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有些奇怪,蘇然刨根問底幹什麼。
“我去找你。”蘇然道。
我愕然,沉默了好一會。
“這有點不太好吧?”蘇然這麼直接,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你想什麼呢?我是肚子餓了,想吃飯,就過去找你,你以爲我要幹什麼?”蘇然好似我肚子中的蛔蟲,知道我腦中想的事。
“我意思是說你堂妹喝了酒,在你那睡着,這個時候你來找我,她醒了發現你不在,會不會不太好?”我不能承認心中齷鹺的想法。
“別那麼多廢話,告訴我你在哪就行。”蘇然懶得繼續跟我說了。
“我在文苑路,你在小區門口等着我吧,等會我就回來了。”我道。
走回去至少要半個小時,我攔了一個的士,到了小區門口,蘇然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我了。
夜風有點涼,蘇然抱着胳膊站在小區門口,身上的衣服穿的有些單薄。
“怎麼穿這麼點衣服就出來了?”我下了車,走到她面前,視線卻不自主的朝蘇然胸口看去。
她裡面到底穿沒穿?
“這附近就有賓館,你跑那麼遠幹什麼?”蘇然拉了下衣服,語氣有些幽怨。
“睡不着,就四處走一走,正好抽兩根菸。”我沒說實話,“想吃什麼?”
“真小氣。”蘇然說了一句,“去吃肯德基吧。”
我有點不敢相信:“你吃肯德基?”
小區對面就有一家肯德基店,二十四小時營業,這東西對初高中的學生而言,或許上檔次,可蘇然說要去吃,我很訝異。
“不能吃嗎?”蘇然反問我。
“不是,只是有點怪。”我道,“那是快餐。”
“我知道,現在就是想吃,你帶不帶我去?”蘇然說話像是在撒嬌,“你剛纔飯都沒做就跑了,這頓得你請。”
“好,沒問題,一頓肯德基我還是請的起的。”不知爲何,蘇然讓我請她吃飯,我很高興。
肯德基店面很大,我和蘇然兩人點了餐後,一人端着一個盤子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
蘇然似乎真的餓極了,拿了翅尖就吃了起來,小口小口撕咬着。
“你看我幹什麼?你不吃嗎?”蘇然見我沒吃,問我。
“我只是有些好奇,美女是怎麼吃肯德基的。”我笑着道。
“那你繼續看着吧,等會我將東西全都吃完了,你就餓着肚子。”蘇然瞪了我一眼,繼續對付手中的翅尖。
“賞你一個。”蘇然抓起一個翅尖,放到我身前。
“你吃吧,我吃漢堡。”我搖頭,沒接。
“很好吃的,最後一個。”蘇然看着我。
“我不吃皮,你吃吧。”我並不挑食,可還是有些東西不吃,魚皮雞皮都在此列。
蘇然像是見到怪物一般,瞪圓了眼睛:“這麼好吃,你居然不吃?再說這上面裹了一層面粉,炸的這麼脆,又看不出來有皮。”
蘇然試圖勸說我,可我已經拿起了漢堡。
“怪癖。”蘇然白了我一眼,拿着翅尖小心翼翼的撕咬起來。
金黃的外皮,撕開後是嫩滑的雞肉。
看着蘇然的吃法,我突然有點嘗試的慾望。
“想吃?”蘇然擡頭看着我。
“可以嘗試下,我不要皮,把裡面的肉給一點我。”我點頭,對雞皮還是有些反感。
蘇然咬了一口翅尖肉,將金黃的雞皮遞給我:“翅尖肉我吃過了,就只有這個。”
這樣無賴的行徑,讓我對蘇然大跌眼鏡。
“我不介意你的口水。”我道。
“我介意。”蘇然道。
我接過蘇然手中的雞皮,看了幾眼,從外形看,已經看不出雞皮的模樣了,可心裡還是覺得牴觸。
“要不還是你吃吧。”我又退縮了。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果斷的人。
“你要吃了,我給你一個獎勵。”蘇然跟我道。
“什麼獎勵?”我一下來了精神。
“吃了才知道。”蘇然沒說。
“你不會是要將你的內衣當獎勵給我吧?”我期盼的看着蘇然。
“你想的美。”蘇然根本就沒這個想法,“你吃不吃?”
“吃。”我點頭,盯着手中的雞皮看了一會,一下塞進了嘴中,胡亂嚼了幾下,吞下了肚子。
還挺香的。
“獎勵呢?”我索要獎勵。
“好不好吃?”蘇然問我。
“還行。”我老實的說。
“那好,這裡還有四個雞腿,你三個,我一個。”蘇然開始劃分着食物歸屬,甚至直接將屬於她那份雞腿上的皮單獨剝離出來,和另外三個雞腿一起放在我面前。
“我獎勵呢?”我還惦記着蘇然的獎勵。
“吃完再說。”蘇然道。
“你堂妹一個人在家,不會有事吧?”我問道。
“她睡着了。”蘇然道,緩了緩,像是在敘述,“寧寧從小就比較調皮,又生活在物質比較好的環境裡,說話做事難免自我了些,她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說的話的確很難聽,不過其實有些並沒有錯。”我道。
蘇然擡頭看了我一眼:“小氣,我都請你吃飯了,還在生氣,她就是一個小孩子,你跟她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剛纔結賬的時候好像是我付錢的吧?”我提醒着。
“這麼晚我跑出來,是我在陪着你,付錢不付錢又有什麼重要的?”蘇然瞥了我一眼。
我一時無語,想要繼續反駁,可想到事實的確如此,蘇然本可以躺在牀上,舒舒服服睡個覺的,但她卻跑了下來,在冷風中等我,又和我一起坐在肯德基店中吃着快餐,我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
我甚至在想,蘇然說到肯德基來吃飯,是不是也是照顧到我拮据的經濟情況?
“好了,吃飽了,我們走吧。”蘇然舔了一下手指頭上的油漬,站了起來。
“嗯。”我點頭,這一頓我倆都吃的很多。
我送蘇然到小區門口,蘇然停了下來,我也頓住了腳步。
“今天晚上你就在外面睡吧,不用跑那麼遠,小區門口就有住的地方。”蘇然跟我道。
“我已經訂了賓館,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這會我早就睡着了。”我沒好意思說在外面走了一圈。
蘇然盯着我看了好一會。
“時間不早了,你上去睡吧,我也回去了。”蘇然的眼睛好像能看穿我的謊言,我不敢與她對視太久。
我轉身準備走。
“等會。”蘇然喊住了我。
“不用了,我真的訂了賓館,你上去睡吧,我就不去了。”我以爲蘇然是要喊我到家裡睡。
“自作多情,誰要讓你回去睡了?”蘇然喜歡拿眼睛白我,她伸出了手,“這個你拿着。”
蘇然的手中,是一把鑰匙,一把繫着紅繩的鑰匙。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蘇然的意圖。
“鑰匙給你,以後就別放在門墊那了。”蘇然道。
“爲什麼?”我奇怪,蘇然說的這句話我更不懂了。
“我今後可能很少來這個地方住了,鑰匙放在門墊下面不安全,你拿着比較好。”蘇然解釋道。
我心咯噔了一下:“怎麼了,爲什麼不在這住了?”
“我工作的地方離着這裡太遠,所以就不打算在這住了。”蘇然笑着說道,“但房子空着也怪可惜的,所以就要麻煩你幫我看着,鑰匙交給你保管。”
“你還有另外的住處?”我問道。
蘇然點頭。
我震驚了,沒想到蘇然這麼富裕,居然有兩套房產。
震驚過後,我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在心中蔓延:“你都這麼有錢了,那個工作不做不行嗎?”
“我不做,你替我嗎?”蘇然看着我。
“還能替?”我覺得這種話從蘇然的口中說出來,太影響她的形象了。
難不成這也是她的本性?
“鑰匙只有這一把,你保管好,什麼時候我如果回來進不去,我就找你算賬。”蘇然沒有跟我再多說,警告了我一句,轉身上樓了。
我站在小區外,看着蘇然的背影,百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