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的視線投落在男人斯文俊美的面龐上,卻只看到一張冷漠得近乎面無表情的臉。
哪怕是被自己的老婆當衆戴了綠帽,面對這種對於男人而已最難以容忍的恥辱,白晏禮也沒有露出暴怒的神態,唯獨一雙淡褐色的眸子陰沉得可怕。
但在眼底那層濃濃的陰翳下,除了翻涌着的怒意,便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她想讓他痛,想讓他後悔……哪怕只是後悔當初招惹了她。
可惜……
什麼都沒有。
她想看的那種表情,在男人臉上全然無跡可尋。
只有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鷙氣息,讓她突然有種沁入骨髓的涼意,彷彿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場自欺欺人的笑話……她鬧得再厲害,也僅僅只是一個人在舞臺上唱着孤寂的獨角戲。
沒有人會迴應她。
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她怎麼鬧。
自始至終,白晏禮只是繃着下頜線,薄脣緊抿,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她畢竟闖了禍,所以他看向她的目光自然不善,比平日裡要冷銳鋒利幾分。
好似撕開了那層虛僞的、溫文爾雅的皮囊,顯露出了原本冷厲殘酷的本質。
彷彿失去耐心般,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泛起冷冷的光澤,透着利刃般見血封喉的鋒利。
靜默良久,不見白晏禮回話。
唐栩栩不由輕輕扯了一下嘴角,眉眼懨懨,似是對他的反應十分失望。
只是她大張旗鼓的搞了這麼一出,總不能如此平淡收場。
頓了頓,白晏禮便又挑起眉梢,淡淡一哂。
“好吧……既然大家都親眼看到了,那我也用不着隱瞞什麼了!是,沒錯……我是出軌了,還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跟你的弟弟搞在了一起。不過,你也別奢望我會求你原諒,畢竟先出軌的那個人是你,現在我們只能算是扯平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天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就一天給你戴一個綠帽子……你自己看着辦唄!”
最後幾個字,唐栩栩刻意上揚了幾個音調,眉眼間寫滿了挑釁,其中還夾雜着幾分洋洋得意。
一副破罐子破摔,打算跟他硬槓到底的架勢!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免不得又是一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向唐栩栩和白晏禮的目光之中不免多了幾分怪異,表示難以理解這對夫妻倆的行爲……只覺得很刺激,很勁爆!
聽到唐栩栩這樣說,白晏禮纔像是有了反應。
微微剔了下眉梢,男人的口吻冷得像冰,卻又似乎在笑。
“所以,你費盡心思搞了這麼一出……就是爲了跟我離婚?”
“不然呢?”
唐栩栩幽幽一笑,反問道。
“怎麼,白先生該不會還是不肯離婚吧?這綠帽子都戴到天上去了,不離婚……是等着過年嗎?不對,應該是等着過父親節吧?呵呵……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孩子生下來,到底是你的,還是你弟弟的?不過好像也沒差呢,反正都是你們白家的……”
聽着唐栩栩百無禁忌的尋釁之言,衆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暗暗爲唐栩栩捏了一把汗。
她還真是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啊!
感覺到白晏禮渾身上下逐漸散發出陰戾氣息,唐栩栩不由笑得更歡了。
“嗯?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白先生大度到如此境界,連綠帽都捨不得摘,顯然也不會介意喜當爹什麼的哦?”
話音未落。
唐栩栩的最後一個音調甚至還來不及上揚,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男人終於變了臉色,怒極之下一腳踹翻了邊上的茶几,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
衆人聞聲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晏禮大步上前,突然俯身將唐栩栩從牀上抱了起來!
下一秒……
全然不顧女人的反抗和掙扎,男人直接攔腰將她扛在了肩頭,徑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見狀,在場之人一時震懾於他的冷厲陰鷙,一個個下意識往後退了開,不自覺地給他們讓出了一條小道來。
一路上,唐栩栩不斷地激烈掙扎,想要掙脫男人的禁錮。
但到底沒能掙開。
很快,兩人便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內。
看着白晏禮將唐栩栩強行帶走,白牧野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肩頭,眉心在疼痛的刺激想微微蹙着,臉色因爲失血而顯得有些冷漠蒼白。
一直目送那兩道身影在房門口消失,白牧野方纔微微垂下眼瞼,眼底的眸色隨之染上幾分陰霾。
等到唐栩栩的叫罵聲徹底消失在走廊上,唐栩栩纔像是回過神來。
不禁皺緊眉頭,像是難以接受般,轉身看向牀上那個半丨裸着身子的男人。
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你們真的……上牀了?”
聞言,白牧野勾了勾嘴角,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覺得呢?”
…
那廂。
唐栩栩趴在男人的肩頭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一路從房間扛到了樓頂。
這個時候時間還很早,天色灰濛濛的,佈滿了厚厚的烏雲。
如同男人此刻眼底的神色,沉冷得厲害,好似能從裡面刮出一片片鋒利的冰片來!
被男人用這樣的姿勢扛着顯然難受極了,更令人惶恐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男人要做什麼……以前她說句要出軌的話刺激他,都會被他狠狠地懲罰一頓!
如今,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接這麼做了,還故意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他‘抓姦在牀’,不知道他會怎麼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想到這裡,唐栩栩不由一陣不寒而慄。
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恐懼和後怕。
“白晏禮!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放我下去!”
一邊厲斥,一邊掙扎,唐栩栩不斷拍打着男人的後背,想要從他的身上下去,然而男人卻是絲毫無動於衷……並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
她掙扎得越激烈,箍在她腰際的力道就收得越緊。
那樣蠻橫,那樣強硬,用力得彷彿要將她的纖腰生生勒斷!
一直走到冰冷的水池邊,男人方纔停下步子,沉然問道。
“你真的跟他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