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豪門裡頭這樣的幺蛾子還少麼？”
“說起來，唐氏敗落得確實太突然了點，那個唐兆森死得也奇怪……”
“我看未必……就憑唐悠悠那點腦子，不被別人忽悠就不錯了，哪有那個心計去算計這些？說不定是她運氣好，傍上了大款……不像唐栩栩是離了婚的，還跟白家反目成仇，就算別人不介意她是二手貨，只怕也不敢爲了這麼一個女人去開罪白家……”
“這樣一說，唐栩栩還真夠慘的。”
“是啊，以前多驕貴啊，人人羨慕都來不及……如今搞得家破人亡，怪可憐的。”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八卦總是興致勃勃！
哪怕礙着白晏禮在場，一個個刻意壓低了聲調，然而幾人隔着的距離並不遠，落在耳裡卻是字字清晰。
冷不丁撞上唐悠悠，蘇妍本就有些做賊心虛，眼下聽到旁人這樣議論，不免有些擔心白晏禮會因此起疑，即便不動聲色地摳了一下自己掌心的傷口，‘嘶’的倒抽一口涼氣！
聞聲，經理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見到她手上的血涌了出來，順着指尖滴落在了地上，頓時神色一變，急忙道！
“蘇小姐，您的手怎麼樣了？！要不要先簡單包紮一下，再去醫院？”
“嗯。”
蘇妍點點頭，轉而看向白晏禮。
“晏禮，你稍微等我一下……”
斂起暗沉沉的眸色，白晏禮這纔像是回過神來，垂眸看了眼她手上的傷口，眉心隨之微微蹙起。
“我陪你過去。”
“好。”
…
深夜。
把蘇妍送回家，白晏禮開着車子漫無目的地遊蕩。
在馬路上兜兜轉轉繞了幾圈……等到反應過來，車子卻又開回到了伯爵的門口，停在了離大門不遠的路燈下。
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凌晨了，伯爵打了烊，陸陸續續有人從裡面出來。
白晏禮隨手點了一根菸，吞雲吐霧地眯着眼，看着從伯爵裡走出來的人影。
差不多抽完了三支菸，幽暗的視線方纔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纖細而又伶仃，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走在最後，遠遠看着……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大概是因爲第一天上班，沒有適應會所的工作強度，唐栩栩走路的速度很慢，似乎十分疲憊。
驀地……
卻見她突然停下步子。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不無敏銳地轉過身，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白晏禮眸光微爍，立時摁滅指間的眼底，踩下油門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將車子隱到了街角的暗處。
再擡眸，唐栩栩已是匆匆邁開步子，迅速走了開！
一副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瞧見他。
目送唐栩栩匆忙走離的背影，夜風吹起她略顯寬大的衣襬，將她清瘦的身形襯托得愈發單薄……彷彿風力再大些，就能直接將她颳倒一樣。
見她消瘦得厲害，白晏禮不由皺了皺眉頭。
耳邊沒來由迴響起了之前在伯爵大堂裡聽到的那些議論。
那個時候，他還在氣頭上，惱她那樣倔強……他把她逼到那種地步，她卻寧願來伯爵上班，也始終不肯回去找他。
一時半會兒，也就沒有留意旁人的議論，自然也不會往深入去想。
這會心緒平復下來，看她這副狼狽落魄的模樣，跟唐悠悠一比……確實天差地別。
暗了暗眸色，白晏禮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沉然道。
“去查一下唐悠悠的賬戶，還有唐兆森去世那幾天，她跟哪些人有過聯繫……給我查仔細一點，一條信息都不要落下。”
“明白。”
…
第二天。
白晏禮照例去了伯爵，直接點了唐栩栩的名字。
收到經理的傳喚，唐栩栩並不知道是白晏禮點了自己，只在看見那道熟悉而冷峻的身影時，微微暗下了幾分眸色。
行至白晏禮和蘇妍的面前，唐栩栩換上公式化的表情和口吻，詢問道。
“請問兩位需要什麼樣的服務？”
白晏禮剔着眉梢，沒有回話。
蘇妍微微一笑，彷彿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聞言不由開口解釋了兩句。
“晏禮有個客戶打算舉辦一場高爾夫球的比賽，用來慶祝他和妻子的三十週年紀念日，對方要求客人帶女伴參加……可是我不會打，所以晏禮帶我來這裡練習。”
唐栩栩無動於衷，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解釋。
“球場在這邊，請跟我來。”
到了球場。
卻見一名球童匆匆走來，歉意道！
“很抱歉，剛剛來了不少客人，打了很多球，所以現在需要進行場地清理……請兩位在休息區稍等片刻。”
聞言，白晏禮淡淡擡眸。
“要等多久？”
“大概還要半個小時左右……”
話音未落，就聽白晏禮漠然打斷，垂眸看向唐栩栩，口吻冷漠而專斷。
“你也去撿，我只等十分鐘。”
這樣的要求，無疑是是赤丨裸裸的刁難，球童口吻微滯，明顯感覺到四下的氣氛陡而僵冷了下去。
唐栩栩依舊面無表情，不卑不亢。
“抱歉，我不是球童，撿球也不是我的工作。”
對此，白晏禮卻是勾了下嘴角，不以爲然地嗤聲道。
“讓你撿你就撿，放心……少不了你的小費。”
說話間，男人隨手拿出一個皮夾，從裡面抽出一沓現金，直接塞到了唐栩栩的胸前——
一番動作十分曖昧，若是換個人，難免令人遐想翩翩……但眼下，由白晏禮做出這樣的舉動，卻只剩下了羞辱和諷刺
“你不是缺錢嗎？三百一分鐘，不算廉價了……”
伯爵並不主張情丨色交易，儘管來這裡上班的侍應生多少有點出賣色相的成分，但並不是真的出來‘賣’。
然而白晏禮的這個動作，卻彷彿在嘲諷唐栩栩就是那種爲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
聽到這話，唐栩栩的臉色到底白了幾分。
轉瞬卻又嫣然一笑。
“白先生果然闊綽，沒想到在唐氏破產後，我還能有這麼高的身價，真是謝謝白先生擡愛了！早知道白先生原來這麼疼我，當初我真該在白太太的位置上多風光幾日，也就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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