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這位軍部中將的介紹下,陳到也算是對如今南關的局勢有了些瞭解。而且按照對方所言,如今南關的重建工作,也已經於數日前開啓了。
只不過,經過慎重的考慮,軍部似乎並不打算儘快遷回,那些此刻身處他鄉的本地民衆。
在未來,南關以北,直至那一片北部山脈的這一片區域,在軍部的規劃中將成爲整個華國北疆第二大的要塞堡壘。甚至在必要時,北部軍區的總部也將遷移至此處。
北部軍區留駐於此的那位風華上將,如今便是在組織修建這座要塞。
沒錯,直到這一刻,陳到才瞭解到軍部的這個計劃。而在瞭解到如此的情況後,陳到不得不爲前些日子藉着探望他爲名,想要來抱他大腿的那幾位南關武道流派派主默哀。
可以預見的,在日後也許南關還會重新繁榮起來,甚至藉着這一座北疆要塞的東風發展得更好......只不過,那幾位南關武道界老人想要繼續當地頭蛇的心思應該要被掐滅了。
沒錯,那幾位武道界老人背後站着的,基本上都是曾經南關的那些地方豪強,類似曾經吳家的那種。而可以想象的是,等軍部的要塞落成,他們過去土皇帝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如此好事,當浮一大白.....
但仔細思考了一下,陳到倒也猜到了軍部方面的想法。在那一襲紫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北疆後,風雪城的安全性已經無法保證。
甚至,這一座將會在南關以北重新建立起來的龐大要塞,日後將會作爲風雪城的替代品存在。
若是有一天風雪城真的告破,那麼南關這座要塞,就將成爲北部軍區最後的堡壘......屆時,北部軍區將壯士斷腕,直接將整個北原外圍的力量收縮至此,抵禦那南下的邪魔洪流。
對此,陳到只能說:軍部還是很穩妥的,沒有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風雪城之上,給自己,給北疆數省之地準備了一個退路。
而介紹過了如今南關的局勢,那位軍部中將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詢問道:
“對了陳宗師,既然你現在的傷勢已經恢復了,是不是就要立刻動身前往中都?北部軍區方面,已經爲你準備好了車子,隨時可以出發.....”
當初陳到身上尚還帶着傷勢,走出北原抵達風雪城後,第一時間沒有急着療傷,而是選擇理科趕赴南關的行爲,倒是給北部軍區留下了一個急性子的印象。因而,在得知這位陳宗師的身體好轉後,風華上將便立刻準備了車輛,供以這位陳宗師趕赴中都。
不過,陳到能得如此優待,拋開那絕巔宗師的名頭外,其實也還有另一個原因。
實話實說,這一場南關大戰雖然慘烈,但卻也的的確確將武道協會與軍部之間,那本來已經清晰可見的裂痕修復了許多。明眼人都能見到,爲了這一場大戰,武道協會方面究竟付出了多麼慘烈的代價。
經過了這一戰,即便是軍部內最爲激進的鷹派,也一樣沒什麼底氣繼續喊着兼併武道協會了.....不過特異局方面似乎對此似乎更加熱衷了,畢竟他們的損失絲毫不在武道協會之下,急需補充自己的力量。
不過,就在那位軍部中將以爲,這位陳宗師在傷愈後,第一時間便會趕赴中都的時候,陳到卻是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急,在南關,陳某還有些事情要做。”
說着,在那位軍部中將略帶些驚訝的注視下,陳到緩緩轉過了頭,帶着嚴肅的開口說道:
“陳某還要去爲雲鶴武聖,東華上將等前輩上一炷香。”
不得不說,在接過了秦朗留下的那一根邪魔獨角後,此刻的陳到已經發生了些許的變化。曾經那個只想當個鹹魚,做好館主,保護好依依等少數幾人的陳到,已經逐漸消失了。
曾經有個人想兼濟天下,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坐困於臥虎武館這座孤城內。而作爲那個人的繼承者,陳到覺得自己既然手握如此力量,卻還想着獨善其身,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身有擔山力,不去移山填海重塑天地,卻只念着自家得失,每日摳摳搜搜計量着自己兜裡的餘裕.......想一想,後者似乎要比前者活得更累?
若是如此,自己何必有這雙肩一震十萬斤巨力?
陳到如此說着,卻不見身側的那位軍部年輕少將,面上浮起了些笑意。甚至不知覺間,這位年輕少將身上那宗師級的氣息也收斂了起來。
總感覺,好像這位陳宗師出關以後,多了些人味?在此前這位名震南關的陳宗師,給人留下的印象好像滿是冷漠和無情......
無論是在聽聞許青木戰死的消息時,還是在聽聞雲鶴武聖前輩陣亡的消息時,亦或者是在聽聞南關那慘烈至極的傷亡數字時,這位陳宗師給出的反應,都只是輕嘆了一聲而已。
對此,這位年輕的軍部少將,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
也是因此,這位年輕的軍部少將才會在與陳到見面時那般緊張。甚至緊張到,不知覺間就將自身的氣息外泄,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但現在看來,這位陳宗師,也許只是面癱不善於表達感情?
來自軍部的年輕少將,張笑天看着那位陳宗師依然沒有展露出什麼情緒的臉,不由得輕輕的鬆了口氣。
沒錯,這位年輕的軍部少將,便是曾經被委派爲盛華徐雲虎宗師副手的那位年輕大校。在南關那一場慘烈的大戰中,這位張笑天最後還是活了下來,甚至還有了突破,如今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宗師級強者。
只不過.....
不知覺間,這位張笑天少將面上的輕鬆的笑意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少許的追憶和感慨。
此刻看着這位陳宗師,總讓張笑天想起,那位曾經在南線戰場前,持斧斬落血月的盛華徐宗師.....
老人已去,但新人已經接過了火把......張笑天如此,徐渺,陳清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