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來獨往的陵王身邊居然有女人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林子吟身上。
這些目光好奇和嫉妒的居多,林子吟既然選擇跟隨楚隨風來,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面對複雜的眼神,她淡淡地站在楚隨風身邊,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十分淡然,讓人看了無端覺得輕鬆起來。
來侯府的客人中,也有不少人是認識林子吟的,比說說司家、羅家和吳家之人,三府的老夫人、夫人看着林子吟的眼神同樣帶着複雜,心裡也在暗自回憶,當初有沒有地方怠慢過林子吟。
無論王爺帶着林子吟出現的動機是什麼,也不管林子吟將來的身份是什麼。今天就衝着楚隨風對她的態度,以後林子吟在豐城內,不,在整個北地,也沒有誰敢不長眼地得罪於她。
李嫣然從林子吟出現開始,她看着林子吟的眼睛就像淬毒的刀子一般。這個女人是不是天生和她有仇,憑什麼她能站在表哥的身邊,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她李嫣然的。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李嫣然將林子吟在心裡列爲了第一號種子敵人。
“王爺。”李侯爺最先上前去迎接,打破了院子出現的一片寂靜。
“免禮,侯爺。”楚隨風對侯爺的行禮,只是象徵性的擡擡手。聽到他稱呼自己爲侯爺,李侯爺的心都在顫抖,聰明人從稱呼裡就能聽出楚隨風對他是多麼疏遠。
楚隨風沒空搭理李侯爺,他來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李侯爺。
“跟我過去給外祖母請安。”楚隨風轉身輕聲對林子吟說。“別怕,她是個慈祥的老人。”
林子吟微微點頭。
楚隨風在北地被稱爲戰神殺神,在公開場合露面一向是板着臉帶着殺氣。像今日對林子吟這樣溫柔的神色,幾乎沒有人見過,一時間又看傻了很多人。
“鴻霖。”老夫人對着楚隨風招手。
楚隨風幾步走過去,站到老夫人面前低聲迴應,“外祖母,今日我帶了一個重要的人來見你老人家。”
老夫人的目光其實早就落在了林子吟身上,她順着楚隨風的目光,視線又重新落在了林子吟的身上。
林子吟穿着一身鵝黃色的襦裙,白色抹胸,腰間繫着的是亮黃色的腰帶,頭上的頭飾不多,只有一根玉簪,還有兩朵小小的粉色絹花,人不是特別漂亮,卻顯得十分亮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最吸引老夫人目光的不是林子吟這個人,而是她手腕上的玉鐲。那玉鐲她認識,嚴格來說,玉鐲是出自她的母族內,當初即使作爲嫡女的她也沒有得到過那個玉鐲,她的母親將玉鐲直接傳給了她的女兒。
玉鐲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老夫人想到前幾日孫女和兒子到她房子裡央求的話,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楚隨風對兩個兒子的態度算不上好,也不是不知道楚隨風不喜歡孫女李嫣然。可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疼愛楚隨風這個外孫,李家的孩子卻也是她的兒孫,她老了,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兒孫和睦幸福。
李家當初在聖上的打壓下,拖家帶口背井離鄉地來到了北地,如果等以後她去了,李家失去了陵王的照拂,很快就會從北地的世家中除名的。
要是出現了那樣的後果,她到地下要如何見李家的列祖列宗。
“表哥要祖母介紹的是林姑娘吧。”李嫣然生怕楚隨風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直接搶先開口了。
她笑語盈盈地看着林子吟,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祖母,這位林妹妹可了不起,城裡的烤鴨店,還有定安寺的素齋都是她和表哥合夥開的。”
林妹妹?林子吟淡笑着,李嫣然什麼德行她知道,這個少女心思太歹毒,爲人還小氣善妒,她和這個少女絕對不會成爲好朋友。
她相信李嫣然此刻肯定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卻叫自己如此親熱,也不知道李嫣然心裡會不會憋屈。
李嫣然當然憋屈,她心裡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林子吟給直接燒成灰燼。可惜有楚隨風在,她不敢!
楚隨風像是沒有聽到李嫣然的話似的,直接轉過身拉過林子吟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從一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塊棉墊子放在了地上,楚隨風拽着林子吟跪下,“外祖母一直催促我早日成親,鴻霖今日將媳婦帶來給你老人家瞧瞧了。”
媳婦?李嫣然腦子一熱,感覺到眼前天旋地轉起來。她含淚看着楚隨風,卻不敢說話。她恨極了林子吟,也滿心在責備楚隨風。表哥到底知不知道媳婦兩個字代表的意思?
李侯爺和木氏也傻眼了,周圍的賓客再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放肆地打量林子吟了。
他們同樣明白楚隨風所說話的意思。
司錦魚心底微微有些嘆息,她低着頭看起來十分平靜。司老夫人忽然伸出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司錦魚差點兒哭了,她努力的反握住了司老夫人的手,幾乎用盡了全力!
“她是外祖母,一位我敬重的女人,以後,你也跟着我叫外祖母。”楚隨風又轉身照顧林子吟。
“外祖母。”林子吟乖巧地叫一聲。
衆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老夫人的反應。
林子吟雖然厲害,身份上卻差遠了,如果老夫人反對這門親事的話,王爺會不會和老夫人鬧僵了?
“子吟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她以後一定能將王府打理好,也會照顧好外孫。對於我喜歡的女人,我不想委屈了她。”楚隨風緊緊地握住了林子吟的右手,毫不在意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動作有多麼孟浪。
李嫣然每聽他說一句,心口就幾乎掉一滴血。她喜歡楚隨風好多年,從來也沒有聽到過楚隨風對她如此溫柔過,她緊張地等待着老夫人做出決定。
“好孩子。”李老夫人臉上已經堆滿了慈祥的笑容,在林子吟和楚隨風給她磕了三個響頭以後,就一把輕輕地將林子吟拉着站起來了,並且細細打量着。那眼神帶着長輩對晚輩的喜愛。
“鴻霖這孩子一向忙於政務,照顧女孩子,他可一點兒經驗也沒有。”老夫人拉着林子吟的手不放,林子吟心裡微微有些抗拒。
對於不熟悉的人,她向來不喜歡靠得太近,即使她現在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善意,她還是覺得不舒服。不過,她也沒有掙扎,而是微笑着看着老夫人,“多謝外祖母擡愛,王爺對我很好。”
聽到她的自稱,很多貴族小姐臉上都露出了譏諷,果然是從小門小戶出來的,連個稱呼都不會。如此重要的場合,她應該自稱小女纔對,居然敢在老夫人和王爺面前用我,真是一點兒家教都沒有。
“是個好孩子。”老夫人對林子吟的寬容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鴻霖事先也不讓人過來說一聲,倒是打得我老婆子猝手不及,平白地委屈了你這丫頭。”老夫人一邊抱怨着,一邊又讓人到她屋子裡將盒子拿來。
她身邊的的人去的很快,不大一會兒,那嬤嬤就捧出一隻精雕的盒子出來。
老夫人將盒子遞給了林子吟,“這裡的東西是當年我出嫁時,母親留給我的。現在傳給你,希望你以後用心照顧王爺。這孩子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太寂寞了。”
林子吟聽出她語氣中的遺憾和自責,雖然她不知道盒子裡到底是什麼,但是盒子是梨花木雕,刻得如此精緻,又聽說東西是老夫人的陪嫁,知道這份禮太過於貴重了一些。
她遲疑地看着楚隨風。
“你看他做什麼,雖然老婆子讓你照顧好這小子,卻沒有讓你什麼事情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老夫人不由分說,將盒子塞進了她的手裡。
楚隨風臉上的笑意很足,他似乎很喜歡看到老夫人和林子吟融洽相處的場面。
“祖母,我纔是親的。”他開玩笑。周圍的人不管是真是假的,跟着發出了笑聲。
“你都這麼大,難不成還要跟自己的媳婦爭風吃醋。”老夫人笑罵。
“我怎麼不嫉妒。外祖母一照面就送了她這麼一份大禮,平時都沒看到你送給我。”楚隨風隨意和她說笑,場面其樂融融。
“林姑娘蘭心慧智,老夫人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王爺可不能搶了風頭。”司老夫人打趣。
“可不是,老夫人,等會兒,你可是要將林姑娘的時間讓給我們一些。”吳老夫人也笑着說,“這些日子,我們正要找她了。”
“瞧瞧,人剛來,你們就想和我老婆子搶人來了。”李老夫人也加入了說笑之中。
“林姑娘以後是你的外孫媳婦,老夫人是想看就看到,哪像我們,想見林姑娘一面還不容易了。她可是大忙人。”羅老夫人笑着插言。
氣氛一時間特別活躍。
李老夫人身後的李嫣然和尤氏瞪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李老夫人送給林子吟的見面禮,她們知道其貴重的程度,她們平時也沒少討好老夫人,想得到這個匣子,可老夫人卻從沒有流露出給她們的一點兒意思。
沒想到今日老夫人卻當作了見面禮送給了剛見面的林子吟,憑什麼?憑什麼?兩個女人眼睛都紅透了。
“下官見過王爺。”正說着,在另一處院子裡的男人都過來向楚隨風行禮。
“免禮。”楚隨風心情看似很好,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
“司錦魚、羅燕蘭,本王的王妃就交給你們了。”他轉過頭看着場中兩個漂亮的少女吩咐。“本王要到前院去,有什麼事情,你讓丫頭過去說一聲即可。”
“王爺放心,有外祖母在,有兩位姑娘在,我會照顧好自己。”林子吟淡淡地答應。
“小女定不辜負王爺的託付。”司錦魚和另一位少女躬身行禮做了保證。
楚隨風點點頭,帶着一羣男人走了。
院子裡頓時又剩下女眷,這些女眷穿着十分華麗,個個都是花枝招展,像林子吟這樣畫着淡妝的人十分少。
“林姑娘,你的肌膚可真好,是不是林家鋪子又要推出新的化妝品?”楚隨風雖然走了,屋子裡留下的人卻不敢在林子吟面前放肆,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悶。最後還是楚隨風指定照顧林子吟的少女開了腔。
“目前市場上推出的乳霜和水都是普通型的,很快鋪子裡就會推出精華型和尊貴型的。同時,卸妝水和卸妝乳、面膜等也會跟着推出。”林子吟笑眯眯地回答。她不善言講,出入李府,和一大羣女人待在一起,她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羅燕蘭給她遞來了臺階,她立刻接上話茬。
女人愛美,林子吟又是林家鋪子的東家,論起化妝品,估計沒有人比她更加熟悉的了。於是,一會兒一大羣人就圍着她說笑起來了。
“年紀輕就是好啊。”司老夫人看着一羣少女說笑,不禁感嘆着。
“別說她們了,我知道你們也想過去問。想問就趕緊過去問吧,不用陪着我這個老婆子。”李老夫人笑着對身邊的一羣年紀稍大一些的夫人說。
木氏和李嫣然心裡嫉妒得很,可林子吟現在是在她們李家,容不得出一點兒差池,她們暫時也不敢對林子吟動任何手腳。
“祖母,這邊都是女眷,我們不如來擊鼓作詩。”尤氏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辦法。明的她們不能欺負林子吟,可是玩陰的,林子吟又要怎麼防?
“祖母,是啊,人多,擊鼓傳花最好玩了。只是詩句的題眼該用哪一個?”能讓林子吟出醜,李嫣然當然不願意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哼,林子吟出身農戶,想必連詩是什麼都不知道吧?等會兒看她怎麼戲弄林子吟,林子吟你就等着出醜吧。
“人多熱鬧,說會兒話不好嗎?非得鬧着擊鼓傳花做什麼?”李老夫人不高興的反對。她心裡暗歎,自家的子孫都是不省心的,也不看清楚今日陵王的態度,居然想着用這麼低劣的方法讓林子吟出醜,她們就不怕自己百年之後,陵王再也不會照拂李家了嗎?
真是一羣目光短淺的東西。
司老夫人、羅老夫人和吳老夫人等人,都是楚隨風親信的近臣,林子吟將來是陵王府的主母,也就是她們的主母。她們更不會任由着林子吟被人羞辱。
“是啊,老婆子雖然老了,可還是想着趁機問問林姑娘關於化妝品的一些事情了。”吳老夫人笑着插言。
“過幾日十里村會有免費試用化妝品商品展示會,到時候林家會有專業的化妝師出面,各位夫人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三天後到十里村去逛逛。”林子吟淡笑着說,“今日大家難得相聚,既然李少夫人和李小姐想讓大家玩的開心,不如就玩玩吧。”
司老夫人等人聽了心裡微微一驚,林子吟應該知道李嫣然和尤氏是在刁難她,居然還真的答應了李嫣然的提議。
不過,轉而老夫人又想到林子吟的本領,緊張的心理頓時放鬆下來了。
司錦魚也鬆了一口氣,無論她心裡多麼失落,也得保護好林子吟。因爲這是王爺交待她的任務,作爲陵王府的家臣,她必須做到。“祖母,我們也想玩。”
“是啊,過幾日再到十里村去,趁着人多好好讓大夥兒和老夫人樂呵呵。”羅燕蘭笑着附和。
李嫣然冷笑着看着林子吟表現,裝,你就裝吧,一個農女也想附着風雅,等會兒只怕你就笑不出下來了。
“也好,不如這樣,等會兒誰的詩句做的好,就添一些彩頭。”羅老夫人笑着提議,“老婆子歲數大一些,願意拿出一百兩銀子爲李老夫人助興。”
“老姐姐願意出銀子,我也錦上添花加一百兩。”司老夫人和吳老夫人也笑着出了贊助。
“今日是我老婆子過壽,你們出了銀子,難不成讓我一個人看着。好了,我再出五百兩銀子。中頭彩者獲得五百兩銀子,次者二百兩,三名一百兩銀子,題眼就爲菊吧。”李老夫人看到年輕人都是興致勃勃的模樣,終於也來了興致。
“各位夫人小姐,既然幾位老夫人都出了彩頭,大家可要使出渾身本領,將彩頭帶回去才行。”尤氏開玩笑似的說,一雙美目卻斜睨了一眼林子吟。
林子吟正在和身邊的司錦魚、羅燕蘭說得開心,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尤氏是在故意針對她。
“好玩的遊戲就讓年輕人來吧,我們老咯,就在一旁看着就行。”吳老夫人笑着說。
“在場姑娘、年輕的小媳婦不少,這樣吧,我們定個規矩,凡是家有兒女定了親成了親的夫人,就不要參加這個遊戲了。”李老夫人興致勃勃地開口。
老壽星開口,誰敢不給面子。很快,侯府的下人就將擊鼓傳花所需的道具準備齊了。
擊鼓者是尤氏身邊的丫頭,她的眼睛被紅布蒙上了,看不到玩遊戲的人。
“開始吧。”木氏笑着下了命令。
鼓開始響起,火紅色的綢緞花朵也開始在女眷們白皙嬌嫩的手上傳遞了。
隔壁的院子裡,聽到下人過來稟報那邊的動靜,個個都笑了起來。
“她們倒是自己玩上了。”羅延笑着開玩笑。“完全沒有想到咱們。”
“你一個大男人儘想着玩,也不怕丟臉。”羅將軍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人生苦短,不玩還不虧了自己。”羅延笑眯眯地回答,在世人面前,他一向扮演的是紈絝之弟,自然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
衆人卻不敢小看這位羅家二公子。如果說司錦寒是笑面虎的話,那麼眼前這位羅二公子則屬於陰險的野狼。聽說清涯司中,不知道有多少韃子奸細死在他的手上了,即使犯了事的貴族到了清涯司,也少不得脫下一層皮來。
可以說,羅二公子在豐城簡直就是活閻王的代名詞。因此,別看羅將軍罵得很,在座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怠慢羅延的。
李傑鬆更是見到此人腿肚子就開始發軟。
別看李傑松本人自負風雅,在豐城中常常以風流才子自稱,他在司三羅二吳五面前卻只能老老實實,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如此老實,實在是因爲他從小就被司錦寒和羅延吳冕揍過的次數太多,吃過的虧簡直可以和頭髮一樣多了。
“你個孽子簡直要氣死我。”羅將軍在衆人面前被兒子落了面子,氣的鬍子都要翹了起來。要不是礙於在李府做客,看樣子羅延非得挨一頓胖揍不可。“你就不能正正經經做點兒事情。”
“正正經經?”羅延玩味地看着羅將軍,然後漫不經心地開口問,“不如我幫王爺疏通糧食買賣的渠道。”
糧食二字太過於敏感,屋子裡熱鬧的交談聲頓時消失不見。
李傑鬆嚇得腿兒不停的抖,好不好的,爲什麼要提到糧食買賣上來?
他心裡有鬼,生怕自己做的秘密之事被楚隨風的人發現。要是真的鬧出了大事情來,即使楚隨風看在侯府親戚的面子上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死罪好逃,活罪肯定難脫。他可不想在牢獄中過一輩子。
“未嘗不可。”楚隨風淡淡地回答。
“聽說王爺的莊子裡已經試種出水稻和麥子來,不知來年的時候,王爺能否帶着我們一起種植?下官手裡有王爺賞賜的田地,就厚着臉皮向王爺討點兒好處了。”邵柳峰笑着開腔。
“王爺,末將手裡也有一些田地,末將一個大老粗可不會打理。王爺不能厚此薄彼,要是帶着文狀元種田,也不能忘記了末將啊。”武傑嗖的站起來對楚隨風抱拳說。
有文武狀元開口,不少人都跟着開口討經驗了。
李侯爺聽了心裡微微一驚,更有種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覺。別看兩位文狀元、一位武狀元是新來的,在場的人卻心知肚明。這幾位也是陵王的心腹了,包括衝朝廷之上跟着過來的梅漢卿。
陵王的手都能伸到朝廷去,分明就是在打宮中那位的臉面。只怕過不了多久,朝中那些人就會明白,梅漢卿他們根本不是過來做眼線,而是來北地貼心幫助楚隨風,也不知道那些人會是什麼表情。
當然這次人才遷移而來的事件背後隱射的意思,更是耐人尋味了。
陵王自斷朝廷供給,願意北地自供自足,明面上好似吃了大虧。可是往深處想一想,有心人就會發現,其實佔了大便宜的就是陵王。
北地苦寒,地盤卻很大,疆土面積估計比江南和京都那邊加起來還要大好幾倍。朝廷本以爲北地物資貧乏,又常年沒有高產的糧食,至始至終,陵王都得依附於朝廷。
可現在北地不僅能種植出小麥,還能種植水稻,據說,畝產很高,甚至比江南的畝產還要高。雖然美中不足的是,北地一年只能種植一茬,可實際上,因爲北地地廣,完全可以掩蓋種植次數上的不足。
有了糧食上的自足,加上林家一系列生意帶來的商客,北地將來的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麼作爲北地之王的楚隨風,完全可以?
想到一個可能,李侯爺後背頓時出了一身汗。如果陵王自立爲皇帝的話,朝廷那位又如何會放過北地,北方的韃子到時候又會不會起兵攻打北地?想想北地將來或許會處於前後夾擊的狀態,李侯爺後背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來年的話,你們想種植水稻和麥子的話,可以到本王或者王妃的莊子裡去學習。”楚隨風淡笑着回答。
這就叫上王妃了,所有人心裡一樂,李侯爺一家心裡卻充滿了苦澀。難道王爺真的想放棄了李家嗎?
“王爺和王妃以商帶糧的方法,只怕完全打破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美夢。王爺想怎麼處置那些愛做夢的人呢?”羅延微笑着漫不經心地掃射了大家一眼。
李傑鬆後背頓時出汗,他怎麼覺得今日羅延說的話,就是在針對他。
不行,手裡的那批糧食一定要儘快出手,他可不想落個掙了銀子卻沒命花的下場。
“殺無赦。”楚隨風臉上帶着淡笑,說出的話卻帶着果斷的殺戮之氣。
李傑鬆聽了差點兒暈過去,不行,他頂不住了,別說他手裡的糧食需要儘快出料掉,就是尤家那邊的糧食也不能留下一點兒把柄。
“王爺做得對,對於敢擾亂糧食買賣者就敢果斷處置,否則的話,日後定會爲王爺埋下禍根。”梅漢卿贊同,其餘很多人也跟着附和了意見。
李家父子有些坐立難安,特別是李侯爺,他恨不得不知道楚隨風所有的打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楚隨風並沒有相信侯府,卻在他的面前透露出這麼多的信息來,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呢?
“去,打聽一下隔壁遊戲的結果。”忽然,楚隨風對身後的從一吩咐了幾句。
從政事一下子轉到私事,李侯爺有些不適應,傻乎乎坐着沒有反應。
而常年跟隨楚隨風的人卻十分了解他的個性,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驚訝的。
“倒是期待王妃的表現。”羅延還不怕死的來了一句。
李傑庸嘴角抽抽,王爺是怕林子吟吃虧嗎?他苦笑起來,自家小妹和大嫂真是不作不死的主啊。她們爲了出心頭的一口氣,怎麼就不想想,要是林子吟真的在侯府受了氣,陵王又豈能放過李家?
王爺帶着林子吟過來拜壽,並且公開承認林子吟是他的媳婦,已經表明了態度,難不成她們刁難了林子吟,讓林子吟出了醜,就能改變什麼嗎?
讓李傑庸納悶的是,李嫣然和大嫂尤氏的胡鬧,老夫人和木氏爲什麼沒有阻止。
“林姑娘,今日你的運氣還真算好,花朵又落在了你的手上。”李嫣然嘲笑地看着林子吟。
司錦魚和羅燕蘭有些氣憤,算上這一次,花球已經是第三次落在林子吟手上了。如果說不是李嫣然和尤氏搗亂,她們絕對不相信。
“大膽,你怎麼擊打的鼓,怎麼又落在了貴客的手上?”沒等司錦寒和羅燕蘭發怒站起來爲林子吟討個公道,尤氏已經對擊鼓的丫頭責罵起來。“來人,將這個刁奴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衆人臉色劇變。
誰都看出來,尤氏是藉着丫頭在故意爲難林子吟。
林子吟暗自苦笑,侯府果然不好進。明知道尤氏和李嫣然在擊鼓環節上做了手腳,她還真不能任由着兩個人處置了丫頭。否則傳去的話,壞的只能是自己的名聲。
或許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名聲,可現在不行。因爲她此刻代表着的是楚隨風,代表的是陵王府的臉面和度量。
“少夫人爲何發怒?”想到這兒,她淡笑着開口,“只是一個遊戲罷了,再說她蒙着眼睛又看不到我,難不成她開了天眼來故意刁難我?”
司老夫人等人聽了,心裡暗自點頭,對林子吟又高看了一眼。
林子吟說的話好似在看玩笑,往細裡想,卻是在赤裸裸地打了李家人的臉面。偏偏,李家人還不能對林子吟指責什麼,畢竟林子吟是大度地爲丫頭求情,又不是直接說李家作弊刁難她這個未來的王妃。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臉色劇變的木氏,這個侯府的當家主母。
“下去。”木氏實在坐不住了,“說什麼胡話,林姑娘豈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即使你心裡不安,也不能無故處罰了丫頭。”
這話說的更漂亮,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夥兒都心知肚明。有的人暗自低頭輕笑,有的則毫無顧忌露出譏諷的笑容。
“是,娘和林姑娘教訓得極是,妾身是太心急了一些才訓斥了丫頭。”尤氏趕緊將自己摘出來。
“花球既然在我的手上,那我就再獻醜一次了。”林子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衆人屏住呼吸再一次盯着她看起來。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這一次,林子吟選擇的是元稹的《菊花》。
詩句一出,場上再一次鴉雀無聲。前兩首,林子吟做的分別是陶淵明的《飲酒五》和陳毅的《秋菊》。
三首詩無論是意境還是韻味全超出了場中所有人能接受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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