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厄煉獄裡,葉昆沙的神魂被黑金鍊子捆綁在了黑金圓柱上。圍繞着他四周是熊熊燃燒的黒炎魔焰,黒炎魔焰專門焚燒世間一切黑暗面萬物,乃至人心邪念。
葉昆沙又出賣朋友見利忘義,又忘恩負義,這還僅僅是對宋麟。其實宋麟不知道的方面,還有更多的惡處。因此這黒炎魔焰燒得他遍體焦黑,痛得尖叫,撕心裂肺。
但是當風月出現之後,葉昆沙驚得連痛楚都忘了,目瞪口呆的盯着風月看,簡直是目不轉睛。
風月那彷彿瓷娃娃般精緻的嬌俏小臉綻放出春風般的笑意,卻登時讓葉昆沙有種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的感覺。
“是,是妳?”葉昆沙張大嘴巴,那個名字在他的嘴邊卻遲遲不敢吐出。因爲這個名字實在是太讓他畏懼了,不只是他,整個天外天沒有幾個人聽到這個名字會不畏懼。甚至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名字最終還是在葉昆沙的心裡響起了——天忌!
魔神天忌!
“是我,也不是我。”風月盈盈一笑,一雙白生生的小手輕輕提起了裙裾,那拖地的純黑絲裙牽扯出層層褶皺,露出一雙粉雕玉琢的天足,踏着黒炎魔焰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
“妳,妳怎會……”葉昆沙喉嚨裡很乾涸,事實上現在的他沒有肉身,怎麼可能幹涸,只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
“你說呢?”風月媚眼如絲,陡然將小手一揮,頓時黒炎魔焰之中飛起無數火球,自上而下就如同下了場流星雨般砸向了葉昆沙。
跟着就是葉昆沙撕心裂肺的嚎叫。
儘管如此,卻是無盡恐怖和痛楚之中,葉昆沙把前因後果想明白了。當初魔神天忌是在神戰之中被鴻蒙所傷,元氣大傷,又被八大道祖共同驅逐,生命垂危幾近隕落。據說是不知生死,但是大家都知道,很可能魔神天忌和妖神赤元也已經都隕落了。因爲在那之後的千萬年裡,雖然也有魔和妖的存在,卻再沒聽說過魔神和妖神露面的消息,漸漸的神都已經成了傳說。
傳說魔神天忌有一尊天忌寶鼎,鼎內有一小世界,名曰度厄煉獄。度厄煉獄之中魔火無常,焚盡天下邪魂惡鬼。這裡既然到處都是黒炎魔焰,那毫無疑問就是度厄煉獄了,而自己也肯定是被拉入了天忌寶鼎之中。想想也肯定是天忌寶鼎,要不然當初宋麟怎麼能憑藉一尊無名鼎爐修成極品丹王?
既然這是天忌寶鼎,那風月又和傳說中的魔神天忌有着幾分相似,怎麼說都和天忌有關係。按照葉昆沙的猜想,這風月說不定就是天忌本人。但是既然風月說了“是我,也不是我”,那葉昆沙就可以斷定了,這風月必然是天忌的一縷神魂所化。否則以她的靈魂體,如何能在度厄煉獄之中來去自如,魔火不傷?
葉昆沙畢竟是仙君,知道的比宋麟多多了。這時候想明白了,葉昆沙心裡就充滿了悔恨。沒想到宋麟竟然是魔神選中了的人,而且掌控了天忌寶鼎,有此寶在手,又有魔神輔佐,宋麟成神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以宋麟對朋友的真誠,葉昆沙只要堅持跟宋麟做朋友,將來肯定也是揚眉吐氣。只可惜……葉昆沙知道有天忌寶鼎和風月相助,宋麟早晚一飛沖天,只可惜他和宋麟之間的仇恨已然無法化解。
雖然明知如此,死到臨頭葉昆沙還是慫了。當宋麟一出現,他馬上高聲哭喊着:“宋麟!我知錯了!咱們可曾經是好兄弟好朋友啊,那麼多年了,不容易啊!你放兄弟一馬吧,我真的悔過了,嗚嗚嗚……”
宋麟不禁感到一陣噁心,風月的秀眉微微皺起,她暫時還不願讓宋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立刻伸手一抓,扯出一團黒炎魔焰,信手揉捏,雙手一拉,竟然就變成了一條火龍!
那火龍嘶吼着飛向了葉昆沙,葉昆沙還在哭喊,卻被那火龍瞬間鑽入了口中。頓時葉昆沙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內外夾攻之下,葉昆沙的身體迅速黑化,甚至有的地方通紅,能夠看清五臟六腑之中正烈焰燃燒。
葉昆沙想和宋麟再說點什麼,卻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被那黒炎魔焰煉的渾身一明一暗的,就像是燒焦了的炭。
宋麟本想和葉昆沙再說兩句,但是看到這樣也就沒有心情再說什麼了。畢竟曾經是好朋友,現在走到這一步,他的心裡也很黯然。
“恭喜你竟然得到這麼一個仙君的心魔,而且是十惡不赦之人!真是太難得了!”風月嘻嘻笑着,宋麟搖了搖頭,沒有聽風月再說下去,他便抽身離開了度厄煉獄。
宋麟化成一道離火長虹回了大渝市,而他並不知道此時已經有意想不到的麻煩找上來門來。
渝法大學的校園裡出現了一個怪人,這個怪人其實長得並不怪,怪的是他的肩頭上蹲着一隻鴨子。一般人都是養貓養狗,另類點的肩頭上爬條蛇或者蜥蜴都可能,強悍點的肩頭上蹲只鷹隼,這都是在能理解範圍內的。但是蹲只鴨子,而且還是不是跟鴨子說句話什麼的,這就實在是太怪了。
這怪人就在路邊尋張石凳,也不坐,卻蹲在石凳上,一蹲就是一天。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就盯着人看。本來莘莘學子們還以爲他是個色狼變態鹹溼大叔,卻沒想到他盯着的不是女生,而是專盯男生。這讓人又懷疑他會不會是個老玻璃,人們都是繞着他走。
怪人自然就是華夏修道協會的副主席“大俠”,大俠在這裡蹲點自然是在等宋麟。宋麟去了崑崙,大俠找不到他就只好用這個笨辦法了。
大俠蹲了兩天之後,一男一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大俠擡起頭看了看他倆,那男的剛想說話,他肩頭的鴨子先“嘎嘎”叫了兩聲,大俠回手就給了鴨子一個大嘴巴,罵道:“閉嘴!”頓時那男的臉色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