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近二十分鐘,是作者的過錯,願各位讀者老爺恕罪!)
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祥瑞自然也是需要造勢的,否則不爲人知的祥瑞,豈不成了朱瑜雋的自嗨。
接下來就沒陳嘯庭什麼事了,因爲皇帝本人直接進了主殿之內,而俞培忠則派人去通知隨同出巡的大臣們。
很快,紫微星耀的消息就傳到了所有大臣們耳中,許多人暗自裡有無奈之色。
因爲這意味着,接下來大夥兒又要陪着演戲,幹這種事實在有辱斯文。
但不管心裡有什麼牢騷,誰都不敢把這些寫在臉上,誰讓他們是忠於君父的臣子呢!
即便那些看見天象,知道事實真相是怎麼回事的,也只會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在首輔黃玉成的召集下,衆官員全部聚在一起,然後到別院中向皇帝道喜。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一衆官員們便都直接來到了主殿外面,此時俞培忠正守在殿外。
“諸位大人,紫薇星耀,大明永昌,皇上要齋戒十日,敬謝上蒼!”
“所以,諸位就請回吧!”
皇帝要齋戒十天,而且看樣子這十天都不會見人。
聽到這些,站在院子邊緣的陳嘯庭纔不得不感慨,皇帝纔是運作高手。
這樣一來不但宣揚了祥瑞的重要性,而且還讓自己勾連天地,進一步加強了皇權的神聖性。
這是一舉多得的買賣,和皇帝的格局相比,陳嘯庭的那點兒小心思可差遠了。
但他今晚也不是全無收穫,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具體賞賜,但一個“簡在帝心”,就足以讓陳嘯庭受用無盡。
皇帝是天,說要齋戒那就無從改變,百官們見不到皇上,就只能各回住處去。
來的時候是一道,回去時卻各走各的,唯有首輔黃玉成身邊跟了一批人。
“你們回去,都好生準備賀表,待皇上出關時一同呈上!”黃玉成沉聲道。
也難爲他這一大把年紀,這麼大晚上的還來回折騰。
“閣老放心,學生等必當好生準備!”官員們皆應聲答道。
黃玉成點了點頭,然後便直接回了住處去,年紀大了的人就容易犯困。
而在另一邊,大殿內的朱瑜雋一身道袍,盤腿坐在蒲團上,對一旁的俞培忠道:“他們都走了?”
“回皇上,都已經走了!”
“黃閣老和秦閣老,誰先到的?”
“黃閣老先到的,但秦閣老隨後就到了,也就前後腳的事!”
聽到這裡,朱瑜雋閉上眼睛,語氣低沉道:“行了,你出去吧!”
從這一刻開始,皇帝本人正式開始閉關祈福。
皇帝不見外臣足足十天,這就給了官員們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各顯神通表演。
於是在陳嘯庭的見證下,一批批奏摺被送進了皇帝閉關殿內,這些都是大臣們上的賀表。
不光如此,從第三天開始,得到消息的京城各部衙署官員們,開始了更大規模的上表行動。
當時間來到六月十五,這已經是皇帝齋戒的第十天,也是最後一天。
拿着黃玉成的賀表,朱瑜雋將其放在蒲團邊上,神色間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就在這時,俞培忠從外面闖了進來,手裡拿着一份奏摺道:“皇上,這時秦閣老奏疏!”
朱瑜雋面色不變,隨手接過奏疏便看了起來。
本以爲又是一份歌功頌德的文章,誰知朱瑜雋卻看到了驚喜。
“請加尊號爲道君皇帝!”朱瑜雋低聲念道。
道君皇帝,對於喜愛修道朱瑜雋來說,帶有天然的巨大魔力,讓他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最終,朱瑜雋開口道:“把黃閣老的這份奏疏,交由內閣及羣臣共議!”
這個時候拿出來共議,其實目的只有一個,讓朝臣們全都上表讓他加尊號。
拿到奏摺,俞培忠也不得不感慨,素來清流的秦延文終究不能免俗。
黃玉成幾次用祥瑞穩固地位,把秦延文也逼上了阿諛皇帝的路,這次他無疑勝了半籌。
很快,秦延文的奏疏出現在玄清觀內的臨時內閣,頓時引起了激烈的討論。
作爲首輔的黃玉成沒有參加辯論,而是直接找到了秦延文,很是無奈道:“秦閣老,厲害……厲害啊!”
“黃閣老言重了,做臣子的……自然要替君父着想嘛!”秦延文微微笑道。
最終,內閣討論達成一致,羣臣聯名再度上表,請求皇帝加尊號。
劇本按照正常模式發展,朱瑜雋一共拒絕了兩次,纔在第三次時同意了朝臣的請求。
而這一過程,又耗費了四天時間。
六月十九,玄清觀大殿之內,此時禮樂齊鳴。
在道尊神像面前,朱瑜雋正式加尊號爲道君皇帝,從此之後成了半神的存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羣臣山呼叩拜。
而此時,陳嘯庭就站在大殿之內,就站在指揮使孫閒的一側。
要按照以往的規矩,此時他應該是站在殿外,可他前面的表現已經在作用。
接受羣臣朝拜後,簡單的朝會在此結束,皇帝退場後官員們也跟着退場。
可以說,這次來到玄清觀的半個月時間,朱瑜雋是收穫最大的人。
也正是因爲他對朝政有充分的把握,才能讓兩位閣臣小心奉承,纔會最終有這道君皇帝之位。
“嘯庭,這次你可露臉了!”孫閒笑着說道。
這是頭一次,孫閒以“嘯庭”二字稱呼陳嘯庭,可見他的分量在孫閒處已有了變化。
“大人,您可別取笑我了,卑職那有什麼露臉的機會!”陳嘯庭笑着道。
“你都站到了本官身旁,難道還不算露臉?”
說道這裡,孫閒感嘆道:“你是個有志向、有能力的年輕人,往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種跨講話,其實陳嘯庭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於是他便說道:“大人謬讚了!”
孫閒主動來誇,還是比較難能可貴的,所以陳嘯庭也順着和上司搭上了話。
既然已經主動表現,那陳嘯庭想要在錦衣衛走出自己的路,就註定不再依附於沈嶽羽翼。
這就要求他必須要走出自己的路,這樣纔能有路可走,否則他永遠都是一枚低級棋子。
再說朱瑜雋加了尊號之後,對他本人而言完成了大心願,所以玄清觀對他的吸引力已不大。
可能對他來說,玄清觀這個幾十萬兩銀子,花得比以往每次都要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