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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畢竟是皇帝,在拜見了道尊塑像之後,他就成了玄清觀的神。
因爲皇帝喜愛修道,在這方面道士們都是專家,於是就用道家的規矩把朱瑜雋哄得很高興。
折騰了一下午後,朱瑜雋才消停下來,並在玄清觀的別院之中下榻。
時間很徐徐來到晚上,皇帝正在別院主殿中傳晚膳,今天在道觀裡想來吃得很清淡。
皇帝在吃東西,陳嘯庭可沒這閒工夫,他把別院裡裡外外都走了一遍。
此時已是夜幕,誰也不知道黑夜中會不會有危險,所以陳嘯庭纔會四處查看,保證自己的手下絕無紕漏。
最終,陳嘯庭還是轉到了別院主殿外。
這處不大的別院中,足足住下了五十名大內侍衛,以及陳嘯庭手下的近百號大漢將軍。
而在別院外面,更是有大批的禁軍駐守,絕對是鐵桶一般的安全。
見到陳嘯庭來,值守於此王忠德上前道:“大人,還沒歇着?”
今晚負責值守別院內的百名大漢將軍,全都是王忠德的手下,而後半夜則是排的牛景雲。
這兩人都是最先靠近靠攏陳嘯庭,所以他才把這護衛君上的差事,交給了這倆“心腹”。
“過來看看,你手下人都可安排妥當了?”
這是王忠德今天聽到最多的問話,只聽他恭謹答道:“大人放心,都安排妥當了!”
這時,跟在陳嘯庭身後的楊凱突然道:“大人你看……”
順着楊凱手指望去,只見此時漆黑的天上,一道流星由東往北劃過……最終沒於北方夜空。
這時,不只是陳嘯庭等人注意到天空,其餘錦衣衛大漢將軍以及侍衛們都擡頭望見。
流星不管在什麼時候,都算得上是天空異象,於是立馬引起了小範圍騷動。
和旁人的驚訝不同,看着夜空中已經消失的流星,陳嘯庭心中另有一番想法。
他想到了“祥瑞”這兩個字,這在近兩年已經快被用爛了。
進獻寶珠是祥瑞,寶珠被陽光照射而發光是祥瑞,那如今這從天空中劃過的流星是不是祥瑞呢?
皇帝連夜明珠發光這事都採信,那麼今晚在來得恰是時候的流星,當然也可以是祥瑞。
既然是祥瑞,那就得有報祥瑞的人,現在陳嘯庭就想做這個人,做了之後絕對好處多多。
畢竟,連當朝首輔不顧體統和文人風骨,都要爲皇帝張羅祥瑞。
錦衣衛作爲皇帝私兵,陳嘯庭做這事就更沒心理負擔了,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報祥瑞。
畢竟,祥瑞這種事是倖進的好辦法,但玩砸了也容易把自己搞死。
他要搬的是墊腳石,可不是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流星沒於北方天空,世人皆言紫薇帝星居北,或許……
陳嘯庭此時已有了想法,此時他不由掃視院內衆人,生怕有人會和他搶這冒頭的機會。
實際上他還是多慮了,此時園子裡面,官階最高的就是他這位副千戶。
所以說,根本無人有資格和他搶,更何況院內衆臉上都無思索之色。
就在這時,卻見俞培忠從主殿內走出,見到外面騷動後不由訓斥道:“都吵什麼?攪擾了皇上歇息,你們有幾個腦袋?”
現場立馬安靜下來,俞培忠安定局面後,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現在,陳嘯庭心中暗道,於是上前答話道:“回俞公公話,方纔天上有流星劃過!”
話說到這裡,陳嘯庭就把話頭打住了,具體情況他得皇帝親口來問。
至於皇帝會不會來,陳嘯庭一點兒不擔心,畢竟實在要不來他也沒什麼損失。
聽到“流星”這樣的敏感詞,俞培忠忘了陳嘯庭一眼後,便直接轉身進殿去彙報了。
於是乎,陳嘯庭就這樣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來的召見。
出他意料的是,朱瑜雋沒有召見他,而是直接從寢殿裡出來。
不需要有人提示,園子裡只要是會喘氣的人,此時都老老實實跪在了自己位置上。
陳嘯庭也是如此,此時他就跪在主殿外的階梯下,而皇帝就站在離他五步之內。
“怎麼回事?”朱瑜雋神色肅然問道。
這中語氣讓陳嘯庭心頭一緊,此時他的壓力極大,甚至到了要放棄的地步。
這就是皇帝的威壓,無論陳嘯庭來自於哪個世界,在上位者面前總是處於弱勢。
布衣亦可傲王侯的前提,是不在官場上求發展,陳嘯庭卻不再此列中。
但他還是頂住壓力,嚴謹而認真道:“回稟皇上,是天大祥瑞……”
“方纔流星自東南方位,直往北方疾馳而去,最終沒入紫薇帝星之中,使得帝星星光大盛,紫色之氣照耀天際……”
說道這裡,陳嘯庭已經豁出去了,只見他擡起頭來,直面天顏道:“皇上,這昭示着我大明朝聖君在位,國運昌隆啊……”
說完這話,陳嘯庭隨即叩首,直接把臉都貼到了冰涼的地板上。
朱瑜雋是真沒想到,身邊居然還有這般會演戲的人,最關鍵的是還會特別會說話。
紫薇星耀,聖君在位……說的不就是他這位皇帝嗎?
至於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朱瑜雋其實並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那顆夜明珠是否發出了異光一樣。
而此時,俞培忠則在一旁下跪道:“先是道尊顯化,如今又有紫薇星耀,主子聖德連上蒼都已感動,奴婢爲主子賀喜了!”
說完這話,俞培忠隨即叩首餘地。
最近皇帝脾氣心氣都不大順,此時俞培忠自然是撿好的說,皇帝心氣兒順了他的日子纔好過。
經歷了短暫沉默後,朱瑜雋臉上終於浮現笑容,然後道:“朕沒什麼可喜的,只要我大明國運昌隆,朕往後也就有顏去見列祖列宗了!”
從朱瑜雋臉上笑就可以看出,此時他這番話言不由衷,心裡此時肯定已經爽翻了。
而帶給他好心情的,自然是面前匍匐於地的錦衣衛了,於是他對一旁的俞培忠道:“此人是誰?重賞!”
好吧,這句話着實是傷到陳嘯庭心了,原來他在皇帝眼裡根本排不上號。
俞培忠倒是啥都知道,立馬答道:“皇上,此人是新上任的儀鸞司副千戶陳嘯庭!”
這下朱瑜雋就有印象了,畢竟是他欽點的人,於是皇帝笑道:“好好……陳嘯庭,你果然是個得力之人!”
“叩謝皇上誇讚,微臣不勝惶恐!”陳嘯庭也謙虛道。
“朕記得……年前失竊的那顆寶珠,也是你替朕找回來的吧?”朱瑜雋有問道。
這個談話節奏陳嘯庭細化,但他還是穩住心神道:“能爲皇上分憂,是微臣的福分!”
這話聽得朱瑜雋更是滿意,只聽他對俞培忠道:“此等忠直之臣,如今已是難得了!”
皇帝有意擡舉,俞培忠順着說道:“皇上所言極是,這不也正應了那句老話說,英雄出少年!”
“好……好!”
皇帝又說了兩個好,也不知是說陳嘯庭好,還是今晚上的祥瑞夠好。
只聽他對一側的俞培忠道:“派人去把今晚的祥瑞,傳達給所有隨行臣工們,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
皇帝的想法當然沒這麼簡單,真實的目的是,他要爲今晚的祥瑞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