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聞言，表情微變。
什麼意思？我楚大官人怎麼也成墊腳石了？
坦白說，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是有點不高興的。
折騰了這麼久，也籌備了這麼久。
到頭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墊腳石？
此刻，他體會到了宋靖的心情。
但和宋靖相比，起碼他楚雲還是體面的。
沒有當場被掃地出門。
而是由二叔告訴自己這一切。
至少臉面在某種程度上，是保住了。
“李北牧在幕後操作的？”楚雲問道。
“差不多。”楚中堂淡淡點頭。
“他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連長老會都幫着鋪路？”楚雲好奇問道。
“他的能量，比你想象中還要大。大得多。”楚中堂說道。“不論是長老會還是紅牆，對他的能量，都是非常有興趣的。”
“而且只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這對整個長老會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要真正掌權，還得起碼二十年後。這二十年又會發生什麼。沒人知道。李北牧還能否活二十年，也沒人知道。”楚中堂說道。“但至少現在，紅牆和長老會，都是更傾向於李謫仙的。而這個年輕人，也當得起這身份。”
楚雲不滿道：“那我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你很生氣？”楚中堂深深看了楚雲一眼。
“能不生氣嗎？”楚雲撇嘴道。“都讓我努力。都然我往上爬。結果我剛鉚勁兒，就告訴我只是陪跑而已。”
自己還跟段阿姨表態了呢。
要打破常規，要掀翻原有的規矩。
這才過了多久，就要自食惡果？
太羞辱人了！
楚中堂脣角含笑。玩味道：“看來你已經漸漸找到狀態了。”
楚雲撇嘴道：“可惜我這狀態有點涼了。”
“你應該明白。你母親不會讓你成爲陪跑，更不會讓你成爲墊腳石。”楚中堂說道。
“她在底蘊這方面，也不會比李北牧差。否則，他們不可能當了三十多年的鄰居，而相安無事。”楚中堂說道。
“二叔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母親發力，局面就還有挽回的機會？”楚雲追問道。
“如果你這麼輕易就被踢出局。我會看不起你的母親。”楚中堂說道。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
哪怕只是楚中堂發力，長老會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將楚雲踢出局。
這也是爲什麼只是讓宋靖出局，對楚雲的事兒，連提都沒有提。
一個宋家的發怒，長老會承受得住。
再加上一個楚家，加上楚家背後的蕭如是。
哪怕強大如長老會，也不敢冒險。
至少在局勢趨於穩定之前，不敢輕易冒險。
楚雲聞言，心情好受了許多。
不過他又有了點不舒服。
這不真成了二世祖的待遇了嗎？
要知道，楚大官人一向不願炫耀自己的家世背景。總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去實現願望。
但如今。
在面對紅牆以及長老會的高強度挑戰之下。單憑他自身的能量，的確會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也不可能實現自我心願。
自我價值，是重要的。
可在絕對的權勢面前。
當大家都在拉資源找靠山的時候。楚雲終究只能當一個俗人。
一個必須依仗更強大勢力的俗人。
所幸，楚雲的適應能力極強。
他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心態。
從楚家離開的時候，他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思維。
也第一時間找到了段阿姨。
這件事，得跟段阿姨說明白。
以免到時候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影響了段阿姨的心態。
“有什麼消息要跟我透露嗎？”
咖啡館裡。
明媚的陽光漫過玻璃窗灑落在桌上。
也輝映在了段阿姨白皙而美麗的臉龐上。
幾年過去，歲月並沒在段阿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反而平添了幾分風韻與嫵媚。
段阿姨的眼神既清澈，又充滿了女性的魅力。
讓人只是看兩眼，就容易遐想非非。
“看段阿姨的樣子，您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楚雲苦笑一聲。
“我知道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段阿姨微微一笑。“不像你，能夠直接參與到現場的談話。”
“段阿姨知道宋家被排擠了？”楚雲徑直問道。
如果段阿姨連這種消息都還不知道。
那這紅牆工作做的也太不合格了。
段阿姨微微點頭：“知道了。”
“那您還知道什麼？”楚雲問道。
“我還知道，宋家不會善罷甘休。據我所知，宋世英已經在準備反擊了。這一次，紅牆內會掀起腥風血雨。你們這場鬥爭，也會就此拉開帷幕。”段阿姨說道。
“那您知道，我其實也是長老會給李謫仙安排的墊腳石嗎？”楚雲話鋒一轉，玩味道。
“嗯？”段阿姨怔了怔，疑惑道。“楚老闆告訴你的？”
“這您也知道？”楚雲納悶道。“看來紅牆內外的事兒，就沒什麼可以瞞住您。”
“能給你提供如此重磅內幕的。我只能想到楚老闆。”段阿姨說道。
“看來在段阿姨眼中，我二叔是個非常有內涵的男人。”楚雲微笑道。
“楚老闆的強大，是你想象不到的。”段阿姨說道。
“那您對此事如何看待？”楚雲問道。
“我並不意外。”段阿姨搖頭說道。“畢竟，李北牧已經出手了。如果連這點影響力都沒有。那他也就不叫李北牧了。”
“您不覺得我現在很危險嗎？”楚雲問道。
“現在看來，的確處境並不好。”段阿姨說道。“但只要你母親出手。或者楚老闆大鬧一場。局勢必定有所扭轉。而至少在我看來，楚家不是會輕易被長老會欺負的。哪怕這個長老會的存在，是恐怖的，也是勢不可擋的。”
“看來我的顧慮是多餘的。您並不需要我提前打招呼。”楚雲嘆了口氣。“原來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段阿姨抿了一口咖啡，微笑道：“很感謝你的提醒。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說到底，還是你給了我繼續往下猜的底氣。”
段阿姨很會安撫人。
尤其是像楚雲這樣的“小男人”。
作爲阿姨一般的存在。
段阿姨豈會讓楚雲的脆弱內心受到太大的傷害？
更何況，她也並不覺得這麼點小挫折，就能夠打倒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