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爆發出漲潮似的聲浪,估計南非世界盃賽場上夢遊了好幾場比賽終於進球得來的歡呼也沒這麼響亮。多少年來,在清國人眼中,那些紅毛鬼、東洋鬼子都無異於洪水猛獸,他們在大清的土地上,橫行霸道,大老爺們卻一個個的都不敢管,見了他們還得點頭哈腰做孫子狀,被洋人欺負了多少年了,別說他們小老百姓了,連官也怕的外國鬼子,誰不怕?
寫到這裡時,不得不感慨一下,那時候在大清朝的老外,大部分由侵略軍組成,清國一直就沒有過挺直脊樑的機會,好不容易在1884年的時候,李鴻章的北洋軍可在中越邊界和海域全面戰勝了當時世界第二強國法國!正是此次戰爭的巨大上勝利,使大清朝和李鴻章贏得了很高的國際威望,李鴻章則被稱爲東方的俾斯麥!大清朝也依稀看到了崛起的曙光。但是,李鴻章的北洋軍戰勝法國,這一苟延殘喘的事實並不能改變之後的甲午戰爭的失敗。一幢搖搖欲墜的大廈,終究還是倒塌了,僅僅靠着李鴻章,能力挽狂瀾?慈禧和大清輸得連褲衩都找不着了。是的,苟延殘喘,一直殘喘着,隨着日本在甲午戰爭中獲得的巨大利益,眼饞的歐洲列強,開始了分蛋糕的遊戲,大清,支離破碎。也不能全怪當時的大清官員對外國佬的卑躬屈膝,慈禧老佛爺這個大清實際上的主宰者對着外國列強都是一副奴才相,那些底下當官的,能得罪得起麼?鬧得慈禧晚上睡不着,誅你九族!
就因爲這樣,整個大清國,上至慈禧老佛爺,下至滿清官員,都把外國來的紅毛鬼當成了祖宗,試問,大清國的平頭老百姓,又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招惹那些紅毛鬼和東洋小鬼子?此時聽到李瑟那一聲暴喝,無不驚愕莫名,但他們骨子裡埋下的仇恨,卻也終於被這酣暢淋漓的一句話給撩撥了出來。
“打死小日本!打死小日本!”擂臺下,聲若洪雷,無數因爲吸食了鴉片而骨瘦如柴的小細胳膊小細腿蹦躂着,一雙雙渾濁的眼睛裡透出期盼的快意。能叫出這麼一聲來,已經是不容易了。大清朝對外像軟蛋,對內卻是猛於虎。當官的,撈飽了白花花的銀子之餘,吸兩口大煙,對着女人的白肚皮折騰的腐敗生活,最能體現他們官威的,不就是一拍桌子,一聲大喝:刁民!都是些刁民!給本官打!往死裡打!反正,當小老百姓的,遇着官,興許賣兒賣女還能賄賂一下,保住小命,遇着外國鬼子,就算是把祖宗賣了也不濟事。
李瑟自然不太懂得這些還有幾個閒錢來看比武的清朝人是什麼樣的心理,只是在他眼中,這些也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同胞,既然是同胞,就不能讓外國佬作踐了。
“巴嘎!你滴,死了死了滴!”一小日本腳下的木屐噔噔噔的往李瑟撞過來,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就那麼打了過來。
“嘭”!一拳打在瑟哥的胸口,臺下安靜了下來。但臺上卻安靜不了,那小日本滿以爲面前這個不怎麼強壯的清國人會被自己的大拳頭給打趴下,再不濟也得吐點血出來。然而,一雙閃亮的眼睛卻是笑眯眯的瞧着他,露出輕蔑的意味。
“我說,小鬼子,沒吃飯吶?用點勁啊,就你這樣的廢物,最合適那四個字,東亞病夫了。去你嫲的!”李瑟一巴掌扇了出去,那日本人慘嚎一聲,直接飛了起來,在撞上護欄繩索之後又彈了回來,李瑟手臂一伸,準確無誤地抓住那日本人的喉嚨,一擡手,便將這日本人舉了起來,輕輕鬆鬆的,像是在舉一破麻袋。臺下轟然的喝起彩來,興奮!興奮啊!這場比武,看得值了!
李瑟沒有使用內力,更沒有使用那種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變態的天使族力量,只是用了自己的本身力量,看到那張因爲恐懼和被扼住喉嚨變了顏色的臉,總覺得有點噁心,像是手裡抓着的,是一隻老鼠。也正是這老鼠一樣的雜種民族,僅僅在南京城就屠殺了三十萬中國人!由他們處心積慮挑起的甲午戰爭,使得本就水深火熱的大清國變得再無一絲希望,中國人被外國人欺辱了幾十年,圓明園被搶光了,北洋水師被擊沉了,清朝最後的一點拿得出手的玩意兒都沒有了,這個時候的大清,就好像一隻被碾碎了殼的烏龜,一身軟軟的肉,除了待宰,就只剩下下跪乞求的份了。
李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得這麼多,也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憤怒時已經將這個可憐的日本人活生生的掐死了,聽到臺上和臺下的驚呼聲,李瑟恍然從夢中驚醒,他搖了搖四肢垂着的這條狗,青白相間的死狗腦袋耷拉着,沒有了一絲生氣,李瑟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將他隨手丟下了擂臺,拍了拍手,轉頭向臺上剩下的三個日本人和漢奸犬養孝太郎望去。
“殺人啦!”一聲驚叫帶着歇斯底里的奇異情緒破空而出,緊接着,好好的比武會場就變成了菜市場,人們爭先恐後的奪路而逃,只是,令李瑟非常鬱悶的是,逃走的都是自己的同胞,那些不知是來自英國還是法國的老外,反倒鎮定得多,只是在原來的位子上竊竊私語,一張張不可思議的臉孔,彷彿在裝優雅的談論今天的天氣似的。逃走的清國人,不是因爲害怕李瑟會忽然發狂把他們也那麼咔嚓一下扭斷了脖子,而是害怕待會兒官府來人捉拿兇手的時候會殃及池魚。
李瑟的眼中慢慢的從鬱悶過渡到失望,再從失望變成了不屑。不是他瞧不起自己的同胞,而實在是這時代的國人,實在是在滿清統治下,失去了血性。一個民族,最怕的就是沒有了血性。這樣的民族,和行屍走肉有何分別?他們還在懵懵懂懂混吃等死,然後等着1931年瀋陽的那一聲槍響,從此我國東北三千萬同胞淪爲日軍鐵蹄下的奴隸!國人,不能再麻木不仁了!法國人拿破崙說:中國是頭熟睡的獅子,當他醒來的時候,全世界都要爲之振動!
快點醒來吧!一直被欺壓**的國人,早些醒來,讓這些侵略者都匍匐在你的腳下瑟瑟發抖!李瑟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壯的神情,這些清國的子民,需要有個人來喚醒他們!李瑟不想再哀其不幸,不想再怒其不爭,他來霍元甲的空間,不是來旅行的,不是來當救世主的,但他絕不介意來當一個喚醒國人血性的大鐘。李瑟算不上是什麼愛國人士,也稱不上是什麼憤青,光從國籍上來說,李瑟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近代史上,祖國被外國侵略者的掠奪,那一次次的侵略戰爭……夠了!已經足夠了!自從李瑟瞭解到自己所在的時空,只不過是無窮時空中的一個層面,而這種歷史的時空,因爲自己這樣打破時空規則的人的到來,變成了一個獨立的而又無法和自己所熟知的歷史的時空後,李瑟便發下誓言,不論將來是在什麼空間,只要是自己的同胞,他都絕不容許有其他種族來欺負他們!更立誓,只要那個空間有日本人,都將是他的敵人!
李瑟大聲喝道:“全都不許走!”高達十米的天花板上,簌簌地掉下灰土來,二樓雅座的數十張桌子上的瓜子殼震得跳起了後現代的舞蹈。這一聲大喝,震動如雷,還沒有走到出口的人就感覺心猛地顫動了一下,不知如何,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而且是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二樓欄杆處的農勁蓀驚駭地瞧了霍元甲一眼,壓低聲音問道:“元甲兄,這位李兄,好生了得,你在哪裡結識了這樣一位英雄?”
霍元甲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李瑟將他召喚到另一個空間的時候,他就好像在做夢一樣,當初在日不落大陸的時候,那些裝扮奇怪的人,那些好像是外國鬼子風格的建築物,卻又都說着大清的語言,這也就罷了,先前他所在的地方,更是奇怪,那些身穿古代服飾的男男女女,一個個都像是演戲的戲子,可那地方,冒着白汽一樣的天地,此時一想,還真像是傳說中的仙境,霍元甲心頭一顫,躊躇着,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不可說,不可說。霍元甲定一定神,道:“李兄,我的朋友。”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等於什麼也沒說的廢話而已,聰明如農勁蓀,自然知道,不再問了。
李瑟目光炯炯,他也對自己的這一聲吼顯得甚是滿意,效果是有了。接下來,要做的……李瑟斜睨了那三個腳軟了的日本武士和犬養孝太郎。一聲冷笑,望着犬養孝太郎道:“你也算是中國人了,卻跟這些雜碎當走狗,取一個這樣侮辱人格的名字還沾沾自喜,以爲這些雜種就因此把你當作自己人了?你!現在就在這裡,向我向所有在場的中國人宣佈,你是中國人!”
漢奸犬養的那張本來還算是有點清秀的臉上,此時已是佈滿了冷汗,那個被面前這人一隻手輕輕鬆鬆掐死的日本武士,此刻像是死狗一樣一動不動的倒在擂臺上,吃了這碗飯,就已經有了被同胞戳脊梁骨的覺悟和心理準備,但,突然有個這樣強勢的人,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他一直以來都進行着自我催眠的腦袋就好像突然清晰了起來,正如他所說:“你也算是中國人。”漢奸犬養心裡在戰慄,雖然他的表情是蔑視的,但他竟也說出了那句令他自己也無法分辨其中意味的話來,中國人?我他嫲的還算是中國人麼?我是走狗?還是一隻搖尾乞憐的走狗……
又是一聲大喝:“說,你是中國人!”李瑟的目光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玩世不恭,顯得那麼深邃,“你今天當着這麼多同胞的面宣佈,你還是中國人,他們還會原諒你,我們中國人,沒有孬種!”
漢奸渾身顫抖了一下,一張臉此時彷彿是在笑,可又比哭還難看,他的嘴脣在哆嗦着,仍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臺下已經安靜了下來,本欲奪路而逃的中國人去而復返,他們慢慢的向擂臺走來,眼睛都望着那個穿着方格子西裝的男人,那個人,其實是自己的同胞!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中國人!”緊接着,有人應和:“中國人!中國人!”這種聲音,在會場裡蔓延開來,數百名中國人都在叫着:“中國人!中國人!”經久不息……
“我……我……”漢奸雙腿在顫抖,表情像是在哭,吞吐了幾次,都沒有能夠說出話來,他艱難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三個表情憤怒中又帶着惶恐和不安的日本人,他心中忽然顫動了一下,這些平日不可一世,耀武揚威的日本人,竟然也有他們害怕的時候!一種說不清道不楚的莫名快感涌了出來,再看到死狗一樣斷了氣的那個武士,忽然發一聲喊,瘋子一樣的衝了上前,右腳死命地朝那具沒有知覺了的屍體上踢去,一腳一腳,漢奸的口中,發出了類似野獸般的“嗬嗬”聲,除此之外,就連李瑟都沒有聽清他在念叨什麼,在他那張還算是眉清目秀的臉上,眼淚和鼻水、口水交纏在一起,和着汗水滴落下來,似乎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但,那三個日本人卻不幹了,一個個憤怒地吼叫着,一個日本人“譁”的一聲抽出了武士刀,口中跟狗叫喚似的罵着什麼,就要衝上來,李瑟並不同情那歇斯底里彷彿陷入瘋狂的漢奸,相反,他還有些鄙夷,但那畢竟是同胞,李瑟隨手一揮,那揮舞着武士刀的日本武士登時就被一股巨力拍了出去,身體如球滾到了一邊,這還是瑟哥沒有下狠手,不然,動動小手指就能把這廝直接打成血沫子,骨頭渣都不剩。
李瑟一聲大喝:“夠了!跟一死人較勁有什麼出息!有種就去給老子殺幾個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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