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開市之前,春風酒樓門前開闊的院落裡,除了上街採購食材以及有事要出去的之外,依郎月老闆的意思,剩下的夥計和姑娘都要集中在一起,跟蘋果一起跳騎馬舞,所以好不熱鬧。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蘋果一邊大聲喊着口號,一邊帶領酒樓裡的夥計和姑娘跳着騎馬舞,“擡腿,半點左腳、半點右腳、勒緊馬繮、駕駕駕••••••揚鞭、稍微下蹲、屁股扭動、腰肢亂擺、雙手壓在左腿上、跳、跳••••••”
這麼奇特的一幕,立刻引起了那些早起過往行人的注意,有好奇者忍不住駐足而觀,人羣中一個三十多歲作老媽子打扮賊眉鼠目的婦人,饒有興味地看了一會兒,便迴轉身,鬼鬼祟祟離去了。
“小丫頭,你看那婦人!”樂天呆在郎月袖子裡無所事事,一雙眼睛東張西望,把那婦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呃!”站在一旁的郎月,顯然也注意到了婦人,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丫頭,要不要派個人尾隨過去盯梢?”樂天在現代喜歡看間諜片,此刻這一興趣又上來了,於是說道,“如果現在不是白天,那麼哥哥我便親自跟着她,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貨,樂某天,你說的,至於麼?”郎月的一雙妙目依然認真地看着衆人跳着騎馬舞。
“怎麼不至於?”樂天振振有詞,大約是在現代時間諜片看多了,“小丫頭,活在這個世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不對?”
“呃!”郎月想起前世衆人對自己的欺凌,以及重生以來所經受的種種陷害,便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小丫頭,這就對了,萬一真的有人對你不利,那知己知彼之後,才能百戰不殆,是不是?”郎月能夠聽進自己的勸告,樂天打心眼裡覺得高興。
郎月招手示意趙四過來,指着婦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對着趙四小聲說了什麼,趙四點了點頭,便一路跟蹤婦人而去,轉了幾條街巷,見她拐進裡護國大將軍府裡,這才跑回來告訴了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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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和姑娘們每天早上起來跳舞,小叫花子拖油瓶這又是搭錯了哪根筋?”在護國大將軍府裡荷葉軒的別院裡,郎珍一聽派出去監視春風酒樓的劉媽媽回來彙報情況之後,便馬上有點眼大了。
“是的,就是這樣!”劉媽媽一番添油加醋之後,生怕郎珍不信,便不顧自己十老八大鬍子眉毛一把抓的年紀了,便學着衆人擡腿揚鞭的動作勉強生硬地做了一遍,還沒有做完便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慢,慢,且慢!”郎珍根本不顧一個從來沒有跳過舞蹈的中年人擡腿提臀的難度,瞪着倒在地上的劉媽媽說,“賴在地上幹什麼,還不趕緊起來,再認認真真地給本小姐跳一次看看?” wωw⊕ тт kΛn⊕ CO
“扭屁股、扎馬步、揚鞭•••••”儘管劉媽媽學的半分也不像,但是她的描述本事還是挺不錯的,噴着唾沫一口氣說完之後,郎珍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丁點兒。
“這是什麼舞?······難道是鳥叔的騎馬舞?”想到這裡,郎珍大吃一驚,隨即又否定了自己,“怎麼會呢?這裡現在可是啓德年間,而不是2012年或者2013年,好不好?”
翻來覆去,煎了一個晚上的鹹魚,郎珍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的寅卯時分,便趕緊拿着眉筆對着鏡子把自己畫了個大花臉,直到面目全非爲止,一個人偷偷溜出了護國大將軍府,直奔春風酒樓,潛進了觀看的人羣中。
“來了,來了!”白天飄進郎月袖子裡躲陽光的樂天,馬上嗅到了郎珍的氣息,不由得嚷嚷道。
“瞎嚷嚷幹嘛呢?”郎月還是那句話,“該怎樣就怎樣不是?”
“看來還是小丫頭鎮定。”樂天不好意思笑了,“對,以不變應萬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擡腿,半點左腳、半點右腳、勒緊馬繮、駕駕駕••••••揚鞭、稍微下蹲、屁股扭動、腰肢亂擺、雙手壓在左腿上、跳、跳••••••”郎珍一看夥計和姑娘們的動作,馬上興奮得蹦了起來,“沒錯,這就是2012年比中國好聲音還要紅上幾百倍的鳥叔的騎馬舞!”
擡頭看到站在門口裡的郎月朝人羣這邊看了過來,郎珍生怕郎月發現了自己,趕緊撅起屁股一邊往人羣中縮了縮,一邊好奇地想道:“想不到這裡的人竟然會跳騎馬舞,這是本來就有,還是別人引進過來的呢?”
一支舞曲好不容易跳完了,無論是夥計還是姑娘,一個個都跳得滿頭大汗不亦樂乎,精神抖擻如一條條生猛海鮮,完全沒有因爲過早起牀就像霜打的茄子或者發瘟雞一樣耷拉着腦袋。
郎珍看着眼前難以置信的一幕,心中既妒忌又羨慕,雖然如此,但是內心裡還是很佩服郎月做生意有一手的。
夥計和姑娘們用袖子擦拭着汗珠,陸陸續續地走進了春風酒樓的大門裡,郎珍趕緊跑了過去,拉住了走在最後面的那位姑娘,裝作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問道:“你們早上在院子裡所跳的舞蹈真好看!”
“那是!”姑娘一聽,非常自豪,“你如果感興趣不也可以跟着跳麼?”
“是誰教你們跳的?”郎珍向對方道了聲謝,趁機又問道。
“是蘋果教我們的!”那個姑娘毫不隱瞞,把這個和盤托出了。
“蘋果?”郎珍心中一陣狂喜,旋即想道,“難道蘋果那個小丫頭,是跟我一樣都是來自現代?”
郎珍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恨不得立馬拉着蘋果問個明白纔好,但是眼睛在春風酒樓裡睃來睃去,卻已然不知剛纔領舞的蘋果此刻去了哪裡。
“請問這位小姐,你是來用早膳的麼?”夥計趙四見郎珍一個姑娘家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便小跑着走了過來,殷勤地問道。
“哦,是的!”沒有見到蘋果,郎珍有點不甘心,心想幹脆在這裡邊吃東西邊等好了,但是令她失望的是,自己等了好大一會兒,竟然沒有見到蘋果。
“小二哥,過來!”郎珍吃了一會兒,便擡頭朝不遠處的趙四招了招手,趙四趕緊小跑着走了過來,只聽得郎珍對他說,“請問蘋果今天去了哪裡?”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小的不知道蘋果姑娘去了哪裡。”趙四身子稍微前傾,恭恭敬敬的說道。
“蘋果難道每天不是都來這裡上工的麼?”郎珍等了這麼久,一聽到趙四這麼說,如果不是害怕人家認出自己,那麼她便立刻開始黑臉發脾氣了。
“小的管不着蘋果姑娘的去向。”趙四耐心的解釋,轉而問道,“小姐找蘋果姑娘是有什麼事情嗎?能否告知,好讓小人轉告?”
“要你管!”郎珍心裡已經不耐煩了,遂惡狠狠地瞪了趙四一眼,但是嘴巴里說出來的卻是,“哦,沒事,我沒事,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小二哥你忙去吧!”
“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那麼儘管吩咐小人便是了。”趙四說完,便站在了郎珍不遠處伺候着,因爲早上來春風酒樓用膳的人不多,所以他才這麼說,否則忙得屁顛屁顛的,有時難免會顧此失彼的,哪有時間專門一對一地聽從客人的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