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灼崖壓根沒有去燕國的想法,相反,對北趙情有獨鍾,他是趙國人,說起來,具體該算南趙人,在他看來,趙國分裂只是暫時的,必然會重新合併。
並外,拒絕燕國,還與文季師有關,師兄弟之間的紛爭。
文季師爲燕國效力,那是他的母國,他何嘗不會給趙國效力,依仗胸中韜略,壯大趙國呢?
“希文,你難道不懂愛之深,恨之切的道理嗎,我柳灼崖看好北趙,才說出北趙弊端。不然,北趙與我何干。
那燕國,倒也不是不能去,只是柳某在師門時,便與文師弟不和,在下主正,師弟主奇,這兵家一正一奇,自古來分不清。
兵法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終而復始,日月是也。死而復生,四時是也。聲不過五,五聲之變,不可勝聽也;色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也;味不過五,五味之變,不可勝嘗也;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奇正相生,如循環之無端,孰能窮之?
奇正:一般地說,以變幻莫測的手段,實施出敵意外的攻擊爲奇。採用常規戰法爲正。在兵力使用上,守備,鉗制的爲正兵,機動、突擊的爲奇兵;在作戰方法上,正面進攻的爲正兵,迂迴、側擊的爲奇兵;在戰略上,堂堂正正的爲正兵,突然襲擊的爲奇兵。
我主正,文師弟主奇,兩人根本不可同槽而食。”
“是啊,正,具有原則性,目的在於備實,奇,具有靈活性,目的在於擊虛。大凡作戰,一般是以正兵擋敵,用奇兵取勝。所以善於出奇制勝的將帥,其戰法變化如天地運行那樣變化無窮,像江河那樣奔流不竭。
若正面阻敵,這些人有高山似地厚重,步步穩贏,穩紮穩打,卻也收穫更大,更妙,像做大山,不進亦不會退。
文師兄奇術動用特殊的手段,以變幻莫測,出人意料的謀略和方法戰勝對手,在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的謀略天地中。
在下看來,你二人各有千秋,旗鼓相當。甚者,柳兄涉獵極廣,非文師兄可比擬,柳兄既不願意與文師兄同槽相食,何不隨我爲北趙效力,建功立業,施展抱負嗎?
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北趙正是用人之地,你我同去,定能謀得高位,重塑趙國雄風。也好證明,你的才華不是嗎!”
顧希文發覺柳灼崖心思動搖,趁機建議,希望拉攏柳灼崖隨他入趙,兩人雙劍合璧,建立不世功勳。
“給我一個說服我去北趙的機會。”柳灼崖堅持最後的本心,若顧希文說服不了他,他誓死不會離開崖山。
“哈哈,你我聯手,誰人可阻擋,天下何談不統!”
“如此?”
“如此!”
“好!”
柳灼崖答應出山,非受顧希文蠱惑,在他看來,入趙,必須有合適時機,不然,空有滿腔抱負和才華,卻未必會被重用。
他有能力,定然有野心,只是感覺自己能力越強時,野心越大時,有意識提高警惕,戒驕戒躁而已。
現今,機會適合,北趙準備崛起,正是用人之地,趙柯又在小範圍內,招募賢良之才,此時入趙,正是大好時機。
燕國,南湖!
燕國向列國發出求賢令,攪得諸侯國士子心神不寧,恨不得立刻飛向燕國,也有許多人,不顧寒冬,不顧年關與家人團聚,彷彿過江之鯽,趨之若鶩。
燕京情形幾何,林楓自是不曉的,南湖,今日卻不平靜!
年關漸進,林楓無法返回燕京,身在南湖的段夢柔,自是不會錯過這個所幸所欲地機會。
去年冬日,她來燕國,與林楓不期而遇,今年春節,是她十餘年來,首次在外渡過。
不過,似乎不影響她的興致,在抽空照顧林楓的同時,與佟顏玉,沐瑾汐,把林楓養病的莊園,佈置的妥妥當當,園子內充滿了新年味道。
林楓躺在牀上,看着段夢柔三人,親自動手,把寢室內裝扮的極爲漂亮,也是心中動容。
只是,這時候,莊園外,傳來的打鬥聲,卻引起他的注意。
自從被刺殺後,莊園外,駐紮着五百刀鋒戰士,剩餘數萬刀鋒戰士,皆駐紮在南湖縣外,若發生意外,鐵騎十分之內,必然趕來。
莊園內,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防衛的嚴嚴實實,他實在想不清楚,有誰敢私闖進莊園,這不是找死的節奏麼?
“怎麼回事?”林楓向身邊照顧他的沐瑾汐問道。
沐瑾汐也不曉得外面發生什麼,緩緩走出去,不久,又走進寢室,輕聲道:“有位蠻人,要見你!”
“蠻人?”林楓聞聲,想不出沐瑾汐爲何這麼稱呼對方,難道,對方很野蠻嗎?“叫侯銘封進來,我問問他!”
顯然女人對外面的人,定義恐怕與他不同,還是趁着事先發現對方,把事情詢問清楚,避免發生意外。
沐瑾汐又走出去,不久帶着侯銘封進來,林楓道:“老侯,怎麼回事?”
塞外一行,兩人經歷生死,雖爲羣臣,實乃兄弟相處,只要不是正式場合,林楓多稱侯銘封老侯。
侯銘封也不計較,反而當作榮幸,燕國,沒有誰,有他這般殊榮了。
“皇上,門外來了個大塊頭,拎着個大鐵錘,說是聽說燕國有求賢令,免費發放酒肉糧食,就來爲你效力,兄弟們擔心傷害到你,所以.”侯銘封道。
不是刀鋒戰士多心,實在是對方身形太彪悍,又拎着數十斤重打鐵的鐵錘,誰看到,也會覺的他來者不善。
何況有林楓遇刺的事兒,他負責保護林楓安危,豈敢掉以輕心,不查清楚,也不會放對方進來。
“免費發放酒肉,咱們燕國有這政策嗎?”林楓納悶,燕國不可能奢侈到這地步,還免費發放酒肉。
誰知,侯銘封斬釘截鐵的道:“皇上,有這政策,兩日前,皇后在京城,給全城百姓免費發放酒肉糧食,估計對方聞訊找來了。”
“是嗎?”林楓有點意外,不過皇后做事分得了輕重,又有司徒在,恐怕不會是心血來潮,便也沒有追究,來日有時間詢問。“嗯,帶大塊頭進來,我瞧瞧。”
“是!”
不久,侯銘封進來,同時,數十名刀鋒戰士,圍着一個大塊頭,手中攥着環手刀,小心謹慎。
“收回兵刃,千萬別衝撞了皇上。”進門時,侯銘封對大塊頭提醒,不然,他手裡提着數十斤重的鐵錘,太過危險了。
若是敵國收買的殺手,與林楓近在咫尺,一旦犯渾,後果不堪設想,憑藉他渾身力量,在場沒有誰能夠阻止他。
聞言,進門時,大塊頭不情願的把大鐵錘放在門外,彎着身子走進來。
林楓在對方進門時,第一印象,姚明來了嗎,再看,確定不是!
只是,面前大塊頭實在太高了,估計在兩米多高,體形相當彪悍,渾身腱子肉,大冬天,身上僅裹着獸皮製成的棉襖,下身套了件破爛不堪的褲子,米粒大縫隙,密密麻麻。
林楓事先有想過對方樣子,卻未料及這麼彪悍,又瞟了眼門外放的鐵錘,暗歎,這傢伙上陣殺敵,絕對勇不可擋。
就算不上陣殺敵,留在身邊做保鏢,也與典韋那般狂人無意,若先前有這傢伙在身邊,估計沐瀧也傷不到自己。
“大塊頭,你要見的燕帝,就在你面前,爲何不拜見?”看大塊頭虎目直勾勾盯着林楓,侯銘封小心謹慎,側身站在兩人中間,若對方心存歹念,必須先過了他這一關,那時,外面的刀鋒戰士,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哦,啊,他是燕帝,你別騙我啊,燕帝怎麼回事這樣,燕帝不是很厲害嗎?燕帝身邊那麼高貴,誰敢傷他”大塊頭先應了聲,接着驚訝不已,連連詢問。
林楓被說的汗顏,身邊高貴,反而會有多人威脅你,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大塊頭沒有惡意,相反,是個很老實的鄉野之人。“被百人圍攻,受傷在所難免,難道,你會受傷嗎?”林楓問。
大塊頭搖搖頭,道:“興許不會,前提讓我吃飽飯?”
“你叫什麼,以前做什麼!又如何知曉燕國免費送酒肉。”林楓再問。
聽着很厲害,若身份可靠,他決定把對方留下來,做自己的貼身侍衛。
“我叫曹阿蠻,打鐵的!”大塊頭指了指門外放的鐵錘,道:“鄉親們都說,說燕國年關時,發放酒肉米麪,鐵鋪掌櫃的,供養不起我,我就來找你了?”
“曹阿瞞?”林楓聽着差點直接笑出來,這名字太有水準了,還好不是三國,不然,今天說什麼,也不讓這傢伙離開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阿蠻非彼阿瞞,是他意會錯誤了。
“你是哪國人?”林楓看着對方手臂上凸起的肌肉,手掌上密佈的老繭,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再次追問。
“以前是晉國,現在屬於宋國!”大塊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