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必勒格大喜,“再等幾天,等邊城內的瘧疾爆發開,我們勇士們再去攻城。我要看看楚隨風和司徒功到底有沒有三頭六臂。”
鐵木爾聽了心裡微微一驚,還要攻城?他的這個老師實在是太固執了一些。
即使目前邊城內出了一些問題,但縱觀北國的整體士兵,局面也絕對不容樂觀。先不說主帥大人和自己這個先鋒雙雙受傷,就是士兵損傷數目也太嚴重了。
兩場大的戰役,導致北國帶過來的十萬多將士,現在只剩下五萬多人能作戰了。就是這些人中,也還有一部分受了輕傷。失去一半的戰鬥力,鐵木爾都在頭疼回去後要怎麼向國君交代了。
“國師大人,還是先等等看。”鐵木爾婉言勸說,他可以確定,這一次無論如何,巴雅爾是不會同意再攻城了。
除非邊城內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大到楚隨風和司徒功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巴雅爾纔會領兵繼續去攻城。
果然,當天晚上巴雅爾聽了必勒格的話,臉色當場就陰沉下來了。“國師大人,我方損兵折將如此厲害,而北地有楚隨風和司徒功親自帶領作戰,根本就沒有損失多少人。我們的兵馬數目比起邊城來說,已經不能抗衡了。加上他們有八卦陣和厲害的弩車等武器,國師要怎麼對付?”
必勒格聽出巴雅爾對他的埋怨,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邊城內的百姓染上了瘧疾,楚隨風如果處理不當的話,有他頭疼的。誰又敢說,邊城的士兵們能逃脫了瘧疾的侵襲呢?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巴雅爾,如果我們這時候放棄的話,你不覺得太可惜呢?”
巴雅爾不覺得可惜,他在受傷之時就有了退意。今年大規模出兵,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是他們低估了楚隨風的能力。
“以五萬人的兵馬去和邊城內的十萬大軍對抗,國師是想我軍全軍覆滅嗎?”巴雅爾臉色十分難看。慘敗的結果,他能想到,可必勒格居然一點兒沒有爲他考慮,反而慫恿將士們去送死,這一點兒,巴雅爾死活都不會同意。
“巴雅爾,我說過了,是等邊城的瘧疾爆發,我們纔會去攻城。而不是現在就讓將士們去打。”必勒格冷冷地解釋。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同意讓將士們白白去送死。”巴雅爾的態度十分強硬,並沒有給必勒格面子。
必勒格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巴雅爾,你仔細考慮好其中的得失,多餘的話我不會多說。”
態度同樣強橫。
鐵木爾看了心裡十分焦急,楚隨風沒有拿下,北國的將軍與國師倒是起了內訌,說起來也夠丟人的。可必勒格再不對,都是他的恩師,他不能不考慮必勒格的感受。
“將軍大人,先等等看再說吧。反正也不一定是壞事。”他委婉地勸說。
巴雅爾沉默不語。
“哼。”必勒格見到他油鹽不進,氣的拂袖而去,鐵木爾見了只好追出去,雙方不歡而散。
老天並沒有真的眷顧北國這方。
三天過後,邊城內的探子就將消息傳遞回來了。邊城內百姓得的不是瘧疾,而是查清楚了,是水裡被人下了毒藥導致。定安寺的藥僧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邊城內病人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而楚隨風的軍隊中,士兵們卻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因爲他們飲用的是營帳附近打的水井內的水。
巴雅爾一聽暗恨,一下子猜想到邊城內水源出現問題,肯定是必勒格暗地裡瞞住他乾的。胳膊上的箭傷疼痛讓他的脾氣更加急躁起來。
“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不動,夜裡加強防守。”沉思好一會兒,巴雅爾才發佈了一道命令。
作爲常年鎮守邊關的大將,巴雅爾很清楚楚隨風是個怎麼樣的人。
別看楚隨風平時性子還不錯,其實骨子裡卻是一個瑕疵必報,一點兒虧都不能吃的人。如果兩軍靠實力分出勝負的話,楚隨風絕對不會做陰損的報復。但如果是吃了暗虧,那個人絕對會想盡千萬般辦法報復回去。
必勒格下毒的手段絕對算不上光明磊落。巴雅爾知道實情以後,第一個想到了楚隨風一定會對他們報復。
即使不出帳篷的門,巴雅爾也清楚軍中士氣大落,如果在這時候再出什麼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可謂是雪上加霜了。
雪上加霜來得太快,快的讓巴雅爾心急不已,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就在傍晚時分,天上居然飄起了雪花。開始的時候,雪花飄得並不大,可是到了天黑的時候,雪花就越來越大了。
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晚,卻來的大。
“天助我們。”司徒功坐在花廳中,笑眯眯地說。
“王爺,不用我們動手,巴雅爾大軍一定會吃苦頭。”羅恆大笑着說,看得出心情他心情特別好。
“必勒格居然敢在水裡下毒。”楚隨風慵懶地說,那張妖孽般的容顏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柔和。
林子吟側目看着他的臉,整個人也放鬆下來。必勒格居然對百姓下毒,真夠陰險的。好在有慧真大師他們在,很快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現在,百姓們的病情已經被控制好。否則的話,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蕭揚和慧真大師每日在南城、東城和西城門口街道上熬藥免費分發給百姓們。
對於陵王的愛護和慷慨,所有的百姓們對楚隨風是打心眼中感激,大街上隨處都有百姓在誇讚楚隨風和定安寺的藥僧。
“王爺想再送他們一份大禮?”司徒功笑着問。
“暫時不行。”楚隨風冷笑着回答,“冰面還不夠結實。”
“末將已將傳令下去,讓城牆上加強防守。”羅恆說。
“王爺、姑娘。”巧兒進來稟報,“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嗯。”楚隨風揮揮手,巧兒退到了林子吟的身邊。
“今年糧草充足,所有的將士再也不怕餓肚子了。”羅恆感嘆,看着林子吟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感激。
“晚上給大家準備了朝天鍋,吃着也暖和一些。”林子吟說。
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是長期待在軍營中的人,什麼樣的苦全都吃過。就是楚隨風,在困難的時候,都吃過草根野菜。但是對於美味,大夥兒全都不會拒絕。
因爲瘧疾的事情,大夥兒一連幾天都沒有吃好。朝天鍋的美味很快就讓他們讚不絕口。
“哼。”後回來的慧真大師一進門就看到吃的熱火朝天的景象,心裡頓時不平衡了,“貧僧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們有了好吃的,也不知道等等貧僧。”
“大師,有。十里村送來的好東西全都在,就是師兄他們等會兒都會有好吃的。我都準備好了。”林子吟笑着解釋。
“這還差不多。”慧真大師看到她特意留出的位置,終於不再像怨婦似的嘮嘮叨叨。
回來的二十來個藥僧也高高興興地到偏院去了。
第二天早上,楚隨風他們到城牆上巡查,林子吟也跟着過去了。
經過一夜,大雪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天空中飄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飛舞的精靈一般。街道上有專人在掃雪,行人並不多。隨着瘧疾的控制,百姓的人心也安定下來了。
漠河裡的水肯定不能再吃了,大夥兒全都用上了水井裡的人。現在落雪,可以看到很多人家,正忙着用桶等容器裝雪帶回去。
在北地的冬季,水源其實並不是十分重要。自有老天眷顧着!
“你的法子很好。”楚隨風陪着她坐在馬車裡。
林子吟微微一笑,淡然地回答,“咱們北地沿海的養殖發展起來,食鹽自足,加上以後種植和養殖發展,根本就不怕別人來威脅。精鹽固然要控制,但價格上絕對不能高,因爲食鹽乃是百姓常用的調料,王爺沒有必要在這些根本上賺銀子。”
“如果巴雅爾等人知道我們用粗鹽清理街道上的積雪,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氣死?”楚隨風幸災樂禍地說。
林子吟聽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的確,別說以遊牧爲主的北國了,就是富饒的大秦,再有錢的人也不會像他們這樣奢侈。
食鹽,對於百姓們來說,那可是奢侈品。市面上食鹽賣得價格可是比豬肉還要貴了。
如果放在原來,楚隨風別說用粗鹽來清理積雪了。就是平時想維持軍營中士兵們的日常需要,都足以讓他頭痛的了。
可現在真的不怕,海灣海邊的鹽場一年生產出來的食鹽,足以供給整個北地五年需要的,而且很多都是精鹽。北地再也不怕缺少食鹽了。
因此,隨着生產的食鹽量加大,整個北地百姓們就得福了。食鹽的價格十分合理,比起原來的價格足足下降了五倍多。
街道兩旁有不少商鋪裡排除人在幫着官府一起清理積雪,這也是最新的命令。不過這條新法規並沒有讓百姓反感,對比大家得到的福利,掃雪只是一件十分小的事情了。而且掃雪也方便了所有人出行,從而可以帶動商鋪的生意,一舉兩得的好事,沒有人會抱怨。
沒有積雪的阻礙,林子吟他們的馬車很快就到達了城牆下。
守衛城牆的將士們看到楚隨風和林子吟,個個都很激動。惡劣的天氣下,所有的寒冷和疲憊幾乎全都消失了。
冬季的邊城溫度到了夜晚幾乎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城垛上每隔一小段,都會有木頭搭成的小房間,這是讓守城的將士們避風用的,算是邊城特有的一種福利。
所有守城的將士身上穿着毛衣毛褲和羽絨服服,外面則是翻毛的大衣。換崗的時候,大衣交付給下一輪守衛的士兵。
對比往年,所有的將士們對林子吟十分感激。因爲不少人都聽說了,大家身上穿的好東西,都是這位年輕的小公子免費供應的。
有了這一層關係,大夥兒看林子吟的目光中再也不帶着好奇了。甚至覺得王爺和這位小公子在一起,好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士兵們見到林子吟,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對她尊敬起來。
林子吟和楚隨風望着遠處漠河對岸的營帳,當他們看到對岸升起的裊裊炊煙,兩個人相視而笑。
不用說,這個時間可不是飯點。有煙,肯定是敵人凍得受不了,生火取暖用了。
“看情形,這一場雪暫時是不會停下來了。”先到的司徒功和司錦寒羅恆一起過來。
“天氣如此寒冷,即使巴雅爾的兵馬有所準備,但是帳篷卻不足以抵擋住夜晚的寒冷。”羅恆看起來也很高興。
長期在北地生活的他們,自然都懂得凍傷的後果其實一點兒都不比刀傷、箭傷差。
冰雪給巴雅爾帶來的後果,比楚隨風想象的後果還要嚴重。
“後方的供給爲什麼還沒有到?”巴雅爾胳膊上包紮着一圈圈的白布,由於激動,揮動起來導致傷口又崩裂了。
“據探子報來的消息,是因爲天氣冷。北國比北地提前下了雪,路上積雪太深,運輸的車隊行走太慢的緣故。”哲別擔憂地看着巴雅爾,“將軍,你胳膊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還是讓軍醫過來看看再說。”
本來他是想說請國師大人過來看看的,可哲別想到這幾日國師大人和將軍大人兩個之間還在冷戰,到了嘴邊的話只得又咽下去了。
“傳令下去,大軍立刻準備,等雪停止以後,馬上回北國去。”巴雅爾一瞬間下定了決心。
他說得是回北國,卻不是說回京城去。
說起來,北國和北地兩國雖然交界,但北國的邊城離這兒卻有五百里左右。
也就是說,從邊城出去,接近五百里地全是屬於北地的。只是因爲北地地廣人稀,加上越是往北,天氣越是寒冷,所以一直以來,楚隨風都沒有人派人過去建城。
八百里的路程,大批士兵回去,困難並不小。何況外面的道路上還有厚厚的積雪,巴雅爾憂心忡忡地看着營帳簾子。
雖然隔着簾子,他並沒有看到外面大雪紛飛的模樣,可即使不出去,他也知道回去的道路有多麼難走。
相比之下,邊城的處境雖然艱難一些。可此時此刻,北地的士兵最起碼還有暖和的房子住着,晚上也不怕寒冷侵襲。
“將軍。”另一個將領擔憂地看着他。
作爲北國的勇士,戰敗而回,他們心裡都十分難受。但誰都知道,此刻最難受的恐怕就是巴雅爾這個主帥了。
從當初的野心勃勃,信心滿滿,到火牛陣的失敗,攻城的失敗,這些人早就有了退意。
“國師大人那邊?”
有人擔憂必勒格的固執。
“讓鐵木爾過去勸說吧。”巴雅爾嘆口氣。
說到國師,巴雅爾就是一肚子火氣。可沒有辦法,既然落敗,就必須承認事實,絕對不能再拿士兵們的生命開玩笑了。
天寒地凍,大夥兒都吃過虧,對於巴雅爾的決定。大多數的將領都是比較贊同的,有少數不贊同的,想想邊城變態的防守和八卦陣的厲害,也瞬間想通了。
必勒格卻不能接受巴雅爾的決定,聽完鐵木爾委婉的勸說。他立刻火了,然後衝到了巴雅爾的營帳之中。
“將軍是想當懦夫,回去後被北國百姓恥笑,被貴族不恥嗎?”必勒格一出口,口氣相當不善。
巴雅爾卻沒有生氣,他淡淡地看着必勒格,“如果和士兵的生命比較,恥笑又算得了什麼?”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必勒格氣得乾瞪眼。
他和巴雅爾的觀念不同,在他看來,那些士兵作爲北國的一份子,他們能有機會爲國效力,是那些士兵的榮耀。賤民的命算什麼?回去後,自然會有新的士兵補充進來。
“巴雅爾,你要知道,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回去就能解決問題了。”必勒格壓低聲音,努力將火氣壓下去,他還想極力說服巴雅爾繼續留下來。
他必勒格已經派了心腹之人傳信回去,讓國君再派將士過來支援。
不過這個消息,他並沒有對巴雅爾說。
巴雅爾表情還是淡淡的,“即使回去後受到國君的懲罰,我也認了。”
技不如人,傷亡那麼多人,回去後會面對什麼,巴雅爾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話又不投機,必勒格忍無可忍,“既然將軍願意拿大皇子的前途和家族的榮耀去賭,本國師絕不做惡人了。將軍可以回去,但鐵木爾的人就隨本國師留下了。”
巴雅爾詫異地看着必勒格,他知道必勒格是個固執的人,卻第一次認識到這個人的瘋狂。必勒格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鐵木爾的人只有萬人,除去傷亡的人,能戰鬥的只有不足八千人。用八千人去對抗北地十萬大軍,他是來搞笑的嗎?
必勒格卻沒有多做解釋,直接怒氣衝衝走了。
巴雅爾微微嘆息一聲,不管了,鐵木爾的人願意留下就留下吧,他不做強求。即使他和必勒格的認知不同,但兩個人同屬大皇子陣營的,遠遠還沒有到撕破臉的程度。
老天爺果然在幫助住楚隨風,大雪到了晚上也沒有停止下來。
林子吟站在院子裡拿着一雙滑雪板在教導從一等人。這些滑雪板是前兩天王爺莊子裡剛送來的。
其中還包括了溜冰鞋。
“你們趕緊學會,明日到軍營中去教習。”楚隨風發話。
於是從一等人只好全身心跟着學了。
司錦寒和羅恆等人覺得好玩,當然也看到了其中的好處,也跟着一起學。
第二天,雪居然還在下,這是第三天了。不過雪花比起第一天和第二天,要小得多了。
滑雪板和溜冰鞋發放到士兵手中,很多人覺得好玩,一個個跟着林子吟賣力學起來。
這些士兵都是最優秀的人,是從黑甲兵當中選取的最厲害的人。
這些黑甲兵的身手好,半天的時間就掌握了滑雪和溜冰的技巧。
這種速度,讓林子吟都在感嘆。
雖然他們個個身上都摔出了不少的淤青,但是學會了一項技能,這些黑甲兵還是十分高興的。
巴雅爾想走走不了,因爲積雪太厚。補給的糧草和物資同樣沒有送到。
他只能就地取材,讓每個營帳中燃起了篝火。
杯水之薪,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三天後,等雪停下來,溫度低得喘口氣都能結成冰。持續的低溫,導致一些受傷的士兵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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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雅爾忙得焦頭爛額,卻無計可施。
第五天,太陽倒是出來,可積雪依舊比膝蓋還要深,大軍想開拔根本就不可能。
第六天晚上,邊城的城門悄悄的打開了。愛記仇的楚隨風和司錦寒當然牢牢地記住了北國偷襲攻城的仇恨,逮着機會,他們開始了瘋狂報復。
因爲天氣太冷,雪又太深。任誰都不會想到這麼惡劣的天氣中。北地的士兵會出來偷襲。
除去用來渡河的船上有士兵防守,北國的營帳外幾乎沒有人在。
偶然被放出來守衛的士兵,也早就找了避風口生火取暖了。
穿着白色皮襖,披着白色披風,連頭髮都包裹在披風的帽子裡。北地的士兵完全融入到了茫茫的雪色中。
司錦寒是偷襲隊伍中的一員。
悄無聲息地潛入到敵營中,一個身着北國服飾的士兵悄悄地過來。
隊員們一驚,司錦寒卻微微擡手阻止了他們。
“糧草在左轉的後營中。”來人靠近壓低聲音說。
“你離開這兒,往下游走,五里路之外的樹林中等着。”司錦寒聲音也很低,隨手將一身白色的皮襖和披風遞給了他。
對方接過後,飛快地穿上,又關心地低聲叮囑,“三公子小心,那邊防守還算嚴密。”
司錦寒點點頭,開始帶着五十多人開始往後營劃去。
滑雪板在雪地上滑行,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報信的人看了他們離去的身影,趕緊疾步往遠處走去。
司錦寒等人根據線路很快找到了囤積糧草的地方。一行人伏在雪地裡,完全融入到了雪色中,即使這會兒糧草周圍有人把守,也不會觀察到有敵人進來。
“鬼天氣,太冷了。”一個士兵來回走動,不停地抱怨。
“可不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聽上面的人說,國師大人不同意撤兵,將軍倒是願意帶着弟兄們回去。”
“我們是將軍的人,國師哪裡管我們的生死。”
……
涉及到自身的安危,不經意的話題吸引了不少士兵集中過來。
司錦寒抓住機會,帶着人悄悄繞到守衛少的士兵身後,然後猛然站起來。
守衛的士兵不敢長時間盯着雪地看,他們怕眼瞎了。可只不過是一轉眼的時間,眼前居然多了一羣人。他剛要大聲詢問他們是什麼人,然後就感覺到脖子一涼,接着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臨死,他的眼睛都帶着驚訝。
其他的黑甲兵也悄悄的幹掉了周圍的守衛。
託老天爺的福,很多士兵全都到篝火旁取暖去了。
司錦寒等人並沒有費多少力氣,甚至他們這邊點起火把都沒有引起那邊士兵的懷疑。這樣異常冷的鬼天氣中,燒火取暖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司錦寒他們不是來烤火的。點燃的火把被黑甲兵拿着,他們用葫蘆帶來的廢油倒在糧草上,接着用火把一一點燃。
火光一下子大起來。
等篝火那邊的士兵發現時,不少穀倉已經燒得連起來了。
“救火。”
“有敵軍。”
“敵人偷襲。”
……叫聲四起,然後就看到不少士兵急匆匆跑過來開始救火。
“回。”司錦寒看着火光冒起來,不疾不徐地招呼黑甲兵一起離開。
“是他們。”
“在這兒。”忽然,兩個冒失的士兵就着火光看到了他們,立刻驚恐地叫起來。
兩個黑甲兵過去輕而易舉解決了他們,然後幾個立刻撤退。
行蹤被發現,營地內不少的士兵全都涌過來。
司錦寒他們退到了營地後不遠處的樹林中,然後很從容地套上了滑雪板。轉眼之間,所有人就遠離了北國的營地。
“怎麼這麼快?”聞訊趕來的哲別,連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頓時大怒。自己這邊有這麼多的士兵,居然連偷襲的幾個人都看不住。
幾個人速度真的很快,在四五里之外的地方看到了先出來的奸細。
“三公子,這個俺可不會。”守候的人憨憨地開口,一臉的不好意思。
“你這小子,在北國混今年,連口音都改了。”幾個黑甲兵和他開玩笑。此人原是他們中的一員。
“不謹慎沒辦法啊,兄弟。”
大家說笑一會兒,最後兩個黑甲兵將這個憨憨的奸細拖着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守衛的人都到哪裡去呢?”巴雅爾看着被燒成灰燼的糧草,臉色鐵青。
“將軍饒命。”
“將軍饒命。”
幾個擅自取暖的士兵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不敢有一句爲自己辯解的話。
“將軍,息怒。”哲別嘆口氣站出來,“楚隨風太狡猾了,誰會想到這樣的天氣,他們居然還敢出城。”
“將軍,糧草被燒燬了一半,怎麼辦?”鐵木爾皺着眉頭問。
他也爲楚隨風司錦寒的大膽而感到心驚,北地這幾個人果然不容小覷,是他們這邊的人太輕敵太大意了。
必勒格也站在巴雅爾身邊,他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沒有糧草的支持,如果繼續在這種天氣下逗留的話,迎接北國士兵的只能是死亡。
北地從第一場雪開始,纔是真正的進入到了冬季,接下來冬雪的天氣將會持續到來年的四月底,搞不好的話,甚至連五月都會飄雪。
如此情況下,再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剩下的糧草還能堅持幾天?”巴雅爾語氣苦澀地問。
“三天,只能再堅持三天的時間。”哲別嘆口氣小心翼翼地回答。
“明日開拔,立刻回去。”巴雅爾當場下了命令。
這個消息是所有北國士兵盼望的,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歡呼聲。
“他們按照軍法處置了。”最後,巴雅爾看着地上跪着的幾個士兵,冷冷地下了命令。
十幾個士兵立刻哭喊求饒起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爲他們說情的。
翌日,天一亮,北國的大軍悄悄離去。
楚隨風、司徒功等人站在城樓上,看着對面離去的背影,全都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今年這場戰爭,北地真的是佔了大便宜。
“韃子大軍離去,我們也可以回去了。”回到府裡,楚隨風顯得十分輕鬆,臉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斷,“回去後,我們就成親。本王要用十里紅妝去迎接王妃。”
林子吟聽了沒有高興,卻是一愣。
“怎麼呢?”楚隨風看中她,在意她,對她的情緒自然也看得十分清楚。
“王爺不覺得我太小了一些?”林子吟試探着問。現在她才十六歲,到了年也才十七歲,嫁人的話,好似太早了一些。
“十六歲已經及笄,不小了。母妃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本王已經快要會走路了。”楚隨風有些緊張,以爲林子吟不願意嫁給他。他用心想過了,好似他沒有犯錯過啊。
看着楚隨風委屈的目光,林子吟哭笑不得。她不是不想嫁給楚隨風,而是考慮到自己年紀小,成親萬一懷孕怎麼辦?
略一思索,林子吟決定還是要和楚隨風說清楚,“王爺,人到十八歲骨骼纔會停止生長,那時候才真正的結實。如果年紀太小懷孕的話,很容易對女人造成傷害,甚至女子還會因爲丟掉性命。”
還有這樣的說法?楚隨風狐疑地看着她。
不過他是聰明人,略微想一想,就想到百姓之中是有不少的女人因爲生孩子丟掉了性命。“大不了先成親,孩子嘛,就等到了十八歲再說。”
陵王殿下一個人寂寞了多年,他絲毫沒有將婚禮往後推辭的打算。笑話,身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親人,誰想放棄?
林子吟看他十分執着,臉上還帶着渴望和小心,心頓時軟了。“好吧。”
這是答應了,楚隨風立刻變得神氣得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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