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朝廷越來越過分,近年來送到北地的糧草越來越少不說,現在竟然連軍餉都短缺地十分厲害。我們北地人口少,天氣又冷,別處莊稼一年能長兩季,而我們北地只能夠長一季不說,還不能種植麥子和水稻,如果光靠我們北地的賦稅供給的話,只怕根本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另一個武將也氣呼呼地說。
楚隨風眉頭微皺,武將們心裡不舒服,他心裡又何其舒服?
北地是他的封地,先皇又有皇命,終其一生,他和後代都不許回京。今日來的來的聖旨,完全是皇上從背後插了他一刀,邊境韃子虎視眈眈,沒有糧草,朝廷就不怕邊關失手,還是認爲大秦少了一個北地也無所謂?
“北地今後將再不用向朝廷繳納賦稅,這倒是好事情。”司徒功說。
“聊城是通往北地的關口,如果朝廷禁止商人過來通商的話,也是一件讓我們頭疼的事情。守在聊城的人是關慶谷,此人正直固執,一直對皇上十分忠心。爲了預防今後出現什麼變故,王爺現在不得不防。”司錦寒陰狠地說。
“聊城多安插一些人手進去,還有想辦法讓朝廷多送一些犯人過來。”楚隨風開口。
司徒功和司錦寒眼睛一亮,看樣子王爺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傳令下去,開春以後,百姓可以開墾荒地,良民一人可開墾八畝,賤民一人不得超過五畝,開墾的荒地,三年內無賦稅,五年只收一半的賦稅。”楚隨風語速飛快。
“王爺,只怕豐城中的大戶會鬧騰起來。”一個幕僚擔憂地說。
“誰敢阻撓,殺無赦。”楚隨風渾身都帶着騖厲,“哪個不長眼的第一個跳出來,直接誅殺九族。”
北地人口是不多,但一些妄想阻止他楚隨風前進的人,他絕對不會手軟。有些人在北地這麼多年安居樂業,過着奢華的生活,別是忘記了豐城的真正主子到底是誰。
“王爺,不可。”另一幕僚遲疑地開口,“屬下認爲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沒有朝廷糧草軍餉的供應,已經拖累王爺的步伐,如果再失去世族的支持,就怕豐城會出現內亂。”
“你難道希望本王屈服他們,然後一輩子依附於他們?”楚隨風冷冷地質問。
幕僚心裡一驚,不過還是勇敢地擡起頭回答,“屬下並不是希望王爺依附他們,不過王爺想要改變北地的格局,就必須等有新的人選能代替現有的世家才行。”
“不懼。”楚隨風淡淡地回答,“照着本王的命令傳達下去,你們各自負責一塊,如果發現有誰不滿,蠢蠢欲動者,立刻誅殺。”
“不用擔憂。”司徒功微笑着安慰同僚,“該來的總得來,無論我們準備得如何完備,總會有一些人會蹦躂出來反對。但如果王爺只靠着一些富戶支持的話,最終只能被他們所束縛。要是百姓手裡有餘糧的話,沒有了朝廷的供給也會高枕無憂,而那些所謂的富貴之家,也得收斂起他們囂張的嘴臉。”
“這一仗遲早要打,早來晚來都得面對,還不如趁他們沒有防備之際出手。”楚隨風冷冷地說,“就讓他們好好看看,本王是不是軟柿子。”
“是,王爺。”在場的人被司徒功鼓舞起勇氣,個個都很振奮。能坐在書房裡和楚隨風相商的人,無論是武將還是幕僚,他們都是楚隨風絕對信得過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寒門出來的,有的還是江湖上的人。
像司家羅家和吳家這三家,也不過是剛剛躋身於豐城世家之中而已。
“邊城有報,韃子那邊的大皇子暗自出兵幾次偷襲,不過都被我軍打敗了。”一名武將笑着說,“剛送去的投石器作用巨大,不過好似韃子並無圍攻之意,反倒像是在試探。”
“試探?”司錦寒略有所思。
“不用擔心,讓守關的將士隨意注意他們的動向。”楚隨風淡淡地下達命令。“正好將城裡的探子給揪出一部分。”
“是。”
十里村紮紮實實放了十天假,年前兩天,年後八天,初九上工,每人還得了開門紅十文錢,所有來上工的村民臉上都掛着喜氣。
家家手裡有銀子,心裡就有足夠的底氣,村裡的男女老少出門都是穿着新衣服,女孩子頭上還紮了絹花,因爲林子吟放過話,女孩子以後也是寶,誰家要是虐待女孩子,以後就不用到林家上工了。加上村民現在練武識字,明白事理也多,女孩子是真的成了香饃饃。
大人上工,孩子也就上學堂,村子裡在熱鬧幾日以後,重新恢復到安靜的狀態。
“他爹,過了初八,衙門裡也開堂了,咱們趕緊到衙門去看看有才。”一個年事,嚴氏瘦了七八斤,她看到村子裡各家各戶歡天喜地的模樣,總覺得人家是故意氣她,所以這些天她沒少得罪人。
馬大郎看不過眼,生怕她影響到馬志才的名聲,直接將她拘在家中,情況纔好一些。
聽到嚴氏提到小兒子,馬大郎重重地點點頭,“等會兒就回去,帶上銀子多打點一些,再過兩個月,志才就要去科考,不能讓那小子壞了志才的名聲。”
“唉,好。”年前已經爲了馬有才打點一些銀子出去了,嚴氏到櫃子裡拿出私房銀子的手都在抖,這些銀子送出去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再也回不來了。唉,敗家的小子啊!
不過再心疼,兒子也是做孃的心頭肉,嚴氏咬咬牙,還是帶了五兩銀子在身上。
夫妻兩個到了衙門,衙門的確已經開堂,可銀子花出去後,衙役給出的答案是讓他們繼續等,“老爺剛回來,得先緊着公事辦一辦,你們家犯的是小事情,過幾日應該就能放回去了,先等着吧。”
“大人。”嚴氏慌張,一連半個月都沒有看到兒子,牢獄中又冷,也不知道小兒子到底怎麼樣呢?“我兒他怎麼樣?”
“牢裡有吃有喝又不用幹活,放心好了,他活的好好的。”衙役不耐煩地回答。
“多謝大人對犬子的關照。”馬大郎連忙拉住嚴氏,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怕嚴氏激怒了衙役,從而背後下黑手讓馬有才吃虧。
衙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夫妻兩個,馬大郎心裡一慌,連忙拽着嚴氏退出了衙門。
“半個月了,連兒子的面都沒有見上一面,也不知道有才在裡面怎麼樣呢?”嚴氏哭哭啼啼地說。
“還不都是你的錯。”馬大郎心裡窩火,重新算舊賬。
“咋就是我的錯?”嚴氏急了。
……
夫妻兩個一路吵着回去,人還是沒有見到一面。
林子吟忙的要死,在現代的時候,即使是講課,她身邊也是有助手的,不像在這兒,一點兒的小事情還必須由着她親自來。
爲了能趕緊做出實用的蒸汽式翻地車,就是大過年的幾天,她幾乎也都泡在院子裡了。不過也很奇怪,零件送過來的時候,楚隨風和司錦寒還表示一定要親眼看着她組裝機器。可實際上,整個年,林子吟都沒有見到人。
倒是王府和司家都給她送來了年禮,甚至連羅家都出乎意料地送了年禮過來。
三府送來的年禮都十分隆重,林家沒有那麼深厚的底蘊,林子吟乾脆利索的將作坊裡生產的各樣吃的,全都回送了一些過去。
好在林家做的吃的東西多,而且包裝也算精美,完全能拿得出手。
北地附近的客商,年前也送了年禮過來,林子吟回禮當然還是自家的產品。
得到回贈的人倒是高興得不了,林家出產的炒貨、點心或者素油醬油醋,都是市面上深受大家歡迎的產品,而且過年的時候也能用的上。
路遠的商客,則是在初九陸陸續續上門而來,同樣的,他們也帶了年禮過來,林家回的也是自家產品。反正只要不超過正月十五,都算是過年。
“姑娘,外面吵翻天了。”巧兒端着杯子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說。
“出了什麼事情?”林子吟不慌不忙放下手裡的零件,然後站起來問。
“王爺讓衙門貼出告示來,凡是常駐北地的百姓,都可以開墾荒地。”巧兒簡略地將事情一說,她看到林子吟對此事興趣濃厚,接着又詳細地將告示上的消息詳解地解釋了一番。
林子吟沒想到楚隨風的動作還很快,居然這麼快就指定出詳細的方案來。難怪這些天,楚隨風不見了身影,不過想到歷代改革當局者付出的代價,林子吟就開始爲楚隨風擔憂起來了。
此番改革,楚隨風偏向於百姓。那麼必然會觸及到北地一些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利益。這些人難道會冷眼看他們自己利益受損?
答案當然是不,既然他們不願意冷眼看着,最後的結果必然就會和楚隨風對上。豐城,恐怕不久以後就會有一次大的換血,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如何?
“姑娘,你怎麼還坐得住?”看到林子吟無動於衷的模樣,巧兒更急了,“上工的人看到消息後,都有些急了。大夥兒都想爲家裡多開墾一些荒地了。”
林子吟的思緒被她拉回來,想一想,或許自家作坊的生意要受到一些影響了,畢竟村民們對開墾荒地的事情還是十分上心的。
“那就放假吧。”林子吟笑着說,“就是你們,也可以在遠一些的地方開墾一些荒地。”
“姑娘,我們不用。”巧兒聽了一愣,然後搖着頭拒絕了。“告示上說了,凡是有主人的私奴,是不允許開荒的。”
原來如此!林子吟仔細一想,倒也能理解楚隨風。要是私奴有私產的話,只怕對主人會生異心。
算了,也是她好心過了頭,忘記這兒不是紅旗下的法制社會。在這兒,別說是北地,就是整個大秦,或者是放眼各國,奴僕都是最下等的人,哪裡有什麼私產之說?
大不了,以後自己多給一些工錢給家裡的下人就是。
“等天氣暖和一些的時候,一個月內大家可以上工半天,放假半天。當然工錢和獎金也會隨之減少。願意選擇半天工的人就幹半天,願意上全天的就上全天,隨他們自己挑選。”林子吟說。
“是,姑娘。”巧兒有氣無力的答應下來。
紅纓綠蘿聽了,暗自嘆息。林姑娘還是太心軟了一些,按照她們來看,家裡最好還是用私奴比較好,省的以後還會出現村民這種一邊上工一邊惦記着家裡的情況。
而且要是村民開墾了土地多,以後無論種植還是收穫,肯定會放假顧着田裡。一年下來的話,作坊裡的生意一定會受到影響。
老爺子和林長書也比較贊成林子吟的做法,莊稼人,對田地還是十分在乎的。在他們看來村民們對土地的在乎,也在情理之中。
上工的村民心一直都忐忑不安,說實話,要是林家不給大夥兒放假,大夥心裡也許會不痛快,但肯定不會有人願意丟失手裡這份工作。一畝田能種出多少點莊稼來,可是在林家,只要勤懇工作,一個月就有二兩銀子進賬。二兩銀子,得是五畝地的一年收入了。
孰輕孰重,村民們心裡都有一杆秤。
好在林家仁義,願意給大夥兒放假,而且還給了兩種方案讓大家選擇。
“我看啊,還是到集市上僱幾個人回來開荒,上工的銀子足夠僱人用了。而且也省力氣。”里正一回家,張氏就拉着他說。
“對,爹,我也是這麼想的。”吳大友在一旁接話,而尉氏則小心翼翼守在邊上,她也擔心公公非要她去開荒。開荒累,而且髒,不是她不勤快,而是因爲明明有輕快的活做,自家人還找累幹什麼?
“你們別犯嘀咕,我早就想好了。”里正揮揮手說,“我們家裡連大帶小七口人,能開五十多畝地。但是我並不打算一次開這麼多,家裡人人都要上工,要是開墾的土地太多,咱們也忙不過來。”
“可不是,現在家裡已經有十多畝地,要是再多出五十都畝,就是咱們一家連天黑夜睡在地裡,到時候也顧不過來。”張氏點點頭說。
“爹,夠吃就行了,種地還要交稅。剛開墾出來的土地長的莊稼又不好,多麻煩。”吳二友更不想開荒種地。在作坊裡做事好,省力拿銀子又多。
“我去問問子吟,看開墾多少地比較合適。”里正習慣性地說。
“你老糊塗了。”張氏一把拉住他,“家裡的事情,你還麻煩子吟幹什麼?”
“我問問咋的了?”里正不高興地說,“你們不懂,那丫頭精明着了,地裡到時候種啥,跟着她種準沒錯。”
“行,你愛問就去問,不過,別耽擱子吟的大事。沒看到那丫頭忙的連年都沒有過好嗎?”張氏叮囑他。
“我就問一聲,又不會耽擱時間太長。”里正拍拍身上,然後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飄着雪花,地上的雪已經到了膝蓋,年後的雪下得還挺大的,也不知道今年會是個什麼年景?
頂着風雪,里正到了大院中,這個大院比較神秘,平時只有林家自己人進去。里正也還是第一次過來。院門緊緊閉着,里正到了門口用力敲打起大門來。
“咯吱”一聲,門應聲而開,從裡面露出巧兒的小腦袋,“里正大叔?”
“你家姑娘在嗎?”里正問。
“在。”巧兒點點頭,“原來里正也是過來找姑娘來呢?”
難道還有人也過來呢?里正狐疑跟着巧兒進屋去了。
到了屋子裡,果然裡面正有好幾個人都圍着林子吟了。不過讓里正注目的不是村裡人來了多少,而是樹在屋子裡的鐵疙瘩。
“子吟,你忙的是啥啊?”里正納悶地問。
“機械,這是用來耕地的。”林子吟指導下人將螺絲擰緊。
“啥?”里正因爲吃驚,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圍着鐵疙瘩轉了好幾圈,可是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里正,你也是爲開荒的事情而來吧?”白春生第一個問。
里正這纔想到自己過來要乾的正事,“對。子吟啊,你看大叔家開墾多少土地比較適合呢?”
衆人一聽全都撇嘴笑了起來,剛纔所有人過來問的可不就是這個問題。
“大叔,既然你們過來問了,那我就直說了。你們最好是盡力開荒,到時候要是實在忙不過來,不是還能僱人嗎?來年的時候,除去稻子,還有玉米可以種植,當然大豆更是好東西,你也知道有多少豆子,我都是要的。就是田頭地尾,也得點上其他的豆類。向日葵紅薯都得種,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僱人。
在林子吟看來,自己作坊要想做大,必須有足夠原材料才行,而原材料只靠自家來供給的話,肯定不行。只有北地的百姓全都行動起來,作坊裡纔會有源源不斷的材料供給。
“要是大家全都開墾荒地,到時候上哪裡去找人?”里正擔憂地說。
“真的不怕。”林子吟擺擺手說,“很多人家暫時肯定不會大規模的開荒,我們只要先行動起來,才能佔到先機是不是?”
“要是種不過來也不行啊。”白春生也在擔憂,按照大秦的律法,凡是開墾出的熟地,土地的主人是不能隨意丟棄的,否則就要坐牢。
“我是希望大家能多種地的,不過如果大夥有擔心的話,也可以根據自家情況力所能及地去開。”林子吟淡笑着說。機械還在試驗階段,她並不想現在就過早說明,以後種地用上機械的話,別說五十畝,就是再來五十畝,應該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只是,有些事情的確需要循序漸進地來,蒸汽式機械,目前來說,還處在試驗階段,煤炭也還沒有運過來,機械根本沒有來的及試驗,要是萬一到時候失敗了,村民們肯定會失望,說不不準還會埋怨她了。
大夥兒想想也是,開荒的事情說到底是自家的事情,過來麻煩子吟好像有些說過不去。於是所有人又重新圍着新機械轉起來。
對於手動的除草機、打藥桶、翻土機和播種機這類的小機械,林子吟並沒有有隱瞞的意思,都一一爲村民們解惑了。
“好啊,要是有了這些好東西,種田也不會太辛苦了。”里正一拍大腿說。想想,幾十畝的土地,不用一天的時間,就能打完藥,該多厲害。而且播種豆子也很方便,一天一個人就下去七八畝,幾十畝也就幾天的時間而已,順帶着還翻整了土地和除了草……
他越想越興奮,心裡一瞬間就決定了,這一次開荒必須多開一些。
開荒對於百姓來說,是好事情,可對於世家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爹,王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想到了讓百姓去開荒?要是每個人都有土裡種了,我們的土地要租給誰去種?難不成讓我們自己去種嗎?”李傑鬆一看到告示,回來後就開始不停地數落起楚隨風,“我看他是故意想找難堪,我就不信了,那些世家能答應呢?”
“閉嘴。”李侯爺看到兒子不着調的模樣,氣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大兒子是真的一無是處啊,倒是二兒子在管事處理問題方面,表現了不凡的能力來。
“傳令下去,最近本侯爺身體抱恙,不宜見客,府裡任何人不得外出。”李侯爺冷冷地下了命令。
“爹。”李傑鬆不滿地看着李侯爺,“你不讓我們參與王爺的事務中,我們不參與就是,爲什麼還讓我們禁足?”他最近剛和醉月樓裡的頭牌打得火熱,讓他關在府裡還不憋死他。
“如果你敢外出的話,以後就搬離府中,府裡的一草一木你都不許拿。”李侯爺拿出撒手鐗。
“爹,我又沒說什麼,不讓出去,我待在府裡就是。”李傑鬆嚇壞了。不給他生活的銀子,讓他單獨搬出去,那他拿什麼出去花天酒天?
“哼,王爺讓賤民開荒種田,分明就是想斷了我等的活路。”醉月樓後院中,豐城不少世家的家主卻聚集在此處商議事情。話題自然針對的是陵王新土地變革。
“沒有賤民和良民租種,我們各處的莊子還不得廢了。”
……
所有人對楚隨風的新變革都痛恨不已,後院的燭光中,每一個人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張老,你倒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搖頭晃腦地看着坐在中間的老頭子說話。
議論紛紛的人聽了,頓時也將目光都投在了老頭子的身上。
“整個北地是王爺的封地,我等都是王爺的子民。王爺願意做什麼,變革什麼,我等自然是要全力配合才行。”被稱爲張老的人,是豐城內第一世家的家主,原名叫張達。因爲張家的生意涉及多方面,而且張家也是豐城內土生土長的的大家族,因此在貴族中間,張家還是十分有威信的。
在座的人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一個個全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朝廷免除我們北地的賦稅,用賦稅代替了原來的軍餉和糧草。但從前朝開始,天下所有人也都知道我們北地由於天氣的原因,地裡種的莊稼收成就是一年不如一年,現在賤民和良民開荒,我等莊子裡沒有多餘的人打理,交不上賦稅也在情理之中。”張老感嘆道。
衆人聽了頓時一樂,不錯,陵王厲害又能怎麼樣?朝廷不管,外有韃子,沒有他們這些世家的支持,楚隨風厲害個屁,估計連軍餉和糧草都沒有。只要他們一致停止或者拖延上繳賦稅,楚隨風一定會支撐不住,然後向他們低頭。
燭光下,家主們笑得十分猖狂而得意,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邊商量的所有對策,等他們散去以後,就已經有人報到了楚隨風處。
“王爺,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想拖延賦稅。”一名武將氣憤地站起來說,“王爺,難道任由他們裝癡賣傻下去嗎?”
“張家的生意涉及到哪些?”楚隨風問。他既然下定決心好好治理北地,怎麼會任由着幾個人壞了他的大事情?世家?說好聽點,也都是一些暴發戶而已,然後靠着銀子裝門面,就真的以爲天下他們最大?
這一次,他楚隨風就好好讓這些人見識一下自己的手段。
“暫時不動,如果到時候他們不交稅的話,直接封了他們的鋪子。”楚隨風回答。
“王爺,不可。”一個幕僚擔憂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北地糧食少,張家掌握了北地大多數的糧食。如果所有貴族停止手裡的生意,到時候必然會引起混亂。”
“無礙,他們不想好好做生意,換一家就是。”司錦寒冷笑着說,“只要王爺給別人一個機會,肯定會有人替代了這波不省心的人。”
“舊的不去,又怎麼會有新的?”說話的時候,楚隨風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來。
“有沒有興趣做別的生意?”第二日的書房內,許久沒有露面的楚隨風和司錦寒又出現了。而且剛見面,楚隨風看着林子吟就直言不諱地拋出一個問題。
“王爺說的生意指的是什麼?”林子吟問。
“糧食、布匹、茶葉等等,凡是集市上有的生意,你都可以挑選幾個試試。”楚隨風很隨意地回答。
“有人爲難王爺?”林子吟更直接。
“可以這麼說。”楚隨風點點頭。
“王爺其實大可不必擔憂。”林子吟笑起來了,“一個國家要想發展起來,閉關自守可不行。豐城內大家族之所以敢和王爺對着幹,無非是因爲他們壟斷了市場上的生意,如果王爺想辦法打破這份壟斷,他們還能橫到哪裡去?”
“打破壟斷不是一朝一夕能成,而且本王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替換者。”楚隨風略微沉思後說。
“豐城南來北往的商客如此衆多,王爺還怕找不到替代者嗎?”林子吟是將楚隨風當作朋友看,才願意和他說這麼多,“王爺不妨讓跑商客扎住在此,或許他們不是北地之人,可能有多方面的不便。但是王爺也不要忘記,他們既然是跑商,那麼說明他們背後肯定有一定的實力,他們有自己進貨的方式,也有他們自己的門路。只要給出足夠的方便和優惠,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利益。”
楚隨風和司錦寒聽了點點頭,的確是,商人重利。只要給出足夠的誘惑,倒是真的不怕找到合適的替代者。
“如果王爺想穩當一些,也可以從小一點兒的世家入手,努力讓他們和一些跑商合作,這樣一來,在新舊交換中,得利的肯定會是王爺了。”林子吟繼續說,在她看來,有競爭纔會有壓力。
豐城內那些老頑固得了這麼多年的利益,卻還想着掌控楚隨風,簡直是癡人說夢。
楚隨風雖然這麼多年來沒有動手修理那些人,按照林子吟的分析來說,不是楚隨風心軟,也不是楚隨風沒有能力,而是楚隨風一直沒有找到契機罷了。
現在朝廷斷了楚隨風的後路,同時又出現了自己這個異類,完全推動了楚隨風加快腳步進行變革。林子吟不用細想,也能猜到楚隨風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進行一系列變革了。
或許以後的北地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朝廷要是斷了這邊的商路,會怎麼樣?”楚隨風又問。
“那就要看王爺的決心有多大了。”林子吟笑着說,“要想一方安寧,無非要安排好百姓的衣食住行。只要王爺將這四個方面處理好了,就算是有人斷了商路,對我們北地又能有多少影響呢?畢竟,豐城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好處,那就是商路的交匯點,失去朝廷這一條商路,還有海域其他國家的商客願意過來。只是王爺的目光不應該只落在陸地上,最好也能注重一下水路方面的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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