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的陳到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斜着眼睛瞅了一下不遠外的吳月嬋。他感覺自己一定是被套路了......就那麼一丁點大的小茶杯,盛的水還不夠他塞牙縫的,竟然價值十萬以上?
越想越氣,陳到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桌子——真的是非常輕了,那石桌上只裂開了兩道紋路而已。而這一拍,直接將一旁,還在瑟瑟發抖的淨塵小和尚嚇得一哆嗦。
扭頭看去,陳到這才發現,小和尚此刻已經將自己那一身僧袍脫下,換成了正常人類的穿着。看模樣,那衣服還有點大,應該是從吳大德那裡借來的。
估摸着,小和尚這般打扮,應該是擔心他那位師兄發現吧?到了這時才發現,也不能說是陳到遲鈍,實在是這個小和尚的存在感有點稀薄。
要是換成另一邊,那個正站在門邊,面帶笑容的南鬥少年。呵呵,別說換一身衣服了,就算是對方身上沾染上一絲的異味,陳到都能發覺。
比如說,血味?
陳到吸了吸鼻子,又將眼光落向了一旁吳大德那鼓鼓囊囊,裝着萬象極盡法的衣兜處......誘餌已經放出,接下來要做的,只需等待就好。
——
是夜。
等待這座軍部安排的場內逐漸沉入寧靜,在房間內的陳到卻是悄然睜開了眼睛。沒有任何聲息的,陳到從牀榻上走下,只邁出一步,便來到了窗前。
就在一炷香前,已經在道場內苦修了數個時辰的吳大德也終於抵達了極限,回到自己房間內休息去了。
但就和陳到所預料的那般,在這座道場庭院內,卻還有一道呼吸聲存在!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站在窗前,陳到面上沒什麼喜色,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在確定了庭院內,那道呼吸聲的具體方向後,陳到沒有急着出手,反而先走下了樓梯。
只幾步間,陳到便抵達了南鬥少年所在的那個房間。
房間內非常安靜,是真正的安靜,連呼吸聲都沒有。陳到憑藉着自己的感知,明白在這個房間內,已經不存在任何的活物。
剎那間,陳到直接將自己那堪比上位入聖的強悍感知全力鋪開——越過這個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一路向前飛躍。
這股堪稱‘神念’的感知力,越過正在熟睡中的依依,越過不知道在嘟嘟囔囔說什麼夢話的吳月嬋,越過在睡夢中打着滾的吳大德,再越過正抱着天星劍坐在牀上不知道在發什麼呆的鹿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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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不足一息的時間,陳到的感知便鋪滿了這座道場方圓千步之內。而在此之後又過去了三息,道場內那一股呼吸聲的主人才終於覺察到了不對。那人微微顫抖了一下,緊接着便急速向北遁逃。
這應該是一位宗師,但他遁逃的速度之快,卻已經不遜色於那些極限宗師了。
在奔跑的同時,這個躲避開軍部大大小小十餘處暗哨,成功潛入進臥虎武館駐地的傢伙還低下頭,伸手將自己的衣領立起來。
“退.....”
但他也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了,緊接着,他便察覺到在自己的身側,好像浮現了一道陰影。
“你在說什麼?”
一臉冷漠的陳到,只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便追上了這個應該是宗師層級的高手。甚至在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陳到還有時間伸手從對方那豎起的衣領上,取下了一個不過他手指大小的精密儀器。
可惜的是,這個設備在剛剛抵達陳到手中的同時,其上便浮起了幾點電光,緊接着便碎裂開來。看見這一幕,陳到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也是到了這一刻,也就是在聽見了方纔這一句詢問聲,那位正在遁逃中的宗師級高手才發現陳到的到來。瞪大了眼睛,這位宗師級高手的面容不由得扭曲了些。
怎麼可能?就算是入聖,也可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追上五百步外的我!
但更令他絕望的是,就在他想着激發出氣魄甲冑,殊死一搏之時。陳到好像早早便已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將手指伸向了他的額頭。
畢竟,就算宗師氣魄甲冑隨心而起,但也需要一定的激發時間——只要,你能提前抓住這連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節點。
就好像此刻的陳到!
先於那道淡青色氣魄甲冑的成型,陳到的手指按在了對方的額頭上。而在感知到了額頭上哪一點涼意的同時,這位此前尚還處於急速遁逃的宗師高手腳步一滯,重新落在了大地之上。
低頭看了一眼,陳到便望見,這個身材只比自己低矮了一個頭的宗師高手,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就算早早便已經瞭解到,這位北疆絕巔陳宗師的恐怖之處,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真到了臨戰之際,自己竟然連一個呼吸,一招的時間都撐不過去。
很顯然,這位陳宗師已經留手了——不然在察覺到額頭上那一絲涼意的同時,自己就應該已經死了。
很清晰的,陳到看見,這個氣魄甲冑才激發了小半的宗師高手,喉嚨輕輕的嚥了一下。緊接着,他舉起手來,顫巍巍的說道:
“陳宗師,我是.....”
不過此刻的陳到卻是懶得去聽他的解釋,和他預想中不同的,此刻已經被他制住性命的傢伙,竟然不是那位南鬥少年。
皺着眉頭,陳到按在這位宗師級高手額頭上的手指微微一屈,隨後再度前指。只聽見在這萬籟俱靜的夜色中,猛然傳出了一道極爲清脆的聲響。
一個大腦瓜崩,送給這位鐵頭娃朋友!
對天發誓,陳到是收了力的!但即便如此,在接下這一記腦瓜崩後,那位話還未來得及說完的宗師級高手便直接倒飛了出去。
伴隨着呼嘯的風聲,二十步外那一座庭院圍牆轟然倒塌。同時,好像還有些細微的哀鳴聲傳出。在陳到那已經全力鋪開的感知中,對方的氣息已經微弱至極。
而等待這圍牆坍塌的聲音傳開,潛伏在周圍的軍部暗哨這才發現了不對,紛紛從夜色中走出。
“交給你們了。”
說罷,陳到便轉身直接離開。
不過,等待陳到重新回到道場的時候,他卻是看見,在庭院內,有一道身影肅立在月色之下。
“陳宗師,怎麼了?”
月色下,南鬥少年開口,向陳到詢問着。在他的臉上,好像還帶着些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