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心眼太壞,活該。”孔一二帶着一身血氣說。
“好好收拾一下,所有的內臟全都留着,咱們留着自家吃。”林子吟發話,“大骨頭也得留着,明天食堂吃牛肉粉絲。”
“好勒。”孔一二大聲答應了。
“好了,熱鬧也看了,趕緊回私塾去。”千玄也開始趕人。
孩子們呼啦一下子,全都跑開了。
子吟看着長亭混在一羣孩子中間,臉上露出的那種純真的笑容,心裡暗自驕傲,自己的弟弟果然最棒,遇上事情知道據理力爭,也知道爲家裡謀利了。
衙門到村子裡來拿人,對於十里村村民來說絕對是大事情,本來聽到牛場過來人說出事了,所有在作坊裡幹活的人就在擔心,生怕林家真的惹上事情。都到年關了,要是出了事情,總是很麻煩的。好在一會兒又有好消息傳回來,說是有人誣告。
一聽是誣告林家擅自殺牛的事情,村民們氣的都破口罵起來,罵那壞心腸黑心肝的人,都是一個村的人,誰不知道林家養的牛不是耕牛,而是從韃子手裡買下的肉牛。既然是肉牛,當然就是用殺肉吃的,村子裡的人去告黑狀,肯定是對林家不安好心。
而且大家都也在猜測到底是誰在背後使壞,不難猜,因爲肯定不是來上工的人家乾的。而不能到林家來上工的人,村子裡也就那麼幾戶人家。
一時間,那幾家多年來做的壞事全都被人扒出來數落了一遍,連偷芝麻揀黃豆的事情都拿來說了。
等放工的時候,謎底終於露出來了。
“林大伯,原來的事情是我們馬家對不住你們林家,可我們不是已經道歉過了嗎?你們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有才吧,有才還是個孩子了。你老要是不解氣,就拿我出氣,你們林家想怎麼樣,我都認了。”大夥剛從作坊裡出來,準備到食堂裡買飯吃,可是沒想到嚴氏卻堵在了食堂門口跪着哭起來。
嚴氏在家裡聽說馬有才被衙役抓住了,嚇得魂都快要沒了。然後稍微一打聽,原來是馬有才自作主張去告了林家,誣告算是大罪,想一想,馬大郎不在家裡,她一個婦道人家根本就不認識衙門裡的任何一個人,這天寒地凍的要怎麼辦?
馬新才氣自家小弟不爭氣,現在的林家哪裡是他們馬家能惹得起的主,沒看到王爺天天出沒於林家,而且除去王爺,就是天天到林家來買菜買油買其他東西的任何一個府,哪一個不是動動嘴皮就能將他們馬家壓死。
這小子倒好,不知道天高地厚直接找到了衙門去。衙役再大,能大過陵王嗎?
不過氣憤歸氣憤,馬新才作爲老大,對下面的弟弟還算比較心疼,他趁着天還沒有黑,立刻從家裡帶上了棉被送到衙門去,又向嚴氏要了銀子,想去打點一下。
嚴氏不放心將銀子給馬新才,她怕馬新才貪墨了銀子,鬧着跟着他一起去了衙門。可到了衙門找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們。
所有的衙役,包括衙門裡的縣令和師爺早就將馬有才恨上了,不爲別的,就衝着那小子害他們在王爺面前跌了名聲,他們也要將那小子關在牢裡好好待上幾天。
所以即使嚴氏打點了銀子,衙役們也只是接收了他們送來的被褥和換洗的衣服,卻根本沒有讓他們看到人。
從衙門回來以後,嚴氏越想越氣,越氣越是壓不下心中的憤怒。最後進了村子,她直接打發馬新纔回家後,自己則跑到了林家食堂這兒找人來了。
嚴氏知道年關在即,村民們爲了搶時間上工,午飯晚飯都是在林家食堂吃的,這會兒過去,她肯定能堵住很多人,看熱鬧的一多,林子吟能好意思繼續巴着馬有才的事不放?
她的主意打得好,可惜林子吟肯不肯給她面子就不好說了。
食堂離林家還有一段距離,林子吟在家,是聽到於少恩報信才小跑過來的。到了這兒,她正好聽到嚴氏對着老爺子哭訴的話。
老爺子被嚴氏氣的臉色都變了,但是他這個歲數肯定是不能和一個晚輩女人計較。黑着臉,他站在那兒被嚴氏糾纏着,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看起來很可憐。
“放過你們馬家?”林子吟看到老爺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的怒火直衝腦門,“我姐已經訂親,你以爲每個人都會像你馬家一樣齷齪,死抱着原先那點兒破事不放?你倒是說說,我們林家怎麼了你們馬家?”
嚴氏等的其實就是林子吟,可是當林子吟真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真正面對着林子吟那雙冷如寒冰的眼神時,她卻有些膽怯了。
“怎麼不說呢?”林子吟居高臨下看着她。
“嬸子求求你,放過有才吧。”在林子吟犀利的眼神下,嚴氏原來高八度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他只是孩子,做了糊塗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他計較了。”
“你很可笑,知不知道?”林子吟微微彎下腰盯着她說,“按理說,馬有才遵循大秦的國法,看到我們林家殺牛去舉報,做的也算是本分內的事情。”
嚴氏沒想到林子吟會維護馬有才,但是她知道林子吟不會真的向着馬有才,肯定還有後手。果然,林子吟接下的話,將她推入了冰窟中,“可是他卻爲了邀功,在沒有弄清事實的情況下去舉報,衙門惱他,又跟我們林家有什麼關係,你認爲衙門的縣令是個擺設,聽我們林家擺佈?或者是你認爲王爺和我們林家認識,是我們仗着王爺的勢去害馬有才?”
“當然不是。”就在嚴氏目瞪口呆的時候,馬志纔過來飛快的回答了林子吟所問,“有才他是咎由自取,大家都在一個村住,他竟然罔顧同村的情分跑去告狀,讓他在牢裡好好反省一下也好。”
“志才。”嚴氏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二兒子。
“娘,回去。”馬志才微微皺着眉頭看着嚴氏,心裡將嚴氏埋怨個半死。這個娘當的,越來越不上道了。她心裡就知道惦記着有才那不成器的東西,怎麼就不爲他好好想想,現在王爺和林家關係來往密切,要是嚴氏剛纔接了林子吟說的話,馬志纔可以確定,自己一家下場肯定很慘。
“你不管你弟弟呢?”嚴氏憤怒地問,心中不禁有些責備起馬志才的自私了。
“娘,我們回去。林家不怪他已經是看在同村的情分上了。有才說到底也只是因爲年紀小,纔對一個村的人失去了情義。縣令大人不會關押他太久的。”馬志才輕聲勸嚴氏,“明日我再過去看看他。”
嚴氏再對林家不滿,但她還是將馬志才的話聽進去了,站起來以後,她惡狠狠地瞪了林子吟一眼,然後冷哼,“有的人啊,黑心肝黑心肺,早晚遭到雷打雷劈了。”
衆人看到剛剛她還哭得死去活來求林老爺子,這會兒卻又變成這副嘴臉,頓時所有人都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她。
“哎喲,你自家兒子作死,不顧同村人的情義亂舉報,這會兒被縣老爺關押,怎麼還怪到林家的頭上,照着我說啊,最黑心肝黑心肺的人,不就是你們馬家了。”小龐氏扭着身子過來說話。
“大生家的說到好。”有人附和。
周大生媳婦小龐氏能站出來爲林家人說話,安全出乎大家的意料意外,想想原來的時候,作爲林家左鄰的她,估計是欺負林家最多的人了。
“我們黑心肝黑心肺,也不知道是誰佔了林家的菜園子,當初你們兩家的地界可是中間那棵大楊樹,你家地長了腳,跑到林家那邊做什麼?你足足佔了人家一壟的地,心肝恐怕黑的都不成樣子吧?”嚴氏一看連龐氏都敢欺負自家了,立刻憤怒地做出了反擊。
“可不是。周家的確霸佔了林家的土地。”
“一壟地可不少。”
……
村民評論的風頭又轉了。
林子吟和老爺子站着聽爺不說話,任由着嚴氏和龐氏吵。
“我那不是看到林家搬走,地閒着可惜嗎?”龐氏訕訕地說,“如果林家還要種的,我還了他們就是。”
此話一出,又是讓衆人大吃一驚。沒想到啊沒想到,村裡最扒皮的人居然願意將吞下的東西吐出來。
“倒是你,黑心肝就是黑心肝,原來看林家有錢巴着不放,看到人家落難了,你們就落井下石,怎麼看到林家發達了,你們又想巴上來是不是?”龐氏輕蔑地看了嚴氏一眼,對嚴氏發青的臉色也不懼怕,“小子不是東西,老的更不是東西了。大夥兒可要當心了,以後啊,一定要離他們馬家遠一些,否則的話,說不準哪一天他們家隨便胡編出一條罪名就到衙門將我們告了。”
“嬸子,請慎言。”馬志才又怒又氣,不過他是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絕對是不能和龐氏計較的。這會兒倒是讓他體會到了先前林老爺子的憋屈了。
“啥言的?童生,童生就了不起啊。不過是童生而已,下一場中不中秀才還不好說了。”龐氏爲了在林子吟面前落一個好印象,簡直是不遺餘力去數落馬家。
“你放屁。”涉及到自己最喜歡的二兒子,嚴氏差點兒氣瘋了,她冷不丁衝到了龐氏面前,然後伸出手直接往龐氏的臉上抓去。
龐氏在村子裡也算是有名的潑婦,哪裡能怕她。這一對遇上,還真是半斤對上八兩了,一時間,你給我一爪子,你給我一巴掌,打得十分熱鬧。
看熱鬧的村民也跟着起鬨,“心肝黑,該打。”
“不要臉的人是該揍。”
……。
馬志纔在衆人的起鬨中真恨不得離去,太丟人了。他是讀書人,哪裡丟得起這樣的臉。他的老孃怎麼也不爲他的臉面好好考慮一下呢?
可是,老孃打架,他這個做兒子的要是直接走人的話,估計更會被人戳脊梁骨。
“別打了,娘,別打了。”着急之下,他只能不住勸說。
可惜打紅了眼睛的兩個女人,沒有一個願意搭理他的。
“子吟?”老爺子有些擔憂地看着兩個撕打在一起的人,食堂門口是林家的地盤,要是兩人中隨便一個出事,他們林家估計也得被牽扯上。
“都到食堂吃飯。”林子吟冷冷地開口,“遲到扣加班費。”
一聲令下,所有看熱鬧的村民頓時一鬨而散,熱鬧和銀子?當然是銀子比較重要了。
“兩位要是想繼續的話,麻煩騰出地方來,這兒可不是比武場,任由着你們撒野。我這人膽小,看不到血腥。”林子吟又不緊不慢地對打得厲害的兩個人說。
眼紅的兩個女人依然沒有理會她。
“我喊三聲,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林家地盤的話,我就讓人將你們給扔出去。”林子吟冷聲發出警告。
沒有人聽她的話,倒是馬志纔有些心慌,他怎麼覺得林子吟真的能幹出扔人的事情?
事實上,他的猜測是對的,隨着林子吟數的三落音,覺明覺慧過來,一人提起一個女人直接扔到遠處了。
“哎喲。”
“娘呀。”
兩個女人被扔出去落在地上,自由落地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們趴在地上疼得直叫喚,一個用雙手反捂着屁股,另一個則扶着腰哭着。
“死丫頭,你想殺人是不是?”嚴氏一邊小聲哭着,一邊質問林子吟。
“我警告過你們,是你們不聽話而已。”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都是你這個死女人拽着我不撒手。”小龐氏對着嚴氏就是一個耳光,嚴氏剛纔偷襲,害得她吃了不少虧,這會兒怎麼也討好來。
嚴氏哪裡是吃虧的主,一記耳光上身,立刻衝過去,兩個人重新廝打在了一起。
林子吟淡淡一笑,“再來的話,繼續扔出去。”
然後她攙扶着林老爺子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對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情再也不想管了。
馬志才被遺忘在一邊,覺得今天的面子全都被自己母親給丟盡了,又看着林子吟攙扶着老爺子走了,一個人站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然後到了嚴氏面前大吼一聲,“娘,有才還關在縣衙中,你還有心思和別人掐架嗎?”
這聲怒吼終於將陷入瘋狂中的嚴氏驚醒了,她立刻向後跳,離開小龐氏的身邊,“賤婦,不要臉的東西,以後一定不會放過你。”
“呸,怕你不成?”小龐氏看到嚴氏臉上傷得比自己還要厲害,立刻得瑟起來。
“不要臉的爛貨。”嚴氏氣的還想罵,馬志才更生氣,見到她潑婦狀,立刻掉頭走了。
嚴氏一看,慌了,連忙跟上去,“志才,你倒說說有才的事情要怎麼辦啊?”
母子兩個的聲音逐漸遠去,小龐氏衝着他們的背影又唾棄了一口,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林家食堂的方向,心裡有些羨慕,還頗有些自得。
小龐氏認爲,雖然今天林子吟也讓人將她給扔出去了,但是她本人是爲了維護林家才和嚴氏掐架的,林子吟那麼聰明的丫頭,肯定能看到她的好。
只要能在林子吟心目中落下一個好印象,以後不怕林家不讓他們一家去作坊裡上工。上工多好,不但能有銀子拿,還發衣服,甚至還能吃上好的。
聞着食堂的香味,小龐氏扭着胖胖的身體也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馬有才的事情,你甭插手。”回去的路上,老爺子叮囑林子吟。
“那是當然,他家的破事我才懶得管了。”林子吟答應下來。
老爺子嘆口氣,然後再也不提馬家的事情了。鄉下過日子有鄉下的規矩,十里村不算大,但是絕對不算小,林家忽然富起來,即使有王爺和三公子再後面撐腰,可村子裡還會有不少人會盯着林家。
或許這些村民不敢對林家做什麼,不過在背後的議論,有時對林家影響卻是巨大的。老爺子歲數大,考慮得遠比林子吟想到的要多得多。
“聽說馬家那小子到縣衙去告黑狀呢?”林長書從外面收購才知道家裡下午出事了。見到老爺子,他立刻過去詢問。
“馬有才被關起來,剛纔嚴氏過來鬧事,被我打發了。”林子吟回答。
“那小子被抓起來,活該!”吳大友氣呼呼地說。“子歌,以後遇上馬家的人,你躲一些,馬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胡說什麼,我和他們會有什麼關係。”林子歌瞪了他一眼回答。吳大友被瞪也不生氣,只是呵呵的傻樂。
林子吟看到他們夫妻感情好,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
林家殺牛場發生的事情,楚隨風很快就知道了,頓時陵王臉色難看起來。“讓縣衙壓着那小子,一直等開春再放他回來。”
“是,王爺。”從二答應後出去立刻通知縣衙,留守的幾個侍衛心裡暗地嘀咕,看樣子王爺對林姑娘的關心不是一般好啊,冷情的王爺居然爲了林姑娘操心起這麼一點兒小事情了。可惜,林姑娘啥都不知道了。
幾個人再想想林子吟那小身板,又集體嘆息,王爺的口味還真獨特。府中後院裡,側妃美人不計其數,隨便拉出一個哪一個不比林姑娘長的漂亮,可是王爺對後院中的女人咋就一個看不上呢?
馬有才的擔憂成真,縣令接到從二的命令以後,嚇得魂都要飛了。好在王爺沒有怪罪他們,於是發怒的縣令直接吩咐牢頭,不允許任何人去見馬有才。
嚴氏在家裡鬧得厲害,馬志纔沒辦法,只好和她再一次到縣衙裡來,看看能不能使用銀子交涉,好將馬有才接回家中過年,可母子兩個一連去了幾次,該花的銀子也打點到了,人卻是一次也沒有見到過。
別看馬志才平時很厲害的模樣,其實說到底也就是一個讀點書的鄉下人,真的遇上事情,他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嚴氏沒辦法,讓馬新纔到城裡找回了馬大郎。
馬大郎一聽嚇得一身冷汗,趕緊託人找關係想贖回小兒子,兒子小,馬上又要到年了,總不能讓馬有才在牢獄中過年吧。
不過人情是托出去了,最後的結果卻不太好。銀子到了年底,所有的案子都壓下來,縣令的印章被封起來了。
嚴氏想到小兒子在牢中吃苦受罪,差點兒將眼睛都哭瞎了。馬大郎則將心裡的怒火全都算到了嚴氏的頭上,“你在家裡怎麼不知道好好管着他一些,王爺也是隨便能得罪的嗎?”
“我哪裡知道他會跑出去告狀。”嚴氏委屈地回答。“你做父親的都管不住他,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有什麼辦法?”
馬志才耳邊聽到父母相互抱怨的話,氣的將書直接摔在了桌子上,然後人直接躺倒在炕上,心裡是說不出的煩悶。
臘月二十三開始,村子裡年的韻味就出來了,往年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磨豆粉,做豆包,準備過年的各項小點心,也會到集市上去買菜回來。
但是今年不一樣,村民大多數都在作坊裡上工,越是到了年關,林家的生意越時忙碌。油坊白天黑夜倒班上,炸出的素油都不夠賣的,還有不少府裡排隊等着了,遠銷的商戶則早就被停了訂單了。
豆製品、炒貨、點心坊裡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上工的人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來用纔好。所以蒸包子推磨什麼的,就全都交給了家裡的老人,年輕人只有抽空的時候才能幫點兒小忙。
而這時候,林子吟也比任何人還要忙。
她忙得不是家裡各項生意,而是因爲楚隨風的人已經將一部分零件送過來了。
林子吟特意在作坊那邊騰出了一個院子,開始帶着幾個人在院子裡搗鼓組裝自己設計的蒸汽式機械。
覺明幾個對這些都不懂,但並不妨礙他們對眼前這些鐵器的好奇。
林子吟看到楚隨風送過來的零件時,當時震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現代的零件生產,都有模具,都是標配。當然上一次,她去天機樓時,曾經提到過模具的問題。
沒想到在工藝落後的古代,天機樓也能做出如此精確的零件出來。就連她稍微提起過的合金,在這些配件中,她也看到了。
“你們幾個認真跟着我看,跟着我一起做。”林子吟嚴肅地對跟過來的幾個少年訓話。這幾個人是上一次她買來的犯人,對於她說的話,幾個少年向來是言聽計從。
“組裝好以後,這些機器就得歸你們管,歸你們維護了,知道了嗎?”林子吟訓話。
“知道。”幾個少年壓力有些大,只是一些零件,真的能像姑娘說得那樣,能隨意在地裡跑嗎?而且,就他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人,到時候能維護好機器?
林子吟不管他們怎麼想,每組裝一處零件,她就順便給幾個人講解一下原理。
幾個少年都識字,全都用本子認認真真做好了筆記,回去後還不忘記反覆複習。這種填鴨式的教習,還真的讓幾個少年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幾個少年心裡也明白,林子吟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們,就是對他們的器重,對他們來說,以後的生活絕對是嶄新的開始。機會擺在眼前,幾個人當然不願意放過了。
這樣一來,一個願意教,其餘的人願意學,一邊動手實踐,一邊組裝學習,雙方收穫都很大。
“子吟,大後天就是除夕,是不是該給上工的人放假了,誰家都要準備年貨啊。”老爺子和林長書看到連吃飯的時間幾乎都見不到林子吟的人影,於是乾脆的到這邊來直接找人了。這丫頭,連家裡祭祖都不在院子裡了,也不知道她整天忙些什麼。
“這是什麼?”由於林長書和老爺子兩人,一個一直在豆製品作坊裡忙,另一個則一直在暖棚裡看着出貨,兩個人從來沒有到林子吟組裝機器的院子裡來看過,冷不丁看到眼前組裝起來的鐵疙瘩時,全都吃驚地說出話來了。
“這個是手推式除草機,順帶着還能鬆土了。”林子吟笑着回答,並且當場演示給他們看,“爺爺、哥哥,你們看,一個人一上午就可以輕鬆除草七八畝。”
“還真行。”親眼看到效果,林長書和老爺子的興趣全上來了,他們也都是莊稼人,自然知道種田的勞動量,要是靠人工除草的話,一天最多也就一畝多地了,沒想到這個除草機推着還如此輕鬆,既可以除草也能鬆土,還不傷及到植物的根部了。
“這個是人工手推多功能播種耬,一個人一天下來可以輕鬆播種豆子或者玉米五六畝,不累而且播種出來的莊稼,行距和株距都比較勻稱。”林子吟讓林長書親自試一試。
“果然很輕鬆。”林長書大喜,老爺子在一旁也躍躍欲試,林長書就讓開,讓他也過去試試。
“這些都是好東西啊。”
“水車,我也修改了一下,可以利用大河河壩的落差帶動水車轉動,以後要澆水,絕對節省了許多勞力。”林子吟笑着說。
“好,都好。”老爺子親手摸着各種各樣的小工具,心裡充滿了喜悅。
“這個大的鐵疙瘩是什麼?”看到怪模怪樣的拖拉機,林長書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作用。
“這個叫蒸汽式鐵牛,以後可以耕地,一天下來可以當十頭牛使用,它們還不會嫌累。”林子吟跳上座位說,“不過它們要吃的東西比較特殊,暫時王爺還沒有送過來,所以鐵牛就動不了了。”
“沒有嘴巴,它咋吃東西?”老爺子驚訝地問。
“怎麼沒有?”林子吟笑着說,將前頭的翻蓋打開,“這不就是它的嘴巴。”
老爺子和林長書爬上去,找了又找,也沒有發現這個大洞怎麼就是牛的大嘴巴。實在理解不了,祖孫兩個也沒有捨得爲難林子吟,最後乾脆地不問了。
林子吟不是資本家,林長書和老爺子過來提到放假,她立刻懊惱起來,她真傻,居然將古代和現代混了。古代沒有冰箱什麼的,更沒有什麼網上購物,而且她的作坊裡,一個月只有兩天的假期,村民們一直忙着上班,還真沒有什麼時間去購買年貨,好在離過年還有三天的時間,明日放假的話,村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忙年。
“爺爺,明日下午開始,所有作坊全都放假,通知大家趕緊將手頭的事情做完,上午就給他們發工錢和獎金,年貨也順帶會發一些。”林子吟拍拍腦子說。
“行,我這就通知大夥。”老爺子高興地離開了。
有些心急的工人聽到老爺子宣佈明日放假,所有人全都高興起來,晚上還有不少人主動加班的,因爲林家作坊裡主要做的是吃食,原來準備的原料多一些的作坊,要是不能按時完工,準備的豆子就浪費了。
林子吟的確很大方,工錢一分不少給了上工的村民不說,每一個作坊裡按照盈利的多少,每個人還拿到了年終獎金。獎金有多有少,按照分成來給。
多的人竟然拿到了五兩銀子,比如說油坊和醬油醋場,拿到的獎金就最多。
年貨給的也足,一個人二十個雞蛋、豆腐六斤,另外一家一隻烤鴨,六斤肉,一隻雞,韭菜豆芽各二斤,白玉糕兩板,來上工的人就是不去購買年貨,幾乎也能過一個十分豐富的年了。
上工的村民放假,學堂裡也就放假了。
放假的孩子瘋了似的在村子裡跑,鬧着要跟大人到集市上去購買年貨。
村民手裡有錢,對孩子自然不會吝嗇了,大家一商量,主動找了林子吟,借林家和里正家的牛車、騾車,集體去趕集了。
林子吟不小氣,家裡除去留了一輛騾車給林長書夫妻走孃家送禮以外,將所有的車都借出去了。
十里村的人歡天喜地忙着過大年,陵王楚隨風最近的生活卻不太順利。
京城裡最後一批糧草和軍餉沒有按時到達,皇上只是一張聖旨草草了事,藉口是今天大秦乾旱,很多地方莊稼減產。
“大秦疆土衆多,每一次只要一處出現旱情或者洪澇,朝廷就會藉故剋扣豐城的糧草和軍餉,他們分明就是在故意爲難王爺。”書房中,一個將士氣憤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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