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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誰動,誰死!”二樓上傳來一聲冷喝道。
當這聲音傳來後,樓梯口便傳來連續不斷的腳步聲,一頂官帽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
按理說兩邊都在千鈞一髮之際,是不可能應聲而停的,但偏偏這聲音很有穿透力和威懾力,硬生生讓二樓這些人停了下來。
特別是“誰動誰死”四個字,那更是冷到了骨子裡,讓人不寒而慄。
噠噠噠……一步一步拾階而上,陳嘯庭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在陳嘯庭身後則是其他校尉差役,一個個皆是面紅耳赤,可以想象他們在一樓大堂是動了手的。
動手歸動手,但卻是錦衣衛衆人出手,狠狠給那些不開眼甩了耳光。
可能都是受陳嘯庭影響,這些人現在都喜歡上了甩耳光。
這種連刀都不用動,就能把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感覺,除了手有點兒疼外,確實不是一般的爽。
一上樓後,陳嘯庭站在後面不動,其他校尉則迅速涌入,在二樓佔據了一塊地方。
而在一樓樓梯口,陳嘯庭則讓謝英健帶人守着,不允許放一個人上來。
謝英健本是府衙派來維持秩序的,現在卻被陳嘯庭指使。
但你千萬不要以爲謝英健傻,他本就不想摻和這檔子事兒,現在巴不得由陳嘯庭出面擺平。
陳嘯庭在用謝英健,謝英健何嘗不是在用陳嘯庭。
再說二樓,三才會兩幫人馬此時都乾站着,看着錦衣衛涌上來的人手控制局面。
當張二鐵拉過一把椅子讓陳嘯庭坐下後,陳嘯庭纔開口道:“諸位都是一個幫會的兄弟,何必……要刀兵想向!”
示意謝平幾人找張椅子坐下後,陳嘯庭接着道:“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坐下來滿滿談嘛!”
畢竟是錦衣衛到場,最起碼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謝平柳關幾人,此時也都從手下處接過椅子,擺正後便坐了上去。
看着這些人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陳嘯庭表面不動聲色,但卻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
“諸位,你們雖說在廣德城內有些地位,但若想挑釁官府威嚴,那就是自尋死路!”陳嘯庭平靜道,這時候他還想着講道理。
“你們都該知道,不管是廣德府衙還是錦衣衛,都不希望城裡出亂子……誰敢鬧騰,就會被一巴掌拍死!”
一邊說話,陳嘯庭也注視着房間內衆人,但謝平等人皆是無動於衷。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兩方人馬誰都沒了退路,又那是說說就能消除矛盾的。
謝平嘆了口氣,便道:“謝某馭下不嚴,讓陳校尉見笑了!”
陳嘯庭則道:“你確實馭下不嚴,若是早知身邊人有反骨,早些將其剔除就沒事了!”
這話的偏向性就很重了,直接就將柳關等人定義爲有反骨,是叛徒。
許明達頓時就不樂意了,只見他站起身道:“陳校尉,你這是什麼話……我三才會內部之事,還用不着你來插手!”
許明達此時跳了出來,這是逼得陳嘯庭要對他動手,否則後面的事兒他就真的不用再參與了。
只見陳嘯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許明達面前,將自己腰牌舉到許明達眼前道:“這是什麼?”
看着腰牌正面“錦衣親軍”四個大字,許明達沒有說話,但也爲自己的冒失感到後悔。
在一邊,柳關則開始打圓場道:“陳校尉,老三他一時失言,勿怪勿怪……”
陳嘯庭可沒工夫理會柳關,只見他將腰牌砸到許明達臉上,同時厲聲問道:“我問你這是什麼?”
這一幕,同樣在二樓的其他校尉,看得是心裡一陣打鼓,紛紛震驚於陳嘯庭的膽大。
許明達和外面的烏二棒可不同,這可是三才會堂堂當家,手下有幾十號打手。
衆校尉紛紛暗歎,可能正是由於這份膽魄,陳嘯庭這一路才能逆境而起,一路坦途吧!
此時許明達臉色鐵青,於他而言現在當真是騎虎難下,但最後他只得服軟道:“大人,是我失言了!”
許明達果斷認慫,沒看見柳關都不敢撐他,他知道硬頂着只能被殺雞儆猴。
將落在地上的腰牌撿了起來,許明達恭恭敬敬將它遞給了陳嘯庭。
冷哼一聲後,陳嘯庭才轉過身對謝平柳關道:“今日我不是以個人名義來的,而是代表了廣德百戶所……要你們老老實實的,滾回自己的窩裡去!”
“誰今天要是敢鬧事,就得先問問我們錦衣衛的刀!”陳嘯庭斬釘截鐵道。
“一句話,不管你們如何鬧,都不能動手動刀,誰動……老子就剁了誰!”陳嘯庭睥睨四方道。
謝平幾人都不說話,因爲他們都承諾不了。
陳嘯庭也不指望這些人的承諾,對他來講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安穩過一天算一天。
“現在,你們各自離開紫雲樓,謝平你帶人往北走,柳關你帶人往南去!”陳嘯庭直接下令道。
只要兩方人不走到一起,那就沒可能打起來,今天也就安穩度過去了。
自從陳嘯庭從張震山處接了差事,這些天就沒安生過,每天都帶着人在西城轉悠。
今天三才會談判的消息他一早就知道,但他手下校尉也都知道,這些人就生了躲避的心思,讓陳嘯庭廢了老大力氣纔將人聚齊。
正因爲此,他纔來的稍稍遲了一些,但總算在三才會火併之前趕到。
話說出去無人應聲,陳嘯庭冷眼看着謝平等人,道:“怎麼……誰要反對?”
二樓的氣氛降至冰點,在陳嘯庭這句話說出後,一衆校尉差役皆手握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意思。
看着陳嘯庭冷酷的臉龐,謝平心底是越來越佩服這少年。
當初陳家集一別後,這位真就裝得跟沒事人一樣,那丟失的兵器彷彿和他沒半點兒關係。
出賣人時的決絕,以及現在霸道冷酷,兩相結合之下……謝平只得在心裡讚一句:真人傑也!
當然,謝平自己也是一樣,之前敢找人殺陳嘯庭,之後主動找上去求合作,也一樣跟沒事人似的。
當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然後,便聽謝平道:“陳校尉,在下願意聽從指令,無意生事!”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後便把目光掃向柳關,眼神中有詢問意味。
謝平不反對,此時柳關哪敢站出來反對,雖然他上面也有人……但現在和陳嘯庭明面發生衝突,那是極爲不智的。
隨後,柳關也很是乾脆道:“不動刀兵,對手下兄弟也是好事,我沒什麼意見!”
直到此時,陳嘯庭心裡才鬆了口氣,但他臉色仍舊冷冽道:“那好,現在就叫你們的人分東西走,他們離開後你們再走!”
既然都已經答應分開走,這時候謝平等人都很配合,便各自讓親信下去傳命。
沒過一會兒,紫雲樓大堂內的百十號人,就從西寧街分南北離開了。
從窗邊看着最後一個人離開,陳嘯庭纔對謝平幾人道:“你們也走吧!”
“回去都好好想想,百戶大人回來後,看見這情形你們會是什麼下場!”
陳嘯庭的話讓謝平幾人心頭一震,百戶周文柱可是一直壓在他們頭頂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