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雲思米好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些貴婦對她態度的轉變,如果說之前這些人有多不屑於跟她結交的話,那現在就有多想和她打好關係,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不過雲思米一直都是冷眼看着,也不去跟人過分的親近,就只是淡淡的,恰到好處的交流。很多的帖子,她能推拒的,一律都推拒了,對外都是聲稱身體不適。
也沒有人知道她是真的不適應還是假的,反正對外就是這樣宣稱的,就算這些人明知道她不樂意結交又能怎麼樣的呢?反正雲思米也不會求着她們結交去。
班羿翰知道,也不會去說什麼,只要雲思米高興,他就由着她。只是現在朝廷的事情更加棘手,幾位皇子年齡尚幼,但是母族又都過於強悍,藩王還在虎視眈眈,一個不小心,整個紫源國就會崩析分離。
他可以不念及和皇上之前的糾葛,可是卻不能不念及這天下的百姓。
他是一日比一日要忙,就連身上的戾氣,也是越來越重了。
雲思米多是躲在家中陪着天兒,畢竟這個孩子纔不過是兩歲多的年紀,正是滿地打滾闖禍的時候。她有時也會去蒲家看看班子怡,不過事態越來越嚴重之後,她就再也不出門了。
班府前守着一隊士兵,就連班羿翰的院子,也有一隊士兵守衛着,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可是說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
雲思米也沒有去問班羿翰這樣的安排要到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她只是默默地接受着,同時也囑咐他,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這一次,班羿翰把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要進駐到皇宮裡。他臨走之前囑咐雲思米,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在這裡等着他。
雲思米點點頭,看着他邁着堅毅的步子離開,她的心卻出空落落的,生怕他會有什麼意外。可是那樣的戰場,真的不是她能出現的,還不如在這裡把自己保護好,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等到他,儘管這個過程很是心焦,但是卻是唯一能夠替他做的。
但是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班羿翰前腳剛走,蒲家後腳就派人過來,說是班子怡擔心雲思米的安全,讓雲思米到蒲家去躲避,人多大家好相互照應。
雲思米坐在主位,看着跪在下面的僕人,這是一個面生的,模樣也不出彩,只是很普通的一張臉,這樣的臉很容易讓人看過就忘記了。她再看看這個拜帖,的確是班子怡的字跡,只是此時讓她過去,她哪裡有這個心情呢?
“夫人,我家主子念着最近京城裡動盪,讓小的特意來請你到蒲府,這樣更加安全些。”僕人低着頭複述着。
雲思米點點頭,卻並沒有打算離開,於是說道:“你且回去告訴大姐,就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讓她好好保重。我這裡也很安全,夫君已經派了總兵把守,只要不出去,那自然也是無恙的。”
她對班子怡的話很心動,可是卻不能因爲這樣就出去,畢竟,她已經答應班羿翰在這裡等着他回來的。她一直看着手裡的拜帖,倒是忽略了這個站在眼前的僕人。
“夫人,我家主子還是希望你能安全,你也不要拂了她的的好意。”這個僕人的話,居然還有威脅的語氣。
雲思米微微蹙眉,這是哪裡來的奴僕,居然這樣來替主子傳話的?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和姐姐的感情那麼深厚,豈是你這等小人就能夠挑撥的?”
“得罪了!”僕人的話剛說完,就撒出一陣粉末。
雲思米哪裡有防備到這些,被撲個正着,一口氣,她的眼前就開始黑暗了。心中知道壞了,卻也是無濟於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思米悠悠的醒來,看着那硃紅色的帳頂,再看看這寬大的牀,腦中的記憶也慢慢的回籠,這不是她的牀,她被綁架了!
她一個吃驚,馬上就要坐起來,可是頭卻一陣發暈,讓她根本就無力支撐着,整個人又重重的跌回牀上去。她止不住的噁心,想吐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
“姑娘你醒了?快來喝水。”入眼的是一個長相秀麗的女子,笑臉盈盈,好像和雲思米有多麼熟悉一樣,馬上就把她撐起來,碗就湊在她的嘴邊。
“你……”雲思米忽然發現她居然發不出聲音,只有氣體在傳播說明她在說話。她有絲驚恐,這是怎麼回事?
“來,先喝水吧。”女子的話不容她拒絕,半強迫式的壓着她喝下水。
“咳咳咳……”也因爲她的不配合,喝水就被嗆着了。
那名女子給她順了順氣,說道:“姑娘,你還是好好的休息吧,你現在身體還不能好好的適應,等過一陣子,你就能說話了。”
雲思米不知道等過一陣子是多久,她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們的目的是爲了什麼,還有她爲什麼說不出話了?還有班羿翰,是不是知道她的事情了?他會不會來救她?他可千萬不能因爲她的事情分心,不然她第一個就不會原諒她自己!還有天兒,那小小的人兒,會不會在找孃親?
她的心就好像一團亂麻,各種情況都糾結在一起,可是到底她應該怎麼辦?這裡到底是哪裡?還沒有等她想出什麼辦法,她的腦袋就開始昏昏沉沉的了,她自己也知道,一定是那水有問題。
只是,哪裡只有水有問題,她甚至還被灌了藥。每次灌藥,那名女子就說,這是治療啞疾的藥。可是雲思米一點都不信,只要一被官完藥,她整個人就開始昏昏沉沉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她的腦子開始混沌一片,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她一點一點的遺忘了。至於是什麼,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此時的她,儘管身體還是很虛弱,可是卻能他扶着牀榻起來,在屋子裡走上幾步。
“姑娘,你怎麼又起來了呢?”還是那名女子,看見她穿着單薄的下牀,很是着急。
“你是誰?”這是她第一次發問,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說話的,也許那些要藥真的是治療啞疾的呢?她怎麼會那麼奇怪的想法,這些藥不是治療啞疾的,那是治療什麼的?
“奴婢名喚鶯歌。姑娘可還記得你叫什麼?”鶯歌問道。
雲思米怎麼也沒有想到鶯歌居然會這樣來問自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誰的呢?她馬上就想回答,可是嘴巴張了又開,開了又張,她驚恐的發現,她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麼……
“我是誰?你是鶯歌,那我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我到底是誰?”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什麼都是記得了,爲什麼會麼樣的呢?她明明就是什麼都知道的,爲什麼細細想起來的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姑娘你別急,你這是前幾日溺水,還好的是一位恩公路過救了你。可能這是你還在恢復的時候,這樣,我晚些會稟報老爺,讓他請大夫過來的。”鶯歌笑着說道。
雲思米看着鶯歌的笑容,總是覺得很奇怪,可是到底是哪裡奇怪,她也說不來。
只是鶯歌又端來藥,說是要好好的喝,她依然乖乖的喝了。
在喝之前,她的心裡想起了,喝這個藥,會犯困。
當她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香爐裡的嫋嫋的青煙,她望了望四周,還是她呆的那個房間,屋子裡也沒有人。正當她想起來的時候,鶯歌進來了。
“姑娘你醒了?剛纔大夫已經來給你看過了,說是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不日就能痊癒,不過這個藥還是要繼續喝的。”鶯歌自顧自的說着,她的神情很是放鬆,好像照顧雲思米一直都很熟悉一樣。
雲思米微微蹙眉,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真的一點也不好受,於是她就問道:“鶯歌,你能跟我說說,我到底是誰嗎?我爲什麼會溺水?還有,爲什麼我病了那麼久,卻只有你一個人來伺候我,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
鶯歌微微一頓,許是沒有想看雲思米那麼快就想知道這些,還能抓住好些要點,她也不怕,微微笑着說道:“姑娘不記得了,大夫說這可能是溺水的時候發生的意外,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那我就給姑娘說道說道,免得以後姑娘真的忘記了。”
雲思米點點頭,她現在很是虛弱,可是還是能記清楚現在的事情,卻是過去的事情,還真的是記不清楚了。
從鶯歌的話中,她知道了,原來她是趙府的三小姐叫趙雲兒,因爲和自己的姐姐嬉鬧,失足落入水中。家中的爹孃都因爲有事不在,只有祖母主持,但是祖母身體不好,所以沒有來探望,倒是她的姐姐們,因着看官不理,於是全部都被禁足了。那自然就更加沒有人來看望她了。
對於這樣的話,雲思米不知道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看起來看向是頭頭是道,但是她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