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黑甲兵分工明確,有的在搜查各個房間,有的卻開始盤查客棧中所有的住客。
“大人,他們都是客棧的客人,不是什麼壞人。”客棧掌櫃陪着笑臉湊過來解釋。
“滾一邊去。”黑甲兵火大,忙碌了大半夜,卻還沒有找到王妃半點兒蹤影,怎麼辦?一想到陵王妃這個女主人失蹤後,王爺的臉色有多難看,黑甲兵就恨不得立刻將陵王妃給找出來。
誰也不想王府以後又變得死氣沉沉的。陵王妃真的很好,才成親幾日,就制定了一系列爲他們着想的福利。而且王妃進王府以後,王府也熱鬧很多,很多黑甲兵覺得王爺也變得有人情味多了。
無論如何,也得儘快將王妃找出來,所有黑甲兵都在盡心盡職搜查。
“能找出證人證明昨天下午到夜裡沒有外出的人站到右邊,沒有證明人的站到左邊。”一個黑甲兵大聲吆喝,“別想糊弄爺,今兒的事情很大,王爺下了命令,如果誰敢擾亂搜查的話,殺無赦。”
這麼嚴重,衆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可被黑甲兵這麼一威脅,客棧內的所有住客都不敢說謊了,當然害怕之餘,也沒有人敢相互包庇了。
站在右邊的人是大部分,而站在左邊的人則相當少一些。
外面下了一天的雪,客棧內沒有火牆,卻有火炕,眼看着到年關了,其實客棧中也沒有多少住客。這些人大多數都貓在房間內取暖了,也有一些在大堂中喝點兒小酒嘮嘮嗑。
畢竟大堂內比較暖和,是有火牆的,人氣還算不錯。
大家相互證明一下,沒有證明人的住客則被黑甲兵帶走了。他們哭喪着臉,也不敢大聲喊,老老實實離開了客棧。
馬志才坐在大堂內喝了一天的清酒,還裝模作樣的捧着書坐在最顯然的位置。自然很多人對他印象深刻,因此他是最先一批證明自己清白的人。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房間內被翻得亂七八糟,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林子吟剛消失不見,楚隨風就急了。看看,滿城的官兵,多有意思。不知道等陵王知道林子吟被送到到北國,會怎麼樣呢?
想到那個滿懷嫉妒的女人,馬志才嘴角又不禁露出譏諷的微笑。
司錦寒、羅延帶着黑甲兵滿城搜查,所有大戶人家,全都被搜查過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楚隨風這樣瘋狂的舉動,還是讓很多人吃了一驚。
大家腦子裡不約而同想到,陵王府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楚隨風真的要瘋了,他帶着黑甲兵如煞神一般瘋狂地尋找林子吟的蹤影。可即使他不眠不休地忙碌了一整夜,也還是沒有發現林子吟的蹤影。
“王爺,老夫人快要上路了,你是否要過去?”司徒功過來詢問。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絕對不會在這時候過來打擾楚隨風,更不想給楚隨風添亂。
“讓司三羅二繼續帶人在城中搜查,所有人都不許放出城。”楚隨風冷冷地下達命令,他的眼睛全紅了,臉上的肌肉緊繃,可見他的內心是多麼煎熬。
“我已經和定安寺的僧人聯繫,讓他們的武僧出動,到城外各處打探。王妃定然還沒有來得及出城,只要將城門封鎖住,就能尋到人。”司徒功勸說楚隨風,他要比楚隨風冷靜很多。
楚隨風的心很亂很慌很怕,那些負面的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緒,一夜之間他全都感受到了。
“密查,抓到的人殺無赦。”楚隨風一字一頓地下令。
“是,王爺。”
林子吟對於楚隨風來說,相當於他的第二次生命。而老夫人對於他來說,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林子吟暫時找不到,他雖然難受,可在司徒功的開導下,到底還是壓住了心底的衝動。
李家子孫在靈堂前急的團團轉,眼看時辰已到,老夫人應該上路了。可本該出現的陵王爺卻根本不見蹤影。
等,還是不等!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昨夜城裡鬧得動靜太大,侯爺也知道豐城內應該是出了大事情。
楚隨風作爲豐城的霸主,肯定是需要處理那件大事情。可王爺到底來不來?難說!
如果等的話,按照規矩,耽誤了時辰,以後對於李家的子孫來說,是不吉利的。如果不等,萬一王爺等會兒趕來,以陵王對老夫人的感情,錯過老夫人下葬,以後肯定會怨恨他們李家。
“爹,王爺那麼忙,哪有時間過來。”李傑鬆進言,心裡有些幸災樂禍。對於他來說,楚隨風不來反而好,有楚隨風在,他渾身都不自在。看到楚隨風,他就會想起糧食的事情,心裡更是會打着顫。
“爹,還是等等再說。”李傑庸反對,“以王爺對祖母的感情,不管出了什麼事情,王爺都會趕來。”
“再等,就耽擱了時辰。”李傑鬆冷冷地反駁,在他看來,侯府繼承人的身份是被李傑庸搶過去的。現在,李傑庸可不是他什麼好兄弟,而是敵人。凡是李傑庸支持的,他李傑鬆必然要反對,“出了岔子,你這個未來的侯爺恐怕最倒黴吧?”
李傑庸清楚這個哥哥是什麼德行,自然不會和他這樣一個小心眼的人計較。看到侯爺有些動搖,他連忙加把油,“祖母的在天之靈看着了。”
北地有傳說,人死後,在頭七之前,靈魂其實一直留在家裡的。
想到老夫人平時對楚隨風維護,李侯爺只好又放棄立刻出殯的打算,“等吧。”
“侯爺。”木氏一身白色孝服站出來,“等不得,天大地大,死者爲大。王爺既然有事趕不過來,還是別等了。”
一聽母親木氏支持自己的看法,李傑鬆忍不住得意地白了李傑庸一眼,“可不是,父親,可不能爲了王爺的身份,就耽擱了祖母入土的日子。”
“一定得等表哥。”李嫣然穿着一身白色,頭上髮髻之間也別了一朵白色的絹花,顯得楚楚動人。她站出來,卻是堅定地支持了李傑庸。
“呵,妹妹你知道什麼,別意氣用事。”李傑鬆差點兒氣瘋了,他知道李嫣然對楚隨風有魔障。但現在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這死丫頭跑出來搗什麼亂。
兒女之間的爭鬥,木氏看在眼中痛在心頭,在她看來,李傑鬆和李傑庸兄弟兩個變成勢如水火的關係,完全是因爲死去的老夫人造成的。如果不是老夫人將老大的繼承權換成老二,他們兄弟兩個的關係肯定還是如原先一樣“好。”
二房的人也不甘示弱過來幫腔,“大哥,我覺得還是先出殯再說。王爺公務繁忙,肯定是不過來了。”
“是啊,耽誤了時辰對老祖宗來說可不好。”金氏扭着腰過來參言,她手裡拿着帕子裝模作樣擦拭着眼角,可實際上卻是連一點淚都沒有。“我們做兒女的,得讓老人家走好了啊。”
二房想的很實際,耽誤出殯時間會對他們李家子孫不利,而他們就是李家直系的子孫,首當其衝會倒黴。他們纔不想遇上倒黴的事情了,二房一直都經商,對於風水之類的比起一般人也更信一些。
其二嘛,自然是想挫挫李傑庸這個未來家中的銳氣。
遇上這麼多不靠譜的親人,李傑庸能有什麼辦法,他只能在心裡不住嘆氣。
“一定要等王爺。”李嫣然冷眼瞪着金氏,一點兒沒有將她當做長輩。
“哎喲,我說嫣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想着那事。”金氏誇張地嚷嚷。至於她說的那事,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木氏和李侯爺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而李嫣然的臉色則變成了豬肝色。
“王爺到。”就在這時,楚隨風終於趕上場子了。
木氏李侯爺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二房的人也很高興,不管怎麼樣,只要不耽擱時辰,楚隨風的到來只會讓李家子孫臉上更加有光。
陵王來了,陵王妃卻沒有來。李家人眼尖的第一時間看到了楚隨風是獨自一個人來了。
無論是李侯爺、木氏還是二房的人,對此心裡都有些不滿。哼,林子吟剛從農女翻身變成王妃,就開始擺譜了。虧她當初還在老夫人面前擺出一副淑德賢良的嘴臉,實際上卻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
李嫣然看到楚隨風過來,眼睛裡帶着驚喜,不過礙於今日的事情比較特殊,她倒是沒有趕着上前,去惹楚隨風生氣。
“時辰到,送老夫人上路。”楚隨風臉色很難看,特別是雙眼充血,一片血紅,讓人看着無端地感到心寒。
陵王爺昨夜爲了處理公事,定然一夜未眠。想到楚隨風那麼繁忙,還是趕過來,李家的子孫個個心裡全都高興不已。
特別是他們在看到周圍圍觀的賓客和百姓眼中的仰慕,心裡更是充滿了得意。
悲涼的嗩吶聲響徹雲霄,李家子孫身上像安了開關似的,立刻隨着嗩吶聲嚎啕大哭起來。女眷們比的是嗓門,她們穿着白色的孝服,頭上戴着白色的絹花,手裡拿着白色的帕子,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訴着老夫人對她們的好,對李家子孫的呵護以及老夫人的豐功偉績。
男人們則個個眼紅隱忍的模樣,一邊拿着孝子棒,一邊流着淚跟隨在棺木後。
或許是老夫人真的仁善,也或許是因爲楚隨風的關係,定安寺也派出了和尚過來,他們一律穿着土黃色的僧衣,手裡拿着木魚一路敲打着,嘴裡的佛號則不斷。
可以說,豐城內老人走時,再也沒有人能蓋過老夫人的風頭了。
天空中的雪花在北風的狂吹下,不住打着旋。撒出去的紙錢,裹着雪花被風吹得到處都是。在這種氣氛下,不少心軟的百姓看了,想到德妃娘娘的仁善,想到老夫人做的善事,於是她們也跟着李家的人一起哭起來。
楚隨風沒有流淚,騎着馬默默地跟隨在老夫人棺木後面,即使這樣,卻沒有一個人認爲他不傷心。相反,很多人看到陵王這樣隱忍,他們心裡對陵王都心疼起來了。
“熱鬧起來。”驛館內,楚王站在高處看着外面送殯的人羣,笑眯眯地評價,“本王還以爲陵王爲難,不會出現在葬禮上了。”
“王爺,外面的搜查十分嚴密,出去的城門口全被封鎖了。”他身邊的侍衛回稟。
“回京城過年肯定是趕不上了,本王正好留在豐城內好好體驗一下北國過節的熱鬧。”楚王笑着說。
“是,王爺。”
瑞王則躲在院子裡,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在意。
“王爺,楚王的人好像參合進去了。”
“不該管的事情,不用理會。”瑞王淡淡地吩咐,手裡玩着酒杯又笑着說,“今年的年過的倒是與往常過的不同。也算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屋子裡的人全都配合着他的話輕笑起來。
就在這時候,隔壁的院子裡響起了嘈雜聲,瑞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下更熱鬧了,不想走的留下了,想走的人卻也走不了了。”
隔壁回來的人是苗公公和林海生,他們一大早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京城去。可不知道爲什麼,豐城內的城門卻被封鎖了。大量的黑甲兵不停地在盤問搜查過往商客,即使他們亮出了身份,可那些黑甲兵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們。
如果放在平時,苗公公早就發怒了。
可經過陵王府的事情之後,再看到黑甲兵他早就沒有發怒的勇氣了,特別是在知道黑甲兵的領隊之人是羅二公子以後,他們老老實實地按照黑甲兵的吩咐,打道回府來了。
好在離去之前,留在驛館內的柴火和被褥還都在,就是廚房裡吃食也在,回來之後,苗公公等人的生活質量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看到整齊的屋子裡擺設,苗公公和林海生等人不約而同地嘆口氣。還算好,即使留在北地過年,也不用擔心生活有什麼不便之處了。
“陵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當屋子裡只剩下苗公公和林海生時,苗公公終於忍不住打聽起來,“林大人心裡可有數?”
“苗公公明知故問,心裡恐怕比本官還要清楚吧。”林海生纔不上當了。
苗公公被點破也不生氣,而是自言自語般說,“何方賊人也真夠大膽的,居然敢到陵王府去搶人。”
“公公,此番變故對你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林海生瞥了他一眼說。
苗公公聽後,頓時沉默了。林海生說的沒有錯,陵王封鎖了城門,他們被迫留在北地。皇上那邊得不到消息,只怕他們回去後不好交差,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皇上遷怒了。
“本官到兩位王爺那邊走走。”林海生站起來說。
“林大人,你也不能過河拆橋,撇下雜家一個人啊。”苗公公臉色一變,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說。
“苗公公說的是什麼話?本官是那種人嗎?再說了,本官效忠的是皇上,就衝着這一點兒,本官也是和苗公公站在一條線上。”林海生氣呼呼地回答。
“林大人息怒,雜家現在身體不適,心情難免有些浮躁。回去後,雜家一定不會忘記林大人的好。”苗公公翹着蘭花指說,臉上的憤怒已經被滿臉獻媚的笑容所代替。
如果是原來,他或許會懷疑林海生的話,但現在他相信林海生說的是真的。因爲他的把柄被陵王抓在手裡,苗公公相信,林海生那封信裡也有把柄落在陵王手裡。
兩個人的秘密全都不能讓皇上知道,從某一點兒來說,他們之間有共同的利益和榮辱。
林海生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苗公公躺在牀上不住嘆氣,到了北地以後,天地好似都變了。這樣處處被壓制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停。”李家送葬的隊伍在城門口也被黑甲兵攔住了。
“王爺。”李侯爺一看,趕緊湊到了楚隨風面前。
“例行檢查而已,不會耽擱時間。”楚隨風冷冷地發話。
李侯爺一聽立刻唯唯諾諾地閃到了一邊去。
黑甲兵立刻開始大舉對李家送葬的人羣檢查起來。
“請下車。”一個黑甲兵冷聲對車上的李嫣然說。
“馬車內就這麼大的一處地方,你自己看。外面那麼冷,我可不想出去。”李嫣然大大方方將馬車的簾子讓丫頭掀起來。
黑甲兵掃射一下,果然沒有看到馬車內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得罪了。”
說完,他檢查下一輛馬車去了。
李家的女眷出了李家院子不久後,就全坐在馬車上,黑甲兵的到來,讓她們不滿。不過命令是楚隨風下達的,她們全都聽到了,即使心裡不滿,也沒有人敢露出半點不高興。
“放行。”除去棺木沒有被檢查,李家人乘坐的馬車牛車,馬匹全都被檢查過了。不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黑甲兵立刻開始放行。
“得罪。”東城的帶隊之人是司錦寒,等黑甲兵檢查完了,他才淡淡地對侯爺來一句。
侯爺很清楚司錦寒在楚隨風心目中的地位,司錦寒和他客氣,他可不敢真的接受司錦寒的道歉,“三公子客氣了,本侯知道三公子也是責任所在。”
還好,雙方的態度全都十分友好。
“起。”馬車繼續開始行走,嗩吶聲和佛語也跟着響起。
老夫人的墓地是在東城外五里路的山上,那兒還埋葬着老侯爺。
墳墓是現成的,所以下葬的速度很快。
眼看着墳墓合起來,楚隨風心急如焚,一點兒也待不下去,“回。”
說完,他也不管李侯爺等人,直接帶着從一從二等人騎着馬疾馳而去。
大事情辦完,楚隨風該給的面子也給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娘,我和你坐一輛馬車。”回去的路上,李嫣然擠上了木氏的馬車。
“你呀,什麼時候能讓娘省省心,娘就徹底安心了。”對於李嫣然的心思,木氏一清二楚。今日這麼特殊的情況下,她的女兒目光就一直定在了楚隨風身上。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這個傻女兒怎麼就不明白呢?
楚隨風回到京城內,又不知疲倦地帶着黑甲兵開始搜查。
可是即便所有的黑甲兵全都出動了,卻沒有發現一點兒林子吟的蹤跡。
林子吟就像神仙一樣,人不知鬼不覺的失去了蹤跡。
“王爺,還是吃點兒東西吧,你都一天滴水未沾了。要是王妃知道了,該有多心疼。”秦嬤嬤勸說。
楚隨風閉目不想說話,更沒有動身。
“這樣下去,王爺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王妃還等着王爺去找尋了。”陸嬤嬤也過來幫着秦嬤嬤一起勸說。
“下去吧,本王沒有胃口。”楚隨風嘆息着回答。
對於這兩位曾經伺候過母妃的嬤嬤,他還是帶着幾分敬意的,即使此刻他心煩不已,也沒有嚴厲地呵斥秦嬤嬤和陸嬤嬤。
秦嬤嬤和陸嬤嬤一直在背後照顧楚隨風,對他的個性十分了解。看到楚隨風的表情,她們就知道楚隨風已經不耐煩了。
秦嬤嬤眼睛微紅,又想到毫無音信的林子吟,她的心裡也難受極了。
“那丫頭還沒有醒過來嗎?”楚隨風問。
陸嬤嬤知道他問的是巧兒,於是上前恭敬地回答,“巧兒已經醒過來,可她什麼都不知道。爲此,那丫頭自責,已經哭了一天了。”
楚隨風又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屋子裡的氣氛一度又陷入了寂靜之中。
“你們說,本王是不是真的是個災星?”良久,楚隨風嘶啞地聲音又響起。
“王爺怎麼會是災星呢?”秦嬤嬤再也忍不住,淚水一下子下來了。
從一等侍衛也一下子跪在地上,“北地這麼多年來全靠王爺支撐,如果沒有王爺,別說北地不復存在,就連大秦也危險。王爺在百姓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又怎麼會是災星呢?”
這話並沒有誇大,也不是從一故意拍馬屁。北地的百姓對楚隨風的認同完全超過了當今的皇上,這一點兒也是楚隨風最得意的事情。
可現在,他的心並不在這上面。他的情緒是歷來最低迷的時刻。從一的話半分也沒有讓他覺得快樂起來,“那爲什麼,凡是和本王親近的親人全都出事?”
老夫人的死,林子吟的失蹤,讓叱吒風雲的楚隨風心理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幼年的陰影也重新涌上他的心頭。
“王妃定會平安歸來,王爺一定要保重身體才行。要是王妃回來,看到王爺如此頹唐,心裡指不定有多難過。”白賢這個漢子也紅了眼睛。
陵王妃等於在他的眼皮底下失蹤,他心裡的自責並不比楚隨風少。
“王爺,林側妃求見。”就在屋子裡氣氛凝重的時候,外面守門的黑甲兵進來稟報。
“這個時候,她還想蹦躂起來。”陸嬤嬤的眼睛裡露出了兇光,對她來說,此時想趁陵王妃不在府裡對楚隨風心懷不軌的女人,全都不是好東西。
“滾。”楚隨風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除去林子吟,在他的心目中佔有重要的位置,其餘的人在他的眼中全是路人甲的角色。林婉兒選擇這個是時辰過來,更是激怒了他。
黑甲兵得了吩咐,立刻出去趕人。
“王爺,妾身知道王妃爲什麼失蹤了。”門外忽然傳來林婉兒的尖叫聲。
屋子裡的人一聽出現片刻的寂靜,隨即楚隨風在第一時間衝出屋子了。
到了院子裡,他一把捏住了林婉兒的喉嚨,“說,王妃在哪裡。”
林婉兒忽然被襲,臉色頓時漲紅起來,嘴脣也開始變得青黑起來,眼珠子凸出,可見楚隨風用了多少力氣,“不說,本王殺了你。”
林婉兒心裡頓時後悔了,要是知道陵王如此瘋狂,打死她也不來找楚隨風了。
“王爺,再用力,林側妃就沒命了。王妃她……”陸嬤嬤大驚失色,顧不得尊卑,立刻上前去搶救林婉兒。
“王爺,她知道王妃的下落。”白賢也清楚楚隨風陷入魔障,立刻跟着陸嬤嬤大聲勸說。
楚隨風紅色的眼珠子終於開始動起來,他的手一鬆,林婉兒跌坐在雪地上。
“咳咳咳。”林婉兒從沒有覺得呼吸居然是如此舒服,想到剛纔她差一步就沒命了,臉色又變得煞白起來。
“說,王妃失蹤是怎麼回事?”白賢冷着臉開始盤問。
“你們覺得這兒說話方便嗎?”林婉兒苦笑着問。
“進屋。”反倒是楚隨風最先冷靜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進屋以後,秦嬤嬤盯着她問。
“我只是根據一點兒蛛絲馬跡猜想的,並不知道有用無用。”林側妃帶着顫音回答,她的眼睛緊張地盯着楚隨風,就怕他再發瘋殺了自己。
原來只是猜想,衆人頓時失望起來。
“說。”楚隨風冷冷地命令。
看到他殺人般的眼神,林婉兒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雖然她從京城到北地已經好幾年時間,可實際上她見楚隨風的面卻屈指可數,剛纔楚隨風瘋狂的模樣,更是給她的心裡落下了陰影。
“將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陸嬤嬤也陰沉着臉命令。
“妾身看到秦美人的房間外花壇中和樹下,總有零星的新泥出現。”林婉兒怯生生地回答。
“你是說秦美人?”從一眼露兇光喝問。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只是猜想,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林婉兒嚇得差點兒又跌坐在地上。
她主動過來告密,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再三考慮後才鼓起勇氣過來的。
秦美人的房間在後院的最邊上,那兒平時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前幾日我的丫頭在那邊滑了一跤,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泥巴。當初我也沒有在意,可今天想了一天,我才覺得不對勁。因爲秦美人的院子裡出現新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妾身才大膽地猜測一下,或許能幫上王爺一點兒小忙。”
林婉兒學乖了,再也不敢表功,更不敢趁機提出對她有利的條件。
“搜。”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楚隨風立刻站起來,如風一般衝出去了。
從一等人立刻跟上。
王府裡重量級的人物全都聚集在後院中,馬上驚動了後院中的所有女人。
“妾身見過王爺。”由於大家都猜到了陵王妃失蹤,所以楚隨風的到來並沒有讓後院中的女人高興起來。這會兒就是傻子也知道,陵王爺過來可不是爲了寵幸她們。
夜色中,美人們帶着丫頭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哆哆嗦嗦站在長廊下,卻沒有一個人敢抱怨。
陵王的臉色太難看,那血紅的眼睛更是嚇死人了。
“我去。”司徒功主動請纓。
“小人也過去。”白賢也躬身請示。
黑甲兵已經早一步進屋開始清場了。
“你們做什麼?我家小姐受不得寒氣。”屋內的丫頭哭得厲害。
“哈哈,你們好大的膽子。即使本夫人不能動,但也是王爺的人,你們居然敢這麼闖進來,不怕王爺治罪嗎?”屋內秦美人並不知道楚隨風就站在院子裡,看到黑甲兵進去,正憤怒地訓斥着。
走廊中的女人們臉色蒼白,眼神都帶着驚恐,她們不清楚楚隨風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接下來要做什麼。
林側妃臉色也白,不過她聰明地沒說話。
“扔出來。”楚隨風冷冷地下了命令。
很快的,披頭散髮的秦美人和她的丫頭一起被扔了出來。
“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秦美人身體雖然不能動,嘴巴卻一點兒也不饒人。
長廊衆多的美人聽了,個個也顧不上害怕,全都用鄙視的眼神盯着秦美人看。
由於身體的緣故,秦美人骨瘦如柴,臉色蒼白,加上披着亂髮,一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樣,讓人看了倒盡了胃口。又因爲她原來太囂張,即使如此落魄,後院中的女人們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的。
“王爺……”當秦美人轉頭看到一臉殺氣的楚隨風時,她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臉上也露出恐懼的表情。
司徒功和白賢聯手,果然了得。
不大一會兒,他們兩個就一臉凝重地出來了,“王爺,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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