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奔往蒼月山脈的小路上,一條人影突然在月光之下顯現了出來,一張紙被夜風吹走。飛掠中的琴雙擡頭望了一眼那飄飛的紙張,嘆息了一聲:
“持續的時間太短了。”
此時琴雙奔行的方向正是蒼月山脈,大約一刻鐘之後,琴雙停在一條大河的渡口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之中。
這個位置距離蒼月山脈已經不足屋裡路,而蒼月山脈正是那個血脈教女子藏身之地。
琴雙清晰地記得,在蒼月山脈中有着一座地下城,那裡聚集着大量的血脈教弟子。琴雙再度將目光望向了渡口,那渡口寂靜無聲,沒有任何人蹤。
琴雙的靈魂之力蔓延了出去,隨後她的身形飛掠了出去,在渡口的一棵樹上飛快地留下了暗記之後,身形便翩然飛掠而出,腳尖在水面上輕點了一下,便在夜霧之中,緊貼着水面,掠過了河面,落在了對岸之上。
弦月城。
王宮的宴會還在繼續,絲竹之聲從王宮內飄蕩了出來。
距離王宮不遠處的武宗殿一片黑暗,大門緊閉,彷彿是一片廢墟。
一個房間內。
弦月城武宗殿殿主馬如龍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在他的對面站着一個披着黑斗篷的人,馬如龍望着那個披着黑斗篷的人淡淡地說道:
“只要今晚抓住了流浪者,我就可以讓你們父女二人加入武宗殿的秘密組織。”
“多謝殿主!”那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彎腰,恭敬地說道。
渡口。
距離琴雙離去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一條人影出現在小路上,身披着黑色的斗篷,飛快地來到了渡口。她的肩膀上蹲着一隻黑貓。
月光的目光向着四周打量,微微皺起了眉頭,她並沒有發現流浪者,站在渡口,慢慢地擼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了蒼白的臉。目光緊張地向着四周搜索着。
今夜,弦月城武宗殿出動了大半的武者,就是爲了抓捕流浪者。她知道在自己的周圍不遠處,正有着幾雙眼睛注視着自己,在更遠處還有着數百武宗殿武者在等待着她的消息,或者是說在等待流浪者出現。
“流浪者,對不起。爲了我父親……只有對不起你了。”
月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平靜下來,以防被突然現身的流浪者發覺。當初爲了得到鐵木竹,她可是見識過流浪者的實力,他的父親甚至懷疑流浪者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
面對這樣一個恐怖的對手,月光根本就沒有信心能夠抵擋流浪者一招,如果真的被流浪者發覺,她覺得自己沒有絲毫活路。
“希望流浪者能夠在發覺自己欺騙她之前,武宗殿的人能夠及時到達。”
“布穀……”
不遠處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了鳥叫聲,月光的目光就是一緊,她知道這是武宗殿在問她,流浪者爲什麼還沒有來?
是啊,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爲什麼流浪者還沒有來?
月光目光向着四下仔細地打量,突然目光一動,她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枝上有着一條布條在風中搖曳,身形一飄,便來到了那顆樹下。
藉着月光,月光看到了暗記,上面的意思是:
“我在蒼月山脈帽盔谷等你。”
月光臉上的神色並沒有絲毫懷疑,他們這些修道者生活在武者大陸原本就十分謹慎,更何況像流浪者這樣的高手?
月光沒有覺得流浪者已經懷疑她了,這種方法他們這些修道者常用,如此可以避免大家聚會的時候,某個人不小心被武宗殿人發現,繼而跟蹤。
月光伸手指了指那棵樹,便在渡口找到了一條小船,划船向着對岸行去。在她離開不久,四條人影便出現在那棵樹前,此時武宗殿的人已經懂得了暗記,一條人影取出了一個哨子,在夜空中響起了幾個音節,然後四個人縱起身形,從河面上飛掠而過。
月光來到了帽盔谷,這裡之所以被稱爲帽盔谷,那是因爲這個山谷如同一個倒過來的帽盔,山谷內都是茂盛的古木,將月色完全遮擋,一絲月光也透射不進山谷。
那茂盛的古木林中,偶爾傳出幾聲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吼叫聲,平添幾分陰沉,令人汗毛聳立。
月光駐足在谷口,臉上現出了一絲恐懼。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她的身後又傳來了兩聲布穀鳥的叫聲,令她緊繃的神經一鬆,她知道武宗殿那四個高手已經跟了上來。
遠處的數百武宗殿武者正分散着向着這邊潛行過來,他們非常小心,一方面他們害怕過早地驚動流浪者,另一方面,他們也害怕遭遇流浪者的埋伏。畢竟流浪者如今在妖道界也有着很大的名聲,很可能有着自己的一批人。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一刻鐘……
兩刻鐘……
但是依舊沒有流浪者的蹤跡,月光開始擔心了起來,難道武宗殿的人已經被流浪者發現了?
不遠處隱藏的四個武宗殿武者也就漸漸地消失了耐性,四個人對視了一眼,也都懷疑自己被流浪者發現了。其中的一個人將一個哨子放進了嘴裡,吹出了婉轉的哨音。遠處的數百武宗殿武者立刻以帽盔谷爲中心散開,開始搜索了起來。
“副殿主,那流浪者會不會已經逃走了?”一個武宗殿武者壓低着聲音問道。
“不知道!”那個副殿主也壓低着聲音說道:“但是我們總不能就這麼回去,也許她剛剛發現我們,此時還沒有來得及逃出去。你們兩個也去搜索,我和智揉在這裡盯着月光。”
“是!”
兩條人影在夜色中如同兩股青煙,瞬間消失。
其中的一個人搜索了不久,便發現了一個人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下,待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之後,才發現那個人是他們武宗殿的武者,被他自己的劍刺穿了心臟,把他釘在了樹幹上。
他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眼中還凝固着恐懼,胸口還汩汩地留着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