她當真了,不過我覺得你這主意也挺好的,不過我對外面的兵器也不是很瞭解,要不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就着你那鄰居小哥去定製一把,至於這銀子嘛就從我這邊出就是了。”
聞言,音雲破涕爲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歡。她正愁沒有正當的理由名正言順的去看蘇將軍,現在機會來了,她覺得她整顆心都要蹦躂出來了,一想到能夠入得了蘇府的門,即使是做個通房她也是心甘情願的,跟在那樣俊朗星目的男子身邊,她覺得死而無憾了。
待音雲離去後,徐錦瑟臉上的笑容隱了下去。
李嬤嬤瞪着音雲離去的背影,呸了一聲,恨聲道:“真是個賤胚子,連是誰都拎不清。”
緹西眼裡滑過一絲的擔憂,湊到徐錦瑟面前,輕聲道:“小姐,你別跟音雲一般見識,她也是頭髮長見識短,拎不清自個兒的身份。”
徐錦瑟嘲諷一笑,轉身閃進了內室。
緹西手腳利索的替徐錦瑟沏了一壺龍井茶,倒了一杯遞給她,輕聲道:“小姐,喝口茶消消氣。”
接過茶喝了一口,徐錦瑟倒是一笑道:“緹西,你倒說說我爲何生氣了?”
緹西斂眉道:“音雲心太寬,不識好歹,辜負了小姐一篇爲她好的心意,心裡裝着不該有的念頭本就是她的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丫鬟小姐犯不着爲了她氣壞了身子。”
徐錦瑟正經的看了緹西一眼,心中對緹西更是高看了一眼。
緹西向來是個聰慧的,而且心思細膩,雖然外表有些冷,不過外冷內熱,是個忠心耿耿的,連帶着她的父母對徐錦瑟也是忠心耿耿的,回報了徐錦瑟當日的惜才。
“小姐,奴婢覺得音雲怕是留不得了,看她一臉心急的樣子只怕是對蘇將軍懷有了不一樣的情愫,而蘇將軍與夫人又是一家的,夫人平日裡與小姐也不對盤,若是音雲與他們連上了線,那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這樣吃裡扒外的人小姐是留不得的。”
緹西對音雲也算有一些情義存在,不過說到底她是忠心於徐錦瑟的,她的忠心不允許徐錦瑟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徐錦瑟心裡微微一暖,道:“連你都看得出表哥與蘇氏是一邊的,音雲又豈會看不出?只可惜個人有個人的命,人家是要攀高枝的命,認爲我這個大小姐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有些人生來就是犯賤,好好地正室不做,非得去做人家衆妻妾裡的一個,仗着幾分姿色興許還能得到男人寵愛一兩年,可是等到人老珠黃之後呢還靠什麼來爭寵?
徐錦瑟的一番好意直接被音雲給拒了,徐錦瑟說不氣惱那是假的,不過也惱音雲的不識擡舉。
她給了音雲機會,是音雲不好好的把握,那她也已經仁盡義盡了。
“日後你好好的給我看着音雲一下,若是她有什麼異常立刻來向我回稟了,我想蘇表哥找上她是想要她來鉗制我了。”
“是,奴婢會的。”緹西遲疑了一下,方問道,“小姐,若是音雲做出了背叛主子的事,小姐欲當如何?”
“欺主背主的婢女留着有何用?直接打殺了便是。”徐錦瑟不留情的說道。
緹西心裡疙瘩了一下,終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