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藝?”沒想到守門的人聽到何棒的話,不僅沒有到院子裡去通報,反而不屑地瞪了他們好幾眼,語言上更是不客氣,“誰不知道我家主子的外家,只剩下何老爺一家,你們這羣人老老少少的,想來騙人,門都沒有。”
“放肆,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眼前這位老太太可是林家的外祖母。你們這些狗東西瞎了眼睛胡說八道,小心等會兒挨板子。”何棒狐假虎威地指着守門的人教訓。至於什麼挨板子的話,他還是看了戲文才知道大戶人家會對犯錯的下人使這樣的懲罰。
“外祖母?”守門的人一聽頓時樂了,“你們來行騙,也不帶着腦袋來,故意找打不是?”
“混賬東西,再胡言亂語的話,小心等會兒讓你吃不了了兜子走。”何蓮用粗粗的黑手指指着守門的白金城教訓。
白金城冷笑着看着何家,他當年好歹也是京城裡有名的鏢師,何家這種故作傲氣的挑釁,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而且,來到林家這麼久,他和何定一等人也算是比較熟悉,對何家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按照眼前這羣人說的話,白金城猜想,他們或許就是何定一說過的那羣極品親戚。
練武的人往往性格耿直,眼睛裡最容不得一點兒沙子。何家人的品行,白金城根本看不上眼,甚至如果不是礙於不知道何定一和林子吟的態度如何,白金城都想狠狠地教訓這羣人一頓,所以哪裡會怕何家虛張聲勢的狐假虎威?
“老子最喜歡兜着走,你們又是如何知道老子的喜好?”白金城匪裡匪氣地回答。
“看門狗,下賤的東西。”何棒看到白金城額頭上的刺字,底氣一下子足了。
“再罵一遍試試?”白金城臉色冷下來,隨後用腳挑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然後顛到手上,用力一捏,石頭立刻裂成了碎石子。
何年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家人被白金城的舉動,立刻嚇得後退了好一段距離。太嚇人了,要是他們激怒了看門人,看門人將他們腦袋擰下來怎麼辦?他們自認頭上的腦袋可不會比石頭還要硬。
白金城看到他們恐懼的神情,冷笑一聲,並沒有繼續痛打他們,而是退回到耳房,然後繼續坐下來盯着何家人看。
“娘,咋辦?”被鎮住的何棒爲難地看着中間的老太太。
別看老太太平時挺橫的,其實骨子裡就是個窩裡橫的主。剛纔白金城露出的一手,已經嚇得她腿兒發軟,幾乎站不住了。這時候兒子問她該怎麼辦,她哪裡知道該怎麼辦?
“你,你……”沒等說出第三個你字,老太太就順勢倒下了。
“娘,你咋呢?”何蓮高分貝的叫聲,差點兒震碎所有人的耳鼓。
“娘。”何年幾個更是表現出悲痛欲絕的神色。
會演,向來是何家人的手段之一。
“怎麼回事?”正鬧着,老爺子出來了。他揹着雙手嚴肅地問白金城幾個守門的人。
“老太爺,家裡來了幾個故意鬧事的人。不知怎麼的,那位老太太自己就倒下了。”白金城低聲恭敬地回答。
林老爺子聽了擡眼看過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地上的老太太。
即使林家和何家多少年沒有來往過,老爺子還是一眼認出了地上躺着的老太太是何許人也。看清楚地上的人,老爺子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這些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纔不會傻到認爲何家一羣人大張旗鼓過來是真的爲了認親。
“既然是鬧事的人,打發出去就是。在門口鬧事,總是顯得晦氣。”老爺子冷冷地發話。
“是,老太爺。”白金城忍住笑恭敬的答應一聲,“走,弟兄們,將人趕遠一些。”
“林大叔,是我們啊。我是何年。”何年早在老爺子出來的時候,眼睛就亮了起來。別看這麼多年來,他們沒有到過林家來,可當初林家到何家上門交銀子的時候,他們還是見過老爺子一面的。
正如老爺子一眼認出老太太一樣,何年作爲家中最大的孩子,也是憑着當年的一眼認出了老爺子是誰。
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何年自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我娘也來了,卻被這些不懂事的看門人給氣暈了。我說啊,對於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林大叔就該發賣了出去,省的以後他們給林家添亂子。”
劈里啪啦說了一通,何年一點兒沒有注意到老爺子緊鎖的眉頭。
躺在地上裝暈的何老太太很想醒過來跟着大兒子將林老爺子狠狠數落一遍,不過她還不傻,沒有直接睜開眼睛。
“原來是老爹,多年沒有上門來走動,實在慚愧。”何震觀察到林老爺子不悅的臉色,連忙上前裝作彬彬有禮的模樣問候,“姐姐姐夫不在,我們也是近期才知道。所以我們做長輩的今日特意過來上門來瞧瞧,總該給外甥他們做些什麼纔是。”
他一副老實模樣,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誠懇。
林老爺子繼續不說話。
“我們上門就是客,你們林家就是家大業大,總不能將我們這些客人晾在門外吧?”何棒可沒有那些閒精神和林老爺子拉家常續感情,他對着老爺子翻了一個白眼,“我們是幾個孩子的孃舅,我娘更是他們的外祖母,你攔着我們是什麼意思?”
“就是。”何蓮也蹦躂出來,“我們走了這麼長的路,還沒來得及吃飯了。你趕緊的讓人給我們準備吃的,餓死我們了。對了,我們乏了,再讓下人給我們準備房間去,別耽擱了時間。”說完,她裝模作樣和妖嬈的連氏用力將地上的老太太和攙扶起來。
老太太得了機會,順着兒媳婦和女兒的力氣就站了起來,然後裝作剛剛清醒過來的模樣茫然地看了四周,接着等站穩了,精神一下子上來了,“好你個林老頭,你們是怎麼待客的。弄幾隻看門狗也太不懂事了,你趕緊將這些東西全都發賣出去,我看着鬧心。”
聽到老太太左一個看門狗,又一個東西的比喻自己,白金城等人真想將老太太扔進河裡去。不過老爺子出來沒有說話,他們這些做下人自然不能越過主人去教訓不長眼的人。
“當初你們賣女兒的時候,就說過話,以後何家和林家再無瓜葛,你們算什麼東西,敢上門來對林家的人指手畫腳?”別看林老爺子平時不聲不響,一副老好人憨憨的莊稼人模樣,可是真的遇上事情,還真挺厲害的。
面對何家人的撒潑,他一直冷眼看着,並沒有人讓人去驚饒偏院子中的林子吟她們,而是直接板着臉教訓起老太太來了,“他們和林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們處理得很好,如果他們再鬧的話,直接扔出去就是。”
“是,老太爺。”白金城憋住笑答應一聲。
這就想將他們扔出去呢?門都沒有!別說老太太不同意,何年他們本抱着發財享福的期望而來,更不會答應空手而回。
“老天爺啊,可不得了了。”何老太太看到老爺子掉頭要進大院子,立刻拍腿哭喊起來,“外祖母要見外孫都不行,還有沒有天理呢?林家富了就掉進錢眼裡不認人了,還要不要讓人活了?”
論起撒潑,老太太自認爲天下沒有幾個人是自己的對手。
再說了,林家現在變成了有錢人,肯定要面子。他們斷然不會任由着自己哭訴下去,鬧到最後,丟臉的可是他們林家。
“林大叔,當年是我爹孃對待姐姐顯得刻薄一些。這些年來,爹孃早就後悔不已了。特別是爹,在臨終之時,還對姐姐念念不忘。其實爹孃早就想過來看看,只是因爲路途不便,二來也是因爲他們覺得長輩主動對小輩低頭,有些抹不開面子才一直遲遲沒有過來而已。不過前些日子知道姐姐和姐夫去世以後,娘可是收拾了一些東西特意過來看望的。大叔心裡有氣,我們能理解,可也請大叔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和我娘思念愧疚的情分上,讓我們見見他們。”何震說得神情並茂。
“我可憐的外孫外孫女啊。”老太太一聽小兒子的話,立刻轉變了哭訴的方向。
“林老爹,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何家人。”里正帶着一羣人過來,老遠將老太太撒潑哭喊聲聽得清清楚楚。想到路是他們指點的,里正幾個心裡都有些不好意思。
“別放在心上,你們不說,他們也能盯上來。”林老爺子擺擺手淡然地說,“願意鬧,就讓他們鬧好了。”
“可?”里正有些爲難,跟過來的人也覺得放任着老太太胡鬧不行,畢竟林家作坊這邊生意特別多,每天過來進貨拉貨的商客太多,何家這幫人不要臉的胡鬧,何家可以不要臉,他們十里村還要臉了。
“老爹,要不讓子吟出來看看。”吳二力高聲說。林子吟主意多,這是村裡人公認的,而且那丫頭心狠主意大,就何家這種不要臉的行徑被她看到了,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對,讓子吟出來瞧瞧。”大夥兒全都附和着說。
“子吟忙得很,哪裡有時間處理這種小事情。”老爺子卻不想麻煩林子吟。他知道孫女此刻在偏院中一定在忙着做弓弩。
做弓弩對比老太太的撒潑,不用說,肯定是做弓弩的事情重要。
老爺子想了想,堅決不允許有人過去打擾林子吟。
里正和吳二力等人雖然不知道老爺子爲什麼堅持不讓子吟出來,但也猜想到林子吟肯定是在做重要的事情,於是所有人也就不再提林子吟了,而是將不善的目光盯準了何家人身上。
“我說,你們真夠不要臉的。”吳二力不客氣地第一個開口,“咱們十里村是不知道當初你們是賣了林大嬸,聽說當年你們要了五兩銀子了。可真夠狠的,怎麼現在看到林家發達了,就想過來撈好處?果真賤到家了。”
“這種人,說她賤都輕了。要是換做別人,賣了繼女,哪兒還好意思再上門來。林大嬸和林大叔都去世好幾年了,他們現在才上門,哈哈,竟然說才知道消息。恐怕他們是才知道林家富了起來吧?”另一個年輕人也嬉皮笑臉地跟着附和。
“咱們大秦有律法,凡是賣出去的人,和原來的家人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了。”
……
大夥兒七嘴八舌故意氣何家人,什麼難聽話傷人,他們就說什麼。
“滾犢子。”老太太被這麼多罵,頓時不高興了。她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橫眉冷對村民們,“老孃來看外孫,和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有什麼關係?什麼賣了女兒,誰家的女兒出嫁,孃家不要彩禮。何家女兒長得好,就是多要了他們林家一點兒彩禮又能如何?不管怎麼說,現在林家小子是我們何家的外孫,這一點兒走到哪裡,也斷不了這份血脈。”老太太的戰鬥力果然強悍,很快找到了有利於自己的說辭。
“長輩即使做的有些不到,小輩們又怎能和長輩們計較呢?忤逆長輩,不但要進衙門,還要遭到天譴的。”看到眼前的大院子,安氏早就眼饞不已。
“娘,以後咱們是不是就住在這大院裡?”安氏的兩個孩子羨慕地看着大院子問。
“嗯,以後咱們就住進大院中伺候你祖母了。”何年理所應當地回答。
十里村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一個個都眼冒兇光看着何家人。
不過何家人早就被利益所迷惑了眼睛,根本沒有注意到村民們不善的目光。
“你們還不將東西提着跟隨我進屋子裡去。”何老太太瞪了何棒一眼,然後理所當然地吩咐。
看熱鬧的村民看到她如此不要臉的模樣,發出了陣陣驚歎聲。
老太太卻全然不顧大家的議論,昂首挺胸地帶頭往林家大門走去。
不是何老太太膽大不怕白金城,而是她有歪理想法。林家現在家大業大,想必非常要臉面。這麼多十里村的村民注視下,總不會真的敢對她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動手。換個說話,要是林家的下人真的敢對她動手的話,她正好可以帶着傷到衙門去告林長書他們忤逆不孝。
這筆賬怎麼算,何老太太都覺得對她有利。
白金城他們用身軀擋着大門口,卻沒有一個人動手打人。有林老爺子在,他們不敢動手也不能動手。
“你們爲什麼在這兒?”就在老太太死纏爛打之時,何定玉過來了,她和村子裡一羣少女在一起,一臉的憤怒。
“死丫頭,你在和誰說話?”何蓮一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女,就是一肚子火氣。特別是何定玉在林家這邊吃得好穿的也好,小臉養起來,變得比以前白皙不說,也變得十分飽滿起來,小家碧玉的味道就出來了。
何蓮再想到自己黝黑的皮膚,粗壯的身材,心裡的妒忌就像燎原的火勢蔓延開。她三兩步走到何定玉面前,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着,“你個小賤蹄子,見到長輩不知道行禮,竟然還敢對長輩言語不敬。看我怎麼好好教訓你。”
說完,她揚起手就想給何定玉一個耳光。
“長輩,就你,配嗎?”何定玉在林家大半年,每天跟着村民練武習字,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懦弱的丫頭了。看到何蓮的巴掌扇過來,她當然不會傻站着任何蓮打她。
“放開我,你個有人生沒有養的小賤人。”何蓮的手掌被何定玉抓住,氣得她騰出另一種手又準備衝着何定玉的臉扇去。
何定玉有些不耐煩,和何蓮生活那麼久,也知道她的個性,於是伸出手另一隻手,將何蓮的兩隻胳膊往後一別,何蓮疼的立刻大哭起來,“你個死丫頭,吃了豹子膽了。哎喲,我的胳膊。哥,你們都是死人啊。”
何家三兄弟當中,何棒的個性子最衝動,他看到何蓮吃虧,衝着何定玉就過去了。
他可不管何定玉是自己的侄女,直接舉起大拳頭對着何定玉的胸口就要打過去。如果何定玉躲不開這拳頭,非得受重傷不可。而且一個男人去打少女的胸部,怎麼看怎麼猥瑣。
十里屯的人都和何家相熟,相交也好。看到何棒不要臉的舉動,別說很多男人蠢蠢欲動想上前去將何棒揍一頓,就是跟着何定玉過來的少女們也咬着牙想揍人了。
實際上,的確有人幫着何定玉動手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吳二力。
吳二力是最早跟着林家人練武的人,身手自然不錯。眼看着何棒的一拳頭就要落在何定玉身上。他上前一腳,只用一腳,就將何棒踢翻在地。
何棒再橫,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哪裡能承受得住他帶着殺氣的一腳。雖然吳二力沒有衝着他致命地方踢去,他中了一腳以後還是吐出了一口血。
“啊喲。”胯上的一腳很重,何棒躺在地上不停翻滾着。
“殺人了,天殺的,我和你們拼了。”何老太太本來以爲二兒子只是爲了耍賴故意躺在地上不起的,可是隨着何棒吐出的鮮血以後,她察覺到事情不對頭了。
何年和何震看到老二那痛苦變形的臉色,再看看被何定玉壓制住的何蓮,心裡不禁突突的跳起來。
“滾。”何定玉一個巧勁,將何蓮摔在了地上。
“娘,那小賤蹄子想殺人。”何蓮從來沒有受過什麼罪,此時哭得臉都花了。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老婆子和你們拼了。”一邊叫囂着,何老太太還真的想過去打人了。
“如果你不怕死,就過來試試。”何定玉冷冷地看着她說,吳二力也一臉不在乎地瞪着她。
妖嬈的連氏眼看着不對勁,趕緊過去將老太太拉住,嘴裡還威脅着,“你們傷人,我們到衙門去告你們去。”
“小小年紀不學好,跟着一個野男人混。”何年也站出來以長輩的口吻教訓何定玉。
“你說誰是野男人。”吳二力頭上莫名其妙就被人按了一個頭銜,而且還是他不樂意聽到的頭銜,立刻陰沉了臉。
何定玉也氣的紅了臉。
“還想狡辯,不是野男人,他會幫着你?”何年氣呼呼指着吳二力說,眼睛裡卻帶着對吳二力的忌憚。
“什麼野男人。二力可是和何姑娘定過親了。”沒等吳二力和何定玉說話,很多村民立刻不高興地開始幫着了。
沒錯,開春的時候,里正和張氏就讓人到何家去提親了。何家也答應了這門親事,吳二力和何定玉是真的未婚關係。可見,吳二力幫着未婚妻出氣,也在情理之中。
“里正大叔,你老可不會看着未來兒媳婦被人欺負吧?”幾個和何定玉相處甚好的小姑娘笑着在一旁給何定玉打氣。
按理說,兩家只是訂了親,說起來並沒有成親,要出頭,也輪不到里正這個未來的公公出。
可里正還真不想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被人給欺負去了,順着幾個小姑娘的話答應回答,“既然訂了親,她就是咱們吳家的兒媳婦,哪裡輪到別人的欺負。”
“對,二力,誰給欺負阿玉,你給老孃狠狠的揍他。”里正還沒有指示兒子怎麼做,聞風過來的張氏倒是先給吳二力下了命令。
“娘,我知道的。”吳二力衝着張氏一笑,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何定玉一眼。
何定玉看到里正張氏和未婚夫全都到了,想到剛纔自己的彪悍,頓時羞紅了臉。
“阿玉,別怕,這種不要臉的東西就該打。他們也不打聽一下,我們十里村的人是好欺負的嗎?”張氏霸氣地說,一副完全支持何定玉的架勢。
“哎喲,十里村欺負死個人了。林長書,你個孽畜,想眼睜睜看着我們被你們的村裡人打死嗎?”何老太太看自己鬧了半天,林家只出來了一個林老爺子這個老不死的,小的卻一個都沒有出來,頓時鬧得更加厲害了。
林老頭和她同輩,她就是鬧好像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但要是林長書他們出來就不一樣了。呵呵,拿出做長輩的威嚴就能壓死他們。
“娘,你別鬧了。長書他們過得也不容易,我們還是找大哥說話去。等會兒你見到了大哥一家,也別爲難他們。”何震當起了好人,過去一個勁勸說老太太。
何定玉在一旁見了,只是冷笑,卻不說話。如果不是在何家被壓榨多年,她或許也別三叔這副老好人模樣給矇住了。要說何家其餘的人的確很讓人厭惡,可要說讓她最厭惡的人,那就是眼前的何震了。
何震雖然是三叔,卻比他大哥還要小兩歲。平時別看他不聲不響,處理事情好似也很公道,其實骨子裡卻是壞透了的。因爲他是何家最小的兒子,老太太特別疼愛他。所以很多壞事都是他在出主意,老太太出面來攪事。
何定玉堅持認爲,自己的老爹一房之所以被欺負地厲害,其中並少不了何震的功勞。
“不行,憑什麼讓老孃離開。老孃倒是要好好看看,林長書兄妹幾個心肝到底有多黑。”何老太太一心想撈到好處,哪裡會聽進別人的話。
“三哥,你別管。”何蓮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哭一邊死命瞪着何定玉,死丫頭,肥了膽子了。沒想到面黃肌瘦的離開何家,倒是讓她找到了一門好親事。想到這兒,何蓮隱晦地看了一樣護着何定玉的吳二力,眼神閃了閃,“這丫頭沒大沒小,林家幾個小子丫頭肯定也被她給挑唆了,纔會避開我們不見。今日就該讓娘好好教訓她一頓纔對。”
“娘糊塗了,你也跟着糊塗不成?”何震大聲呵斥何蓮。
何蓮挨訓,撅着嘴巴站到了一旁死命瞪着何定玉,不過再也沒有回嘴。
“我們林家的子孫是好是壞,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評價。”老爺子聽到他們當衆嫌棄長書兄妹,立刻不高興起來。
“讓開,老不死的。你是林長書他們的長輩,我老婆子也是。走遍天下,都是這個理。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屋去?”老太太的爆發力特別強,一邊說一邊用腦袋衝着老爺子身上就撞過去。
白金城幾個哪裡會讓老太太真的傷到老爺子,一個個早在老太太撞過來的時候,就站到了老爺子前面擋着了。
老太太瞄準的很好,撞得身體卻是白金城的。
白金城是誰,好歹人家當年也是京城內赫赫有名的鏢師,練武的身體硬的像鋼鐵。老太太看似兇猛的一頭,撞在他的身上卻一點兒力道都不帶。挨撞的白金城沒事,老太太的脖子卻差點兒拗斷了,“哎喲,我的脖子,你們欺負我老婆子,我不活了。”
橫的不行,老太太又開始撒潑了。
“聽說你們來找我?”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何福星帶着兒子一臉陰沉的過來了,印氏和兩個兒媳婦跟着也過來了,幾個人同樣面色不善。
“好你個逆子。”看到何福星出現,老太太頓時來了精神,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像原來一樣打人。
“娘,讓我來。”何棒也來了精神。原先他就沒少打何福星一家,等何福星離開何家以後,失去欺負的對象,他們還好長一段時間內部適應了。現在猛地看到何福星一家,何年和何棒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你們動手試試?”何定一冷冷地開口,“別忘記了,我們是斷了關係的。你們要是敢動手,我卸了你們的胳膊。”
老大發話,何定帆和何定風弟兄兩個立刻跟着站了出來支持。
“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正好試試最近練得功夫有沒有進步。”何定帆冷笑着說。
何年一聽立刻收住腳,啥?死小子竟然練過武功?
“定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原先是我們這些長輩沒有做好,更對不起大哥大嫂。你們也知道你奶奶是什麼個性,作爲小輩就別和她一個老人家計較了。”何震又站出來當和事老了。
“長輩?”何定帆冷笑着看着他,“搞清楚再說話,那是你們何家的長輩,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以爲斷親書是鬧着玩的,你想趕我們就趕走我們,想要我們回去,我們就得乖乖的回去?”
“不錯,你們以爲衙門是你開的。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斷了親的誰家還重新續上關係的。忤逆,你去告看看?”何定一兇狠地看着他們,“你們敢鬧,我們就敢打,到時候看衙門會不會向着你們。”
“逆子。”老太太發怒,想衝上前去,卻被何震拉住了。
老太太年紀大可以糊塗,他卻知道斷親書的作用,老大家臨走的時候,那份斷親書上有老太太的手印,衙門裡也是有備案的。真的鬧開,他們完全不佔理。
“既然大哥不想原諒娘,我們做兄弟的也無話可說,但是長書和子吟是小輩,總不能真的和我們斷了關係。”他冷聲說。
“你們和我們林家又是什麼關係?”正說着,林子吟、子歌和郭慧娘也出來了,說話的人是子吟。
“子吟,別理會他們。”她的話音一落,林長書和吳大友也急匆匆地回來了,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得到消息。
“林長書,你們也想學逆子忤逆我老婆子?”老太太一看到林長書,精神立刻足了。呵呵,林家手裡可沒有什麼斷親書。
“我再問你們一聲,你們和我們林家有什麼關係?”林子吟冷笑着再問。
“沒大沒小,你一個丫頭片子見到外祖母和我們這些舅舅姨娘的,還不過來見禮。”何蓮看到林子吟子歌和郭慧娘身上的穿着,心裡就想被火燒了一般。
她打定主意,林家生活的如此好,說什麼她都不會離開林家。
“外家,難逃一個外字。她有兒有女憑什麼要進我們林家,而且當初你們是將我娘賣到林家的,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認親?”林子吟冷冷地看着他們開口,“他們不願意離開,直接報官吧。”
最後這句話則是吩咐白金城的。
“是,姑娘。”白金城高興地答應一聲。
說得好好的,咋就報官呢?何家人頓時愣住了。
“不用報官,直接將這些潑皮無賴送進牢房裡待一段時間,也好讓他們長長記性,什麼人能賴,什麼人不能惹。”沒等林家人動手,有人比她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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