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疲憊,用過了晚飯,用熱水洗漱過來,都疲憊不堪的躺在牀上。
蕭明瑜同蕭明睡在一起,蕭明翻來覆去的,“明瑜妹妹,我聽人說這山上有精怪。你說會不會是明瑛被什麼精怪給帶走了。”
“哪來的精怪。”
“真的。”蕭明無比認真的說道,“真的有精怪。我聽府裡的老人說,說是當年剛立國的時候,第一代秦王爺來到中州,這地方不太平,周圍的山民時常都有失蹤的。一開始還以爲是哪裡來的賊人所爲,可是後來不光是小孩和女人失蹤,連着老人和男人也失蹤。官府察覺此事有蹊蹺,就派人上山查看。這一去,數十人竟然只有一個人活着回來,而且還被嚇瘋了,嘴裡只會說大仙大仙,這樣的話。後來就有傳聞山上有精怪。因爲那些山民上山打獵驚動了山裡面的精怪,所以精怪纔會出來叼人。再後來,秦王府就讓人在山上分別建造了一座道觀,一座寺廟,還有一座庵堂。之後山上就沒有精怪作亂了。”
蕭明瑜不客氣的嘲笑出聲,“明姐姐,這寶山寺建寺已經有將近兩百年的時間,那時候秦王府的祖宗都還沒出生。還有青雲觀,歷史可就更久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數百年。你那精怪之說,分明就是有人編出來騙無知小兒的。”
蕭明臉燒的慌,“明瑜妹妹,你別怪這說話是不是真的,至少這山上一直都有精怪的傳聞。你看啊,明瑛失蹤才一會,那些護衛就進了樹林子找人。明瑛是個姑娘家,走路肯定不快的,按理說那個時候肯定人沒走遠。可是短短時間內,找遍了方圓數裡,竟然沒見到人,這不是很奇怪嗎?還有啊,明瑛掉落的那些東西,你不覺着是她留給我們的線索嗎。她就是想告訴我們,她被人綁架了,綁架的人還不是一般人。如此得知結論,肯定是山裡的精怪。”
蕭明瑜哭笑不得,“沒找到人,可能是我們沒找仔細。她或許摔到山下,在某個懸崖下面昏迷不醒,所以沒聽到我們呼喊的聲音。或許她是藏在了某個隱蔽的山洞裡,那地方太過偏僻,所以我們的人沒能找過去。還有,她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座山,或許已經在山裡面迷了路。總之各種可能都有,精怪之說絕對是無稽之談。”
蕭明無法說服蕭明瑜,於是不說了。兩人背對着背,各自睡覺。
蕭明瑜沒想到的是,精怪之說在第二天竟然塵囂直上。
從天剛亮的時候大家就起牀找人,一直搜索到中午都沒有結果。於是就傳出精怪之說,蕭明瑛肯定是被精怪抓走了,否則無法說明爲何翻遍了整座山,都沒找到人。至於山腳下,一直派人守着,也沒見到有人從山上下來。還有通向別的方向的路口,也都派人守着,一樣也沒有動靜。除了精怪,大家想不出別的理由。
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個說法還沒擴散開了,等到下午過了一半,這個說法已經深入人心,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了蕭明瑛被精怪叼走了。肯定是蕭明瑛不小心冒犯了山上的精怪,所以精怪纔會抓走她。
“阿彌陀佛。”高僧再次出現在蕭明楨面前,“蕭施主,精怪之說不可當真,也不可不當真。”
“大師這話太過高深,恕小生不懂。”
高僧說道,“凡事信則有,不信則無。這精怪之說子虛烏有,都是山野小民私下傳說,並不能當真。”
蕭明楨冷笑,“大師一會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一會又說不能當真。我想請問大師,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重要,端看蕭家是什麼意思。”
蕭明楨笑道,“大師這是害怕精怪之說傳言開來,會對寶山寺的聲譽產生影響吧。堂堂寶山寺,竟然保護不了善男信女,讓人在寶山寺地盤上被精怪捉走了。這傳言傳出去,將來還有誰來寶山寺燒香拜佛。沒得半路上又來個失蹤,到時候可是沒處後悔去。”
高僧果然是高僧,不動如山,只說道:“阿彌陀佛。還請蕭施主結個善緣。”
“好說。還請大師安排好食宿,今兒我們可能還要在山上叨擾一夜。”
“阿彌陀佛,這是鄙寺該做的。”
“多謝大師。”兩方算是達成了初步的協議。
蕭明楨對身邊的小廝吩咐道:“去告訴所有人,不準再提精怪之說。否則扣除這兩日的辛苦錢。”
“小的遵命。”
蕭明楨這裡一動,蕭明瑜就得了消息。得知蕭明楨同寶山寺已經談過,蕭明瑜想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一切都是爲了名聲利益。
尋人的情況持續,不過這一切在譚氏上山後被終止了。
譚氏來到半山腰,問了問蕭明楨尋人的情況,然後直接說道:“停止吧,不用再找了。”
蕭明楨皺眉,“人還沒找到,怎麼能停止。”
譚氏眼一瞪,“找下去有結果嗎?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以後一提起明瑛,別人會怎麼想。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外面過了一夜,說出去很好聽嗎?蕭家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一個姑娘,自己走丟了,我們做家人也盡力尋找。既然尋找不到,那就是天意。趕緊讓人撤了。以後對外就說,明瑛死在了外面。我們只當從來沒這個人就行。”
“娘,那是我們大房的姑娘,是兒子的妹妹。不能不管。”蕭明楨的態度很堅決。
譚氏冷笑一聲,“昨日她一失蹤,就派了人來尋找,昨日都沒找到。今日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同樣也沒找到。你覺着繼續下去就能找到嗎?說不定真的被什麼野獸給叼走了,或者真的被山上的精怪給抓了。不管是什麼情況,昨兒一天今兒大半天,加起來兩天時間都沒結果,接下來肯定也不會有結果。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浪費時間。叫人都撤走,只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蕭明楨大皺眉頭,“娘,這是誰的意思?”
“誰都是這個意思。老太太,老爺子,大家都是這麼想的。若是男子倒是罷了,別說一天兩天,十天半月都找下去,找到了皆大歡喜,人家也只當是歷練了一回。可是姑娘家失蹤了算什麼,名節沒了,清白沒了,找到了又能如何。明琦的婚事本來就被蹉跎了,難道如今還要因爲明瑛的事情繼續蹉跎下去吧。明楨,娘知道你心善,想着明瑛可能得這我們去救。可是救人就真的好嗎?姑娘不同男子,別拿你男子的那一套來衡量。走吧,走吧,我特意上山來,就是擔心你犯了倔脾氣。”
譚氏的理由很充分,蕭明楨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是的,過了一夜,到底能不能找到蕭明瑛已經沒有了意義。因爲結果都只有一樣。
譚氏見蕭明楨神情鬆動,於是說道:“明楨,你已經盡了力,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明瑛,也對得起所有人。所以將人撤回來吧。對外就說出了意外人沒了。”
蕭明楨張了張嘴,“娘,讓我再找一天吧。要是今天天黑之前還沒有消息,那我就將人撤回來,只當人沒了。”
譚氏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到天黑之前爲止。”
“多謝娘。”
蕭明瑜得知後問蕭明楨,“三哥有把握在天黑之前找到嗎?”
蕭明楨苦笑一聲,“若是在昨天你問我這個問題,我肯定會說有把握。但是今日,我只能說沒把握。”
蕭明瑜大皺眉頭,蕭明瑛到底在想什麼,爲了譚慶昌,將事情鬧到這個程度值得嗎?還是說她不僅僅是爲了去見譚慶昌,還有別的目的。蕭明瑜被自己的猜測驚得張大了嘴巴。莫非蕭明瑛是想要私奔?聘爲妻,奔爲妾,蕭明瑛這是下定了決心啊。
“明瑜妹妹這是怎麼呢?”蕭明楨關心的問道。
蕭明瑜張了張嘴,猶猶豫豫的說道,“三哥,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明瑛姐姐自己走丟了。”
蕭明楨皺眉,“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出現了意外。”
蕭明瑜閉上了嘴巴,現在無論她說什麼都已經遲了。過了一夜,蕭明瑛已經沒了退路,蕭家也都做出了決定,這就是現實的殘酷。蕭明瑜暗自嘆息一聲,蕭明瑛你玩大了。雖然決心很可貴,可是做的事情真的很腦殘。竟然爲了一個男人,放棄了所有。要是蕭明瑛在她面前,蕭明瑜肯定忍不住要打過去。做事情自私自利,只考慮到自己,從不爲家人不爲父母考慮。要是雪姨娘知道了,估計得氣吐血。
蕭明瑜沉默下來,沉默的看着天色漸漸暗了,看着天色逐漸黑了下來。看着出去尋找的人一個個的回來,看着蕭明楨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看着譚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還有蕭明嚇傻的樣子。
蕭明瑜最終嘆息一聲,替蕭明瑛嘆息。
譚氏上前,說道:“明楨,天黑了,將所有人都撤回去。”
蕭明楨冷靜的說道:“娘,我們明兒一早就回去。今天太晚了,城門已經關上,明瑜同明都在這裡,我不能留她們不管。”
譚氏皺眉,“那就全都回老宅。明,你娘讓大伯母帶你回去。”
蕭明小聲的說道:“多謝大伯母,可是我還想在城裡住幾天,陪明瑜妹妹一起。”
“娘,我們就住一晚,明兒一早再回去。”蕭明楨的態度不容反駁。
譚氏怒,不過轉眼又妥協下來,“好吧,就住一晚。就算是住個十晚八晚,蕭明瑛也不會找回來的。”
晚上,大家都沒心思說話,氣氛很凝重。用過晚飯,洗漱過後早早的上牀。蕭明瑜同蕭明說道:“明兒一早,我就要回城。兩天沒見成哥兒,我很擔心他。還有府裡的事情,沒人管着我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蕭明很堅定。
蕭明瑜笑道,“只要四伯母不派人來接你,我就沒意見。你要在城裡住多久都行。”
蕭明高興起來,“明瑜妹妹,你可真好。哎,只可惜明瑛了,就這麼沒了。你有聽到大伯母說的那些話吧,以後我們蕭家就少了一個五姑娘。”
蕭明瑜跟着苦笑,“這都是各人的命。”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就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蕭明瑛義無反顧的走出這一步,那麼後果即便錐心刺骨,也必須一個人承受。
蕭明摟着蕭明瑜,“明瑜妹妹,我有些怕。”
“怕什麼?”蕭明瑜不解。
“明瑜妹妹,你不怕嗎?大家都說是精怪擄走了明瑛,那你說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精怪會不會找來。”
蕭明瑜笑了起來,“這裡是寶山寺,就算寶山寺的和尚沒什麼用,好歹也能將精怪擋在外面吧。要是那些精怪真的那麼厲害,這廟裡哪裡還有和尚唸經,又怎麼可能香火旺盛這麼多年。”
“你說的也對,那我就不用怕了。”蕭明瑛笑道。
蕭明瑜點頭,“沒什麼好怕的。睡吧,就算是精怪來了,我也會擋在你前面。”
“明瑜妹妹,你可真好。”蕭明樂呵呵的。
蕭明瑜失笑。
次日一早,就算蕭明楨多不願意,還是帶着人下了山。各個路口的人也都被撤走。與此同時,廖氏派了人來接蕭明回去,擔心蕭明不在眼皮子底下會出事,就跟蕭明瑛一樣。蕭明無可奈何,只能跟着蕭明楨的大部隊回去。
蕭明很不捨,“明瑜妹妹,以後再有機會,我還會來,我住的院子你可要給我留着。還有我那看的那幾本書,你也要幫我收好了。對了,我還有好幾件最喜歡的首飾放在房裡,你幫我收起來,我會派人去拿的。”
蕭明瑜笑道,“放心,你的行李我會讓人給你送回去,最遲明日就會送到。包括那幾本你愛看的書。”
“真的嗎?”蕭明高興起來,“明瑜妹妹,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蕭明瑜上了馬車,離開寶山寺回到了中州城。
遲遲不見蹤影的韓八,終於在晚上的時候出現。蕭明瑜問道:“如何,可有了消息?”
韓八點頭,“山上的人撤走後大約半日時間,屬下就見到蕭明瑛去見了譚慶昌。一直到屬下離開的時候,蕭明瑛還在譚慶昌那裡。”
蕭明瑜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之前蕭明瑛一直躲在山裡?她這兩日靠什麼過活?對了,她既然是有計劃的,自然會準備路上吃的乾糧。你看到她,你猜測這兩天她都藏在什麼地方?”
“回稟姑娘,蕭明瑛換了身粗布衣服,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是棉布鞋。就如姑娘所說,這一次失蹤完全是有計劃的。至於此人究竟藏在何處,屬下無能,沒有看出來。”
蕭明瑜大皺眉頭,“此事太過奇怪。明瑛極少有機會出門,對寶山寺周圍不可能很熟悉。她如何在段時間內逃過大家的搜查,隱藏起來,還一藏就是兩天。莫非她還有幫手。”
韓八搖頭,“小的不曾見到她身邊還有別的人。”
蕭明瑜點頭,“今日太晚,明日我們出府,我要去見蕭明瑛。”
韓八擔心的問道:“姑娘,這合適嗎?”
蕭明瑜笑道,“沒什麼不合適的。若是不知道她的行蹤倒是罷了,我就同其他人一樣,只當這人沒了,可是既然知道她的行蹤,我不能不去問一句。說我多事也行,不問清楚我這心頭不甘心。”
“屬下聽姑娘的。那屬下明兒就去安排。”
“去吧。”
一大早,蕭明瑜安排好一切,坐上馬車出了門。譚慶昌住在城外一個莊子上,這裡不是譚家的產業,而是譚慶昌同窗的產業。譚慶昌住在這裡,爲的就是清靜。
馬車停下,蕭明瑜下了馬車,四下打量一番,周圍很安靜。離莊子最近的人家也有兩裡遠。果然是個殺人滅屍的好地方。蕭明瑜上前,敲門。門從裡面打開,不等裡面的人詢問身份和來意,蕭明瑜就在韓八的幫助下衝了進去。
“喂,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怎麼可以闖進來……”
蕭明瑜不理會身後之人的叫囂,直接朝內院衝進去。
砰蕭明瑛手中的水盆落在地上,水濺了她一身。可是蕭明瑛無所覺,只是愣愣的看着蕭明瑜,臉色蒼白,嘴脣哆嗦。透過蕭明瑜,又朝後面看去,很擔心一下刻蕭家人就會鑽出來,將她帶回去。
蕭明瑜似笑非笑的看着蕭明瑛,“五姐姐好算計,將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就爲了一個男人。”
“你,明瑜妹妹你是怎麼找來的?”
蕭明瑜冷笑,“你要是真想消失得徹底的話,當初就不敢試探我,說什麼讓我給你機會帶你去見譚慶昌。如此我也不會猜到你會在這裡。”
蕭明瑛轉眼冷靜下來,捋了下頭髮,抖抖身上的水,“明瑜妹妹消消氣。我們有話去外面說吧。慶昌他還在休息。昨兒一碗,慶昌都在熬夜讀書。好不容易睡下了,要是被我們吵醒,今兒他就別想再入睡。”
“好一個賢妻良母。”蕭明瑜譏諷的看着對方。
蕭明瑛不爲所動,笑道:“明瑜妹妹來這裡,我想不光是爲了譏諷我吧。既然想要談話,就去外面吧。我不想在這裡談話。”
“行,去外面。”
蕭明瑜冷哼一聲,率先走出去。
蕭明瑛換了一身衣服,來到外院。兩人站在梧桐樹下,蕭明瑜回頭看着蕭明瑛,上下打量,說道:“看來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給譚慶昌做一個賢妻良母。”
蕭明瑛穿着粗布衣服,腳上踩着粗布布鞋,臉上不施粉黛,頭上只有區區一根銀簪。很素淨,只因年輕美好,即便素淨,也透着一股誘人的味道。蕭明瑛笑笑,“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不過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謝你,是你給了我機會。”
蕭明瑜嘲諷一笑,“別感謝我,我就是罪人。我害了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我還害了一個母親失去了自己的女兒。並且是以這種奇談怪志的方式失去的。蕭明瑛,你的心可真狠毒。你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拋棄父母,拋棄兄弟姐妹,拋棄自己的親孃,拋棄自己的身份和前程,拋棄富足的生活,拋棄女人的尊嚴和清白,拋棄自己的姓氏和名譽,拋棄了一切你所擁有的,就爲了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給不了你妻子的名分。蕭明瑛,我就想問問你,你到底圖的是什麼?那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做嗎?你是瘋了嗎?”
“值得。”蕭明瑛的眼中冒着火花,語氣無比的堅定,“爲了他拋棄一切都值得。明瑜,你沒有愛過,你不懂愛一個人的滋味。只爲了他,就算是辜負全世界,我也願意。”
蕭明瑜冷笑一聲,“如果所謂的愛就是不負責任,不要臉的倒貼,那我情願不要這種愛。”
蕭明瑛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明瑜,你沒資格這麼說。”
“那你就有資格嗎?什麼叫做,愛一個人的滋味。蕭明瑛,你的自尊,你的教養,你的驕傲,這些都不重要嗎?你可知道雪姨娘得知你失蹤的消息,尤其是你失蹤的第二天,雪姨娘直接着急的吐血昏倒。她生養你一場,爲了讓你在大伯母面前好過一點,從來都不敢主動跟你見面,一直將自己縮在牆角。這麼卑微的生活,不是爲她自己,爲的是你,是希望你能嫁一個好人家,有個好前程,能夠給人做正頭娘子,不用再給人做妾。可是你倒好,不僅給人做妾,還私奔。你真是枉爲人子,你辜負了所有人。你糟蹋了所有人的心血。你所做的這一切,你對得起誰?等你進了譚家的門,你讓蕭家上下人等如何面對譚家,譚家又如何面對蕭家。你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蕭明瑛,你說你到底對得起誰?”
蕭明瑛苦笑,臉色慘白,“明瑜,你罵吧,你罵得對。我對不起所有人。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不後悔。即便我辜負了所有人,但是我沒有辜負自己,我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自己的感情。”
“狗屁感情。”蕭明瑜氣的想要打人。“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如此自私。”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以前沒看出來,只能說……”
“只能說我瞎了眼。”蕭明瑜怒吼,“你竟然還敢利用我,害的所有人爲你擔心。我同明還在山上住了兩天,就是爲了找你。而你呢,卻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你明明就在山上,你卻眼睜睜的看着大家着急失望。蕭明瑛,若說蕭家誰的心腸最毒辣,非你莫屬。”
蕭明瑛笑了起來,“哪有如何。我既然走出了這一步,我就不會後悔。明瑜,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來指責我。我選擇自己的生活難道也錯了嗎?我沒殺人沒放火,只是想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當然對。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能不能稍微有點責任感,能不能稍微有點良心。好歹你也是個人,不是畜生。不說蕭家,不說大房,就說你娘,她生下你,難道就是爲了讓你爲了一個男人私奔嗎?”蕭明瑜怒火滔天,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
蕭明瑛同樣氣的不行,兩人就跟斗雞似得,誰也不讓誰。“一切都晚了,我現在已經回不去蕭家。蕭明瑜,求你別管我的事情,我自己的選擇我會承擔後果。”
蕭明瑜冷笑一聲,“你以爲我樂意管你嗎?我來,一是爲了確認你的行蹤,二來就是想看看你最後會是什麼下場。三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如何逃脫大家的搜查?”
蕭明瑛笑了起來,“蕭明瑜,我先要感謝你來看我,無論你是來看我笑話還是爲了罵我一頓,我都要感謝你。這次見面之後,或許一輩子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最後我會落到什麼下場,這件事情就不勞煩你關心了。至於我如何逃脫大家的搜查,這件事情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告訴你。”
蕭明瑜繼續問道,“你極少出門,即便出門,也不可能有機會亂走。寶山寺山上,你怎麼會這麼熟悉?是不是有人在幫助你?”
“沒有。”蕭明瑛矢口否認。
蕭明瑜眯起眼睛,“當真沒有?”
“蕭明瑜你問這些到底想要做什麼?”蕭明瑛怒吼。
“你們……明瑜你來了。”譚慶昌站在院門口,表情愣愣的看着兩人。
蕭明瑛頓時慌了,丟下蕭明瑜,跑到譚慶昌身邊,關心的問道:“你怎麼起來了,昨晚就沒睡好,要不再睡一會吧。”
“不了,我聽到動靜就起來了。”譚慶昌一步一步走到蕭明瑜身邊,直接問道:“明瑜,明她要成親了對嗎?柴自修很好,她很有福氣。”
蕭明瑜朝他身後的蕭明瑛看去。蕭明瑛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癡癡的望着譚慶昌。蕭明瑜嘆氣,此刻覺着蕭明瑛真傻,真蠢,真不幸。蕭明瑜衝譚慶昌點點頭,“是,明姐姐或許今年就會成親。譚公子,明瑛的事情你知道嗎?”
“什麼事情?”譚慶昌一臉迷茫。
蕭明瑜笑了起來,笑容中全是各種嘲諷。蕭明瑛拼命的搖頭,示意蕭明瑜什麼都不要說。蕭明瑜偏偏不如她的願,“譚公子,我家明瑛姐姐前幾天在寶山寺失蹤,找了兩天也沒人影。大家都當她被山上的精怪給叼走了。如今蕭家只當沒她這個人。但是現在,蕭明瑛又出現在譚公子的身邊,譚公子不解釋解釋嗎?”
譚慶昌回頭看着蕭明瑛,眼神冷漠。蕭明瑛絕望,“譚表哥,我,我只想陪伴在你身邊。”
譚慶昌皺眉,“你不該這樣做的,我負擔不起你的一輩子。”
蕭明瑛快要哭出來,“表哥,我是真心的,我自小就喜歡錶哥,愛慕表哥。就算是吃糠野菜,我也願意同表哥在一起。表哥,求你不要趕我走,我已經沒處可去了。蕭家已經當我死了,你若是不要我的話,我就只剩下死路一條。表哥,求你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讓我陪伴在你的身邊吧。我什麼都能做,真的。我會繡活,我的繡活很好,我會做飯,我會洗衣,我會看書寫死還會算賬。表哥你不是要外面遊歷嗎,帶上我,讓我一起,我會照顧好你的。”
譚慶昌大皺眉頭,“我的心裡沒有你。”
“我不在乎。只求表哥能夠留下我。”蕭明瑛哭着喊着。
譚慶昌嘆氣,“明瑛,你這又是何必。不值得的。”
“值得,能同表哥在一起,就是做個丫頭我也高興。”蕭明瑛笑着說道,臉上還帶着淚水。
譚慶昌將蕭明瑛扶起來,“你先讓我想想,我現在很亂。”
“好,好,你慢慢想,我不會打擾你的。”蕭明瑛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
蕭明瑜冷笑一聲,“譚公子,我知道你很無辜,不過蕭明瑛將一切都搭上,就爲了同你在一起,譚公子不做個表態嗎?是留下還是趕走,譚公子總要有一個說法吧。”
譚慶昌皺眉,“我沒想到會這樣。將明瑛趕出去,她有地方去嗎?”
“你說呢?”蕭明瑜將對蕭明瑛的一腔怒火都發泄在譚慶昌身上。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蕭明瑜就是忍不住。
譚慶昌大皺眉頭,“拖屍明瑛卻是沒地方去,她又不嫌棄我的話,我就留她在身邊。”
“給她名分嗎?”蕭明瑜問的很直接,“讓她留在你身邊,是做個暖牀的丫頭,還是做個姨娘。”
譚慶昌回頭看着蕭明瑛,蕭明瑛一臉幸福的說道,“就是給表哥做丫頭,我也心甘情願。”
譚慶昌突然笑了起來,“明瑛一片真心,我豈能辜負。既然給不了明瑛正妻的身份,至少也要給她姨娘的身份。”
蕭明瑛頓時幸福的哭了起來。
蕭明瑜看着牙酸的很,真是受不了這兩個人。蕭明瑜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是郎有情妹有意,這裡就沒我的事了。蕭明瑛,趕緊改個名字吧,你以後絕對不能頂着蕭明瑛這個名字在外面行走。還有譚公子,趕緊離開中州吧,別帶着蕭明瑛出現在人前。三五年內都別回來。回來後的結果,你們暫時還承受不起。尤其是你蕭明瑛,你不怕被老爺子派人打死,最好是一輩子都別在中州城內露頭。”
蕭明瑛縮了下脖子,“我,我,表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這輩子生是表哥的人,死是表哥的鬼。”
即便譚慶昌對蕭明瑛並無男女感情,但是聽到這樣明顯的表白,譚慶昌也很感動。回頭,對蕭明瑛說道:“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不會辜負你。”
蕭明瑛幸福得心都快化了,此刻蕭明瑛覺着自己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沒有那些犧牲,就換不來今日的幸福。
蕭明瑜揮揮手,“你們兩人趕緊吧,我先走了。就當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蕭明瑜不做停留,快速的出了院門。上了馬車,吩咐回城。
韓八問道,“姑娘就這麼算了嗎?”
蕭明瑜回頭看了一眼,“不這樣又能如何。難道將蕭明瑛綁回去嗎?綁回去,蕭明瑛的下場無非就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或者給個糟老頭子做妾。既然註定是要做妾的,不如給個年輕的男人做妾。好歹譚慶昌這人,至少目前來說還不算太壞。只不過缺少了一點決斷罷了。”
韓八說道:“蕭明瑛敗壞蕭家的名聲,若是姑娘需要的話,屬下可以替姑娘解決了這個問題。”
蕭明瑜頓時笑了起來,“韓八,你可不能亂來,我們都是守法的人,可不能隨便剝奪他人的性命。再說了,蕭明引都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無論什麼後果她自己一人承擔。以後她是生是死,同我們同蕭家都不會有關係。”
韓八低頭,“屬下明白。屬下以後不會在姑娘面前提起這兩人。”
蕭明瑜笑道,“不用刻意去關注這兩人。不過若是哪天遇上了,不妨同我說說。我也很好奇蕭明瑛將來的命運會是怎麼樣的。”
“屬下遵命。”
馬車下了山坡,再走一段,就是官道。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蕭明瑜掀開簾子看去,數十人騎着高頭大馬,臉上蒙着面巾,擋在前面。他們分明是遇到了攔路的。
“打劫,將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女人留下,男人可以走。”一個男人,甕聲甕氣的說道。
蕭明瑜眼睛一眯,注意到這些人的裝備。冷笑一聲,“什麼時候王府的人改行做打劫了。不怕我告到王府去,讓你們統統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幾人面不改色,其中做頭領的反倒是笑了起來,“蕭姑娘好眼力,只需一眼,就看出兄弟幾個不是專業的。既然蕭姑娘是明白人,事情就更好辦了。我們奉命要取蕭姑娘的項上人頭。蕭姑娘要是知趣,就雙手奉上,若是不知趣,就別怪我們先奸後殺。”
蕭明瑜站起來,冷冷的掃視幾人。“將梅如悔給我叫出來。幾次交鋒,卻次次錯過。我還真沒見過梅老爺是個什麼模樣,究竟如何的癡情。竟然爲了個水性楊花的江姨娘,拼命到如此地步。”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一個低沉的男聲。
蕭明瑜循着聲音找過去,呵呵的笑了起來,“梅如悔,怎麼,難道面對面,不敢讓我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嗎?還是說梅老爺怕了。”
“我不與廢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給我上。”梅如悔乾脆利落,廢話一句沒有,手一揮,數十騎飛馳而來,人人手裡握着馬刀,異常兇險。
“我們逃。四散逃開,不要聚在一起。”蕭明瑜心知自己的勢力,同這些人比起來,她帶來的人裡面除了韓八以外,全都是渣。
蕭明瑜朝韓八的馬上跳過去,既然梅如悔都要她的命,這個時候不拼命要等何時。幸好今日不曾帶丫頭出來,不然就要害死人了。
韓八不猶豫,等蕭明瑜坐上馬背後,急忙打馬衝殺出去。
蕭明瑜衝韓八說道,“不進城,我們去莊子上抓江姨娘。只要江姨娘在我手上,梅如悔他投鼠忌器,不敢亂來。走小路,我知道那個地方。”蕭明瑜心中緊張到要命,倒是面上卻意外鎮定。此刻不能亂,絕對不能亂,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風灌進嘴裡,渾身難受,顧不得這些,回頭看去,數十騎在後面緊追不捨。至於那些四散逃掉的家丁護衛,這些人都沒在意。果然梅如悔殺她的決心猶如她想要殺對方一樣。
前面就是關押江姨娘的莊子,曙光就在眼前。可是梅如悔這個死賤人卻離得越來越近。
韓八拼命打馬,馬匹用盡了全身力氣,甩開了蹄子撒歡的跑,堪堪又拉開了一點距離。到了莊子門口,蕭明瑜大喊,“我是蕭家七姑娘蕭明瑜,後面是劫匪,趕緊攔住。”然後顧不得其他,馬匹一慢下來,蕭明瑜利落的翻身下馬,衝進莊子。
拉住一個人,“帶我去見江姨娘。”順便撿起門邊的一把砍刀。既然梅如悔你要殺人,本姑娘就先殺了你的心頭血,咱們再來個同歸於盡。
蕭明瑜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進內院。
江姨娘只覺眼前一晃,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被人給劫持,一把砍刀頂在她的脖頸上,割開一個口子,鮮血流了下來。
蕭明瑜呵呵的笑了起來,“一年了,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江姨娘,你想我嗎?”蕭明瑜這一年長高了不少,已經同江姨娘這個成年人一樣身高。因此蕭明瑜挾持着江姨娘,一點都不覺着吃力。反正她體力好的很。
江姨娘面色蒼白,咬牙切齒,“蕭明瑜,你敢殺我?你就不怕老爺子?”
“哈哈。我當然怕,怕的要死。不過哪有如何。你那好表哥想要殺了我替你報仇,那我就先殺了你,回去後再讓人殺了蕭明璇同蕭明業兩人,你覺着如何?”蕭明瑜呵呵笑着,笑聲中充滿着一種變態的快感。
江姨娘臉色變了又變,扭曲了有扭曲,“蕭明瑜,原來你也有做喪家之犬的一天,真是大塊人心。”
蕭明瑜二話不說,提起砍刀,狠狠的打在江姨娘的頭上。“這是小懲大誡。你要是再敢這麼囂張,我就割斷你的喉管。江姨娘,別考驗我敢不敢殺人這個可能行。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被人殺到家門口。逼急了我,我照樣敢下手殺了你。”
江姨娘額頭出血,滿臉都被血糊住,看上去十分可怖。
江姨娘對蕭明瑜真的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蕭明瑜,你會遭到報應的。梅如悔既然敢殺過來,一定是有完全的準備。你就乖乖受死吧。”
蕭明瑜二話沒說,又給江姨娘頭上狠狠的來了一下,“這就是亂說話的後果。走,我們一起去見梅如悔。梅如悔不是挺能的嗎,我今日就要看看他到底怎麼救你。看是我先殺了你,還是他有能耐先救了你。”
江姨娘頭暈眼花,蕭明瑜這一下是真的下了死手。江姨娘頭破血流,糊了整張臉,連路都看不清。蕭明瑜推着江姨娘朝外面走去。還沒到大門口,就聽到外面的動靜。
韓八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加上莊子上的人在邊上騷擾,一時間竟然將人給擋在了外面。
蕭明瑜大聲吼道,“都給我讓開。”
韓八聽到動靜,趕緊來到蕭明瑜身邊,護衛着蕭明瑜。
蕭明瑜推着江姨娘走到門口,朝着梅如悔看去。梅如悔依舊帶着黑色的面巾,住露出一雙陰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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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瑜冷笑一聲,“梅如悔,你的心上人我給你帶來了。如何,我這做主人的夠客氣吧。”
“蕭明瑜,你放開她,我留你全屍。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梅如悔聲音如鐵石,撞擊在心頭上,生痛生痛的。
蕭明瑜冷哼一聲,“威脅我?梅如悔,我這人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說着,提起砍刀就在江姨娘頭上來了一下,“梅如悔,撕開你的面巾,我倒是要看看你長成什麼樣子,否則我就殺了江姨娘。要死也有江姨娘在前面開路。”
“你敢。”梅如悔心急如焚,又投鼠忌器,眼裡噴火,恨不得殺了蕭明瑜。
蕭明瑜冷笑一聲,“我爲什麼不敢。你都要殺我,我就殺江姨娘。咱們一人來一刀,看看到底你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梅如悔,你要不要賭。不賭的話就將面巾給我撕開。我倒是要看看你梅如悔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梅如悔眯起眼睛,他的屬下都沒動,都在等他的命令。梅如悔終究不敢拿江姨娘的命做賭博,無可奈何只能撕下面巾,露出真實面目。
蕭明瑜笑了起來,“原本以爲梅公子定是長了三頭六臂,沒想到只是個清俊書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如此斯文俊俏的梅先生,卻又如此心狠手辣。難怪連王爺都對梅先生如此看重。梅先生這樣人,定是亂世之梟雄。”
梅如悔面無表情的看着蕭明瑜,“放人。”
蕭明瑜冷笑,“放人?你當我蕭明瑜是傻子嗎。放了人你就會殺進來。梅如悔你給我退出去,否則我就殺了江姨娘。”
“蕭明瑜你別得寸進尺。”
“這話該是換做我來說。上一次,你梅如悔蠱惑周蓉綁架我,事後竟然被你逃脫,連王爺對你都沒有追究,你在王爺心目中的分量果然不一般。這一次,你帶着王府的人來追殺我,梅如悔,我們仇恨四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蕭明瑜冷笑一聲,“退出去,否則我就在江姨娘身上劃一刀。我數三聲,你自己選擇。一,二,三。”話音一落,砍刀揮起,江姨娘慘呼出聲,砍刀砍在了江姨娘的手臂上拔不出來了。
韓八幫忙將砍刀拔出來,鮮血噴濺。
血腥味讓蕭明瑜噁心想吐,可是蕭明瑜眉眼都沒眨一下,目光如餓狼一樣死死的盯着梅如悔,“梅先生,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是個小女子,手不穩,你一嚇唬我,我這手就發抖。一發抖,會發生什麼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梅如悔眥目欲裂,“蕭明瑜,你夠狠。”
蕭明瑜冷笑,“比不上梅先生。梅先生識趣的話,就趕緊離開。否則我一定會要了江姨娘的命。”
“你敢要了她的命,我就敢殺了你。”
蕭明瑜笑了起來,“梅先生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之前我不殺江姨娘的時候,你梅如悔依舊想要我的命。你以爲你威脅要殺了我,我就怕了你嗎?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蕭明瑜既然不回城,反倒是朝這裡走,我就做好了一切準備。梅先生你可以來試試看我到底有沒有膽子殺人。”
“蕭明瑜,你放了他。”梅如悔厲聲喝道。
蕭明瑜冷笑說道:“放了她不可能。一旦放了她,你梅先生就要殺進來。不過我們可以打個商量,你離開此地,並且保證不在針對我,我就找大夫給她看傷。如何?否則她這手可就廢了,以後成了殘廢,梅先生還會喜歡嗎?還是說無論江姨娘變成什麼樣子梅先生都喜歡。”
梅如悔眼神惡毒的盯着蕭明瑜。蕭明瑜絲毫不懼。
江姨娘卻在此時開口說話,“表哥,殺了她,替我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蕭明瑜狠狠的抽了江姨娘一耳光,“你給我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餘地。”
梅如悔臉色陰沉,眼神陰毒,“蕭明瑜,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她。”
“除非你死,我就可以放心的放了她。不過你肯定不會死,所以我也不會放了她。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我就給她治傷。這是我的條件,梅先生不要逼我。反正我是承受得起,就是不知江姨娘的手臂能不能承受。”蕭明瑜冷冷的說話,此刻化身地獄惡魔,勢要碾壓一切敵對勢力。
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匯聚成一灘血水。梅如悔恨,恨自己沒能早一點解決了蕭明瑜,恨自己竟然留下蕭明瑜這個禍害。恨自己力量不夠嗆大,能用的人手太少。
而蕭明瑜卻無比佩服梅如悔,這纔去軍隊幾天,竟然已經能夠拉出一隊人馬替他賣命。這要是再給他一兩年的時間經營,那還得了。
江姨娘在祈求,用眼神祈求梅如悔要麼幫她殺了蕭明瑜,要麼就離開給她一條生路。
梅如悔痛苦不堪,究竟是殺還是不殺。殺的話,有韓八在,江姨娘的命肯定保不住。梅如悔瞭解蕭明瑜這樣的人,就如同他了解自己一樣。這樣的人平日裡看着無害,一到關鍵時刻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同這樣不確定招數的人打對臺,其實就是一種賭博。
江姨娘被鮮血糊了滿面,加上手臂受傷,已經是筋疲力盡,快要到昏迷的邊緣。
蕭明瑜冷冷的看着對方,“梅先生,你做好決定了嗎?江姨娘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你要是不做出選擇的話,我可就幫你選擇了。”
梅如悔真的想衝上來殺了蕭明瑜。可是江姨娘卻在蕭明瑜的手上。梅如悔深吸一口氣,大丈夫能屈能伸,總會有機會的。“蕭明瑜,我這就帶人離開。你要保證請大夫給她看診。若是她的身體有所損傷,我定會要你的性命。”
蕭明瑜笑道,“恭喜梅先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相信江姨娘和所有的人都會感激你的。還有,梅先生最好別想着再對我動手,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即便救得了江姨娘,我就不信你還能將蕭明璇同蕭明業都帶走。你要是再敢算計我,派人來殺我,我就先殺了蕭明璇和蕭明業。讓江姨娘恨你一輩子,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同江姨娘在一起。梅先生,我可是說到做到,你可別以爲我是說笑的。”
梅如悔冷冷的笑了起來,“蕭明瑜,我們走着瞧,我不會讓你得意幾天的。我們走。”
數十騎打馬離開,猶如來的時候一樣,如一陣風似得,很快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