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依紅覓天水,七裡苑、偎翠畔河黃。
對長恆縣的風流才子來說,在勾欄畫舫的世界、依紅偎翠的聖地,無疑要數望江樓與七裡苑兩地爲最。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望江流!
站在寓意三十三天的望江樓,依紅偎翠,吟詩作賦,觀看氤氳洛水,那是何等的詩情畫意!何況還有名震大隋的董香芸。
七裡苑、波滔天,咆哮萬里觸龍門!
臨欄遠眺,舒展情懷,站在七裡苑樓望着淼淼濁水,從天際奔來,使人不由自主地從心底涌起一股激昂、豪邁的英雄之氣!
樓內樓外兩重境界!
也許建樓的人兒要嘲笑樓內醉生夢死的風流才子,也或許是爲了諷刺當今的大隋天下……
當楊笑偕同黑衣人在趙黑子的帶領下來到七裡苑時,已是燈紅酒綠最酣暢的時候。
“陳捕快!”楊笑寒着臉,沉聲地道,“你帶着你的人,把前門後門給我堵住,切莫放走任何一個人,否則唯你是問!”
領略着那兇狠的眼神,陳捕快打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氣,連忙恭聲地顫道:“是!楊——師——父,保證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見陳捕快領着自己的人馬跑開了,楊笑方纔對趙黑子,正色道:“黑子,我估計陳捕快的人看不住,你帶人去勘查地形,前門後門各派三個人隱藏在暗處,偷偷跟蹤可疑的人!切記勿必要小心!”
“是,楊師父,卑職這就去準備!”趙黑子應了一聲,連忙帶着幾個人跑開了!
“走!我們進去——”楊笑吩咐好,便又嘻皮笑臉地對着黑衣人說着。
“楊笑——你搞這麼大的動靜幹什麼?”黑衣人跟在身旁不解地問道。
“這就大了?”楊笑轉頭反問了一下,“一會兒可別把你給嚇壞了!“
“你瘋了?我們是來救人的,只需悄悄地進行便可!你這般大張旗鼓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黑衣人不無擔心地道。
“嘿嘿——”楊笑詭異地笑道,“反正有你這天下第一高手坐鎮,我怕什麼!”
黑衣人一怔,這小鬼機靈到底是安得什麼居心!
安什麼居心,黑衣人此時想不透,卻也不必想了,因爲她的麻煩好像來了。
七裡苑的老鴇姓海,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見到頭頂鏗亮,和尚僧服的楊笑和黑衣人時,心裡便感到不妙!有誰見過和尚領着黑巾蒙面的女子來誑窯子?
來此尋歡作樂的和尚倒是見過不少,可像這般裹着黑衣的女子卻是頭一遭!
這黑衣人看似柔柔弱弱,但那雙明亮的眼珠卻銳利的可怕,彷彿能看穿人的心底一般。
海老鴇久經風塵,這對怪異打扮的角兒,一看就不是來照顧自己的生意!黑衣人蒙面就不必說了,可眼前的這位小和尚也是眼生的很!外鄉來的?!海老鴇心中頓時打了個結。
不管怎樣,來者都是客,和氣生財!
海老鴇儘管心中有些疑慮,可還是堆着笑臉走了過來。
“這位小師付,你是外鄉的?可是看我這裡的哪位姑娘?”
“什麼姑娘不姑娘!”楊笑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疾言厲色地大聲道,“海老鴇,聽說你逼良爲娼,無惡不作,難道就不怕遭天譴麼?”
不僅僅是海老鴇嚇了一跳,滿廳的人兒俱都停下手中的活兒,驚訝地看着他們。
七裡苑在長恆縣崛起的幾年來,還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吹鬍子瞪眼地拍桌子!
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簡直是老壽星吊——活膩了!
此時的黑衣人也是驚得目瞪口呆,想起剛纔樓外的譴兵調將與現在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這小鬼機靈想幹什麼?黑衣人腦中一直閃着這個問題。
老鴇畢竟是經過風浪的人物,她右手似是無意打了個手勢,眯着滿是魚尾紋的杏眼道,“小和尚,你是不是來找碴的?”
“找碴?找什麼碴?”楊笑漲紅着臉吼道,“我是來尋我娘子的,你把他關在什麼地方?”
看到這裡黑衣人明白了,原來這小鬼機靈耍得這詭計,找娘子?虧他想得出來!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長恆縣有誰不知道,這七裡苑的後臺是誰?敢在這裡囂張!恐怕不是二愣子,就是真有幾分真本事。
“你們是哪條道的?”海老鴇陰着臉,不願得罪地道。
楊笑閃動着眼珠道:“哪條道?我們是斧頭幫的,咦!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快把我家的娘子放出來!”
海老鴇一愣,心中嘀咕着:“斧頭幫!是什麼幫?怎得沒聽說過?”她低頭想了半天愣是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於是擡起頭來,突然發現那和尚一臉詭異地看着自己。
這小兔仔子,居然敢耍老孃了!
海老鴇心中大怒,老眼環顧了一下,見四周已隱隱綽綽地閃現出自己的人馬。
“咯咯咯——”海老鴇突然笑了起來,“小和尚,誰指使你來我七裡苑踢館的?”
楊笑哈哈大笑:“不愧是老江湖,你可知道我是誰?”
“老孃管你是誰,敢在我這裡撒野,你真是活膩了!”海老鴇發威着,厲聲地道,“虎子,把他們的四肢給我拆了,扔到七裡埠餵魚!”
“是!”四周有人應了一聲,嘩啦啦地涌出了一羣提着鋼刀的年輕壯漢。
“該你出手了!你不用給他們客氣!”楊笑退在黑衣人身旁、嘻嘻地笑道,“想必你還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打架了!”
黑衣人彷彿有些生氣白了他一眼,沒好聲氣地道:“你做什麼事情,就不能先告訴我嗎?你惹出這種事,卻又怎得拉我了?”
“還是我的清兒好!”楊笑咂了咂嘴巴笑道,“她可從來都不會抱怨或是問我原因的!”
黑衣人聽得眉宇一皺,冷冷地道:“那你還是叫你的清兒妹妹來,我先走了——”說着欲轉身離去。
“你幹什麼?”楊笑急了,這女人突然發哪門子的神經?要是她真的溜了,自己豈不是真的被人家抓去填河的。
見她無動於衷,眼看着那些漢子慢慢地圍了來,楊笑也有些無奈了!
女子心、海底針,哼哈二將,看來沒有一個是好鳥的,還是自己的清兒好!等清兒回來後,無論如何也不讓她再離開自己了!忙完了稅銀我便和清兒一起去終南山逍遙自在,懶得理這些鳥事鳥人!