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龐樂帶來的這一萬士卒,趙韙當下最大的問題——兵力匱乏終於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決。
雖然說這一萬蜀郡郡兵的忠誠度仍值得懷疑,但也是因爲這一萬人馬的突然出現,使得張任不得不離城五里停住腳步,率部原地紮營立寨。
成都之圍已解,蜀郡的諸多城池怕是又順風倒向了劉璋。畢竟劉璋素以溫仁爲名,再回頭歸順於他也不用擔心受懲。而僅憑龐樂的一時之言短時間或許能夠使得這一萬人馬繼續追隨趙韙,但如果時間一長,而趙韙軍沒有取勝的趨勢,那就真的危險了。
據龐樂稟告,當日諸營得知趙韙大敗,除了北營的蜀郡郡兵,西營的犍爲郡郡兵和南營的廣漢郡郡兵也都不同程度出現了譁變。首先是南營廣漢郡郡兵,在嚴顏率蜀軍襲營下大部分人馬降了劉璋軍,而西營的犍爲郡郡兵則表現較爲忠誠,但是在一通混戰之後不得不向西面而逃。
而之所以張任作爲新任西川大都督,卻僅統率五千兵馬就來攻打趙韙所在的德陽,估計是因爲劉璋怕犍爲郡的郡兵們逃回本郡而繼續效忠趙韙,因而派出嚴顏劉璝等將分兵四處去截擊。
若是此時糧草軍資充足,後方江州大本營也穩固的話,趙韙無疑會率軍先擊破張任一雪前恥,再進攻嚴顏冷苞鄧賢劉璝等蜀軍以重新召集忠於自己的軍隊,進而再進攻成都以奪取蜀國大權。然而此時德陽城內餘糧撐不過半月,自己麾下也不過一萬五六千疲憊之師,趙韙只能圖保守之策。
自己麾下的江州都督李異能在據有天險且兵糧充足的情況下,被張繡沒費多少兵力時間便是打得損失過半兵馬,盡失險關要地,甚至被圍困在江州城。這種情況趙韙當然不可能指望李異突然大發神威,率不到五千人馬擊潰張繡數萬精銳之師。
所以萬般無奈,趙韙此時只有選擇率師回救江州,先保得根據地不失日後再圖其他。
而且趙韙也想好了,既然與劉璋已成你死我活之勢,也不大可能在蜀軍和楚軍的夾擊中保得兵竭民疲的江州不失,那乾脆效仿劉表劉景升,向張繡稱臣納貢,換取張繡的支持以據巴郡自立一國。
畢竟趙韙不是劉璋那般坐井觀天之輩,還是比較清楚天下大勢的。楚國雖然已經是諸國中堪比袁氏晉國的龐然大物,但比起據有河北四州的袁氏晉國,楚國地廣人雜、民情複雜急需要改革教化;而且目前的楚國水軍還未強大到足以支撐兼併整個巴蜀之地的實力,也就是說,趙韙這個益州本土世家豪族的代表還是有很大利用價值的。
雖然向張繡的楚國稱藩稱臣算不上光彩,但也好過被劉璋和張繡夾擊而亡。如果趙韙十幾天前能順利拿下成都,擒殺劉璋,那麼就算張繡此時已經攻佔了江州佔據了這個出入川蜀的門戶。但趙韙有絕對相信自己能夠率軍驅趕張繡出境。但此時時過境遷,自己因用人不當葬送了大好局面,只能委曲求全,靜待局勢生變。
想想張魯只據有漢中一郡半郡之地,都敢與劉璋叫板抗衡,自己只要能保有一個偌大的巴郡,日後楚軍退走,還怕鬥不過劉璋那般闇弱之輩?
然而撤軍也要有撤軍的方法,張任麾下雖只有五千東州兵,但士氣高漲不可與之爲戰。所以只得留下一部兵馬來據守德陽以殿後。趙韙思來想去,最後居然苦於沒有合適的將領,只得把這個差事又踢給龐樂及其麾下部卒。
趙韙的理由很充分。雖然是殿後任務,但好在是守城,不需要守城士卒有多餘體力,因而長途跋涉而來龐樂部士卒最是合適。
於是,除了留下龐樂手下直屬的兩千部卒,趙韙再給龐樂增兵一千,並升龐樂爲中郎將,命其把守德陽牽制張任。自己率其他一萬三千大軍往江州撤退。
待蜀軍探子將情況稟告張任,張任當即是急命攻城,並派一千輕兵繞道去襲擾牽扯趙韙主力。
趙韙並未給龐樂留下多少弓箭糧草,守城的礌石滾木也沒找到多少。而且蜀中城池久不修武備,城牆殘舊,守城的任務很是艱鉅。
這邊張任的兵馬僅僅比龐樂多出一千,但好在士氣體力和軍心完勝龐樂部。雖說短時間內沒有大型攻城器械,但是卻不缺長梯撞木,對付德陽城的低矮城牆和爛銅門正好。但是苦於東州兵長於野戰,短於攻城,因而連續攻打三天,竟然還是沒能拿下德陽。
接着前線便是傳來敗訊,趙韙親自領兵設伏,張任派出去襲擾的一千兵馬損失慘重,所剩殘兵敗將逃回德陽。
此時幸得鄧賢、劉璝率部趕到,有了數千生力軍加入,早已疲憊不堪的德陽城不到一日便是告破,龐樂僅率數百部卒逃出城去,南奔向江州。
這邊趙韙軍早就提前派使者往楚軍中面見張繡試探口風,但是並未見任何答覆。於是愈是靠近江州城,趙韙進軍便是愈發謹慎緩慢。
這日趙韙終於是率軍到達江州城西,先行親自前往探查楚軍營寨,卻是見楚軍只是在江水之東安營紮寨,按軍帳營棚算估計不過一萬楚軍,就算加上停泊在江上的船隻,不過一萬五千楚軍,這點人馬哪裡夠圍都圍不住江州城,何談攻打?
與此同時,趙韙所任的江州都督李異在城內心急如焚,於太守府召集親信心腹,商討對策。
不過李異要商討的對策可不是如何對付楚軍,而是如何應付回師的趙韙。
涪水、漢水、潛水三大支流在墊江會合並流,是爲漢水乾流。而漢水南下,又與長江合流,江州城(即後世重慶)就建於匯流處,於是三面環水,一面背山,極是易守難攻。
如此險峻山城,只需派一支精兵據守北山,其餘兵馬把守江岸,若是守禦得當,便足以拒十倍之敵於城十里之外。而縱使城外要地盡數喪失,依據江州的高大石牆,也可拒五倍之敵於城外。
而李異貿然率軍出戰,又爲甘寧辱罵激怒,中其詐敗之計。在黃石灘中楚軍埋伏,在同等數量楚軍夾擊之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枳縣也不敢回,直接搶了一艘漁船,走水路逃回江州城閉門自守,將陽關、樂城等險關要地直接拱手相讓。
仗打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李異如驚弓之鳥一般,在還未搞清楚軍到底多少人馬的情況下就向趙韙派出好幾撥信騎告急求援。信騎派出之後才覺不妥,又是派人去追回,結果因爲不知趙韙因在成都大敗已經退到了德陽,雖然追回了大部分信騎,最先派出去那撥信騎還是先一步見到了撤退的趙韙。
而這名信騎是如此告之趙韙敗訊的:江州都督李異於枳縣一役,奮力作戰殺傷楚軍四千有餘,但因楚軍狡詐,中其埋伏,麾下五千兵馬爲數倍楚軍圍攻,因寡不敵衆大敗於黃石灘。罪將已率殘部退回江州據守,但楚軍兵馬多達數萬,至少爲江州兵馬六七倍,還望大將軍派兵馳援!
倘若這份告急文書被楚軍看到怕是會笑掉大牙。李異撐死不過殺傷楚軍三四百老弱,這還是因爲甘寧詐敗的緣故。等李異率軍追到黃石灘被打埋伏,一千橫江武射站山上才射了三波箭雨,李異軍就已經是不戰自亂,再等甘寧率部反殺、祖郎和徐盛帶丹陽兵和解煩兵一齊殺下山來、呂蒙率戰船載着陳孫麾下的兩千楚軍登灘夾擊,那裡還瞅得見李異身影。
而這一戰楚軍不過用了六七千兵馬,若是李異都殺傷了四千多楚軍,那還至於打敗仗?
而至於李異報稱楚軍數量爲江州守軍六七倍,更是無稽之談。雖然李異折了五六千士卒,但是江州還有五千守軍,這樣算下來楚軍至少應該有三萬人馬。而趙韙得知攻打江州的楚軍多達三四萬,焉能不憂心江州有失?
換一句話說,趙韙之所以捨棄德陽、墊江等地直接趕回江州,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因爲李異謊報軍情的結果。要是趙韙知道江州城下的楚軍不過一萬,肯定不會急着回救江州,而必然想的是在德陽擊潰張任部,並將蜀軍逐個擊破,到時候成都就可唾手可得。
而真實情況是,楚軍西征兵馬共計兩萬五千大軍,一路過來佔了三峽數百里地還需要留下人馬把守,到達江州城下僅剩一萬八千人,張繡又派孫香和徐盛率四千兵馬自枳縣南下去取涪陵,剩下的軍隊再去掉四千水軍,陸地上能夠攻打城池的馬步軍僅僅才一萬出頭。
所以張繡不急不慢,取了樂城和陽關之後,便是在江州東面隔着江水紮下大營,似乎是短時間內不準備攻城了。
而等李異弄清了楚軍數量搞明白了狀況,也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巴掌。如此嚴重的謊報軍情情節,被趙韙查實定然不會是個好下場。若是趙韙節節勝利勢如破竹拿下了成都,那可能一時高興倒還會輕饒自己,但是此時趙韙居然在成都兵敗,再想想自家主公的脾性以及主公身邊幾個自己的死對頭,李異這幾日都有了自己脖子上的人頭不再是自己的感覺。
趙韙的大軍最早明日纔會進城,今夜的江州太守府,註定是要燈火通明瞭。
而這名信騎是如此告之趙韙敗訊的:江州都督李異於枳縣一役,奮力作戰殺傷楚軍四千有餘,但因楚軍狡詐,中其埋伏,麾下五千兵馬爲數倍楚軍圍攻,因寡不敵衆大敗於黃石灘。罪將已率殘部退回江州據守,但楚軍兵馬多達數萬,至少爲江州兵馬六七倍,還望大將軍派兵馳援!
倘若這份告急文書被楚軍看到怕是會笑掉大牙。李異撐死不過殺傷楚軍三四百老弱,這還是因爲甘寧詐敗的緣故。等李異率軍追到黃石灘被打埋伏,一千橫江武射站山上才射了三波箭雨,李異軍就已經是不戰自亂,再等甘寧率部反殺、祖郎和徐盛帶丹陽兵和解煩兵一齊殺下山來、呂蒙率戰船載着陳孫麾下的兩千楚軍登灘夾擊,那裡還瞅得見李異身影。
而這名信騎是如此告之趙韙敗訊的:江州都督李異於枳縣一役,奮力作戰殺傷楚軍四千有餘,但因楚軍狡詐,中其埋伏,麾下五千兵馬爲數倍楚軍圍攻,因寡不敵衆大敗於黃石灘。罪將已率殘部退回江州據守,但楚軍兵馬多達數萬,至少爲江州兵馬六七倍,還望大將軍派兵馳援!
倘若這份告急文書被楚軍看到怕是會笑掉大牙。李異撐死不過殺傷楚軍三四百老弱,這還是因爲甘寧詐敗的緣故。等李異率軍追到黃石灘被打埋伏,一千橫江武射站山上才射了三波箭雨,李異軍就已經是不戰自亂,再等甘寧率部反殺、祖郎和徐盛帶丹陽兵和解煩兵一齊殺下山來、呂蒙率戰船載着陳孫麾下的兩千楚軍登灘夾擊,那裡還瞅得見李異身影。
而這名信騎是如此告之趙韙敗訊的:江州都督李異於枳縣一役,奮力作戰殺傷楚軍四千有餘,但因楚軍狡詐,中其埋伏,麾下五千兵馬爲數倍楚軍圍攻,因寡不敵衆大敗於黃石灘。罪將已率殘部退回江州據守,但楚軍兵馬多達數萬,至少爲江州兵馬六七倍,還望大將軍派兵馳援!
倘若這份告急文書被楚軍看到怕是會笑掉大牙。李異撐死不過殺傷楚軍三四百老弱,這還是因爲甘寧詐敗的緣故。等李異率軍追到黃石灘被打埋伏,一千橫江武射站山上才射了三波箭雨,李異軍就已經是不戰自亂,再等甘寧率部反殺、祖郎和徐盛帶丹陽兵和解煩兵一齊殺下山來、呂蒙率戰船載着陳孫麾下的兩千楚軍登灘夾擊,那裡還瞅得見李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