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被人砍了,我作爲香主需要時刻掌握堂口方方面面動態,尤其是你這樣的重要成員……”嚴月蓉頓了一下,試探着問:“你知道砍你的人是誰嗎?”
曹雅茹冷笑着反問:“該不會是你吧?”
“我說過你是義鴻堂重要成員,就算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也得保你平平安安,因爲只有你活的好好的,才能給義鴻堂創造更大價值。”嚴月蓉笑着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我呢?!”
“那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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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龍。”
“季海龍?”曹雅茹楞了一下:“這人是誰……是不是義字頭的那個香主?”
“準確的說是義字頭義福堂香主,字頭的香主輪不到他。”嚴月蓉告訴曹雅茹:“我血洗了義字頭,然後季海龍派人砍你作爲報復,因爲你是義鴻堂重要成員。”
“什麼?”曹雅茹嚇了一跳:“我跟曼谷的事情毫無干系,爲什麼會牽連到我?”
“等一等……”嚴月蓉狡獪的一笑:“你知道曼谷出了什麼事?”
嚴月蓉從來沒告訴曹雅茹,義字頭要開香堂,也沒說過曼谷出過什麼事兒,按說曹雅茹根本不應該知道。
曹雅茹掌握的全部信息,都來自蒼浩那裡,蒼浩忘記了叮囑曹雅茹千萬不要表現知道的太多,結果曹雅茹一不小心給說漏了。
聽到嚴月蓉這句話,曹雅茹頓時冷汗之下,一個勁的辯解:“我是聽說的……曼谷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有點消息的人都能聽說。”
“真的?”嚴月蓉不太相信:“不是蒼浩跟你通氣兒了?”
曹雅茹把心一橫,索性告訴嚴月蓉:“我跟蒼浩雖然經常做對,但從來沒有中斷聯繫,畢竟我們兩個的關係擺在那,如果你認爲是蒼浩告訴我的也無不可。”
聽到曹雅茹這麼一說,嚴月蓉反而有些猶疑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了是聽說的。”曹雅茹很輕鬆的一笑:“你說我是義鴻堂重要成員,我又是怎麼成爲這個重要成員的,如果沒有足夠的人際關係和信息渠道,你會認爲我很重要。”
嚴月蓉笑着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我還是不能理解,曼谷的事情跟我根本沒關係,爲什麼牽連到我的頭上。”
“因爲你是義鴻堂的人。”嚴月蓉斬釘截鐵的告訴曹雅茹:“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入洪門,終身洪門,成爲社團成員,社團禍福跟你有直接關係。社團好,你也好,社團出了問題,你也會被牽連,所以你必須爲社團而奮鬥。”
“我還是心裡不平衡……”曹雅茹一個勁搖頭:“季海龍想要復仇,找正主兒好了,幹嘛找我?!”
“義鴻堂重要成員都得死……”說到這裡,嚴月蓉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剷除所有重要成員,也就是剷除了整個堂口,我正要告訴你,宋琳已經被人砍死了……”
“宋琳?”
“對。”嚴月蓉點了點頭:“就是在你遇襲之後一個小時。”
宋琳是一箇中年婦女,市議會的議員,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曹雅茹跟宋琳沒有太多交集,所以也不是很瞭解,如果不是嚴月蓉這麼一說,曹雅茹還真不知道宋琳也是義鴻堂成員。
當然了,包括蒼浩和龐勁東在內,同樣不知道宋琳是義鴻堂成員,但季海龍那邊知道。
一個字頭之下的堂口,互相之間果然足夠了解,這也就是爲什麼季海龍可以展開復仇。
那麼問題來了,嚴月蓉是否預料到了,季海龍會採用這種報復手段?
其實預料到了,但嚴月蓉沒有采取什麼措施,只是通知幾個重要成員躲了起來,包括宋琳在內的很多其他人卻沒有得到通知。
這也就是說,嚴月蓉坐看宋琳被季海龍砍死,這樣一來義鴻堂蒙受了損失,就更容易跟嚴月蓉同仇敵愾。
血洗義字頭,完全是嚴月蓉一個人的主意,堂口內部必然有很多人反對。
現在義鴻堂跟義字頭開片兒,嚴月蓉擔心堂口內部對自己不滿的人太多,跟義字頭那邊勾連起來,會給自己造成很大麻煩。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讓義鴻堂受傷,見了血,死了人,義鴻堂跟整個義字頭算是結下樑子,義鴻堂必須要跟義字頭對抗到底,那麼義鴻堂內部不滿的人也只能擁戴嚴月蓉。
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讓手下人去送死,甚至讓整個社團受到重創,嚴月蓉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
嚴月蓉有一種政
治家的氣魄,那就是敢於犧牲任何人,但不會犧牲自己。
至於曹雅茹這邊,嚴月蓉同樣沒有通知,但嚴月蓉知道曹雅茹有很嚴格的個人安保,季海龍那邊想要得手也不太容易。
“這臺荒唐了!”曹雅茹一個勁搖頭:“我眼跟季海龍談一談,曼谷的事情跟我們關係,請不要來找我的麻煩……”
“沒用的。”嚴月蓉打斷了曹雅茹的話:“聽着,既然你是義鴻堂重要成員,這一戰你肯定是躲不過了。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提醒你今後多加小心,眼下我自顧不暇,實在不能爲你做什麼。”
“你自顧不暇?”
“難道你不知道季海龍最想殺的人是我?”
“那是肯定的。”曹雅茹輕哼了一聲:“只可惜,暫時季海龍找不到你,卻能找得到我。”
嚴月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了一句:“哦,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
“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季海龍最好的朋友是誰?”嚴月蓉根本不需要曹雅茹回答,直接說了下去:“是蒼浩,季海龍已經跟蒼浩結盟,準備大舉進軍運河城。”
“什麼?”曹雅茹裝作非常驚訝:“蒼浩怎麼認識季海龍的?”
“這你就要問蒼浩自己了……”嘆了一口氣,嚴月蓉緩緩說道:“你跟蒼浩是青梅竹馬,然後季海龍還敢派人砍你,這是真沒把蒼浩放在眼裡。”
“你這話是挑撥離間嗎?”
“沒錯!就是挑撥離間!”頓了一下,嚴月蓉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總之以後萬事多加小心,我聽說季海龍在運河城灑下大筆安家費,收買了不少敢死的刀手。當然了,你也可以反戈一擊,既然季海龍要對付你,你主動幹掉季海龍。”
曹雅茹急忙道:“我哪裡有那樣的能力。”
“你沒有這個能力,但你周圍的人有……”嚴月蓉丟過來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嚴月蓉所謂“周圍的人”自然是指蒼浩,果不其然,曹雅茹連想都沒想,馬上把電話給蒼浩打了過去:“我受傷了!”
蒼浩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乾爸告訴我的。”蒼浩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你這邊纔剛一受傷,乾爸就打來電話,讓我徹查真兇……”
“不用徹查了。”曹雅茹打斷了蒼浩的話:“我知道真兇是誰……”
蒼浩反過來打斷了曹雅茹:“你想說是季海龍對不對?”
曹雅茹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要說什麼,還知道是嚴月蓉告訴你的。”
曹雅茹輕哼一聲:“那麼到底是不是季海龍?”
蒼浩此時面臨一個選擇,或者是實話實說,或者是找個替罪羊搪塞過去。
如果實話實說,蒼浩知道曹雅茹接下來會怎麼做,肯定是要讓自己幫助復仇。
但如果找個藉口搪塞過去,畢竟知道真相的人已經很多了,等到曹雅茹知道了真相難免要責怪自己。更何況,眼下是嚴月蓉在挑撥離間,有了這個女人煽風點火,想要瞞住曹雅茹也不太容易。
於是蒼浩最後決定實話實說:“是他!”
“季海龍是你的好朋友對吧?”曹雅茹冷笑着問:“現在他把我砍了,你有什麼話說?”
“季海龍已經保證以後不再傷害你!”
“這很好,替我謝謝他,問題是這一次怎麼辦?”曹雅茹一字一頓的質問:“難道我白白受傷了?”
“沒錯,你白白受傷了。”蒼浩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已經跟季海龍達成協議,對這一次事件不予追究。”
“憑什麼?”
“因爲季海龍不知道咱倆的關係……”
“不知道就可以砍我了?”曹雅茹憤怒的打斷了蒼浩:“砍了我就應該給個說法!”
“這樣吧,如果你心裡不平衡,你就自己想辦法,找季海龍砍回來,你看怎麼樣?”
“那你呢?”
“我在旁邊圍觀。”蒼浩淡淡然的告訴曹雅茹:“這件事我不想再介入了。”
“這可不行。”曹雅茹斷然說道:“蒼浩,別忘了咱倆是一起長大的,你小時候被人欺負,可都是我罩着你。現在我被人給欺負了,你竟然在旁邊當吃瓜羣衆?”
“曹雅茹,當你加入洪門的時候,應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
“你以爲我想加入嗎?”曹雅茹理直氣壯的道:“我不是告訴你這是被迫的嗎,如果有選擇我一定退出來,總之我不想被這攤子爛事兒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