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人生就是生存!不想死就得努力!
人生?這就是現在家安的人生!
搖了搖頭,任何時候的許家安都不想過這一種不自由的人生,許家安的人生應該是自由自在,每天都做着自己喜歡的事,過着喜歡的日子,而不是在權力與金錢之間掙扎。
寫意!自由!安逸!這纔是許家安的人生!
安安想了很久,在紙上寫着,人生就是生存,人生就是衣吃住行,人生就是人情世故,人生就是過好每一天,人生就是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人生就是……
相別於別人的長遍大論,安安的卷子上只有寥寥幾十字。
寫完了,安安就站了起來,交卷了,
回到上位,拿起沒有看完的卷子,繼續看了起來。
林言沒有優先看安安的卷子,而是安序而下。
方南那一邊的桌子上已經有四個人在答着他們所選了!
這時門外一陣的騷動,安安見着了門外的人,是那程夫人。一身綠色的緞子,用金銀錢線着萬字圖,一頭的金釵,寶石,閃得讓人睜不開眼。
她帶着兩少年,站在門前,正與家丁有禮的說着,騷動的原因是看熱鬧的人見突然出現了貴夫人,一身的金光,讓那些出身不是很好的討論了起來,出身不錯的,知道這夫人是貴人,自己得失不了,稍稍的避着,這避着當然也會讓某些人所站在位置變得不好。或是人與人之間有着推碰,站得好好的當然不想讓出位,給撞了的當然也會出聲,門前一片亂狀——門口就只那那麼一點固定的大小,不會因爲某人來人,他就會變得大一點。
周氏叫過身邊的小丫環。請了程夫人進門,兩人相互見了禮,說了幾句,在周氏的帶領下,林言與程夫人點了點頭。算了應了禮,安安在位置上起來向着程夫人施了一禮。程夫人點頭應禮。
程夫人讓她帶來的少年向着林言行禮,大禮,很是恭敬。
安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兩少年,大的,十四五歲,中等個子。一身藍色綢子長袍,配以繡金腰帶,頭戴金冠,五冠還算端正,臉上有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小的那一個十二歲左右,與大的那一個樣子很是相像,應該是兩兄弟。同樣裝扮,不過就是衣服的顏色不一樣而已。小的一身棗紅。
臉上的少了幾分囂張多了兩分跳皮!
周氏讓人擺了椅桌在她的下首,請了程夫人上坐。
門外的人又是一陣的議論。
議論着夫人是什麼身份,竟然會有坐次。
小玉也考完了。交了卷子,帶着笑的走到安安的身後,小聲的說,“小姐,我寫完了!”能夠寫完是一件讓小玉興奮的事,那個興奮勁讓安安覺得小玉考了一個好成績。
考試繼續。
跟在程夫人身後的少年很快給安排上了坐位,考試去了。一家丁送上了一紙給林言。安安看到,那是方南的卷子,林言看了,“日後,考上了。可到林家來找我,拜於我門下,作記名弟子,你可願意?”
記名弟子,林言有很多,這些人嚴格來說是不算林言的弟子,他們過節會給林言送禮,林言有喜事也會給這些人作一個通知,但是平時並不作指點,也不大來往,有事,有問題,求上門,林言一般會指點一二。這門外弟子總比外人多一點好處!京中大禹名下,都會有着這樣的人。
但是如果這些人在某一方面有什麼突出的能力,那就有可能成爲入門弟子。
方東知道自己現在是沒有作爲門內的可能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的向林言行了一禮,“謝先生!”
“好!回去好好的準備,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會見着你的到來!”
“是!”
方南下去了。是這七人之中最好成績的,作了一個預備的門外弟子。
下面還在考着。林言看着卷子皺着眉,“小姐,老爺看到你的捲了。”小玉提醒正看卷看得入神的安安。
“哦!”放下了卷,安安看了看前面的臺階,想着要不要站到那裡,聽候教悔。
想了想,禮不可廢,不然又有說話可聽了,於是站到了臺階上,候着。
“你坐回去!”林言的語氣聽着並不高興,放下了安安的卷子,拿起另外一份看了起來。
安安瞄了一眼林言,這算什麼,一個字的評語也不作,算什麼?最少也說上一個中或上,那纔是道理啊!
鄙視,再三的鄙視。見林言又將風個學子打發下去了,到了小玉的卷子了。
小玉很定矩的站到臺階前,向着林言行禮,等着評價。
“上!”
林言吐出了一個字。
小玉沒有聽清,望着林言,又望着安安。
“以後多用點功,學多一點詞的用法,修飾,夫人,你願意的說話,可以好好的指點一下,天資不錯!”說着林言看向了周氏,並將卷子交到周氏的手中。
周氏看完了,“誰教你的!”
“回夫人,是小姐教的!”
林言與周氏都想到是這一結果,但是周氏還問了一句,“沒有其他老師了?”
“沒有了,小玉之前並不識字!”
“好好跟你小姐學!你將會一生受用!”
“是,謝大人,謝夫人!”
小玉行完禮,回到了安安的身後。臉上滿滿的笑收也收不起來。
周氏與林言相看了一眼,雙雙都看着那正低頭看卷的安安。
“先生!先生!”一陣的叫喚聲打斷了林言與周氏打量安安。
“有何事?”林言看着前方的少年。
“在下江城王閣。今天特意來到平城,想拜在先生的名下!”王閣身姿挺拔的站在臺階前。
安安聽到人聲,擡了一下頭,看了一眼,見是那個不知禮的王閣,頭就不由得搖了一下。
王閣正看着上位的人。安安搖頭,他見着了,眼眯了一下,記下了安安的這一下搖頭。
“江城王閣!”
“正是學生!”
林言接過卷子認真的看了起來。
“上上!”
除了小北那一編,這是第二編安安聽到的上上。那幾個已經到一旁作答的安安沒有留意,所以不知道他們的評價。聽到這樣的評價,安安再看了一眼王閣,然後還是看卷子去了。
“多謝先生!”王閣行禮。
“你選那一樣?”
“詩,詞!”
“很好!”讓人帶王閣下去。王閣一個囂張向着安安擡了一下巴,意思有着我很棒的味道!
安安沒有看到他的囂張。
見安安竟然不看他,王閣瞪了安安一眼。他狠狠的記着了安安的無禮,他要狠狠的讓安安低頭。
或者有些人就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忽略了!
安安正看卷子看得聚精會神,一陣笑聲打斷了安安。
擡起了頭,是程夫人,她見自己的兒子已經作答完畢了,鼓勵着笑了起來。
家丁收起了卷子,安之前的順序放到了那一疊等林言看的卷子的最後。排隊。
程夫人收起了笑,對着周氏說,“我家兒子還要等?”那語氣是疑惑的與不滿!
周氏點頭。
安安看到程夫人不滿的黑起了臉。
又是一個特權人氏!
卷子一份份的過了偶爾有人給送到一旁繼續,絕大多數都給請離開了。
林言拿着一卷子看完了。給了一個平分,“中下!”
伴隨着那一聲,中下,是一聲女子的尖叫聲。
少年嘟了嘟嘴,應該是不滿意自己考了這麼一個成績。
“文筆不流暢,用詞不當!”林言沒有理會那一聲尖叫,繼續說着他的評論。
原來是看到程夫人帶來的少年的卷子了。是年少的那一個,程二公子!
“林大人,小兒今年才十二,年少,假以時日多加磨練。一定會成在氣的!”程夫人收起了尖叫,看着周氏說。
林言放下了卷子。
“你並不適合,請回吧!”說着讓下人帶少年下去。
程夫人瞪着林言,瞪着周氏。只見林言又拿起了另外一份卷看,她立刻凝神定氣。將剛剛的不滿全部收起。
林言現在看的是程夫人的大兒子的卷子。
小玉小心的靠近好好的耳邊,“夫人來了,說是知道少爺也應考了,想來看看情況。現正在內堂。”
安安轉了轉眼珠子,“去請夫人到院門那裡看看,你告訴夫人,說,程夫人也來了就行!”
小玉接了命令,小心的向後退去了。
林言看卷子,周氏舉着櫃子思考如何下,程夫人兩眼盯着林言,那個樣子就像是林言如果說出一個不好的言詞貶低他的兒子,就讓前與林言拼命一般。
安安放下了手中的卷子,她要看看林言會給怎樣一個評價。
在心裡安安有着這麼一個思想,程夫人來了,上門了,沒兩天,林言就要收弟子,是剛好?巧合,還是真的給臉子程夫人?
如果只是給臉子的事,直接收了不就好了!
搞這一趟,用來作什麼,擡起程公子的身價?
如果是這樣。林言就不配他在外的名聲了。
等着。
“上中!”
一個很不錯的評價。
“你選什麼應考下一關?”林言看着面前的程大公子問。
程夫人一臉的笑意,很是滿意,不知道是滿意兒子的表現,還是林言的評價。
一種得瑟得意表於面上,“音律!”
這是林言最負成名的東西,這少年竟然選這樣,是他真的有才學?還是想捧林言的場?
“演奏還是問答?”
“演奏!”
“樂器用那一種?”
“琴!”
“備琴!”
程二公子行禮。落座。
手起,琴音起。
一曲《瀟湘水雲》,表現着愛國之情,對河山的熱愛!
音高低起伏,很是動聽。
突然耳邊傳來了“咔”的一聲,安安轉頭看了向聲音。
是王閣一臉怒容的看着程家大公子。
咔是他折斷了手中的筆而發出。
一抹笑意上了安安的臉。——看來有戲看!
曲畢。
掌聲立起,程夫人站了起來大力的拍着掌,叫着,“好!”。
“胸襟不夠開寬,歷練不夠!”林言說着這一曲的評價。
安安回想了一下。這曲子已經很好了,原來還有不足?
“林大人,我兒的曲子這樣的好,你還不滿意?”聲音高傲,尖銳,衝滿着質疑。
林言沒有看程大公子,而是看着程夫人。“母之過,母之錯,害一生!”
話很輕,程夫人聽不到,安安坐林言旁邊才緊緊聽到林言這話。
安安看看程夫人,看看程大公子。
慈母?敗兒?
“回去吧,周遊一下,對你的眼界的好處!”林言向着程大公子說。
程大公子站在彈琴的位置前,黑着臉,他知道他拜不了林言門下。手握得緊緊的。一下子砸在琴上。
“嗡!”的一聲,琴斷了兩弦!
其中一弦將大公子的手劃傷了。
程夫人一聲驚呼,大叫着,“來人,快來人,給祖兒包上傷口,請大夫。快去,將傷藥拿來!”
周氏放下手中的棋子,向着身的丫環吩咐下去。
院子的前面亂成一團。
丫環家丁步着,叫着,聽嚷着。程夫人大叫,罵人,尖叫。
良久,良久,才靜了下來。
程大公子已經給人送了下去了,程夫人站在林言的臉前,“你,林言,不想收我兒,說就是了,辦這個什麼弟子試,讓我兒來丟臉,你算什麼東西,假道學,不知羞!”
“程夫人,我記得我問過你,你說你知道規矩的,這會怎麼在這裡罵人呢?”周氏站到了程夫人的面前,看着程夫人。
“什麼規矩,那隻不過是走過程的事!”
“我家大人的規矩在京裡是出了名的,你既然知道,這就不應該說我大人,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丟自己的臉嗎?不覺得很失你自己的身份嗎?”周氏不帶一個髒字的問着程夫人。
“林言,你不收我兒,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林言,你等着!你等着!”給周氏問了沒法回答的程夫人,瞪了林言與周氏兩眼,放下狠話,轉身要離開。
林言看着程夫人,沒有說一話。
“這樣的潑婦,算什麼夫人,比大街上叫賣的還不如,兒像母,難怪不懂一點禮!”王閣的聲音在旁邊傳來。
程夫人站住了腳步,轉身,看着王閣,“你是那一家的,你竟然敢辱罵本夫人?我兒有那裡得失你,黃口少兒,不知分寸!”
“別人都選靜靜的寫詩作詞,爲的就是不影響其他人考試,不知禮的人卻選了在那裡大吵大鬧,不是失禮是什麼,兒子考試,老孃跟隨?多少歲了,還要這樣,難道還沒有斷奶?不丟臉麼?跟也就算了,還有這裡大呼少叫,影響別人。不是有失身份,不知禮?不識字的,無知之人也比這種人來得好!”
“小子,你這是說誰?”
“誰做了,我說誰!”
“你!”
“我替你兒子難過,考試還帶着娘,是怕餓着了吧!”
程夫人兩眼冒火的死死的瞪着王閣。
像是將王閣記着了一般,“哼!”一揮衣袖,轉身向着大門而去。
門外的人又一次小聲的議論起來了。
有人大讚王閣,有人出口罵着程夫人,有人問着這兩人是誰……
林言沒有說任何話,拿起卷繼續看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給程夫人影響了,下面的學子的成績全都偏低,沒有多少是上的。
家丁送來了一份王閣的卷子,是一詞。
林言看了看。
“你並不合適,請回吧!”
“爲什麼?”王閣不可置信。
“修身,你沒有做到!”
“修身?”王閣重複着。
“少年人,年少輕狂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也得看場合,看人的,你剛剛得失的人是當朝四品待郎程進大人的夫人,程夫人的兄長是當朝國師。”周氏的聲音,很輕的提示着王閣。她不忍王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去給人報復了。
王閣的眼瞪得大大的,“四品,國師?”
“回去吧!”周氏讓人請了王閣下去,王閣呆呆跟着家丁向外走去。
安安瞄了一下林言與周氏,是真的看不上王閣的學識,還是不想收一個得失了程夫人的弟子?
試還在繼續着,但是經過了程夫人這一幕,試好像走了下坡一樣,一個個的少年給送走了。
最後,只有方南與另外一個少年有着門外弟子候選的資格。
林言選弟子試,落幕了。
安安回到了內堂,江何氏已經回江家去了。
問着待候的丫環,說江何氏是呆呆的,兩目無神,受了驚嚇一般的回去的!
安安交待了一聲,往江家去了。
林言的書房,林言看着兩份卷子想着事!
周氏站在一旁陪伴着,“這兩卷子有什麼問題?”
“你看不出?”
林言問。
“一份像是收了一些東西,揹負了一些東西,但是作爲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東西需要隱藏,或是揹負,這有問題?”
“另外那一份呢?”
“好像一個經歷了很多事的老人家寫的,好像不着邊,但是這卻就是人生!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人生!”
“知道這兩卷是誰的嗎?”
“子奕與安安的?”
“吾!”林言點頭。
“等爹回來讓他看看,應該有着不同的見解!”
“我也是這樣想,不過感覺讓我就是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