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聳搭着一對兔子耳朵,想將噪音隔開。
“滋滋”,將已有初步輪廓的寬刀放進冷水裡浸泡,燒紅的鐵冒出一縷縷青煙,很快,白靈兒人生中第一件親手打造的冷兵器成功完成,雖然刀刃凹凸不平,且樣式十分簡陋,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她美好的心情。
“好看吧?”她握着用木頭做的刀柄,用力舞動幾下,還未徹底冷下去固定好的刀刃叮噹一聲從掌心脫落。
“哇!”白白嚇了一跳,眼看着明晃晃的寬刀朝自己飛來,爪子用力一蹬,迅速朝後邊退開。
“咻”,刀刃直插進它剛纔站立的地方,這要是晚一步,一條命就得沒啦。
“主人!”白白一臉後怕,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咳,這是意外,絕對是意外。”白靈兒臉蛋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第一回打鐵嗎?技術不到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差點沒命啊。”嗚嗚嗚,要不是它反映夠快,主人就再也見不到它了。
白靈兒內疚地將白白抱在懷裡:“對不起啦,我保證下一次一定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還有下次?”白白傻了眼。
“哎呀,鐵礦放那兒不用不是挺浪費的嗎?再說了,熟能生巧,多練練,技術纔會越來越好啊。”靈兒強行解釋,不過想想剛纔的意外,她也有些後怕,更加用力地將白白抱緊。
“唔,”白白撒嬌似的膩歪在她的懷中,眨眨眼睛,下次主人再打鐵,它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爲了補償你,今天準你吃大餐,這樣總行了吧?”對付吃貨,就得用吃的。
果然,一聽這話,白白的眼睛頓時亮了:“我想吃人蔘!”
“好好好。”她卷着袖口從地裡找了株年份最小的百年人蔘遞給白白,只要小夥伴能打起精神,稍微出點血也是可以接受的。
哄好白白以後,白靈兒才退出空間,剛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下牀呢,就被帳幔外,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男人嚇了一跳。
“你……你來多久了?”天,白白爲什麼沒告訴她一聲啊?
“咔嚓咔嚓”,被埋怨的萌寵這會兒正和人蔘做鬥爭,嘴沒閒着,哪有空說話?
莫長歌笑着挑了挑眉,手指朝她探來。
“你想幹嘛?”白靈兒戒備地朝後挪動幾步。
“頭髮亂了。”他只是想幫她拂一拂髮絲而已,她以爲他想做什麼?一抹戲謔的暗芒悄然掠過眼底,脣邊的笑有加深的痕跡。
“我自己來就好。”她慌忙捋好耳鬢散落的髮絲,然後,才問起了他的來意。
“沒事本王就不能來見你嗎?”莫長歌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神色極其委屈。
“我沒這麼說!”別露出這麼可憐的表情好麼?她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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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還差不多。”她的回答讓莫長歌十分滿意,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本王今日探過父皇的口風,相信再過不久,妹夫就能回家來了。”
“真的?”靈兒激動地看着他,狂喜之下,竟連他那隻仍在作祟的手也下意識忽略掉。
“對你本王何時說過謊話?”莫長歌反問道。
似乎還真的沒有過。
“你用了什麼辦法說動皇上的?”他不可能一點兒心思也沒用,就能讓皇上態度鬆動。
“哎,父皇說,若想放了妹夫,就要本王提早將你娶進門,只有一家人,方能讓他安心。”莫長歌幽幽嘆了口氣。
“……”她長得像傻瓜嗎?這種話誰會信啊!
“是真的。”莫長歌說得振振有詞,還真像那麼回事。
見此,白靈兒心頭咯噔一下,難道他不是在說謊?
她仔細打量着二呆的表情,愣是沒看出半點心虛的痕跡,心頭已信了三分。
如果劉孜成了皇家親戚,就是自己人,皇上的確會對他放心不少,這麼說來,貌似也有幾分道理。
莫長歌笑彎了眉眼,平日那麼機靈,這會兒怎就犯傻了呢?不過,出於想早日娶她進門的私心,他並未解釋,能讓她早點嫁給自己,做他的王妃,稍微用點手段,無傷大雅。
“那……”白靈兒有些吞吞吐吐,想問問他,皇上是否有定下婚期,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小臉染上漫天紅霞,如一朵徐徐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
莫長歌棱角分明的五官頓時變得柔和,眼裡閃爍着無盡柔情。
兩人身側圍繞着一團讓人面紅耳赤的曖昧氣流,即使相顧沉默,可那股溫馨感,卻濃郁到無法被忽略。
“靈兒,出來吃午膳了。”王氏在屋外的叫喚聲,驅散了房間裡的粉色泡泡。
“知道啦,我這就過去。”白靈兒應了一聲後,等到門外的腳步聲離開,她才趕忙推着莫長歌,讓他快點走。
現在還是白天,萬一家裡人進屋來,她沒法子解釋啊。
“來都來了,不和岳父岳母打聲招呼有些說不過去。”莫長歌笑着說道,等妹夫平安回家,他和靈兒的事也該提上日程,在這之前,白家人的態度至關重要,他得先把兩位長輩說服,才能娶靈兒過門。
“別!”白靈兒倒抽一口涼氣,“娘這兩天似乎想通了一點,沒之前那麼抗拒咱們倆的事,你再等等,等娘徹底接受了,再來拜訪也不遲。”
不然,她怕會適得其反。
“這可是你說的,等岳母接受了,本王定備上豐厚的聘禮登門求親。”他有些迫不及待等到那一日到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收了他的聘禮,她此生再難逃掉。
“到時候再說啦。”白靈兒一心想趁家裡人沒發現時,把他趕走,稀裡糊塗地答應下來。
莫長歌這才滿意地從窗戶飛出去,等他離開後,白靈兒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應承了什麼。
“聘禮?”臥槽!他該不會下次登門時,真的準備好一大堆聘禮跑來求親吧?
似乎那傢伙真幹得出這事兒。
白靈兒忽然間有些頭痛。
“主人,這是好事兒啊,你難道不想嫁給二呆嗎?”白白終於啃完了人蔘,摸着圓鼓鼓的肚子坐在地上一邊歇息,一邊詢問。
“也不是啦。”她如果不想嫁給他,又怎麼會收下聖旨呢?
“那不就行了嗎?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有什麼關係?”白白一針見血的問道。
“哎,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和爹孃談這件事。”爹孃這幾日絕口不提二呆,她根本找不到機會說成親的事兒啊,而且,她也擔心爹孃知道這事後的反映。
“二呆對主人這麼好,爲什麼他們不肯答應?只要主人把二呆做的事說了,爹孃一定會同意的。”白白對此很有信心,天底下還有誰比得過二呆對主人的好嗎?錯過了二呆,主人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說得對。”白靈兒如醍醐灌頂,“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事兒的最好時機,還是等劉孜回來,再說吧。”
此時,她自以爲計劃好了一切,卻不曾想到,在婚事還未告知家裡人前,已有更多的麻煩纏上她。
就在莫長歌與白靈兒翹首等待帝王釋放劉孜出宮之際,漠河附近的五座城鎮中的店鋪管事傳來急報,海東青撲閃着翅膀翱翔在京城上方,孤狼在後院吹響木哨,天空上盤旋的海東青立即落在他的肘部,這些海東青,是各地管事用來傳信之物,通常只有在遇到緊急情況時,纔會動用。
將爪子上的竹筒摘下來,捧在手心遞交給莫長歌。
五個竹筒,五封求救信函,講的卻是同一件事。
“怪病?”莫長歌蹙着眉頭將信函所述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
漠河上中下游的五座城鎮同時爆發怪病,當地知府隱而不報,封鎖城門,不許百姓離城,以至疾病一發不可收拾,城中每日都有患病百姓渾身潰爛身亡,管事兒請求安樂堂的大夫到當地會診,以解百姓之難。
莫長歌得信後,即刻命孤狼通知晉旭,讓他率大夫趕往漠河。
他不是聖人,但在有能力時,他無法冷眼看着黎民飽受疾病之苦。
“去,把這件事告訴御史,讓他明日早朝稟報父皇。”那些官差膽敢隱瞞實情,罪不可恕!
莫長歌將密信撕碎,神色冷若冰霜,顯然已是怒極。
孤狼背脊微涼,他已能預見到當地官員的悲慘下場。
第二日早朝,御史揭露當地知府的惡行,將漠河的慘況上奏帝王,朝廷一片譁然。
聖上立即命驍騎營副將率兩千騎兵趕往漠河,並調派以鐘太醫爲首的三名御醫隨隊,莫謹嚴主動請纓,想跟着隊伍一併前去,在他看來,這是個立威的絕好機會,若能解決疫病之難,他在民間的聲望亦會水漲船高。
可惜,太子黨怎會眼見這種好差事被他搶走?以四王爺身兼數職爲由不能擅自離京爲由進行反駁。
兩派人吵得不可開交,帝王眼見朝堂大亂,皺眉道:“吵夠了嗎?黎民飽受疾病之苦,你等竟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皇上息怒。”方纔還吵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嘩啦啦跪了一地,誰也不敢造次。
“哼,”帝王冷哼一聲,目光在太子與四子間來回掃了好幾遍,直把兩人看得心裡發怵後,纔將目光收回,冷聲道,“命十王爺莫長歌爲將,率驍騎營即刻啓程,不得耽誤。”
“嘶!”抽氣聲此起彼伏,誰也沒有想到,帝王會指派莫長歌率隊。
不過細細一想,這差事若落到東宮亦或是四王爺頭上,會惹來另一派的忌憚,唯有對政務毫無興趣的十王爺,方爲不二人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