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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安靜的柳楊巷道路上,傳出連續不斷的腳步聲音,腳步聲有些急促,好像這羣人有什麼着急的事要辦。
拉高視線,便見柳楊巷子裡這羣行人足有十人,皆是身穿錦衣衛校尉官服的男子,爲首那人則是一身穿土紅色官服的小旗官。
“大人,咱這是去那裡?”劉建平緊跟在陳嘯庭身後問道。
陳嘯庭面色肅然,此時頭也沒回道:“再往前是那裡,你自己想想!”
再往前的話……就是原副千戶韓彧的府邸,難道是去找他的?
劉建平心裡正在猜測,前面就已經要到韓府,老遠陳嘯庭便看見前面值守的校尉們。
韓彧被軟禁在家,自然須有有人看守,這事兒被安排給了黃至恩來辦。
黃至恩一直以來都是劉長明的人,所以他代表的就是劉長明的意志,在表面上做到了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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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巷子少有人來,所以當陳嘯庭一行感到後,在韓服的耳房內休息的黃至恩也收到稟報,所以先到大門口等着陳嘯庭。
見陳嘯庭走過來,黃至恩便問道:“陳小旗,你怎麼到了這裡?”
陳嘯庭拿出沈嶽的腰牌,舉到黃至恩眼前道:“黃總旗,卑職奉沈大人之令,前來問韓彧幾句話!”
這是陳嘯庭自己想出來的藉口,但此時黃至恩明顯沒被說動,只見他臉上泛起了疑惑之色。
便聽黃至恩道:“陳小旗,本官奉劉千戶的命令值守於此,沒有他的手令誰都不能進去!”
劉長明之所以這樣做,爲的就是防止沈嶽做一些出格的事,畢竟現在事情的走向已不是雍西千戶所能把握的。
所以沈嶽沒有向陳嘯庭說實話,很有可能是他也沒有絕對把握,所以想先把事情做絕了。
這些都不是下面人能想明白的,此時陳嘯庭只知道做一件事,那就是進入韓府之內。
黃至恩阻攔,陳嘯庭就拉起虎皮做大旗道:“黃總旗,卑職理解你的難處,但也要理解卑職的難處,沈大人的命令誰敢違背?”
這話其實也對黃至恩說的,如今韓彧倒臺幾乎已成定局,未來雍西千戶所就是韓彧說了算。
他黃至恩只要懂事一點,就應該行個方便,不然日後少不了小鞋穿。
緊接着陳嘯庭又道:“黃總旗放心,沈大人只是讓我等進去問些問題,要不了多久就出來!”
爲了讓黃至恩相信,陳嘯庭臉上還露出了笑容,顯得很是質樸。
但黃至恩可知陳嘯庭不是什麼老實人,當即指着他身後衆人問道:“進去問話,用得了這麼多人?”
黃至恩簡直太沒有眼力見了,陳嘯庭此時心裡憋着怒火,沉聲道:“自然用不了這麼多人,卑職只帶兩個人進去就是!”
沒等黃至恩說話,陳嘯庭便威脅道:“黃大人,卑職的面子你可以不給,但沈大人你也不給面子?”
“你也知道,沈大人雖然和煦,但也有發火的時候,什麼總旗小旗說罷還不就罷免了!”
這話就差直接和黃至恩說,你這總旗還想不想當了……聽得黃至恩心裡是既生氣又着急。
緊接着陳嘯庭又道:“黃大人,卑職都已經退步了,您也退一步吧!”
見黃至恩仍有猶豫,陳嘯庭想劉建平和牧長歌使了眼色後,便邁步往臺階上踏去。
這時黃至恩沒有說話,但也絕不是默許陳嘯庭的行爲,此時心裡仍在權衡。
來到黃至恩面前後,陳嘯庭幫他理了一下衣襟道:“大人稍後,卑職一會兒就出來!”
然後,陳嘯庭便帶着劉建平和牧長歌,越過黃至恩後進入了韓府之內。
被陳嘯庭留下的校尉們,此時則列隊站在府門外,安靜等候着。
黃至恩的手下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承受了大佬的怒吼,可事情與他們想象有些不一樣。
只見黃至恩嘆息一聲後,方纔臉色的怒火盡數收斂,招來一親信吩咐道:“把剛纔的事通知給劉千戶,就說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暴露了黃至恩也是個演員,方纔和陳嘯庭的對峙也好,爭執也罷……都是他需要做出來給劉長明看的。
再說另一邊,在進了韓府大門後,裡面顯得靜悄悄的。
這是陳嘯庭第一次到這裡來,此時已臨近年關,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幾個女眷還是在準備過年的事。
而韓府內的僕婢們,在韓彧被軟禁時就遣散了,以防止他們傳遞消息。
韓家子侄們則被安置在別處,所以韓府內只留下了幾名女眷,用以照顧韓彧的飲食起居。
見陳嘯庭一行三人進來,幾名女眷已見怪不怪,因爲這些天前來問話來過好幾撥。
“韓大人在何處?”陳嘯庭平靜問道。
此時一名女眷便指着後方,怯生生道:“老爺就在後院書房內!”
…………
韓府後院書房內,韓彧此時正坐在書桌後面,時不時還要咳上兩聲。
自從那天被氣得暈倒後,他就病邪入體,如今喝了幾天藥後,病情朝稍稍有些好轉。
只見在他右手便擺有一本書,書名“老子”二字,在他面前則寫着“清淨淡薄”四字。
不得不說,雖然已經在絕對不利的境地,韓彧的還能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足可見他的意志之堅韌。
實際上,別看韓彧現在病懨懨的,但他心中依然不服沈嶽。
他韓彧比沈嶽更早在雍西發展,花了那麼多心思和金銀往上打點關係,憑什麼千戶的位置要讓沈嶽來做?
即便來自京城又怎樣?難道來自京城就天生高人一等?韓彧絕不接受。
所以,即便現在現在被罷免,但韓彧仍舊存有一線希望。
“用貪腐把我弄下來,等我度過這一關,上面大人未嘗不會再度啓用我,哪怕只是利用我鉗制沈嶽!”韓彧喃喃道。
就和雍西千戶所分派系一樣,鎮撫司裡面同樣也分派系,韓彧的想法並非不可能實現,反倒是這樣的例子有不少。
但他現在這些想法,和麪前這四個字可都沾不到邊,因爲他骨子裡就是梟雄之姿。
也是想到了這一節,看着桌面上自己寫下的四個大字,韓彧不由自嘲道:“清淨現在倒清淨了,可要做到淡薄二字,何其難!”
窗外,依舊是飛雪漫天,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後,然韓彧不由又咳了幾聲。
身體是本錢,日後想要東山再起,就得先讓自己好好活着。
就在韓彧要起身去關上窗戶,以免自己病情惡化之際,只聽窗外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道:“韓大人什麼事情犯難,不知卑職可有能幫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