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大步走到葉凡跟前淡淡得出掃了一眼強壯鎮定的寧財神,接着又看了看滿臉寒意的葉凡,接着伸出滿是厚繭的大手,聲音洪亮的對着葉凡說道:“我是戰明明的爺爺,謝謝你救了我家明明!”,
老人正是華夏軍界碩果僅存的領導之一,有着戰場老虎之稱的戰家家主。
葉凡看了一眼老人,雖然上了年紀可是身材依舊魁梧,滿身都充斥着經過長期戰爭洗禮後殘存下來的滄桑氣息,對於這樣的老人,葉凡一直心存敬畏。
“不用謝我,就算我沒有出手,她們也會平安無事的!”敬畏歸敬畏,葉凡絲毫沒有領老人家的情。
有的人的人情不能隨意領,領了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葉凡一直都是個討厭麻煩的人。
戰老的已經雪白的眉毛,如利劍般揚起,顯然對於葉凡的態度不是很滿意:“小夥子,我說是你救的就是你救得!”
葉凡心思一震好霸氣的老人,果然不愧是從那個崢嶸歲月走過來的老人。
被匕首緊緊頂住喉嚨的寧財神,還是微微點頭對着戰老問候:“戰叔!”
戰老威嚴的看着葉凡:“小夥子,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現將他放下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寧卿的父親!”
葉凡聞言,再次看了一眼病房裡安詳入睡的寧卿,將手中的魅影緩緩收起,用力平復了下心中火氣,淡淡的說道:“合約終止,從此以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記住,我只是你僱傭來的保鏢,不是你想罵就罵的。這一次是你的保鏢替你受罰,但是下一次不管你是誰的父親都沒用!”
葉凡正過身子看了一眼戰老,保持一個對長者應有的禮儀:“戰老,在你面前唐突了,戰小姐中毒,我有着不可推卸責任,萬分抱歉。”
戰老雙目一瞪,十分不滿意的說道“小夥子,怎麼就這麼瞧不起我戰老虎的人情?”
聽着戰老霸氣十足還蠻不講理的說法,葉凡只能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心情不太好,若有機會,我會去戰家當面給戰老賠罪的,失陪!”
葉凡說完,轉頭就走。當經過戰天旁邊的時候,戰天很想將葉凡攔下,可是看到葉凡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眸,戰天還是忍住了。
李傳福靜靜的站在人羣后面,葉凡徑直走過去,這或許是葉凡頭一次彎腰吧。
“對不起。請轉告流月小姐,如果還有機會的,我會讓他打我一次的!”
流月昏迷前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葉凡的心裡。葉凡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濫情的人,可是現在腦海裡不停的出現着那時的場面,他的腦子裡一會兒是寧卿梨花帶雨的悽美面容,一會是流月從滿不捨的惜別之情,他的心裡好亂。
李傳福紅着眼睛:“我會轉告她的!”
對於一直把流月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李傳福,自然在流月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如今只是得到葉凡的一個歉意,可是長年跟情報打交道的李傳福,自然從裡面聽出了不一樣的含義。
流月依舊還在昏迷,對於年輕人之間的感情,李傳福不知道該如何插手,只能點着頭應承下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葉凡走向了電梯口,電梯清脆的提示音響起,門緩緩打開,葉凡回頭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病房,內心充滿異樣的情愫,有不捨,有難過。
葉凡心裡默唸着:“或許這就是華夏古語,有緣無份吧!”
葉凡毅然的轉過頭,走進電梯。在衆人的目光下,電梯門緩緩關閉,當整個門縫隔絕了所有人視線的時候,葉凡輕聲低語:“別了,吾愛!”
病房的寧卿跟流月,彷彿感覺到了葉凡的離開,二人的眼角竟然流下了淚水。
戰老看着電梯指示燈的下降,回過頭看着寧財神,很是嚴肅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財神臉色慘白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剛纔刀鋒的冰冷。的確讓他有種隨時下地獄的感覺,即使過了這麼久還是心有餘悸。如今聽見戰老的問話,寧財神頗爲有些怨恨的說道:“沒什麼戰叔,只是一個莽夫在發泄怒火而已!”
戰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沒有爬起來的四大金剛,朝身邊的警衛示意了一下,警衛這才紛紛行動將他們扶了起來。
這一動,整個地板都出現了一層血跡。四大金剛的手筋全部被挑斷,從他們的姿勢看來,毫無例外都是掏槍的動作。只是葉凡的速度太快,只是一閃之間就將四個人的手筋全部挑斷,平且將他們全部擊暈。
戰老沒有開口,反倒是戰天疑惑道:“寧伯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有人過來暗殺?”
寧財神恨恨的說道:“沒有人暗殺,都是剛纔那個混蛋乾的!”
戰老咳嗽的一聲,戰天欲言又止的重新站到戰老的身後。
“小寧啊,據我所知,葉凡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啊,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眼尖的李傳福,看到地面碎紙一角那鮮明的REX印章,低身撿起自信翻看一番,吃驚的問道:“寧先生,難道你撕毀了合約?”
寧財神很是不滿李傳福的吃驚語氣:“當然撕毀了,我的女兒已經昏迷這麼久,而身爲護衛的他竟然毫髮無損,我的錢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這樣的****李局長,你就應該將他抓起來!”
事到如今,寧財神依舊耿耿於懷葉凡的做法。
李傳福看了一眼怨恨中的寧財神沒有在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戰老,略微點了下頭。
戰老對着寧財神發問道:“小寧,除了撕毀合同,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腦子平靜下來的寧財神,想了想熱血上涌下,口無遮攔的話。有些支支吾吾,對於他這種層次的人能說出那樣的話,真的很丟人。
看着寧財神的支支吾吾,戰老厲聲道:“告訴我!”
別看寧財神在外人面前甚至在李傳福面前都可以拿架子,但是在戰老面前,他只是一個晚輩,當下老老實實的說了一遍。雖然複述的很婉轉,可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戰天,都明白了這些話的含義。
戰老氣的身體有些發抖,李傳福搖頭晃腦了半天,沒有說任何評論。倒是緊跟隨在戰天旁邊的一個穿着白色大褂的帶着消毒口罩的軍醫出聲道:“我真爲葉凡感到不值!”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軍醫從容的走到寧財神跟前冷聲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妄加揣測。葉凡其實也中了毒,只不過他跟施毒者交了手,這纔沒有全身感染!”
對於葉凡在基地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情。聽到這麼個消息,戰天吃驚道:“我看他戰鬥的時候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軍醫的眼神冷冽如刀:“那是因爲,這個毒只能通過汗液傳播,施毒者本身的汗液就有病毒抗體。他跟人交手沾染了汗液,自然有抗體不會全身感染。”
被軍醫眼神刺的不敢再問的戰天縮了縮頭。
軍醫轉過身繼續對着寧財神喝道:“你知道當時病毒變異,葉凡做了什麼嗎?他將自己交手時候沾染對手汗液的皮膚片自己咬着牙硬生生割了下來,正是這塊皮膚才讓我們找到解毒方法。最終挽救了你的女兒。”
聽到葉凡竟然自己割裂自己的皮膚,一想起那個場景所有人頭皮一陣發麻。這些人設身處地的幻想了一下,別人動手或許可以,但自己動手割自己的肉,他們還是沒有勇氣的。
寧財神的臉色一陣青紅交加,他明白自己錯了,佛祖割肉飼鷹,那是因爲佛祖已經成就金身了,而葉凡只是一介凡人,就算他不救寧卿也沒有人說他什麼。可是身爲寧財神這樣的人,有些時候說去的話做出來的事,是不容許被改變的,明知道自己錯了,也要咬着牙扛下去。
“就算這樣又能怎麼樣?他是保鏢,這是他應該做的!”
“無恥!”軍醫冷冷吐出兩個字就沒有在說話!
李傳福看着寧財神,同樣心裡感到一陣不舒服,手裡拿着那片印章殘角說道:“你應該慶幸你在華夏!”
寧財神聽了李傳福的話,表情一愣,繼而很是不顧風範的吼道:“怎麼,連你也覺的我錯了?”
寧財神不明白,自己身爲一個父親,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訓斥幾下保鏢,沒什麼不對的,怎麼反過來很多人都在埋怨自己?此時他對葉凡的那點愧疚也沒了,剩下的知識怨恨!
寧財神狠聲的說道:“只是一個保鏢而已,少了一個葉凡,我同樣可以找到李凡,張凡。只要有錢,什麼樣的保鏢請不到?”
“啪嗒!”
清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整個走廊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