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美人一聽,眼睛裡立刻露出了恐懼和絕望的神色,而楚隨風則已經衝進了她的屋子裡。
司徒功和白賢對視一下,也重新進屋去了。
“天啦。”
“怎麼回事?”
“王爺不會遷怒與我們吧?”
……
院子裡的女人們也顧不得規矩,像炸鍋似的聚在一起議論着,她們個個既吃驚於秦美人的大膽,又擔心她們自身的安危。留在王府多年,陵王陰晴不定瑕疵必報的個性,幾乎深入她們的內心。
此刻,沒有人不埋怨地上面如灰色的主僕幾個。
“夫人。”秦美人身邊的丫頭顫抖着身子,將秦美人抱在懷裡。算起來,這幾個丫頭還算是忠心的。
“呵呵,你們怕呢?”秦美人忽然笑起來。
幾個丫頭低低的哭泣,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答與不答,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
秦美人雖然被重罰,吃喝用度卻一樣不少。屋內的擺設該有的全有,火炕和火牆也都有,屋內很暖和。
可楚隨風此刻的心卻冷,那是一種冷到骨頭裡的寒意。
司徒功和白賢他們,臉色也都十分凝重:地道就在秦美人的牀下,上一次黑甲兵已經過來搜查一遍,居然沒有發現。
更讓司徒功和白賢心寒的是,王府內出了內奸。因爲憑着秦美人和幾個丫頭,絕對不能將林子吟送出去。
“查。”這個字幾乎是從楚隨風牙縫中擠出來的。
“王爺,我們分開審問。”司徒功嚴肅地說。
於是,一夜之間,王府內的風雲又開始變色了。
“沒想到你這麼狠。”紅纓看着身上被鞭子抽打得一點兒完好地方也沒有的明美人,還是不解恨。“王爺王妃待你不薄,爲什麼要幫着外人害王妃?”
“你不懂。”明美人身上本來就帶着傷,這會兒又被打了一遍,她幾乎是奄奄一息了。即便如此,她臉上也沒有害怕,看着紅纓的眼神卻帶着嘲笑,“你們沒有愛過,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心。”
“王爺不喜歡你。你應該知道當初選你進後院,王爺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管理後院中的女人,讓她們不要生事。”綠蘿冷冷地看着她,如看着一個死人,再也沒有往日那種姐妹情誼了,“你我她全都是王爺訓練出來的暗衛,就是用來保護王妃的。王爺的身份,你這樣的身份,哪是你能肖想的?你自己傻,卻害了王爺和王妃,不可原諒。”
“別和她廢話,你到底將王妃送到哪裡去呢?”黃鶯氣得又狠狠地甩了一鞭子在她身上。
“呵呵。”明美人忽然笑起來,“我想告訴你,打得一點兒都不痛。因爲我的心要比身上痛多了,你們不懂,什麼都不懂。我不後悔,一點兒也不後悔。那個女人只是一個農女,什麼都不懂的農婦,憑什麼能嫁給王爺。哪怕是換做豐城裡任何世家的小姐,我都願意放手。可她不行。”
“蠢貨。”黃鶯氣的再甩了一鞭子在她身上,明美人身上的傷口又增加一道,血肉翻飛,傷口猙獰。
可明美人卻彷彿沒有任何感受似的,雙眼中的憤怒依舊,“林子吟配不上王爺,王府裡的女主人不應該是她,我沒錯。”
如果不是需要從明美人嘴裡套出陵王妃的消息,紅纓幾個恨不得立刻殺了她。黑甲兵懲罰敵人的手段有很多種,每一種都殘酷至極,可明美人當年都是是經過訓練的,十幾種的刑罰下來,她居然都扛過來了。
“你認爲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上王爺?”就在這時,白賢和司徒功進來了。問話的人是司徒功,他臉上帶着淡笑,就好像在和明美人嘮嗑。
“司徒先生。”面對司徒功,明美人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尊敬。“能配上王爺的人,最起碼是豐城裡世家的小姐。”
“那些女人在王爺眼中,不過是花瓶而已。”白賢冷笑着回答,“就像後院中的這些女人一樣,王爺要是想要的話,王府內也不會這麼久沒有女主人。”
“即便如此,林子吟也配不上王爺。她除去會做一些生意,她還能做什麼?”明美人聲音也冷起來,語氣中對林子吟很不屑,“而且她善妒,居然還不許王爺納妾,她算什麼?”
“最後這一句應該纔是你真正的想法吧。”司徒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王妃即使是農女,也完全配得上王爺。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好了。”
明美人眼神中的鄙視顯而易見。
司徒功看到她不相信自己,微笑着“好心”地將林子吟的豐功偉績告訴了她。
“不,她只是一個農女而已。”聽完司徒功的話,明美人眼睛裡流露出了兇狠的眼神。
“農女怎麼呢?”司徒功笑着回答,“我也是一介農夫而已,王妃的好,豈能是你這樣的蠢貨知道的。正因爲王妃對王爺一心一意,纔會要求王爺身邊不許有其他的人。至於王爺,你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如果王爺不喜歡王妃,又豈能接受王妃的要求?還是說,你一直將王爺看得太弱了?”
明美人不住搖頭,眼睛裡露出了迷茫而絕望的神色來。
不,林子吟絕對沒有那麼厲害,弓弩、弩車怎麼能是她做出來的?田裡的機械也不會是她做出來的?什麼三十六計,什麼戰略,她一個女人怎麼會懂得比司徒功比王爺還要多?對,肯定是司徒功爲了套她的話,故意說謊騙自己。
“既然你一心爲王爺着想,爲什麼還要折磨王爺?”白賢冷笑着看着她,“除非你是瞎子,沒有看到自從王妃失蹤以後,王爺都要發瘋了嗎?”
明美人還是不說話。
“你以爲敵方真的是因爲王爺的緣故才擄走了王妃?”司徒功下了一記猛料,“如果讓王妃落在對方手上,你想想後果吧。”
“賤人。”楚隨風進來了,他像看着死人般看着明美人,“不過是個賤奴,居然想一步登天。”
這話對明美人的打擊很大,她可以忍受紅纓綠蘿她們的謾罵,可以忍受白賢的譏諷,也可以忍受黑甲兵兇狠的刑罰,卻不能忍受她一心愛慕多年的楚隨風的漠視。
“王爺。”她淒涼地擡起頭看着楚隨風,“妾身做的一切無非是想王爺的目光能多留在妾身上一會兒。”
黃鶯等人聽到她在楚隨風面前自稱妾身,氣得恨不得上前將她給宰了。楚隨風更氣,他冷冷地看着明美人,“不要讓她死了,九十九種刑罰讓她挨個試一遍。”
“王爺。”明美人激動地看着他。在明美人的心中,紅纓等人無論多麼狠都行,可楚隨風不行。因爲她爲了楚隨風,幾乎付出了所有。陵王殿下怎麼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意呢?
“已經查清楚了。”從一急匆匆進來回稟,“她的婢女是北國的探子,府裡一個黑甲兵被她收買。王妃應該是被藏在城中某個地方,出王府以後,就不歸他們管了。”
“不。”明美人豎起了耳朵,“蜻蜓怎麼會是北國的探子?她明明是……”
“沒腦子。”司徒功冷笑着看着她,“身邊人不乾淨都不知道,王爺居然選了你來管理後院。”
隨着蜻蜓和黑甲兵的招供,司徒功其實已經知道,明美人她並沒有參與到劫持林子吟的行動中去。可即便如此,明美人也不是沒有責任。
蜻蜓、黑甲兵和秦美人屋子裡的人一起挖地道,她作爲後院的管理者,難道真的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得到嗎?
說到底,明美人心裡是有私心的。而恰恰就是這點兒私心,讓林子吟被人秘密地帶出了陵王府。
“全城再搜索一遍。”楚隨風冷冷地下達命令。
“王爺,已經是半夜三更,還是等天亮了以後再說。城門被封,北國的人絕對沒有辦法將王妃帶出城去。”司徒功攔住他。
即使楚隨風貴爲北地最高管理者,如果三番兩次饒命的話,也不好。只是一天一夜的時間,豐城內不明真相的百姓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了。
要是今夜再大肆搜查的話,只怕百姓會更加恐慌。而且司徒功在知道是北國人劫持了林子吟以後,他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爲他猜想,北國人從林子吟身上下手,應該是知道林子吟的本事了。
那麼,他們冒着危險到王府來搶人,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北國人絕對不會是想傷害林子吟,相反一路上,他們如果想要達到目的,必然會精心照料林子吟,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兒的委屈。
“休整,明日天一亮立刻搜索。”楚隨風不笨,司徒功能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只要確定林子吟不會有生命危險,楚隨風立刻恢復了冷靜。
楚隨風能以一己之力管理整片北地,可見他手段心智也是十分了得的。他一冷靜下來,立刻開始在心裡盤算開。整個北地有誰可能參與此事?目的是什麼?敵方能想到什麼辦法將林子吟帶出豐城去,他一一都在腦子裡盤算開了。
司徒功、白賢看到他終於恢復了冷靜,個個暗自送了一口氣。不過陵王妃的失蹤,也讓他們看到了王府內管理的不足。兩個人開始在盤算着要怎麼樣加固王府的防禦能力。
這一晚上,大家收穫巨大,明美人和蜻蜓全都接受最重的刑罰,而那個叛變的黑甲兵更慘,每日要被押送到菜市口接受凌遲之刑。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林家主要的主子全都到了王府內。
“王爺,王妃真的不見呢?”林長書一看到楚隨風就迫不及待地追問。
林子歌和郭慧娘臉上卻已經掛了淚水,而林長亭雙手握拳咬着牙也不說話。
看着這幾日就顯得有些蒼老的林老爺子,楚隨風心裡帶着深深的內疚。他知道林子吟向來重視親情,她現在不在王府內,自己就更要照顧好老爺子他們了。
“已經得到一些消息。”楚隨風並不想對他們隱瞞實情,“可能是北國的人劫持了王妃。”
“虧你還是王爺了。姐姐居然是在王府裡被人劫持了。你的黑甲兵有什麼用。”林長亭憤怒地瞪着他。
“弟弟。”林長書拿出兄長的威嚴,嚴厲地呵斥了他。
“是韃子太壞了。”難得這一次,林子歌沒有發飆,能主動維護楚隨風。
“怎麼和王爺說話的。”老爺子也發怒了。
長亭看到親人們全都責備他,難過的掉了眼淚。
楚隨風昨夜幾乎又是一夜未眠,他臉色難看,眼睛裡的紅色也更深。面對林長亭的控訴,他的心裡也很難受。“對不起,是本王不好,沒有保護好你的姐姐。你放心,本王用生命起誓,一定最快的時間找到她,並且將她平安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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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林長亭的眼淚就掉的更加厲害了。
“王爺,尤氏求見。”白賢一臉凝重進來稟報。
跟着他一起過來的司徒功接着開口,“尤氏似乎知道王妃的下落。”
“真的?”林子歌一聽,就想急着出去找尤氏詢問。
“站住,整天毛毛躁躁的,等王爺處理好,你自然就知道了。別搗亂。”老爺子呵斥住她。
“妹妹,聽爺爺的。”郭慧娘拉住她。
“給老爺子他們準備吃的。”楚隨風忍住心裡的急躁,還是先安排好林家人。
“王爺,奴婢一定照顧好老太爺。”秦嬤嬤躬身回話。
“去吧,我們這邊有人看着,都是自家人,不用擔心我們。”老爺子擺擺手說。
楚隨風點點頭,帶着從一等人大步出了院子。只要一想到尤氏有可能知道林子吟的下落,他就恨不得三步並作一步走。
“老太爺請。”秦嬤嬤將林老爺子往花廳方向帶。
那一邊,尤氏已經被黑甲兵帶進了一處房子中。她今日過來,身邊只帶了一個嬤嬤過來。
“王妃在哪裡?”楚隨風一見面,就是質問的口吻。
尤氏一驚,轉身看到進門的人不僅有陵王殿下在,他的身後還跟着白賢、司徒功等人。
機會難得!想到府裡的孩子,她一咬牙給楚隨風跪了下來,“請王爺放過我們母子。”
說完,她再也不肯說任何話了。
她身邊的嬤嬤哆哆嗦嗦也跟着跪下,低着頭一聲不吭。
楚隨風臉色隱晦難明,還從來沒有人當面威脅過他了。尤氏好大的膽子,作爲北地的王,他當然知道尤府倒賣糧食的事情,其中包括尤氏好李傑鬆參與的過程。只是因爲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他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尤氏夫妻二人。
尤氏倒是會鑽空子!即使尤氏什麼條件都沒有說,楚隨風也能猜到她想要什麼。
“本王可以放過你。”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尤氏看,尤氏卻一直低着頭看也不看他。
尤氏怕自己在楚隨風的目光下堅持不久,今天過來,其實她心裡是害怕和緊張的,如果可以的話,她一輩子也不想惹上楚隨風,可惜她無路可退。
抱着拼一把的想法,她還是出現在陵王大人面前。
“謝王爺。”親耳聽到楚隨風的承諾,尤氏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她並不懷疑楚隨風會騙她,誰都知道陵王一諾千金。
“說吧。”司徒功催促她。
“王妃可能被李嫣然送出了城外。”尤氏第一句話一出,屋內所有人全都驚訝起來。李嫣然?王妃失蹤居然牽扯到了李嫣然?
“你看到了王妃?”白賢疑惑地問。
“沒有,我並沒有親眼看到王妃。”尤氏搖搖頭,“李嫣然回城時乘坐的是木氏的馬車,她出城時坐的馬車在李家回城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原來又是猜想。不過司徒功、楚隨風都沒有忽視尤氏說的話,相反,他們對尤氏說的可能性還有更多的肯定。
“王妃有可能在什麼地方?”楚隨風追問,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殺氣。
尤氏知道他並不是針對自己,陵王是對李嫣然動了殺機。
“李嫣然在城外十里處有一個她自己的莊子,那是木氏給她準備的嫁妝。平時都是李嫣然的人在打理,她也會時不時過去詢問,是木氏給她練手用的一處地方。”尤氏說,“莊子裡的人全都是李嫣然自己安排的人。”
“帶路。”楚隨風冷冷地下達命令。
尤氏既然選擇告密,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有楚隨風的安排,她並不怕李家會對她怎麼樣。反正,李侯爺已經在心裡準備將她放棄了。
爲了一雙兒女,她也需要賭一把。
莊子離城並不遠,只有十幾裡的路程。
“那個就是。”尤氏指着莊子說,那意思,她並不想露面。
這一次楚隨風並沒有爲難她,親自帶着黑甲兵直接衝進了莊子裡。
莊子裡的人看到他們出現,立刻慌了,有膽小的人已經嚇得暈倒在地了。
黑甲兵二話沒說,直接開始全莊搜查,可惜,人並不在莊子裡,“說,王妃在何處?”
“小人不知,小人在莊子里根本就沒有見到王妃。”莊子的管事,看起來倒是老實巴交,可他對楚隨風提出的問題一蓋否認。
楚隨風沒有時間和他囉嗦,直接讓黑甲兵將莊子裡的人分散開開始逼供。
即使如此,莊子裡所有的人還是全都一口咬定,根本就沒有見到什麼王妃過來。莊子裡最近也從來沒有多出一個外人來。
“圍住莊子,一個人都不許放過。”楚隨風冷笑着吩咐。不說好辦,他有的是手段讓這些人開口。
羅延和司錦寒得到消息,很快也到了。
這兩位是用刑收集情報的祖宗,很快,豐城內謠言四起:陵王妃被人藏起來了。
整個豐城內的人,上到達官貴人,下到普通的百姓全都驚慌起來。一時間,整個豐城內人心惶惶。
李嫣然聽到消息,臉色都嚇白了。不夠很快,她就恢復了自然,老實的待在府內再也不出去。
這樣一來,莊子裡發生的變故,她一無所知。
尤氏看到楚隨風雖然在莊子裡沒有搜到陵王妃,卻沒有刁難自己。於是就知道陵王殿下是相信她所說的了。想到自己的性命有了保證,尤氏暗自鬆了一口氣。
楚隨風放她回去,讓她打探消息。尤氏天生就是厲害角色,任務在身,她居然真的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府裡。
李傑鬆看到她悠哉的模樣,心裡就發賭。一生氣,他乾脆利索地住到了小妾的屋子裡,再也不願意看到尤氏了。
尤氏對此也不在意,李傑鬆不出現對她反而有利。她派了身邊的丫頭和嬤嬤,分散在府裡開始打探消息。
李嫣然十分沉住氣,待在院子裡足不出戶。尤氏派出的人根本打聽不出一點兒的消息。
尤氏有些沉不住氣了,李嫣然是她對楚隨風談條件的籌碼。要是再打探不出消息的話,只怕即使楚隨風願意放過她,她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思量再三,尤氏決定親自出馬,想會會李嫣然,希望能從李嫣然的嘴裡套出一些消息出來了。可惜失勢的尤氏,已經不被李嫣然放在眼中了。
“我家小姐身體不適,少夫人請回。”喜鵲出來笑眯眯地攔住了她。
“身體不適?我進去看看。”尤氏順勢說,人就準備往裡走。
“少夫人,我家小姐說了,她怕自己的病氣過給少夫人,就不請少夫人進去了。”喜鵲卻一點兒不給她面子,直接攔下了她。
尤氏暗恨,想當初她得寵的時候,李嫣然屋子裡的丫頭哪一個不是巴結她不放。這才幾天,這些不要臉的賤蹄子居然就敢擺臉色給自己看了。
不過她不敢強闖,生怕引起李嫣然的懷疑。
“既然如此,那本夫人過幾日再來看她好了。”尤氏笑着帶着人走了。
“哼。”喜鵲輕蔑地看着她的走遠的背影,操着手進了屋子裡回話了。
“下一次再來的話,直接打發了。”李嫣然倚在牀上淡淡地吩咐,尤氏的到來,沒有引起她絲毫的懷疑。因爲她認爲尤氏這時候過來,是想請她在爹孃面前說情去的。
而她這會兒的精神不在此事上。
林子吟,那個賤人落在她的手上,等風聲過去了。她定到莊子裡,親手劃爛了林子吟賤人的臉,看她用什麼去勾引陵王殿下。
主角林子吟此刻正躺在馬車內的夾板內,有片刻的時間,她的腦子是清醒的,可惜整個人卻不能動。馬車內搖搖晃晃,看不清外面,她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裡。
不過有一點兒她可以肯定,她是被人劫持了,而且已經離開了豐城好一段兒的距離。
因爲一路上,這夥人居然不顧風雪,連夜在趕路。
而且聽對方偶爾私底下冒出的口音,林子吟完全可以斷定,自己是落在了韃子手裡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馬車的夾板中沉睡了多久,明明記得她好似昨夜還睡在陵王府自己的臥室中。
這些韃子是用什麼手段將她從陵王府內抓出來的?楚隨風此時又在做什麼?難道還沒有發現她已經被韃子偷偷帶出豐城嗎?
“陵王妃,得罪了。翻過這座山,就可以重新坐上馬車了。”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她的前面誠懇地解釋。
林子吟看到來人,頓時吃驚地睜圓了雙眼。來者她認識,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了。
她想開口說話,但是嘴裡卻連嘶啞的聲音都發不出一點兒。
難道韃子將她毒啞呢?想到有這個可能,一向在危險面前淡定的林子吟,也禁不住開始發慌了。誰也不想餘下的半生變成一個啞巴!
她驚恐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睛熱切地看着對方。
“陵王妃請放心,你的喉嚨沒有任何問題。因爲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一路上就委屈王妃了。”對方看懂了她的意思,微笑着解釋,“無論如何,王妃曾經和我有過一面之緣。我是絕對不會傷害王妃。這一次請王妃到北國去做客,完全是因爲主子想和陵王妃敘敘舊。”
鬼敘舊?林子吟腦子裡很快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樣貌。果然好人做不得,當初在集市上的一時心軟,反倒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出來。
她看到對面的大漢,心裡已經肯定是誰劫持了自己。想到那個年輕人,她的心反倒安定下來。
她相信,楚隨風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自己,並且將她帶回豐城去。
鎮定下來的林子吟開始活動一下筋骨,並且趁機打量起四周的情況。
印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羣山,山上白雪皚皚,有那麼一些青色的松枝露出來,還能顯出一絲生氣來。
看清楚四周的情況以後,林子吟心裡一驚。
眼前的羣山,她是“熟悉”的,在楚隨風書房中的地圖上,在邊城那些日子裡,她沒少看到過。沒想到今天她居然要翻越這樣的山脈。
想到山脈地形的複雜性,她的心微微有些發沉。只是沉睡了一覺,醒來居然是兩個世界。從豐城到邊城,當初她坐着馬車正常行走,用了將近七天的時間,那麼按照時間和路程推算的話,也就是說實際上她大約沉睡了四天左右的時間。
四天足以發生很多的事情。
林子吟能猜想到此刻的楚隨風會多麼瘋狂!
實際上,楚隨風的確很瘋狂。
尤氏在府裡沒有從李嫣然口中套出有效的消息,他那邊卻有了消息。
“王妃當天就在李嫣然的馬車內,只是黑甲兵因爲王爺在的緣故,可能搜查的不夠仔細,讓她混過去了。”司錦寒淡淡地講述,就像在彙報工作。“李嫣然應該是想將人放進自己的莊子裡,然後狠狠折磨王妃一頓,不過,路上送王妃的馬車拐了彎,直接往邊城方向走了。估計,李嫣然暫時還認爲王妃藏在莊子裡。”
“王妃被送出府以後,有三批人過來。一批是韃子無疑,另一批應該是黑子的人。另外一股人來路不明。”羅延的語氣顯得要凝重很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常春國的人。”
“王爺,常春國的人也參合起來,王妃在短時間內生命無憂。”司徒功皺着眉說,“盯着常春國。”
羅延點點頭,“常春國參合起來,應該是他們太子的意思。以常春國皇上的膽子,絕對不會參合到這一場爭鬥之中。”
“那可不好說。”司徒功搖搖頭,“常春國和北地地況氣候都差不多。爲了常春國的發展,也值得他們冒險一試。”
“他們敢?”司錦寒的眼睛冒出了兇光。
司徒功搖搖頭,“利益面前,膽小的人也能殺人。”
本以爲只是北國一家所爲,沒想到中間還有那麼的曲折,楚隨風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
“按照時間,王妃必定已經到達了邊城,我們及時快馬加鞭,也追不上。”他的語氣帶着殺氣和冷意,“邊城屯兵立刻警備,本王要親自過去。”
司徒功、司錦寒等人都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別說陵王妃對北地的重要性,就是衝着林子吟現在的身份,他們也會全力以赴將人救回來。
山上的路不是一般地難走,陡峭以外,還因爲山風大,積雪厚,加上古樹衆多,所有的人迎着北風,頂着雪花往前走,難度可想而知。
林子吟的待遇還算不錯,她騎在一匹白色的大馬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整個人幾乎被埋在了棉被之中。可就是這樣,林子吟還是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
她體質偏寒,本身就畏寒。在北地這樣的地方,她實在有些不喜。
可現在她的身份是俘虜,走不走由不得她。
好不容易在晚上的時候,他們找到了一處背風的地方開始準備過夜,林子吟是被一個女子攙扶着下馬的。
“王妃,今晚就在此休息。條件差了一些,翻過這些山以後,就會好轉。”巴彥過來乾巴巴說了幾句。
林子吟點點頭,不想多說話。反正人在人家手上,別人說什麼聽着就是。
或許她這種合作的態度讓巴彥高興起來,就聽到巴彥又嚴肅地吩咐攙扶林子吟的北國女子,“塔娜,多拿一些毛皮毯子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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