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事情好像是訂好了一樣,事實上卻並不是這樣的。至少是在兩家會面之後的三五天之後,丁小橋就聽得了這丁雲兒又跟張氏大吵一架。問起原因,不禁讓丁小橋直翻白眼。
原來,這本來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之後,張氏找丁雲兒打聽這米林到底有什麼家產,丁雲兒不想讓張氏知道這麼多,以免以後招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就隨便敷衍了一下張氏,沒想到張氏竟然信以爲真,便真的以爲這米林這麼多年來都是在給丁家三房打白工,一點錢都沒有,登時就不樂意了,哭天搶地起來。
這米林跟丁家三房幹活的事情,張氏企事業不是第一次才知道,但是原來到底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她就算心裡想着這米林是個傻子,什麼都不要的跟着丁家三房幹活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唯一一個沒有出嫁的閨女這就要嫁給米林了,張氏自然也就將這米林看成了自己家的人,他的東西自然也是當成自家的東西,這個時候再知道了米林是什麼都沒有的,哪裡還能罷休?扭着丁雲兒,讓丁雲兒來丁家三房裡好好的說個明白。
丁雲兒不願意跟張氏說的原因就是這個,現在張氏居然還拉着她來找丁家三房的麻煩,丁雲兒怎麼可能同意,於是,母女兩個大吵一架,氣得張氏吼道:“你翅膀硬了,你也自己獨立門戶了,你願意養一個小白臉你就給我滾出去,我們丁家沒有你這麼眼皮子淺的玩意!”
丁雲兒一聽這個話立刻就就出門要走,張氏見自己撒潑的那一套丁雲兒不吃,立刻就着急了,跟着便出來了,拉着丁雲兒的手,又是哭又是鬧,又是滿地打滾,也不管不顧外面的人圍觀,說着都不許丁雲兒再跟米林兩個在一起。
就算是要在一起的話,也要拿出一大筆銀子來置辦房子、地產作爲聘禮的話,她才同意,否則的話,這件事就算拉倒。
丁雲兒怎麼會不瞭解張氏的爲人,她聽了這話,只是冷笑道:“娘要這麼多年是要賣女兒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嫁人不嫁人也都無所謂了?”
張氏微微一縮脖子,也知道丁雲兒現在的年紀想要再嫁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是到底也不想再丁雲兒的面前低頭,就拉扯着她的手不停哭鬧:“就算如此,就算是嫁不出去也沒有什麼,娘養你,娘一輩子養着你!”
她這麼哭鬧着,雖然丁修忠和丁修孝一家子沒有對於張氏說的要養着丁雲兒的話表示同意,但是對於張氏說得,如果米林不給房子和地還有彩禮就絕對不嫁給他的說法表示了堅決的支持。
不僅僅如此,而且,他們還七嘴八舌的說起這丁家三房的不厚道來,當然,不能明說,可是那話裡面真是已經將這個吝嗇小氣剋扣自己弟弟錢財和勞動力的屎盆子穩穩的扣在丁家三房的腦袋上了。
丁雲兒簡直要被氣笑了,她甩不開張氏的手,只能厲聲說:“娘養我,說得真是好聽,娘自己還要靠幾個哥哥們養着呢,居然還要養我,你是要讓我寄人籬下一輩子嗎?況且,我耐煩要你們養,我自己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何必需要看你們的臉色!”
說罷,她直接就甩開了張氏,對着一院子的人說:“我現在又不是要指着你們吃喝,看你們臉色過日子,說這些有的的沒有的做什麼?難道我真的回家裡來什麼都不做只是吃吃喝喝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嗎?”
丁雲兒的話成功的讓丁修忠和丁修孝家裡面消停了,笑話,他們只是想從這件事中讓米林或者讓丁家三房弄一點好處來,可是一點都沒有想過讓丁雲兒再次回到丁家來過日子的。好不容易纔出去,好不容易纔把房子騰出來,現在又回來誰樂意呢。
登時,這邊都不說話了,倒是張氏還是在不依不饒,丁雲兒扯不開她,就不管不顧的直接往外面走,而張氏一邊哭鬧一邊叫着:“丁雲兒,你要是今天敢出這個門子,你就不在是我丁家的閨女,你就一輩子別想再進我家這個門!”
丁雲兒也是心頭火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將張氏摔在了院子裡面朝着外面走去。而張氏在她的身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丁雲兒你要是今天敢給我出這個院子,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到那裡正那裡說要將你逐出家門!”
丁雲兒的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向了張氏,那張氏以爲丁雲兒怕了繼續說着:“你應該知道一個沒有孃家的閨女嫁人以後會是什麼樣的日子,特別是你要嫁的一個什麼人家,你自己應該知道,那是一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家,要是沒有孃家人的幫襯我看你怎麼活!”
丁雲兒眯了眯眼睛,她轉回身,直直的看着張氏,說:“娘,你只管去,最好現在就去,若是,你今天不去的話,那就我去!”說着她直接出了門,將那兩扇院子們砸得咣咣作響。
張氏坐在院子裡的地上又是哭又是嚎的,沒有好半天也不見消停。當然逐出家門這種事情張氏一個女女人是絕對做不了主的,更何況現在家裡基本都是老丁頭在做主,這種事老丁頭不答應,那就都是廢話。而這件事,老丁頭要肯答應那就是老丁頭腦袋進水了,他們正房現在那都是看着丁家三房過日子的,而現在這件事說難聽點,如果做了那就是再打丁家三房的臉,以後的錢還想不想要了,今年纔給的那些地還想不想要了?
或許丁修節和米氏是個好說話的,但是老丁頭可不認爲現在在丁家三房當家做主的丁小橋是個好說話的主。
所以,這件事當天老丁頭回家之後,他不但沒有聽從張氏的哭鬧,去將丁雲兒逐出家門,反而將張氏給臭罵了一頓,這還不算完,甚至自己親自去了丁雲兒哪裡,將她好一番的安慰,叮囑她只管好好的準備自己的嫁妝,這別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了。
雖然,這婚禮的各項事情也不是丁家正房在張羅,但是一心憤懣的丁雲兒在聽到老丁頭的這一番安慰之後也不免有些感傷,那天夜裡哭了半夜。
丁小橋一邊喝茶一邊聽着白芷再跟她學着這幾天的事情,脣角綴着淡淡的笑容也不吭聲。白芷說得差不多之後,也忍不住嘆息:“雖然這麼說有點大不敬,但是,丁老太太也真是太沒有眼力見了,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她還這麼作,下誰的臉子呢?難道還指望我們家去給他賠罪什麼的不成嗎?”
“賠罪?”丁小橋不屑的嘲諷道:“那是她自己想的,不過,誰理她呢?”
兩人說了一會子的話,丁小橋只覺得眼睛困得很,便躺下準備睡一會兒,可是沒有等到她睡熟,就聽見有小丫頭來了,也不進來,就跟白芷兩個人在窗戶下面嘰嘰咕咕的說些什麼。
她本來也就沒有睡熟,只聽得她們兩個人雖然聲音低,但是還是時不時提到了什麼丁家正房,什麼丁老太太的,不由得那一點點睡意也就不見了。她打了一個呵欠坐了起來,對着窗戶外面的人喊道:“外面在說什麼呢?不能進來說,偏生在外面嘰嘰咕咕的,難不成非要擾人清夢才樂意?”
白芷聽到屋子裡丁小橋的聲音,也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瞪了那個小丫頭一眼,然後便拉着她進了屋子。給丁小橋問了好,也就說明了來意。
原來,這張氏也不是一個消停的,那天晚上被老丁頭給臭罵一頓之後,就在牀上躺了幾天,等着老丁頭過來哄她,將這事兒遂了她的願。可是,老丁頭纔不吃她這一套,成天外面忙着地裡面的事情,晚上回來該吃吃該喝喝,也不問她,實實在在的冷落了她幾天。
張氏哪裡是一個肯受這種委屈的,既然老丁頭不買賬,自然而然要找其他人來出這一口的惡氣,於是,這天直接從牀上爬了起來,先是飽餐了一頓之後就直接來丁家三房找米氏了。
張氏也不是個傻子,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男人們都在外面做事,而女眷們都在家裡面的時候,她纔不會挑一個男人們都在的時候過來呢,她可是打得好算盤。米氏一個人她倒是可以拿捏,要是加上了丁修節,她就不好說了。
不過,張氏到底還是比較怕丁小橋的,於是來之前,專門到外面打聽過,聽說丁小橋在聚百味沒有回來呢,這纔敢上門,可是她哪裡料到,丁小橋今天中午回家來睡午覺了。
這纔剛剛躺下,這不是就聽到了丫頭來說這個事情了。
丁小橋一聽是張氏上門了,並且一看看她趕着這個時候來,就知道她想來拿捏自己的娘,不由得一肚子的火氣,她下了牀,一邊讓白芷給自己收拾,一邊忍不住怒道:“我看這老太太是舒服的日子過得膩味了,是打算來我這裡憶苦思甜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