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身後五大三粗的丫鬟厲聲道,“方音,你太囂張,這脾氣該收斂些了”,叫方音的丫頭立馬低着頭,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知錯了,請小姐恕罪”
木槿打量着她,一身紫色的煙瓏紗,如白瓷的手腕上,帶着一個粉色的玉鐲子,腰間墜着一個香囊和一串乳白色的玉石穗子,細聞之下,有一股淡淡的紫羅蘭的味道。
她臉上掛着一塊麪紗,只露出一雙瀲灩的雙眸,溫柔似水,白淨的額頭上垂着一塊小小的金石,看起來有種佛像裡飛天的仙女。
她走到木槿跟前,溫聲細語道,“姑娘,實在對不住,都怪我太寵着她了,才讓她冒犯了你”,她剛說完,就有一道嬌俏蠻橫的聲音插了進來,“柔姐姐,根本就不是方音的錯,都是他們的錯”
木槿眉心一跳,看着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雖然是遮着臉的,但是木槿分明看的清她臉上不不屑,更多的還有不耐煩。
這兩人正是跑出來逛街的熙芮和洛心柔。
木槿的宗旨就是,能說話解決的,就堅決不動手,要是說話都解決不了的,她還就懶得說了。所以她聽到那熙芮的蠻不講理,就該知道有什麼樣的下人,就應該有什麼樣的主子。
洛心柔抱歉的朝木槿看了一眼,木槿淡淡的說道,“姑娘客氣了,這裡本來人就多,難免會有有磕磕碰碰的,這大好的時光不該浪費在這上面”
還沒等她接話,小哥立馬說道,“對對對,這位小姐說的在理,今天我們四方齋可是準備了神秘大禮,等着各位來領”
“神秘大禮?”
熙芮一聽到禮品,立馬眼睛放光,抓着小哥的手,不肯放下。小兒尷尬的朝她身邊那位恬靜的女子看去,洛心柔會意的說道,“芮兒妹妹,趕緊鬆手,先聽人家把話說完”
熙芮慢慢的將手鬆開,小哥得了自由,他這纔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四方齋做的是文墨生意,這節日裡,難免就會有猜字謎的遊戲,所以,這一次我們家主人就設了一個遊戲,是他親自出的題目,只要誰能全部答對,就有機會獲得神秘大禮”
衆人一聽神秘大禮,紛紛都來了興致,剛纔的小插曲瞬間就拋之腦後,衆人不禁喊道,“接別賣關子了,趕緊說題目吧”
小哥連忙爬到舞臺上,連聲示意大家安靜,這纔有人捧着一個卷軸走了出來。
木槿她們也將注意力落到那個卷軸身上,只見小哥慢慢的將它展開,衆人本以爲上面會是一副畫,或者說是一副字,結果都不是。
一張乾乾淨淨的紙,除了正中一個豌豆大小的墨點,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逗我們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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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一張白紙上滴一滴墨,這算什麼”
底下的人鬧騰起來了,都說是四方齋故弄玄虛,捉弄他們的,根本就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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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底下的不滿聲陣陣傳來,但臺上的小哥一點都不焦急,他笑着說道,“大家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呀”
小哥將畫軸掛在下人擡上來的畫架上,他看着衆人,指着那一點墨跡道,“我家主人說,這其實是一副山水畫,只許有緣人,衆位是否能看得出這其中的奧妙”
一個打扮粗狂的大叔,不甚在意的說道,“你這是在忽悠我們吧,這算什麼畫呀”,旁邊的一位大嬸立馬附和道,“
要是你這是畫,那我家三歲稚兒畫的就是大師之作了?”
臺下爆發出一陣狂笑,而臺上的小哥依舊保持着微笑,笑而不語,他相信肯定有人看的出來,因爲他家主人是不會說謊的。
下面也有一些愛好文墨的書生,看到這樣的畫,不禁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抓耳撓腮的百思不得其解。花姑小聲的嘀咕道,“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呀!這哪裡看的出來是山水畫,小姐,你說是不是啊”
木槿看着她,搖了搖頭,同樣也是笑而不語,花姑無趣的將頭扭向一邊,正巧聽見剛纔那個嬌蠻小姐的說,“柔姐姐,這代表什麼意思呀,這從哪裡可以看出是一副畫呀”
洛心柔笑道,“這當然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山水畫了”,熙芮一聽,立馬來勁了,追問道,“柔姐姐,你是不是知道答案了”
“是你想要那份神秘大禮吧!”洛心柔寵溺的笑了笑,熙芮尷尬的說道,“柔姐姐,你就去答這道題嗎”她扯着洛心柔的胳膊撒嬌,順便還給方音遞了個眼神。
方音會意的走向小哥,大聲喊道,“我家小姐要答題”,小哥一聽有人想出答案了,不禁滿臉歡喜,立刻笑吟吟的說道,“還請小姐上臺將自己的答案寫在紙上”
“你這丫頭,聽風就是雨”洛心柔假意的呵斥道,她們本來就是低調出來的,沒想要引人注目,可是她卻拗不過熙芮,只好慢慢的走上臺去。
下面的人一看有人上去答題了,有幾個略有想法的書生也都上臺寫下自己的答案。小哥一一將他們的答案看過,最後將公佈答案的時候,花姑又朝木槿問道,“小姐,你知不知道答案呀?”
“生命”
“生命”
木槿的話幾乎是和小哥公佈答案的聲音,一起說出來的。
花姑都愣了,崇拜的看着木槿,沒想到她家小姐大難不死,居然還變的這麼聰明瞭。臺上的洛心柔和幾個僥倖蒙上的書生,幾張白紙上都是不同字跡的兩個字,“生命”
下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是生命,有一些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十分贊同這個答案。小哥將手指在那個墨點上,“這代表生命的起源,而這張白紙就是我們每個人將走過的軌跡,所以每個人在這上面的白紙,都將繪出不同的生命痕跡,最終就是屬於每個人獨有的山水畫,或繽紛,或絢麗,”
“真是妙啊!”一個花白鬍子的大爺,捋着自己的鬍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小二哥朝猜對的幾位恭喜道,“恭喜幾位有機會進入我們的第二輪”
緊接着有人將畫架擡了下去,換了一口大缸上來,就是普通的那種裝水的大缸,幾個人紛紛湊上去,什麼都沒有?
小哥朝他們淺淺一笑,將手中一隻白色的小錦鼠放了進去,小傢伙突然眼前一抹黑,正到處亂爬,可是缸太深,內壁又很滑,它根本就爬不出來。
“各位能想出什麼辦法,讓小錦鼠最快的出來嗎?”
小哥剛把話說完,立馬就有人信誓旦旦的回答道,“這還不簡單,直接把缸給砸了”,小哥搖了搖頭,輕聲道,“這個方法好像不行,萬一缸哐當碎了,把小錦鼠給壓死在下面了,那就永遠出不來了”
那人不服輸的說道,“輕點砸還不行嗎?”
另外的一個書生嗤笑道,“這缸這麼厚實,你要怎麼輕點砸”
“那你說要用什麼辦法”那人不屑的說道,似乎不相信他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我把米裝進去,然後倒滿了,它不就出來了”書生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人立馬發出大笑,“我估計你把一大袋米倒下去,它死的更快,是被活活的埋死的”,書生嗆聲道,“你是不是傻,不知道一點一點倒下去,讓它站在米上嗎?”
“那你得倒到猴年馬月去呀?”小哥在後面不忍心的又給他補上一刀,顯然這個答案也不是,後來還有人說什麼灌水進去,還有的要把缸給砸個小洞,千奇百怪的主意全都冒出來了。
站在一邊遲遲沒有出聲的洛心柔忽然走了過去,俯下身子,將小錦鼠一把給提了出來,交到小哥手上,小哥立馬歡心的說,“恭喜這位姑娘,答對了”
花姑看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朝木槿問道,“小姐,爲什麼這樣就算答對了”,木槿笑道,“一開始,大家都被小哥的話產生了先入爲主的觀念,認爲一定要讓小錦鼠自己爬出來,可是小哥並沒有說過要讓它自己出來,而且這之前,小哥還給了提示,他是當着他們的面才把老鼠放進去的”
“小姐,你真是神了,要是你卻參加的話,一定會拿到那個神秘大禮的”花姑有些遺憾的說道。
小哥的解釋,跟木槿說的沒有多大的差別,衆人被這麼一說,全都想明白了,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就是因爲自己的想法被牽着走,所以產生了盲區。
最後只有洛心柔一個人進入了第三場,那也就意味着,如果洛心柔答對了最後一題,那份神秘大禮自然就是洛心柔的了。
所以下面的人都希望洛心柔能答對第三題,熙芮甚至還大聲的朝她喊道,“柔姐姐,加油”洛心柔朝她暖心的一瞥,點了點頭。
下人將缸擡下去,又端上來一個棋盤,衆人不解,難道是下棋?當棋盤落定的時候,衆人才看到上面已經擺好了一副棋局,但是,卻是一副殘局。
又有人端上來了一個香爐,上面插着一根還未點燃的香,小哥取出火匣子,對洛心柔道,“姑娘,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能破的了這個殘局,神秘大禮就是你的了”
洛心柔點點頭,款款一笑,才慢慢的坐到棋盤前的軟墊上,與此同時,小哥點燃了香。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木槿不懂棋,所以就沒有太多的關注留在上面,但是她聽到有幾個擅長棋藝的人說,這是個題挺難解的,一炷香的時間根本就不夠。
木槿的目光落到洛心柔身上,只見她手裡捏着一枚白子,似乎在左右試放,可是還沒放下,又移開了,好看的眉都皺在了一塊。
燃盡的香灰一截一截掉落,眼看着時間快到了,洛心柔一點頭緒都沒有,這盤棋看似簡單,可是無論她將棋子落在哪一個地方,都被黑子吃的死死的,根本就沒有生路。
最後一截香灰燃盡,洛心柔將白子放回去,慢慢的站起身子道,“我輸了”,小哥淡淡一笑,“姑娘言重了,姑娘能夠輕鬆過得前兩場,都已經了不起了”
洛心柔慚愧的笑了笑,慢慢的走下臺子,熙芮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洛心柔已經盡力了,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安慰的說道,“柔姐姐,我纔不在乎什麼神秘大禮,我們走吧”
一個大手落到熙芮的肩上,調侃的說道,“怎麼我剛來,就要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