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長街上傳來一陣鼓掌聲,此時此刻顯得特別詭異,讓街上攪在一起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包括謝英健在內,所有人都將目光掃向了掌聲源頭。
然後……便是衆人皆驚。
“是……是錦衣衛……”有官差驚呼道。
別看同樣都是官差,知府衙門裡的捕快和錦衣衛校尉則是雲泥之別。
謝英健此時也頭皮發麻,本來今日之事就不好處理,現在連錦衣衛也摻和進來了。
“陳……嘯庭……”剛纔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二棒子,念出這個名字不由嚥了嚥唾沫。
之前陳嘯庭打壓過三才會,當時也是在紫雲樓外放哨,二棒子見識過陳嘯庭的威風。
二棒子便聽四當家李文說過,陳嘯庭年紀輕輕便會審時度勢,深諳借勢之道,然後成就不可限量。
二棒子雖是粗人,但卻對四當家李文崇拜無比,這種崇拜遠超對會主謝平的敬意。
如果說謝平掌控三才會力量最多,那李文手下人則最忠心,讀書人混江湖對手下人的洗腦可不是說着玩的。
正因如此,二棒子很少聽四當家夸人,也就對陳嘯庭更有懼意。
就在這些人各有心思之間,陳嘯庭也帶着八名校尉,近三十名差役趕了過來。
現在街道上的格局就是,三才會的人堵在紫雲樓外,謝英健的人處於中間,陳嘯庭帶着再另一邊。
雖然心頭打鼓,但謝英健還是主動向陳嘯庭走去,然後抱拳道:“見過陳校尉!”
謝英健作爲捕頭,消息不是一般的靈通,自然知道陳嘯庭何許人也,此時哪敢拿大。
但此時,陳嘯庭面沉如水,冷冷道:“打呀……繼續打……”
錦衣衛和捕快不屬一個系統,此時被陳嘯庭這麼訓着,謝英健心裡很是窩火。
但再是窩火,他該忍還得忍着,錦衣衛謝英健得罪不起,陳嘯庭他也罪不起。
“堂堂官差,卻被這些地痞們糾纏住,我看官府的體統都要被你們丟盡了!”陳嘯庭厲聲道。
在陳嘯庭目光逼視下,謝英健此時那還能裝聾作啞,也便只能點頭道:“陳校尉教訓得是,是我等無能!”
謝英健如此“識時務”,陳嘯庭對他便沒了興趣,便示意他帶着手下讓到一邊。
此時謝英健哪還多想,看樣子錦衣衛是打算攬這事兒了,他巴不得甩鍋出去。
當府衙的捕快和衙役們閃開後,陳嘯庭帶着手下人直接往前,黑壓壓一片的帶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府衙捕快纔有佩刀,衙役隨身攜帶都是水火棍,而錦衣衛不管校尉差役都全部帶刀,更增添了幾分煞氣。
二棒子等人此時有些糾結,想離開又怕上面當家的怪罪,待在這裡又覺得膽寒。
當來到最前後,陳嘯庭拍了左肩前的豹頭紋路,隨口問道:“誰是領頭的?”
聽到點了自己,二棒子即使再膽怯,此時也得硬着頭皮上前。
規規矩矩小跑到陳嘯庭面前後,二棒子躬着腰抱拳道:“小人烏二棒,見過大人!”
誰知二棒子才說完這話,便覺臉上一股巨力傳來,然後他便控制不住身體傾倒。
只聽“啪”的一聲,陳嘯庭甩手一個耳光,將烏二棒打得竄出兩三米才倒地。
“混賬東西,也不看看你們什麼德性,連官府都敢對抗!”打完人後,陳嘯庭才厲聲教訓道。
陳嘯庭何等大力,這樣猛抽的一個耳光,當場就將烏二棒牙齒打落了七八顆。
若不是陳嘯庭不想要人命,烏二棒下巴都得被這一巴掌卸下來。
但現在的烏二棒也悽慘無比,牙齒被打掉後滿口血水涌出,整個人就像一條死狗。
但烏二棒此時可不敢裝死,他料定謝英健不敢動他,但陳嘯庭是可能要他命的。
於是烏二棒手腳並用爬到陳嘯庭面前,連連叩首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而在烏二棒身後,方纔還敢跟謝英健手下官差對抗的幫衆們,此時沒一個敢亂動的。
多數人都垂下腦袋,根本不敢和陳嘯庭對視,後面府衙官差看得都驚呆了。
方纔束手無策的謝英健,見陳嘯庭如此乾淨利落鎮住場子,頓時覺得自己就像個廢物,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但如此,即便是跟隨陳嘯庭而來的其他校尉,此時也都覺得從新認識了陳嘯庭。
同樣作爲錦衣衛,他們自忖帶上同樣人手,也做不到如陳嘯庭這樣。
年紀不過十六,當差不過半年,就能用如此凌厲的氣質鎮住全場,這位能得上面大人看重,還真不是沒有道理……衆校尉心中皆如是想。
可以預見,陳嘯庭未來絕對成就不小,因此衆校尉對他領頭也就少了許多牴觸。
沒有理會腳下匍匐的烏二棒,陳嘯庭此時倒揹負起手來,凌厲的目光則看向了對面還杵着的三才會幫衆。
此時,跟隨陳嘯庭一起來的魏無定上前一步,一手按刀指着對面人喝罵道:“你們還不閃開,是要和他一樣下場?”
這時可是露臉的好時候,雖有些狗腿嫌疑,但魏無定還是給陳嘯庭當了狗腿。
畢竟自家兄弟,狗腿又怎能說是狗腿呢!
“閃開……”衆校尉皆冷喝道,氣勢比謝英健他們強出幾個檔次。
錦衣衛是暴力血腥執法的衙門,若是三才會這些人真繼續攔着,絕對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於是,不出預料的三才會幫衆閃到一邊,只不過垂下腦袋的同時攥緊了雙拳。
陳嘯庭看都沒看這些人,一馬當先便便往前走去,衆校尉差役隨之跟上。
地上,烏二棒臉已腫的老大,配合着嘴上流出的鮮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謝英健按住佩刀走到烏二棒面前,啐了口唾沫後道:“王八蛋,你也有今天,老子非得在牢里弄死你!”
烏二棒一個小小地痞都敢落他面子,再經過陳嘯庭所爲一對比,謝英健要想在手下人面前擡起頭,那就必須弄死烏二棒。
外面紛擾暫且不提,紫雲樓的二樓上,此時已達到了脣槍舌劍的地步。
“謝平,你私自出賣幫會利益,隨意就將西寧街收益讓出幾百兩去,你根本不配在會主位上!”許明達站起身來,一拳砸在桌子上。
作爲謝平的先鋒,張武此時則對罵道:“許明達你個混蛋,當初不是大哥提攜與你,說不定你就別龜奴們抓去賣***了!”
最不願觸及的屈辱記憶被扒出來,許明達瞬間目露兇光,心裡已起了殺張武的心思。
但張武卻怡然不懼,此時他已沒有退路,只能在謝平這條船上走到底。
這兩人僵持不小,仍舊坐着的柳關則道:“謝平,如果你真要貪戀權位,那說不得咱只有按江湖規矩辦了!”
事情已不可挽回,三才會內血拼已是避免不了的事,謝平此時也不會輸了氣質。
只聽他冷聲道:“那正好,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到時候自能將會主位置定下,勝者生敗者死!”
“殺了他們……”柳關一把掀開桌子道。
其身後親信揚起拳頭,也有人從懷裡掏出匕首,聞聲便要往謝平方向衝去。
而謝平張武二人也快速閃身,同時他們身後戒備已久的親信們,也拿出傢伙事兒要往前衝。
就在此關鍵時刻,只聽樓梯口傳來一聲大喝道:“住手……誰動,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