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覺得幸福快樂就好。”說到這裡,林漠漠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講開了好,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就不要再給人家任何希望,免得最後傷人傷己。”
李倩陽會心地點點頭,林漠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早已做了決定,她就沒有理由再繼續享受着對方好,雖然她也會貪戀那份溫柔,但是那些本就不應該屬於自己。未來,一定會有一個真正適合他的女子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本來還心思錯亂拿不定主意的李倩陽,在林漠漠的一番鼓舞之下,終於下定了決心。
“現在,是不是覺得輕鬆多了?”林漠漠嬉皮笑臉地坐在李倩陽身旁,刻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做撒嬌狀問。
李倩陽含笑着點點頭,慢慢陷入到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中,忍不住拉住林漠漠的手,將自己心中的小幸福與渴望脫口講出。
林漠漠見李倩陽興致不錯,也跟着起了興致,便拖着李倩陽去樓下的大排檔,兩人準備小小地腐敗一下,權當犒勞自己這一週的辛苦。
雖然是週六,接近中午,狹小的大排檔卻顯得有些人滿爲患,微胖的中年老闆此時竟忙的滿頭大汗,一邊招呼着客人落座,一邊飛快地在小本子上記錄着菜單。
李倩陽與林漠漠找了個角落坐下,林漠漠自來熟地去冰箱裡取了兩瓶啤酒,點了一堆烤串和炸雞排之類的食物。
李倩陽望着廚房裡那口正冒着熱氣的油鍋,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你也不怕變胖。”
林漠漠一邊豪爽地整瓶喝着啤酒,一邊咬着流着油的肉串,很沒形象地說:“你懂什麼啊,女人在外面就要當自己是淑女,到了家裡又沒人認識你,清純給誰看,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就是把自己當爺們使喚也是應該的。”
被林漠漠狠狠地鄙視了一番,李倩陽只得無語
地從鐵盤裡撿了串肉串吃着。
林漠漠猛灌了一口啤酒,臉上露出一副愜意的樣子,“你呀,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幹嘛計較這許許多多!你好歹還有人疼有人愛,可是我這種孤家寡人,有什麼可在意的呢,左右不過是一個人折騰罷了。”
林漠漠忽然斂起了了方纔的熱情,眼裡被一片看不清的哀傷覆蓋,李倩陽的心也跟着陷入了久久無法平靜的沉思之中。
這樣的林漠漠,讓她忍不住去心疼。
“漠漠,不要這麼說,你還有我們……”說到這,李倩陽忽然頓住了,即使是生死相交的摯友,也不可能一生一世相偎相依,李倩陽不知道該怎樣勸慰林漠漠,林漠漠心中的苦楚,即使她從未向她講過,她卻可以通過自己來洞察。眼前忽然浮現出上一次與鄭遙一起吃飯的情景,那時的林漠漠笑的那樣無所謂,正如她此時掩藏在深深落寞之中的不屑,同樣的輕鬆自若,談笑風生,將一切看得很淡很淡,可是事實上,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又有誰人能夠知曉呢?
“是啊,我還有你們。”林漠漠收起落寞的神色,沒心沒肺地拍拍李倩陽的肩膀,額頭低垂着,飄散在額前的劉海將她的表情遮擋住,聲音帶着幾分迷醉的沙啞,“我從前還想,要是若干年以後我們都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到時候我們依然住在一起,那樣似乎聽起來也不錯呢!”
李倩陽扣住林漠漠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夏末,豔陽依舊,她的手背卻傳來清晰而冰涼的觸感,李倩陽緊緊地握住那隻手,心裡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與憤慨,爲什麼命運總是如此地喜歡作弄人,爲什麼她們總是要經歷各種各樣的感情困然與折磨呢?
吳笑在曖昧面前,迷失了四年的光景,自己也在誤解中與程聿朗生生錯過了三年,安然與林漠漠,深深陷入了暗戀的漩渦,一個一個,都是無法自拔,無法脫身,似乎陷進去了,就註定是萬劫不復的絕境。
“漠漠
,不會的,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的,最後,我們都會幸福的,相信我。”握緊林漠漠的手,自己的勇氣,自己的決心,是否可以這樣傳遞給林漠漠呢?
林漠漠搖搖頭,臉上的笑容三分無奈,七分苦澀,眼裡的哀傷如溪水緩緩流動,匯入汪洋也只會讓哀痛更加氾濫。
“自從在C大與他重逢,我就知道,這一輩子,我註定無藥可救了。”林漠漠抽回放在李倩陽肩上的手,雙手捧着酒瓶,大口大口地灌着,她的喉嚨微微蠕動着,李倩陽不清楚她嚥下去的,是酒水,是苦水,還是淚水……
有些人,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有些情,一旦動了,就是永不後悔……
有些事,一旦認真了,就註定飛蛾撲火……
林漠漠就是那隻撲向火焰的飛蛾,明知道那些光明是生命的盡頭,她也願意一路譜寫這段哀歌,只因心中的光明,足以溫暖自己一路冰冷的心扉。
對於鄭遙,她從來就無法忘卻,無法釋懷,小時候只是喜歡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身後,叫着他哥哥,那時的懵懂,以爲那只是一種青澀的依戀,後來鄭遙舉家搬遷,她以爲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那個自己喜歡的大哥哥了。可是C大,成了他們重逢的地方,那次的十佳歌手決賽上,心動的人,不止一個李倩陽。
在舞臺上看到鄭遙熟悉的身影,看到他享受着舞臺的美好享受着萬丈榮光,看着他英俊的側臉依舊可以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氣息,林漠漠的心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童年的回憶之中,心跳徹底亂了節奏,明媚的燈光化作一片淡淡的白,只剩下鄭遙深情歌唱的模樣,在自己眼前盪漾。
杯中酒,似乎都倒影着鄭遙的倒影呢,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他總是把自己當做那個沒有長大的鄰家妹妹,眼裡只有那個叫做姜琳的女孩兒。
殊不知,她與姜琳本是同齡,而她卻註定了永遠只能是他的妹妹,再無翻身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